拓跋熹明白了呂不韋的意思,他對身邊的牧民們說道:“我的荷包裏有藜蘆,你們快去幫我取來,再燒些開水,把那些藜蘆的粉末煎成藥湯,給唿延兄弟服下。”


    很快熱騰騰的藜蘆湯被端了過來,幾個牧民撬開唿延烈的嘴,把湯藥給他灌了下去,不多時,唿延烈便吐出了許多黑色的糊糊。


    然後,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一線,呂不韋連忙上前道:“唿延兄弟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


    唿延烈虛浮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打轉,最終停在了拓跋熹身上,牧民們立刻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但拓跋熹卻坦然上前,將耳朵貼在唿延烈的嘴邊,說道:“唿延兄弟有什麽要交待的?”


    唿延烈艱難地抬起頭,對拓跋熹囁嚅說了幾個字,又倒在了床上。


    拓跋熹聽後麵色沉重地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好像他們每個人對唿延烈中毒情況都有責任。


    最後他對呂不韋說道:“呂兄弟,我有話單獨要對你說。”


    然後他們在伏乞羅部落首領的注視下走出了氈包。


    拓跋熹對呂不韋說道:“當晚是在伏乞羅部落首領的氈包裏,他們舉行了晚宴,慶迎接我與唿延兄弟的到來。


    對此,他似乎早有準備,曾提醒過我,不要單獨吃伏乞羅部落中的一切食物和水。


    當時我和東部胡人區的幾位首領也在場,晚宴結束時,唿延兄弟還好好的。誰知迴去時分,他臨上馬前,喝了一口放在鞍囊中的一壺酒,便中了毒。


    這種毒藥跟上次範相國毒死獨孤部首領的毒藥看起來十分相似,他懷疑唿延部中有人跟秦國有勾結。我和唿延兄弟都認為呂兄弟能助我們查出兇手,不知呂兄弟能不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呂不韋有些為難,他現在還不想暴露伏乞羅首領是秦國相國的人,但為了東西兩胡能夠聯合,他們必須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於是他試探拓跋熹說道:“這麽多人在場,卻有人敢對部落首領下手,這事擺明了跟伏乞羅部落首領脫不了關係。


    這件事是很可能就是伏乞羅部落首領指使的,大首領認為如何?”


    拓跋熹想了想說道:“伏乞羅部落首領是個很有頭腦的人,他斷然不會把這事做得這麽明顯。


    我想這個人一定與唿延兄弟有什麽私怨,也許是獨孤部的人或者是唿延部的糾紛。 ”


    呂不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於是對拓跋熹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許有一個辦法。告訴當晚參加宴飲的人,就說唿延首領已經告訴你兇手是誰,讓他今晚來你的氈包吐露實情,也許你會看在唿延首領撿迴了一條命的份上,對他從輕發落。”


    拓跋熹當即拍了拍呂不韋的肩膀,說道:“呂兄弟,如果查到兇手,我與唿延部一定不會忘了呂兄弟的情誼。”


    然後他迴到營帳中,對唿延和伏乞羅部的人說道:“剛剛唿延首領已經告訴我,兇手是誰。現在唿延兄弟已經性命無礙,呂兄弟建議我對他網開一麵。如果他能來我營帳坦白一切,我可以對他從輕發落。


    不然,過了今晚,我一定對他不留情麵,從嚴處理。”


    伏乞羅氏首領聽後,臉一下變白了,難道這個姓呂的漢人把他賣了?


    這時,呂不韋走了進來,在拓跋熹的背後對伏乞羅氏使了個眼色。


    等拓跋熹說完離開後,他悄悄對伏乞羅首領說道:“我探過大首領的口風,他並沒有懷疑你。至於兇手的事,包在我身上。”


    伏乞羅氏此時對呂不韋還不十分信任,見他又與拓跋熹熟絡,擔心他與拓跋熹聯合做局,於是帶著幾分懷疑說道:“呂兄弟有什麽辦法?”


    呂不韋並沒有說話,而是對其中一個唿延部的人努了努嘴。


    伏乞羅氏一看,那個人是給唿延烈管馬的。


    當晚雖然把他支走了,但見他看著拓跋熹的背影若有所思,擺明了他可能知道些什麽。


    伏乞羅氏對呂不韋點了點頭,於是呂不韋來到那人身邊道:“我觀兄台神色,好像知道些什麽,何不隨我去見大首領?”


    那人露出了猶豫的神色,跟著呂不韋到了無人處,這才說道:“呂兄弟,我認識你,你可不能跟那個伏乞羅部的首領走得太近,那晚我雖然被他們支走了,但還是看到他給了他的手下一包藥粉,下在了唿延首領的隨身酒壺中。


    那幾個伏乞羅氏的人一直拉著我,不讓我脫身,這時唿延首領就從氈包裏出來,直接喝上了。


    現在發生這事,我又是管馬的,你說大首領能相信我嗎?”


    “這就有些難辦了,”呂不韋皺起了眉頭,“不如這樣,我先幫你去問問大首領的意思,你也想想有沒有什麽人證。”


    “當晚有幾個人跟我在一起,不過他們已經迴部落了,我這就去找他們,”那人說完便騎上快馬,前往唿延部。


    呂不韋看著他離去,沒想到這事得來全不費功夫,於是轉身往拓跋熹的營帳中走去。


    此時,拓跋熹正在營帳中不安地踱步,他知道唿延烈是趙國的人,而這次唿延烈中的毒跟獨孤部首領一模一樣,很有可能又是秦國下的手,買通了他身邊的人,趁他們來到伏乞羅部之後,對他下手,混淆耳目。


    看來秦國現在的架勢,非得拆散東西兩胡不可,隻是不知他們與東部胡人區勾結有多深。若是能抓到這個人,也許能問出些結果來。


    拓跋熹正有些焦灼地等著那個人前來坦白,誰知呂不韋進來了。


    他一進門便說道:“大首領,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他是給唿延烈管馬的。您剛剛說完那些話後,他便騎上馬跑了。”


    “什麽?快追!”拓跋熹一聽這話,撩起氈包的門簾,對外麵守衛的牧民說道,“立刻追上那個給唿延烈管馬的人,可能是他謀害了唿延首領。”


    伏乞羅部的幾個牧民立刻騎上馬,追了上去,唿延部幾人也終於反應過來,緊隨其後。


    但當他們趕到時,隻見伏乞羅部的幾人搭弓上箭,一片弦響之聲後,那個人便被一陣亂箭射死,從馬背上栽倒在地。


    等唿延部的人上前扶起那人查看時,那人已經沒了唿吸,生機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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