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師傅從紫陵看桃花迴來,小院再也沒客人來往,冷清許多。這天早上,董師傅一個人閑坐喝茶,猛然看見易彬,王茜,楊濤,海珍,楊柳五個人走進小院。


    董師傅忙問眾人:“陳浩傑,苗芳怎麽沒見人影?”


    王茜嘴快接道:“陳浩傑在鄭州工作,這次看桃花他是請假迴來,他一迴來,也早早去鄭州了。苗芳最近為家務事煩惱,對詩也沒興趣來。董師傅,我們來聽你講古詩的,你還不快講古講詩,怎樣寫古詩?”


    董師傅暗想:他們都是大學生,理論基礎比他紮實,平仄也懂,講些什麽呢?他們更感興趣。於是 他問道:“中國古詩,分為哪兩兩類?”


    董師傅明白,他們這些大學生在校基礎較好,許多問題不用他專門教,就會,唯一欠缺是他們實踐經驗不足。


    “這還不簡單,分為婉約,豪放兩派。這是根據它們寫作內容講的。李白屬於豪放派,李清照屬於婉約派,這還不簡單。”王茜說道。


    “我們不能這麽簡單劃分,在唐朝,隻能區分浪漫主義,現實主義。李白屬於浪漫派,杜甫屬於現實派。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都是反映社會現實問題,其區別主要在於反映的方式不同。現實主義按照生活本來的麵目再現生活。其實換言之就是藝術手法上不同,浪漫主義重想象、情感,個性,自我體驗。現實主義重寫實,典型人物心理,社會批判等。


    在兩宋主要是好放派與婉約派,前者代表人物蘇軾,與辛棄疾,後著代表人物是李清照。主要是風格的不同:豪放派作品氣勢豪放,意境雄渾,充滿豪情壯誌,多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力量,婉約派作品語言清麗、含蓄,表達的感情婉轉纏綿,情調或輕鬆活潑,或離愁別緒,或深沉幽怨,刻工精細,題材較狹窄,往往多是寫個人遭遇,男女戀情,也間有寫山水,融情於景的。”楊濤道。


    “你說這麽多,手機搜的吧!我沒聽懂?”楊柳問。


    董師傅聽楊濤這一講,忙問:“杜甫到底屬於哪一派?”


    王茜則說:“前期屬於浪漫派,後期屬於現實派。”


    楊濤說:“書上為了突出李白浪漫,特把杜甫歸為現實派,其實我有點懷疑他們的目的性,這是為了褒獎杜甫嗎?杜甫屬於浪漫,現實兼具的詩人,他和雨果一樣,你能說的清他身上浪漫現實?唐一代,許多詩人都具浪漫主義的情懷,白居易的長恨歌,你能說的清楚,白居易是徹頭徹尾現代派大詩人。”


    他們正在談論詩,子君拿著一本公司期刊書,匆匆趕來。


    “高師傅的期刊,本來星期一在大廳發放,我們放假,人很亂,怕來不及。你們是他的朋友,捎給他。還有,他發的文章,改了再發給我。假期裏,我在家裏很多活是要做呢?”說完,她匆匆而去。


    易彬把打印好文章遞給楊濤,楊濤看起來。


    大叔組長


    每年五月份是公司量產爬坡的時期,公司會出現人力短缺情況。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公司一方麵從外麵招收大量短期合同工,另一方麵從廠區內部挖潛、調配人力,去支援兄弟單位。支援人員主要是公司周邊單位和辦公室人員以及生產一線調配人員。這樣,我從重工部被支援到一處表麵二廠二部的上掛線。


    我一到上掛線就被眼前的情景吸引:隻見一個個掛筐載著物料逆時針在兩條粗鐵絲上運行,在掛筐穿越過過道時,它們逐漸升高,到陽極機台。陽極機台清洗好物料後,掛筐又緩緩而下,看到這兒,我心裏很納悶:“掛筐上安裝什麽機關讓它移動?物料怎樣在陽極機台清洗?


    我正想得出神,旁邊一位穿著組長馬夾、背上繡著‘牛xx”的中年男子拍拍我的肩頭,笑笑說:“很神奇吧!我第一天來到這裏,就喜歡上它,在這裏一幹就三年,從來沒有離開它。你喜歡上掛枝,還是安掛筐上架?”


    他的話語親切隨和,讓我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下來。他問我喜歡上掛枝,還是安掛筐上架。我當然選擇上掛枝,那個活看起來不費力氣,比較輕鬆吧,他聽後卻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不信任我,臉頓時變得通紅。因為在公司每天都有新任務,並且一個蘿卜一坑,我雖是新手,但幹的工作量一點不能少,這樣才能保證流水線不停,每天的排配才能完成。


    我坐在流水線最後一排,他手把手的教我,我很快就學會了。不過,手不聽人使喚,速度就是提不上去,這時我才知道,安掛枝看著簡單,其實一點不簡單。我隻能眼睜睜看著物料魚貫而下,在流水線口停下來,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急的頭上汗水像珠子一般。


    牛組長看我的速度慢,他並沒有批評我,而是在旁邊幫忙。過一會,他看我的速度仍舊提不起來,對我說:“你還是穿掛枝吧!那裏搬掛筐雖費點力,但不要求多快速度!\"


    我聽後感到了解脫,就按他指定的位置坐下來。他又做了穿掛枝簡單示範,我看一下,很快就掌握。是啊!就像牛線長所講,它隻是力氣活,沒有技術含量。他看我能勝任,他又去幫助同來的其他新員工。


    “大叔組長,快過來!快過來!物料堆起來啦,流水線不走啦!”


    說話者是一位年紀約十八、九歲,麵目清秀的女孩,她就在我前麵流水線旁安掛枝。當流水線上一個個緊挨著的掛枝魚貫而下,她的手再也忙不過來,於是忍不住對組長叫道。


    “劉菲,先不要急,穩住點,物料一會就會變稀,你慢慢就能跟上。”


    牛組長說著,就大踏步來到她的旁邊。他的粗壯兩手像機械手一般,有節奏熟練穿起掛枝來,物料在他的手下,變得越來越少,流水線又轉動起來!


    牛組長看見流水線轉動起來,他又在旁邊搬掛架。他走起路風風火火,兩腿像水銀一般的好動。不過,這樣沒持續幾分鍾,流水線很快又停下來。看來,流水線其他人安掛枝的速度也不快。他在流水線來迴走動,發現了目標------原來是廠部周邊支援的一位年輕後生,這個小夥子牛線長認識,他是他們二部負責專案的,看賴,他被支援來產線幹活,心裏有抵觸情緒。他自己不認真工作,而且與他旁邊的一位漂亮女孩談閑話。牛線長看後很生氣,大聲斥責道:“你不想幹活,就迴去!”那個小子嬉皮笑臉道:“我是大學生,來到產線幹活,朋友們聽著還笑話我呢?再說,我在家,連鍋碗都不洗呢!”牛線長道:“你還是大學生呢,書讀到哪裏去啦(狗肚子去了)!一點覺悟都沒有,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快走(滾)!”那個小夥子仿佛得到特赦命令,一溜煙地跑了。牛組長坐在他的座位上,麻利穿起掛枝來,流水線又歡快的運轉起來!


    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裏感慨萬分!他和我們是同齡人,他能幹好本職工作,我為什麽不能?同時,我感到慚愧,我心裏想著怎樣幹點輕鬆一點工作,這是沒有團隊精神自私的表現。再說,做一個男子漢,搬掛筐重活是男人應該去做的。我這樣一對比反思,心情愉悅很多,工作起來變得更輕鬆了。


    中午吃飯的時間,我有意接觸牛組長,與他攀談起來。我好奇地問:“我與你同歲,還喜歡工作輕鬆一點,你卻喜歡幹重活,累活,迎接新挑戰,你工作的動力是什麽?”


    他聽後沒直接迴答我的問題,反而笑了笑問我:“我們是同齡人,都是七零後,你可知道地域歧視?”


    “知道,在1998-2000年間,我們河南人在外地打工,人身經常無故受到侮辱攻擊,甚至一些招工單位一聽說是河南人,就拒絕錄用。造成這樣原因,是因為我們河南貧窮落後,加上不良媒體造謠中傷,推波助瀾,在外打工自然會被人帶上有色眼鏡瞧你!”我含蓄的迴答。


    誰知他聽後大笑起來:“對,貧窮落後。現在我們公司來到濟源,讓我們許多人富裕起來,我能不感激它嗎?我希望用我的勞動,讓自己的家庭富裕起來,讓自己的孩子不再像我一樣遭受人家的白眼,再說,我在外邊漂泊日子,身像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我多麽希望自己的人格受到應有尊重,但現實是殘酷的,它更是奢侈品。在這裏,領導信任我,讓我帶線,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後來,我們又一起在產線工作。我發現他是整個產線上最忙碌的那個人。他對每一個工種都很熟悉,而且做的最好,這讓我打心眼裏佩服他!


    兩個多月忙碌,就這樣過了,他幾乎天天如此。這讓我想到:三年如一日工作需要多大的毅力!這又讓我想到另外一些人:他們沒被提拔時,在工作中拚命地表現自己。一旦被提拔成全技員、組長,你看,他們就變成另外的樣子,叉腰站在產線上,在產線來迴走,動監督員工工作,自己反而很少下產線工作,這樣的人多去了。


    像牛組長這樣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在產線親力而為、質樸無華、無私奉獻的人,多麽需要我們的媒體大力宣傳啊!


    楊濤看完,笑了,高峰寫的多現實,對比多強烈,他還沒化心思改動,發在期刊上,他故意這樣寫。


    那邊董師傅又問道:“杜甫到底屬於浪漫派,還是現實派?”


    這樣一問,易彬,王茜,楊柳一時語唔,問答不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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