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芳低頭不語,她兩手在不停地抖動著,強忍住眼角掉下的淚水。看看別人,比比自己,為什麽別人的婚姻沒有問題,她的婚姻有問題?


    海珍安慰苗芳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為什麽想不開?就憑你的容貌,在公司裏有多少好小夥追你?你眼頭高,看不上他們。”


    苗芳道:“人人都說我們在一起般配,他為什麽變心,我想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說明你太憨太傻。你看楊濤,大一時我們就認識,那時我沒看上他,因為我們藝術係男生,英俊瀟灑一大堆,他得彺後麵站站。鬥鬥轉轉一圈,最後我們才走在一起,看來他很合適。如果我聰明一點,很快就會弄懂一件事:他考上清北,說明他智力沒問題,再說他在16%人裏,年齡又小,說明他智商很高,這樣優秀的人你不去考慮,說明你笨。你和他分開,說明一點,你與他不合適,你們沒有緣分。”海珍又說道。


    “你說的很對,我們沒有緣分。他心裏想著他的前女友,我們不像夫妻,好在我們沒有孩子,新房子也一人一半。”苗芳說道。


    “我和楊濤在高中,都喜歡天鵝湖,每逢星期六,星期天,節假日,都繞天鵝湖轉一圈。在夏天,我們尤愛荷花,無論白天,月下都喜歡賞荷花。我們喜歡李商隱河內詩兩首(其一):閶門日下吳歌遠,陂路綠菱香滿滿。後溪暗起鯉魚風, 船旗閃斷芙蓉幹。可見那時荷花之盛。我們都會背誦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海珍說完,就背誦起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mo)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不齊的影子;彎彎的楊柳的稀疏的倩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荷塘的四麵,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隻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裏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隻有些大意罷了。樹縫裏也漏著一兩點路燈光,沒精打采的,是瞌睡人的眼。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與水裏的蛙聲;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麽也沒有。······


    海珍背完,說道:\"看來,我們目標一致,都喜歡看天鵝湖裏荷花,月下荷花。”


    苗芳問道:“你們怎樣在同一所大學,在未名湖相識。”


    “說來話長,我本考不上清北大學,頂多上鄭州大學,而我的成績在一本二本邊緣徘徊。我的班主任急了,我有舞蹈功底,他讓我考藝術生,結果我們三人都考上清北大學,其中一人還是全國第一名呢?可見我們分數之高。我們三人那時上重點 院校也穩穩的,誰曾想到我們都超水平發揮呢?楊濤,本成績不錯,考清北大學研究生,十拿九穩,我們就這樣清北大學碰麵,在未名湖畔相識。我們都被朱自清騙了,原來他寫的荷花池不在未名湖畔。”


    “我們忘記了,朱自清《荷塘月色》寫在哪裏,隻記得未名湖畔。”海珍答道。“好了,我有任務了,在我去上海之前,我要給你,王茜,楊柳辦一場風風光光中式婚禮,把你們嫁出去。”海珍又說道。


    “我的不用吧,我的他還沒有呢?”苗芳低頭說道。


    “你的他,還用我說,你看不上他,他比你那一位長的差很多。是你就是你的!他還傻傻等你呢!”海珍說的是覃祥兵,總務處幹事。入職很早,與苗芳同一批入職。那時,苗芳看不上覃,因為長相一般,苗芳沒看上他。


    海珍這麽一說,苗芳語唔了。海珍說道:“你不要在這裏發愣,楊柳那位做好了魚,酸菜魚,老壇酸菜他特意從他們家鄉帶過來,好吃的很。”


    芳不好意思起來,不能讓他們等待,就於海珍一起來到楊濤家裏。


    苗眾人一看海珍苗芳到來,整理好桌子,端上盤子,午飯就開始了。


    菜品已經做好了,是兩盆酸菜魚,酸菜魚旁放置公共湯勺,還有各七樣菜品,三葷四素。三葷是一大盤魚香肉絲,一大盤雞丁肉絲,一大盤牛肉片。四素兩個熱菜,兩個冷菜。涼菜是一盤涼拌木蘭芽撒芝麻醬,一盤花生米,熱菜是一盤菠菜炒豆腐,還有熱炒醋溜竹筍絲。男人們自動圍一桌,女人們自動圍上一桌,每桌菜品相同,隻是女人餐桌盤子較小,菜品較少。男人們桌上擺上白酒飲料,女人桌上則是紅酒。鍋裏早已燜好米飯。男士們,女士們對陳浩傑廚藝讚不絕口,看來楊柳是有口福之人。


    楊柳一臉得意,笑道:“我母親也被這壞小子廚藝征服了,她同意這門親事。”


    陳浩傑喝著一杯白酒,臉紅著道:“誰下過廚,我不過哄女朋友開心吧!”


    “你花心思哄女朋友開心,值得,最後抱得美人歸。”眾人皆說。


    午飯後,五個女人洗洗涮涮盤子碗筷等,洗好後,她們把盤子碗筷子歸並好,放在櫥櫃裏。苗芳愛人不愛自己,她找了借口,早早在床上休息。子君,傳媒兩個男士,司機,他們親人不在身邊,沒有心思在玩,各自在房間休息。其餘人等,王茜楊柳玩心很足,興致不減,紛紛拉上自己的男友,出去賞桃花,拍照。


    楊濤見房屋裏隻剩下三人,一時間房間冷清下來。


    海珍問道:“我在手機裏搜到一首詩,評價很高,你們二人懂詩,你們看如何?”


    楊濤拿著海珍手機看到: 時任山東大學教授高亨,寫出了一首詞《水調歌頭》:


    掌上千秋史,胸中百萬兵。


    眼底六洲風雨,筆下有雷聲。


    喚醒蟄龍飛起,掃滅魔燃魅火,揮劍斬長鯨。


    春滿人間事,日照大旗紅。


    抒慷慨,寫鏖戰,記長征。


    天障雲錦,織出革命之豪情。


    細檢詩壇李杜,詞苑蘇辛佳什,未有此奇雄。


    攜卷登山唱,流韻壯東風。


    高亨(1900—1989),吉林省雙陽人。著名教授,古文字學家,先秦文化史研究和古籍校勘考據專家。1924年考入北京大學,1925年考入清華大學研究生院。曆任河南大學、東北大學、武漢大學、齊魯大學教授。


    楊濤一看,就遞給董師傅,董師傅說道:“這種詩太多,用車載鬥量也不為過。你去圖書館看書,對聯書一堆,那一首不像模子刻出一樣,一首比一首牛逼,都是氣勢逼人。唐李白一首詩《上李扈》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這是李白寫的嗎?後人一直存疑,也算偽作,是老幹體雛形,隻有骨無肉。“


    董師傅說罷,又把手機遞給楊濤,楊濤說道:“高亨之作,隻能算老幹體,有骨無肉。老幹體,注重外在高昂,忽略內在才是詩歌的靈魂。婉約與豪放隻有平衡才有美。”


    “人們為什麽不學李白詩,而學杜甫詩呢?杜詩力求平衡,大的事物寫得好,小地方細膩感情也寫得好,杜詩中比比皆是。李白大的事物寫的好,小的地方寫得一般,它們不平衡。我不學豪放派就是這原因,陰陽不協調。現在,詩歌美學有毛病,就是這個原因。”


    海珍聽完二者談話,她在想這首詞,它到底屬於哪種風格呢?


    楊濤道:“平民百姓,為什麽推崇《沁園春·雪》。因為他們覺得這首詞,大氣磅礴,他們大方用在拐彎處,用以擋風水。”楊濤喝著一杯茶,又說道:“蔣介石興師動眾,他手下最懂詩詞,為什麽駁不倒《沁園春·雪》,老百姓用它呢?它是經典,其他卻不是。”


    他們三人說著話,不覺已是三點。海珍到那邊叫苗芳,子君。


    子君道:“在這裏睡覺真舒服,床又軟又暖和,我真不想起來,想想在家一大家人,都憑你伺候,真的這裏挺好!”


    苗芳道:“你還有掛念人,我呢?隻有父母。”


    海珍說道:“你們還不起來,懶蟲。”說完海珍,就去掀她們的被子。


    子君,苗芳一起起來,她們整理好被子,隨著海珍一起來到楊濤家裏。


    易彬王茜還沒迴來。她們三人就看見楊柳,陳浩傑坐在楊濤上房裏。


    楊柳道:“這裏真好,不遠處是青山綠水。山前是村落,空氣清新,是世外桃源。我們還沒玩夠,就又出發了。”


    楊濤道:“是啊!我父母每到星期六,星期天,就會來這裏。你們看,這裏院子打掃幹幹淨淨!在冰箱裏裝著他們在超市采購很多東西。每一到假期,就會來到這裏,記得小時候在後山玩,迷了路,還哭鼻子呢?最後讓老農送迴去,哎!一晃好多年過去了。”


    易彬,王茜玩過迴來,進門就喊:“紫陵太美了,我們明年再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在桃花燦爛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懷州狂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懷州狂生並收藏愛在桃花燦爛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