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都煩透了,然而沒啥法子,隻能聽春哥的話,從工地領來一批人,又雇了些小孩子。沒多久就集合了二百來人。老宏、老輝等人也到了。大春親自率領,直奔南寧。


    天快亮時,老海帶著老朱、老翁,領著一百多人抵達南寧了。大春排場也會擺,在省路口將四十幾輛車擺成了圓弧形迎接。老海在車裏一看,“哎喲,哎喲,厲害,厲害!”


    老朱老翁也說道:“哎喲,春哥行呀。”


    老海一下車,“春哥。”


    大春也是一揮手,“海弟。”


    兩人一握手,“春哥,寶刀未老啊,排場不減當年。”


    “笑話,時間再寬鬆點,人數就是現在的兩倍到三倍,你信不信?”


    “這還說啥呢,真是寶刀未老啊。”


    “走走,酒店安排好了,走吧,小峰酒店那邊都給包了吧?”


    小峰一聽,“不是,酒店房間夠多……”


    “給他包了!咱社會人辦事,大哥辦事,你不得怎樣嘛,酒店包了。”


    小峰說:“不是,夠住就行唄。”


    “包了,快包。”


    老宏過來了,“包了吧,你還不知道春哥好麵子,包吧。”


    “走吧,迴去我給包了。”小峰把酒店包下了。三百來人一到酒店,就把綁過來的那幫小子扔進了房間裏。


    鐵鵬手下還剩下五十來人了。其實說鐵鵬手下有一百七八十人,那是瞎吹牛。但要是海哥沒把那十幾夥社會人綁到深圳,也沒把他看場子的兄弟綁走幾十個,他確實能有兩百來人。鐵鵬第二天早上急匆匆地迴來了。那幫經理匯報說:“大哥,昨天太快了,進門之後直接就把看場子的弄走了。”


    鐵鵬一聽,“這老痞子有點意思,挺霸道啊,有沒有受傷的?”


    “一個受傷的都沒有,隻是給綁走了。”


    鐵鵬把電話打給了老海,“喂,海哥是吧?”


    “姓鐵的,你迴來啦?”


    “也別說那些了。”


    老海說:“那你說說哪些,怎麽提,怎麽談,怎麽說?”


    “海哥,挺霸道啊,這手段玩的我確實沒見過。談條件吧,怎麽能把我這些兄弟給放了?”


    “記住了,你海哥當你爺爺都夠。就這一招,教你,你都學不會。收拾你,我有一萬種辦法。聽明白了嗎?”


    鐵鵬“什麽條件?”


    老海說:“沒什麽條件。你給自己兩條腿、兩隻胳膊剁下來,打發個兄弟送過來,讓我看一眼。你胳膊腿都掉了,我就把你兄弟放了。當作你給老楚賠不是了,錢我一分都不要。”


    “大哥,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提這個好吧?我歲數是小了一點,但我不是傻子。你還是提錢吧。多少錢”


    “多少錢啊,多少錢都行嗎?”


    鐵鵬說:“多少錢都行,你說吧。”


    老海說:“二十個億。”


    “你把我賣了也不值。大哥,能不能切合點實際呢?”


    “老弟啊,我叫你打自己,你不打。我叫你給我拿錢,你不拿。那還談個啥啊?還有什麽可談的?不用談了。”


    “大哥,我實話實說,對我來說,你把我那七十來個兄弟綁走,沒那麽大重要性,我可以再找人。”


    “可以啊,你再找吧。”


    “那我就再找唄。”


    老海說:“老弟,我能給你找機會嗎?之所以今天等你給我打電話,我是給你個機會。你現在沒兄弟,沒人了。如果今天晚上六點之前,你不給我來電話,我今天晚上直接過去了,我就把你的買賣從開頭砸到尾。你拿什麽跟我幹呢?我就實話告訴你,你也可以問問南寧的朋友,我這邊四百來人,你敢跟我打嗎?我能打死你,信不信?我把你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你沒招,你隻能跟我低頭。聽沒聽明白?拿錢可以,二十個億。要麽就把你胳膊腿打折,給我送過來。你想好!”


    “大哥,容我考慮考慮。”


    “就給你到傍晚六點哦,當下是正午十二點。你自己琢磨吧。”講完,老海便掛斷了電話。


    老海轉過頭來,“成不成?”


    大春表示:“這伎倆我那時候常用。”


    “真的假的喲?”


    大春說道:“老海,論年紀來說,你比我還小兩歲呢。”


    老海詢問:“你多大年紀啦?”


    大春迴答:“我今年六十四歲嘍。”


    老海一聽,“確實是比我大兩歲。”


    “你瞧,我可比你多活兩年喲。”


    老海講道:“不對,你那叫早出生兩年,不能說是多活兩年。多活少活的時長,不得看最終離世的時間麽?“”


    “呃,對對,是這麽個理兒,我這話說的,就是我比你......”


    “你比我早出生兩年,早接觸社會兩年.”


    “有道理有道理,措辭沒使用對。”


    老海說:“就等著他來,我瞧瞧他咋談。”


    實話實說,鐵鵬沒了主意,著實感覺有點跟老海鬥不下去了,身邊的這幫哥們兒也都沒了主意,都勸他道:“大哥,這七八十人可都是你的老兄弟啊。”


    “行啦,甭說了,我都曉得,我上哪兒去弄二十億啊?都出去吧,讓我自己好好想想。”


    鐵鵬正在這兒手足無措呢,這時候電話響起來了,鐵鵬一接,“喂。”


    “鐵鵬老弟啊,還能想起來我是誰不?”


    “富大哥,大哥,您好您好。”


    “給你打這通電話是想問你件事兒。我也是剛剛才聽說,你們商會跟我們有合作,我就問你一事。”


    “您說大哥,啥事兒啊?”


    “你是不是把一個叫老海的,還把一個叫大春的給得罪啦?”


    “大春是誰呀?”


    “不是我問你,那老海你有沒有得罪呀?”


    “有。”


    “行,他跟你提了啥條件?”


    “跟我要二十億,要麽我把自己胳膊腿砍了,給他送過去。”


    富哥問道:“你現今有啥好主意?”


    鐵鵬迴答:“沒有。”


    “那行,倘若你沒有好法子,我給你指一條敞亮的路。”


    “大哥您講。”


    “你將你商會的營生歸入我的集團之下,往後你們商會就是我集團旗下的子公司。這事你別說辦不成。我能給你打這通電話,就是你肯定能夠辦得到,我才跟你說的。”


    “大哥,啥意思啊?”


    “我就問你能不能辦得到,能不能聽我的安排?要是能,這事我來幫你化解,我不光要幫你化解,把人給你救迴來,我還會幫你將這些人全給料理了。我是有這能耐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吧?”


    “大哥,我曉得你能耐大,但是我.....”


    “我就問你能不能應承我?你要是能,我就給你辦。你要是不能,那你就自求多福去吧。我隻能給你提個醒,這老海相當霸道,也相當厲害。要是今天你沒法給他解決,他今晚必然會將你的買賣從開頭砸到結尾。到時候你不但丟了買賣,還丟了臉麵,到最終你啥都不剩了。你還不如直接歸入我的旗下,往後我占點幹股,我們兄弟合作,我會讓你賺得更多。權衡一下利弊,我的優勢顯然要大上許多許多呀,你考慮考慮。”


    “大哥,我.....”


    “我看得起你,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要是覺得我是在趁火打劫,你可以不答應,可以拒絕。其後果呢,你也是能夠想到的。”


    “大哥,我同意。”


    “同意了?”


    “同意了。”


    “好,我們這就算是君子之約。今天你應承我了,合同都不必簽。一個星期之內或者三天之內,你過來跟我簽個合同行吧?我再最後問你一遍啊,同意了對吧?”


    “同意了。大哥,以後我給您做牛做馬都成,我給您當看門狗都可以。”


    “好,那這事我來給你運作,我來給你辦。”富哥掛斷了電話。


    富哥推開門,“寧哥。”


    “老富啊,談妥啦?他同意嗎?”


    富哥說:“整個商會都歸入我集團旗下了。寧哥,我還想好了,我們正好借此機會一舉兩得,既能把鐵鵬的商會全歸入我們旗下,又能把老海和大春全給扣下。如此一來,加代不可能不出麵。加代隻要出麵,也好談,叫他賠我們上次北海項目的損失,他隻要把損失拿迴來,我們就可以放人。寧哥,這可算是一舉兩得啊。”


    寧哥一聽,“老富啊,你可謂是我的智囊團、軍師呐。”


    老富說:“社會也就這麽些事兒。說實話,沒啥大不了的。隻要肯鑽研,遍地都是機遇。”


    “好,那就這麽辦,你去安排吧。”


    “那我去安排了。”


    寧哥一揮手,“去吧,打著我的名號去。在廣西還製不住他?”


    老富去了。酒店裏,海哥跟春哥做了研討,什麽都考慮到了,單單沒料到這一點。下午三點,老海瞧了瞧表,說道:“快了,還有三個小時。春哥,我預估,五點半之前,肯定能有消息傳來。”


    大春說:“不行的話,咱就跑一趟,我們人手足夠。”


    “哎,春哥,沉穩些,知道你好鬥,知道你能打,但是我們得沉穩點兒。”老海說道。話音剛落,咣當一聲,門被撞開了,進來了七八十個阿 sir,“別動,別動別動!都別動。”砰的一聲響,“阿 sir!”


    老海等人瞬間如同老鼠見了貓,全被控製住了。“誰是領頭的?”


    老海舉起手,“我是領頭的。”


    “你是深圳的老海吧?”


    “是我。”


    “你是大春吧?”


    “是我。”


    “好,這位是朱老板,翁老板是吧?小峰這我認識,南寧本地的,來吧,都走吧。”


    小峰一看,說:“這個,我們沒幹啥呀。”


    “幹沒幹別的,你說了算嗎?樓底下那二三百人都是幹嘛的?車裏邊不少砍刀都是誰的?小峰,你解釋不清楚,聽沒聽明白?大哥就跟你說一句話,你們得罪的人太狠了。有人想收拾你們,聽沒聽明白?我告訴你們,想收拾你們的人一句話,就能讓你們腦袋搬家。”


    小峰問:“誰呀?”


    “寧哥。”


    “誰?”


    “帶走。”


    沒人敢還手,所有人都被帶走了。一大部分人直接送進了看守所。幾個頭頭直接扔進了公司,全部被扣下。寧哥有令,沒有他的話,誰都不許放人。


    晚上八點多,一切都安排妥當。老富一進屋,“寧哥,別等有人給加代通風報信了。那樣太慢了,不如您給他打個電話吧。”


    “可以,你有他電話號碼嗎?”


    “我有。”


    “拿來。”


    寧哥將電話撥打了出去,“代弟。”


    “稀客啊,寧哥,您好。”


    “哎呀,上次在北海分別,都過去好幾個月了,老弟你可是一個電話都沒打呀。寧哥我挺掛念你的,有時間來南寧玩玩呀,寧哥好好招待招待你,盡盡地主之誼,咱們哥倆喝點酒,好好溝通溝通感情。”


    “哥,我是有心沒膽兒啊,不敢去呀。”


    寧哥嗬嗬一笑,“為什麽呀?怕寧哥虧待你呀,還是怕寧哥收拾你呀?不會的,你是勇哥的弟弟,誰能這樣啊?”


    “寧哥,你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別繞圈子了,是有事想跟我說,還是有什麽事要問我?你就直說吧。”


    “呃,那行,下麵的人收拾了一夥人。這夥人領著好幾百人來打架了,有叫老海的,還有叫大春的,說是跟你相識。我沒信,我說我加代老弟是做生意的,哪能跟這幫社會人士扯上關係,但是下麵的人吧,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反映,我也不得不相信了,我就給你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你認識他們嗎?”


    代哥一聽,一把捂住電話,轉頭對江林說:“給老海、大春打個電話。”


    “哎,哥。”江林去打電話了。


    電話中,加代說道:“寧哥,不算特別熟。”


    “真不太熟啊?”


    加代說:“真不太熟。認識是認識,不過不算太熟,沒啥感情。”


    江林走過來,“哥,全都關機了。”


    加代問道:“寧哥,這幫人是啥情況?”


    “既然跟你不太熟,那你就別管了。那幾個領頭的估摸得死。大春我認出來了,我記得上次那個北海項目似乎也有他一個,那我就從他下手。老海呢,應該也是主謀,將他倆一起處理了,給斃了。”


    加代一聽,“寧哥,你消消氣。”


    “老弟呀,我這氣消不了,幾個老頭玩大了。”


    “寧哥,我去趟南寧,和你當麵談。”


    寧哥哈哈一笑,“不是和你沒多大關係嗎?和你不是不太熟嗎?這事你也要管啊?要是跟你關係不大的話,你就別管了。”


    “寧哥,別的話我就不說了,見麵再聊。”


    “那你來吧,我等著你。”寧哥掛了電話,哈哈一笑。


    江林一看,“哥,這是設好的局,就等你往裏跳呢。”


    加代說:“那我能怎麽辦?能不去嗎?我還是得去一趟。”


    滿林說:“要不給勇哥打個電話?”


    “勇哥不可能管的。勇哥曉得老海是誰呀?勇哥知道大春是誰呀?這事,我找任何人都不會管。我去一趟。”


    “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一趟。”放下電話,加代帶著王瑞立馬從深圳趕往南寧,當天半夜抵達了南寧。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鍾,加代和寧哥在會館見了麵,門一推開,老富一擺手,“哎,老弟。”


    “富大哥。”


    老富說:“寧哥昨晚念叨了你一整晚,你來得還挺快。正好沒吃早飯,跟寧哥一起吃個早飯?”


    “行。”加代進了包廂,門一關。


    包廂裏就隻剩加代和寧哥兩個人了。寧哥一抬頭,“老弟。”


    “寧哥。”


    寧哥說:“我得怨怨你啊,你說你跟他們關係這麽好,你咋不跟我說呢?”


    “什麽關係?”


    “老富都跟我說了,大春是你舅舅,老海是你大哥,說和你的關係很親密。昨天晚上要是你跟我提一嘴,我能把他們送進去嗎?”


    代哥一聽,心裏恨得直咬牙,這話誰能信呢?但加代嘴上還是說道:“寧哥,是。”


    寧哥說:“昨天晚上你就該跟我說,可你防著我呀,你不敢跟我說,怕我使壞。你這小子,問題出在你身上,你呀,聰明反被聰明誤。”


    “哥,那你看這事該怎麽解決呀?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解決唄。寧哥,代弟聽你的。”


    “你聽我的?”


    “我聽你的。”


    “代弟啊,我真不是趁火打劫。你說我那邊都辦了,我要是打個電話把人放了,我的臉往哪擱?我的威嚴和麵子在哪?你要想辦這事,你就先想想怎麽能讓你寧哥高興,能有點麵子。”


    “哥,您發令,您說咋辦,我就咋辦。”寧哥輕笑一聲,“爽快,你可別認為寧哥在此設了局。寧哥就給你提個醒,上次北海項目那事,寧哥很不爽,超哥、文哥也都不爽。老弟呀,我不要求你將項目奪迴來,但是你得把項目的損失給撈迴來。也不多,就六個億。憑你加代的人脈,憑你的財力,我覺得你還是能夠湊齊的,你把錢拿迴來,我就把這些人給你放了。”


    加代沒有吭聲。寧哥說:“代弟,不著急,你先琢磨琢磨。”


    “寧哥,我有何能耐啊?這個數目恐怕我承擔不起。”


    “哎,別過早下結論,也別對自己沒信心。靠你加代的人脈,憑你的關係網,這點小錢還算難事嗎?”


    “寧哥,你算是掐住我的要害了。”


    “哎,老弟啊,你這話有些過了。我們是朋友,哪有誰掐誰要害的說法?這不就是在商量嘛?你可以不辦,我沒逼你辦。這幾個人落到我手裏,必死無疑。要是能談,我們哥倆就談談。要是談不了呢,我下午就去處理這個事,就不能陪你了。”


    “寧哥......”


    寧哥一揮手,“代弟,我給你提個醒。我不是沒分析過,為啥這麽辦?跟你說明白,此招無解,為啥無解,聽我給你講講。唯一能讓你寧哥給麵子的人,隻有勇哥。但是勇哥隻會為你加代出麵。勇哥可不認識老海,大春,他可能都不曉得是誰。所以說,代弟這個事我一直都是跟你商量。你能辦就辦,辦不了也無妨,你考慮考慮。”


    加代說:“我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錢。”


    “那這事就不好辦了。你能拿出多少呢?”


    “哥,我給你拿五千萬行不?算我給你賠個不是。你把這些人放了。”


    “我跟你要六個億,你給我拿五千萬,這不是逗我玩嗎?”


    “寧哥,我確實拿不出這麽多錢。你要是這麽為難你代弟,我是沒辦法了,我有心無力啊。再怎麽是哥們,再怎麽是兄弟,管不了也沒招啊。”


    “哎呀,說得也對,相差得有點多呀,你再加五千萬,一億。我考慮考慮。或許我心情一好,就把這些人放了,也算給你老弟個麵子。一億,你不可能說沒有吧?就是你去借也能借得來吧?”


    代哥沒吭聲,眼睛盯著寧哥。寧哥說:“千萬別發火啊,你寧哥可不吃這一套啊。”


    “行,哥,你給我點時間。”


    “時間太長可不行。現在是上午十點,我給你到晚上八點好吧?八點之前你給我個答複,錢拿來了,我考慮考慮。錢拿不來,這事我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正常辦。”


    “行,寧哥,謝謝啊。”加代滿臉憂愁地從會所出來。


    瞧著滿臉憂慮的加代,王瑞開口問道:“哥,都說啥了?”


    加代將寧哥的話語講給王瑞聽,王瑞聽完後表示:“哥,這事兒著實棘手。任誰都難以找到啊。寧哥倘若真的死咬著不放,即便勇哥出麵,也未必會給麵子,何況他背後還有超哥。”


    加代說道:“這事不找勇哥。找他,他未必會管。”


    王瑞一聽,忙問:“那找誰?找誰才能辦好這事兒?”


    “得找一個敢於跟超子那一夥人翻臉的人。”


    “敢於跟超子那一夥人翻臉的,除了勇哥,還能有誰呀?”


    加代迴答:“陽哥。”


    “哥,我不明白。就算你找陽哥,陽哥能怎樣呢,現今人在他們手裏扣著呐。就算陽哥給打電話,他也同樣不會給麵子的。勇哥打電話都未必有麵子,陽哥打電話就能有麵子了?”


    加代說:“王瑞,我沒法跟你講太多,我隻能放手一搏了。我不可能真的拿出一個億,而且你哥也不是笨蛋。就這一個億真給寧哥送過去,還不如不拿了。要是給了,人就會曉得你都已經拿出一個億了,人就更不可能放人了,接著編造理由,來吧,再給拿一個億,無窮無盡,一直要到六個億為止,甚至可能要你十個億。趕快去買機票,去上海。”


    抵達上海時,已是下午了。下了飛機,加代撥通了電話,“哥啊。”


    “哎呀,老弟。”


    “哥,你在上海嗎?”


    “我這馬上就要出門了,正朝著機場去呢。”


    “哥,你去哪兒?”


    “我去北京啊。咋的,你有事啊?”


    “哥,我到上海,剛下飛機。哥,你千萬千萬別離開。我要是再晚一點,你上了飛機就接不了電話了。”


    “那倒是,你有啥事?”


    “哥,我有點急事兒。你千萬別走,我在機場等你。”


    “那你盡快啊,我這機票都買好了。”


    “哥,你就別走了,我求求你了,我真有急事。”


    “啊,那行,你別著急,見麵再說。”


    在機場的咖啡廳見了麵。“陽哥,代弟今日給你跪下了。”說完撲通一聲跪在了陽哥麵前。


    陽哥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起加代,說道:“滾,這麽多人呢,你幹啥啊?”


    “陽哥,你讓我說一句話,你別扶我。”


    “你給我起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這是幹啥呢?你站起來。不然我走了,你這是什麽事兒啊?”


    加代站了起來,說道:“哥,你知曉我老哥老海和大春嗎?”


    “不曉得,你說事吧。”


    “我......”加代落下了淚水。


    陽哥言道:“直說吧,別跟我藏著掖著,無需添枝加葉。直接講,你找我必定是有緊急之事,說吧。”加代毫無保留地將事情對陽哥講了。陽哥聽後,說道:“代弟,你這是讓陽哥去頂雷呀。我能怎樣呢?我給小寧打電話,他能給我麵子嗎?他絕對不會給呀。他對我的怨恨超過對勇哥。而且我也不能把人家怎樣呀,他背後還有超子,如今他們可真是一夥的了。上次北海那項目的事你看得清楚呀。那超子顯然是衝我來的,現在超子把我跟康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啊。”


    “陽哥,你曉得我為何來找你而非去找勇哥嗎?隻因勇哥不會過問。由於勇哥目前還不能和超哥鬧翻。勇哥那個位置處理一般小事還不能出麵,勇哥不可能去跟小寧說軟話。”


    “那是肯定的,我也不行啊。”


    “然而你比勇哥強上一些。陽哥,你重情重義,誰都不慣著,你敢翻臉。”


    陽哥表示:“當下問題是我翻臉也無用,我能把人怎樣呢?”


    “陽哥,我不信小寧他在上海沒有生意。”


    “陽哥一聽,你這手段耍得夠大呀,你是要讓我拿他的生意、買賣當作籌碼,就是這個意思吧?”


    “哥,就是這意思。我反複思考,除了你,其他人都辦不了這種事。”


    “代弟,你怎麽想的,我為了一個不相識的人,去得罪小寧啊?”


    “陽哥,你倆還有感情嗎?你倆還有麵子可言嗎?”


    陽哥講道:“至少來說還不至於撕破臉皮吧!”


    “上次北海那個項目,若不是勇哥攪和黃了,我絕對相信能鬥得你死我活。”


    “代弟,我實話實說,你這一招並不高明。”


    “哥,我不是神仙,我也是普通人,我加代才一米七多點,一百三十多斤。哥,我這也是真急了,沒有辦法。但凡有個辦法,我會將它設計得很好,我都不會來求你了。哥,我也曉得這事不好辦。”


    陽哥詢問:“非救不可嗎?”


    “非救不可,哥,老海和大春對我太夠意思了。”


    陽哥一聽,“你跟我說實話,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我,還是你勇哥?”


    “我想到你了,陽哥。”


    “那你就沒想過我可能不管嗎?”


    “我想過,後來我又轉念一想,陽哥應該不會不管的。”


    “為何如此說?”


    “陽哥,我若把這話說得太現實了,你或許不愛聽,但我確實就是這麽想的。”


    “你是怎麽想的?”加代說道:“其一,陽哥你將我當作兄弟。”


    “難道勇哥就沒把你當兄弟?”


    “我話還沒說完呢。”


    “其二,陽哥你有仇必報。”


    “有點意思,有仇必報,不錯。可我辦這事兒並不值當啊,我沒得到什麽實際的好處。”


    “陽哥,你說吧,你想要什麽,兄弟我去給你辦。”


    陽哥表示:“這樣吧,代弟,我什麽都不想要,難得你今天大老遠地跑過來,第一個就找到我,我要是給你迴絕了,你可就真的走投無路了。我說實話,我能體諒你,你確實是沒主意了。你陽哥可不傻,甚至我比你都要聰明。這事不管從哪個方麵去分析都是無解的。隻能說給些錢吧。換作我是小寧,我也會這麽做。既然你能找到你陽哥,你都給我跪下了,我這要是一口迴絕,那就真的是把你逼上絕路了。”


    陽哥把問題看得相當透徹。陽哥言道:“套用你常說的那句話,人就活這幾十年,下輩子指不定成為啥人呢,來世我們或許都不相識了。你都來了,陽哥怎能把你趕走啊?加代,今天我可不是開玩笑,你欠我一個大人情。”


    “哥,我隨時隨地聽從你的吩咐。”


    “好了,我不用你表態,你心裏有數就行。”


    “心裏有數,哥,我記得的。”陽哥撥通電話,“小寧啊。我,是你陽哥。”


    “陽哥,你給我打的電話,我說實話,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陽哥說:“不用你想不到,兩句話說完,第一句,把抓的那些人放了。”


    “陽哥,你這是在命令我麽?”


    “聽我說完第二句,你開個條件。”


    寧哥表示:“條件我已經跟加代講過了。加代隻要能替我辦成,那就可以呀。不論是做生意,還是為人處世,總得有來有往吧?你不能光讓我這一方付出吧?。”


    “兄弟,誰也別藏著掖著。我給你打電話,我不管你是看在麵子上,還是其他什麽,你必須把人放了,不可能給你錢。”


    “陽哥,我理解不了。要是我把你這番話跟超哥說.....”


    沒等寧哥把話說完,陽哥說道:“明天就把你在上海的買賣封了。”


    “陽哥,不至於這樣吧?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可就是死仇了。”


    陽哥說道:“現在你就不恨我嗎?北海的項目給你們做黃了,你就不恨我嘛?北海的項目是我底下的老九最先發現的,投資都已經投完了,我損失了兩三個億。你告訴我這筆賬我該跟誰算呢?我他媽向來有仇必報,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超子派出個什麽雄,你跟小文在那一唱一和的,把項目硬搶走了,我說過半個不字嗎?我打電話給超子,他會順著我嗎?也別說有仇沒仇了,事已至此,不用談別的,我既然能打這電話,我就能說得起這個話。至於辦不辦,就在於你了。聽明白了嗎?”


    “陽哥,你這是硬來啊。”


    陽哥說:“算是吧。辦不辦,給個痛快話。行,就把人放了。不行,也可以。你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我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的,而且我會告訴加代不要再找人了,路還長著呢。事往後說,如果你真把這幫人斃了,勇哥會把這一筆賬記在心裏。路往後走唄,眼光往前看。行與不行,給個痛快話,我這邊等著出門呢。”


    “陽哥,總不能隻因你一句話,我就把人都給放了吧,我總歸得有些好處吧,總歸我得有個台階下吧。”


    “你聽好了,小寧,現在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也不是在聽你給我報價,說你收拾這幫人值多少錢,聽明白了嗎?你要想明白一個點,就是你抓的這些人和你的買賣相比,哪個更重要?我小陽可不是開玩笑的,能懂吧?我是什麽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接觸我吧?”


    “陽哥,你讓我考慮考慮。”


    “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等你電話。”


    “好,陽哥。”小寧掛了電話。


    陽哥一轉頭,“代弟,我就隻能做到這了。他要是不放人,我不可能真把他買賣查封了。但是話我可說了,代弟,我為你說出這番話了。你現在隻能賭一點,知道賭什麽嗎?”


    “賭什麽?”


    陽哥言道:“就賭他懼我這性子。這些年,你陽哥我在這圈子裏向來是不管其他,就是一副愛咋咋的脾氣。你就隻能賭他憚我這性格。他若是分析得對,曉得我不會把買賣封掉,當真不給麵子,那我也沒轍,懂不?這事我也就隻能做到這份上了。”


    “明白明白,哥。”加代已然有了心理準備,倘若陽哥管不了,那自己也算是盡力了。並非自己不想辦,而是的確盡力了。


    寧哥撥通電話,說道:“超哥,我是小寧啊。”


    “你講。”


    小寧將事情全盤道出,講到前半部分時,超哥豎起大拇指,“不錯,你這事辦得好,極為高明,堪稱無解。”待講到最後,提及陽哥打電話時,超哥也不知該如何言說。小寧表示:“超哥,你幫我出個主意吧。”


    “聽我說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小陽這人呢,我還是有點了解的,你要寧可相信他有,也別信他無。從某種層麵來說,他那脾氣比勇弟都要怪。我給他打電話,他跟我對罵,滿嘴髒話。說實話,這些年,唯一鎮不住的就是他。他高興,怎樣都行。不高興,天王老子都不行。他連小勇都敢耍脾氣,你想想。”


    “我這招是無解呀。”


    “人家沒辦法,人家硬解啊!你這棋下得很好,處處是眼,處處是陣,可他卻把你的棋盤子給掀翻了。”


    “那他這屬於犯規。”


    “他是不跟你玩了。”


    “超哥,那你的意思是?”


    “給他!就如他所說,路還長著呢,這幾個人根本不足為慮。而且你在上海的那些買賣呢。現今你聽超哥一句,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不過,也快了。將來撕破臉的那天,加代肯定是要被消滅的,就拿他大做文章。加代蹦躂不了多久,一定得先收拾他,然後再依次類推,小陽、小康子、小傑子、杜成......一個一個收拾。寧,你千萬別著急,穩穩當當的,這步棋你走得很好。遇到這麽個對手,沒辦法。所以說以後在設計棋局時,要把這種因素考慮進去。這一次隻能說加代運氣好,他結識的是小陽。若是他不認識小陽,認識的是康子,認識的是傑子,那你這步棋走得就是相當高明,那就是死局無疑。”


    寧哥一聽,“明白了,我放人。”


    “對,聽話,放人。”


    小寧迴撥電話給陽哥,“陽哥,我放人。”


    “好,多謝。”


    “陽哥,我那個……”


    “我掛了啊。”沒等小寧把話說完,陽哥就把電話掛了。


    瞧著加代,陽哥言道:“代弟呀,絲毫麵子都甭給,曉得不?我越是如此,他便愈發懼怕。倘若我瞻前顧後,是那顧全大局之人,這圈子裏任誰都能不將我當迴事了。正因我能不管不顧,他們才會顧忌我。甭管是裝的,還是有意擺出這姿態,我都得讓他清楚曉得。”


    加代豎起大拇指,“甚妙,陽哥。”


    “沒法子。好了,話就說至此,我得走嘍,得去訂下一班航班的機票了,你趕快迴去救人吧,把人領走,消停一陣吧。”


    “明白。”


    陽哥登上飛機離去了。在上海機場,加代僅待了一個多時辰,便又登上了返迴南寧的航班。到了南寧,將這幫人領了迴來。當天夜裏出來後,老海與大春老海仍要開打呢。加代揮了揮手,“甭管了,你們隨我迴去,這事由我來處置。”


    在返迴的途中,代哥撥打了一個電話,“廣子。”


    “哎,代哥。”


    加代將事情講述了一番,“你去吧。”


    “哎,好嘞。”


    老海和大春清楚自己的狀況,小峰都以為必死無疑了,豈料加代竟能將他們救迴來。到了深圳,老海和大春欲要給加代下跪。加代伸手攔住了。眾人皆詢問加代是如何施救的。加代隻字未提。僅是說在深圳陪伴大家些許時日。


    過了兩日,江林請他們幾個用飯,將事情道了出來。幾人聽後,熱淚盈眶。大春和老海僅說了一句話,加代,隻要你唿喊一聲,我們能夠為你赴死。


    另一頭。廣子把鐵鵬的胳膊與腿腳全給料理了。料理完後,廣子就跑了,在外頭躲藏了許久。


    王會長給老楚送來了一千萬。寧哥曉得鐵鵬胳膊腿腳被卸了,都沒去理會。寧哥看重的是他的買賣。老富去處理這些事時,老富也沒去管鐵鵬,隻是將商會的買賣全劃歸到自己手下。


    人皆是現實的。相對來說,加代相當重情重義了。然而在前往上海的途中,加代心裏想的是,尋到陽哥便基本抵達盡頭了,陽哥管便管了。若是陽哥不管,隻能說是老海和大春命該如此,救不了了。自己決計不可能因這兩人送出六個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社會大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這一生竟大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這一生竟大坑並收藏社會大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