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玨見自己苦口婆心說的話,沒什麽用處,也就有些焦躁了,「母妃,不都跟你說了,別攙和。錦心吃多少,她自己還會沒數?」


    說完,他一把奪過母妃手中還有半碗粥兒的粥碗,不讓母妃再喂錦心吃了。


    老恆王妃被他這不可思議的舉動給弄懵了,氣得差點兒沒把屋頂都給揭了。


    林玨不讓他母妃逼著錦心吃東西,把他母妃給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卻又無可奈何。


    知道自己兒子是個護犢子的,隻要她敢說媳婦一句不是,那林玨就敢三天不理她。早就嚐過這種滋味的她,哪裏還敢觸這個黴頭?


    她隻得訕訕地往旁邊讓了讓,不死心地衝錦心道,「那個,丫頭,有身子的人,一個頂倆,不能由著性子來,還是要多吃些。」


    話音未落,就被林玨的一記冷眼給噎住了,再也不敢多嘴了。


    好不容易林玨哄著錦心又說笑了一會子,老恆王妃就按捺不住地把林玨給拖到外間裏,神神秘秘地跟他咬耳朵,「玨兒,你媳婦有身子的人了,住在這兒,沒個知心可意的人伺候著,委屈了我那大孫子,可怎麽是好?」


    明知道錦心不想聽這個,老恆王妃卻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她那大孫子,林玨眉頭皺了皺,背負著手,慢悠悠道,「母妃,錦心現在有了身子,更是受不得半分氣。在這兒挺好的,身邊好幾個丫頭伺候著,哪裏不知心可意了?」


    老恆王妃雖然驕縱跋扈,但腦子卻不笨。她眼珠兒骨碌碌一轉,就明白了林玨的意思,忙對天發誓,「玨兒你放心,這迴你媳婦要是迴去,母妃一定把她當祖宗供著,絕不會再讓她吃半點兒苦頭。」


    林玨看他母妃這個樣子,就有些心動了。不管怎樣,他們住在糧鋪裏也不是長久之計,離開恆王府更是迫不得已。若是母妃從此能夠善待錦心,他也就不用難做人了。


    不過,這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得錦心願意了才成。


    沉吟了一會,他方道,「母妃,一切都要過問錦兒才成。她願意迴去,我便同她迴去,她若是不願,那我便陪著她。」


    這話聽得老恆王妃直跳腳,恨鐵不成鋼地拿指頭剜著林玨的額頭,「你還是不是母妃的兒子?什麽時候,你竟然成了個妻奴了?」


    林玨卻渾然不在意地一笑,「兒子甘之如飴!」


    說罷,他轉身進了裏屋,和錦心一五一十說起了這件事兒。


    老恆王妃見自己進去了,有心要跟進去,卻又怕自己會打攪了兒子和媳婦說事兒,隻得站在外間裏耐心地等著了。


    隻是她心裏到底不甘,想想自己這一生在恆王府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沒想到到老,卻被羅錦心這個小賤人給拿捏住了,而且還拿捏得死死的,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她就弄不懂了,羅錦心到底哪兒好,怎麽兒子就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若說美,也不見得就是傾國傾城。宮裏的公主,還有誠親王府的小郡主,個個都跟天仙似的。就連她那娘家侄女兒,長得也不差啊。


    她實在是想不通,但再不甘心,也沒法子了。好歹那小賤人也懷了林家的骨肉,她不承認也不行了。何況,人家還有皇上的聖旨禦賜,乃是一品王妃,跟她都是平起平坐了,她還有什麽底氣去為難她?


    真是越想越無奈,老恆王妃隻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


    屋內,林玨坐在床沿,把錦心攬在懷裏,修長的大手撫摸著錦心一頭如瀑般的黑發,半天不語。


    錦心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沉重有力的心跳聲,忖摸著他的心思。


    雖然剛才老恆王妃拉他出去說的什麽話她沒聽見,但想想也大概能猜出幾分。


    她如今有了身孕,老恆王妃都能親自趕到糧鋪來,還親自喂她喝粥,可見心裏對她腹中的孩兒有多麽渴望。


    多年孀居的婦人,對新生命的到來,懷有一種強烈的情感,不是她這樣的人能體會到的。


    不管怎樣,她終究還擔著恆王妃的名兒,若是真的和恆王府決裂了,未免傷了林玨的心。


    林玨能為了她不受氣跟著她搬出來住,可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的。


    如今她婆婆性情轉變很大,不管為了誰,她也沒必要一味固執。


    若真的讓林玨難做,她也於心不忍。


    思前想後,她決定還是跟林玨把話挑明了說。


    遲疑著,她終是開了口,問林玨,「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林玨怔了一下,卻很快地搖頭,「沒有,我隻是想抱抱你。」


    錦心哪裏肯信?


    雖然和這個男人不過成親十幾日,但如今有了孩兒,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也許做不到對林玨死心塌地地愛,可現在,她隻覺得林玨就是她生命裏的天,若是有一天沒了林玨,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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