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環身子虛弱,哪裏是她的對手?


    就這樣,林環當著眾宮女的麵兒,被錦心給脫了個一幹二淨,然後就被錦心給按到了那張鋪滿了白麵的椅子上坐下了。


    那白麵鋪得厚厚的一層,坐上去,身子靠在椅背上,天天疼痛碰到這又細又軟的白麵,頓時就鬆快下來。


    林環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抬眼就帶著點兒感激地看了錦心一眼。


    錦心也不理她,隻管抱著胳膊看著窗外。


    林玨和蕭裕兩個許是坐得久了,兩個人都背著手站在院子裏,頻頻朝窗子這邊看過來。


    林環見錦心一個勁兒朝窗外看過去,她也跟著扭頭往外瞧去,自是就看到了林玨和蕭裕兩個。


    想著自己赤身裸露,她趕緊就拿手護住了胸口,又嗬斥宮女,「還不趕緊把衣裳給我拿來披上?」


    錦心聽見她的話,愣是用眼神止住了宮女的腳步,迴頭看著林環,慢悠悠道,「你是不是不想治病了?要是不治的話我這就走了。」


    說著,她作勢抬腳。


    林環也是被她這說惱就惱的性子給嚇怕了,忙擺手,急急地解釋,「我不是不想治,我是怕太子他們貿然闖進來,就……就……」


    底下的話,她吞吞吐吐地沒有說完。


    錦心卻不肯放過她,追問道,「就什麽?」


    林環被她逼問不過,隻得麵色漲紅了,答道,「就被他們看光了,我豈不是羞死?」


    她一副嬌羞的樣子,倒有點兒小女兒心態。


    錦心看得樂了,笑了笑,朝窗外努了努嘴,笑道,「放心!你的太子殿下肯定不會進來,你就別自作多情了。何況你的宮女也不是死人,守在門外就不會攔著?你這又是羞個什麽勁兒?」


    一席話,確實是天大的大實話,可這樣的話,聽在林環耳朵裏,格外刺耳。


    她倒是盼著蕭裕能進來看光光她的身子呢,可蕭裕還真如錦心所說,怕是不會踏進她這屋子了。


    她雖是病著,但眼睛又沒瞎,難道看不出蕭裕臨走時,眼睛裏閃過的厭惡?


    她和他,從來就沒有什麽夫妻情分,兩個人能成為夫妻,不過是各方的需求罷了。


    說到底,這不過是皇室和恆王府的一場聯姻罷了。


    低了低頭,她把眼底的淚花硬生生給逼了迴去。再抬頭看著錦心時,她眼底換上了惱意,惡狠狠地瞪著錦心,嗓子有些沙啞,「我發現你這人特讓人討厭,一句人話都不說!」


    「哈哈,我說實話就是不說人話了?」不知道為何,錦心一看到林環吃癟的樣子,心情就大好起來,忍不住就開始和她鬥嘴了。


    「你要是想聽人話也可以啊,這屋裏哪個人不會說人話?」錦心點了點站在角落裏垂著手低眉順眼的幾個宮女,笑道,「隻是未必是實話罷了。」


    林環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她麵子一時抹不開,忍不住恨恨道,「我弟弟怎麽受得了你?」


    錦心聽見這話也不惱,笑嘻嘻地專揀林環不愛聽的話說,「你弟弟還就喜歡我這樣的,我也沒法子呀?」


    她那燦爛的笑容,看在林環眼裏,甚是刺眼。


    看著這個得意忘形的女人,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在她這樣失意的人麵前秀恩愛,這不是赤裸裸的威脅嗎?


    可她偏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要是拿出太子妃的款兒,人家又不買賬,一言不合,把她撂下,抬腿就走,她這病,到時候找誰給治好?


    林環隻得咽下滿肚子的怨氣,低了頭不再吭聲了。


    跟羅錦心鬥了好多迴合了,她不僅一點兒便宜沒占,反而被這牙尖嘴利的女人給損得一句話都迴不出來,隻能幹生氣,卻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錦心見林環氣得不理她了,也就住了嘴。離開窗前,施施然地朝林環的椅子走去。


    她圍著林環的身子轉了兩圈,嘴裏嘖嘖稱羨,「我說太子妃殿下,按說你這身子也算是修長苗條了,瞧瞧這小腰肢細的,瞧瞧這肌膚白嫩的,都能掐出水兒來了。這還是生過孩子的人呢,比起黃花大閨女都不差什麽。」


    林環被她給看得滿麵通紅,又聽她這匪氣漫天的話,不由得惱羞成怒,罵道,「哪有你這樣的女人?你若是托生成男人,十足十的流氓。也不知道我弟弟到底看中了你什麽?」


    「哈哈,告訴你個明白,其實,我在你弟弟麵前,都是溫柔端莊的,所以啊,你弟弟不知道我是這樣的女人嘍。」


    錦心笑嘻嘻地說著,亦假亦真的話,讓林環琢磨不透。


    反正跟她鬥嘴,她永遠隻有吃虧的份兒,林環幹脆閉上了嘴巴,不再吭聲了。


    錦心也斂了笑容,舒服地歎了一口氣,就命宮女把林環給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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