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輕微頷首,示意張貴妃起身。


    看向哭唧唧的長寧,發問道:“發生什麽了?這般哭哭啼啼。”


    長寧一看能做主的人來了,從張貴妃懷裏出來。


    看著自己父皇坐下,也跟著坐下委屈道:“女兒……女兒無能。”


    說了兩句,還是個沒有用的。


    皇後又問了一遍,“你倒是說,發生何事了?”


    “張貴妃你說吧。”


    長寧嚶嚶哭著,將信拿出來,“父皇請看。”


    ……


    靜謐許久,皇帝將信交由皇後。


    半晌,皇後歎氣聲響起,“唉,這事當真是……”


    長寧見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心裏也有了底,“父皇,女兒怎麽辦?這安家小姐也……也太不知廉恥了些!”


    “嗚嗚……”


    “女兒沒法子了,才求父皇的。”


    長寧抹著淚,一邊哭著。


    可什麽事都講究個有理有據,不能單憑兩封信一張嘴就斷定下來。


    皇後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清拎的也清。


    將信隨手放在桌上,開口道:“此事是否有誤會?還得查一查才是。”


    斷不能憑她一人說。


    皇帝點點頭,指著長寧問道:“這信你從哪裏來的?”


    長寧哭聲一頓。


    她忘記要應對這一句了。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父皇會問這個,也沒想到還有在乎她是怎麽得到的。


    皇後眯著眼睛,似乎要把長寧內心的小九九看穿。


    可也讓想不通,長寧好端端的誣陷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做什麽?


    “不知是誰,送到公主府上的,女兒剛開始都沒注意,後來碰掉了才看見。”


    長寧隨意找了個借口。


    誰又會真的在乎呢?


    隻要去對比字跡就可以了啊。


    皇帝看著桌上的信,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


    去查。


    他如今也免不得有了換掉駙馬的心思。


    若此事為真,那這安家在皇帝心裏也是敗了好感在的。


    申宏義領命出去。


    長寧垂著頭的嘴角一揚。


    是的,她將信調包了。


    那日,她找了個會模仿他人字跡的人,重新寫了封信。


    安知秀的迴信拒絕了張竹筠,並且言辭誠懇,並且囑咐張竹筠好好待長寧公主。


    字裏行間,無一不透露著不舍。


    雖然說得好聽,但實際上還是不舍。


    尤其在長寧看見信上寫,要讓安知秀做他的貴妾的時候。


    簡直是氣的不行。


    強忍著才沒把信撕了。


    說實話,長寧那一刻是動了殺心的,將安知秀殺掉一死了之。


    可,安知秀乃是宦官之女,她沒資格,她也不敢。


    ……


    申宏義拿著信,先是去了張府。


    恰逢張大人在家,看見皇上身邊的申公公過來,連忙迎接。


    “申公公怎麽來了?可是聖上有什麽交代的?”


    張大人微微彎著腰,領著申宏義朝正廳走去。


    申宏義擺擺手,“張大人想多了,聖上隻是吩咐本公公過來查驗一事。”


    到了正廳,申宏義將信鋪在桌上,其餘字擋住。


    隻露出一個字。


    張大人好奇上前,申公公微微一笑。


    “張大人,請您看一下吧,這字可是張公子的?”


    申宏義臉上帶著笑,讓人捉摸不透。


    張惟認認真真看了半天,“這的確是犬子的字跡。”


    申宏義麵無表情,換了個字讓他接著看。


    得到的迴答依舊是一樣的。


    而後,又讓人在張竹筠從前的書房找了幾張稿紙。


    幾番對比下來,確認就是本人字跡。


    查驗完,申宏義便走了。


    留下惶恐不安的張惟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


    安府


    安知秀在房中歇著,她病了。


    初晨那一事將安知秀嚇的不輕,心裏也跟著難受,在房裏躺了好幾日了。


    連帶著,兄長殿試遭人算計,整個安府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申宏義到時,門房急匆匆地領進來,然後去喚了安知雲。


    安知雲有些懵懵的,他並未見過申宏義。


    申宏義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淡的亮出身份。


    安知雲如臨大敵,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該如何行禮。


    申宏義叫住他,“安公子不用向咱家行禮,今日來也是有事要安公子配合。”


    安知雲連忙稱是。


    同樣的,申宏義讓安知雲來辨認,又去拿了同樣的字跡分辨。


    結果一樣,是安知秀的親筆。


    這下,申宏義臉色有些沉重。


    沒說什麽,領著幾個太監便迴宮了。


    上合宮


    申宏義迴來後,將結果告知。


    長寧鬆了口氣,隨即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父皇,此事哪裏是女兒冤枉!”


    “女兒與張公子的婚事早早就定下,全京城都知道,安知秀這般明目張膽!”


    “豈不是不將父皇放在眼裏!”


    長寧憤憤道。


    皇帝麵色也不太好,顯然是認同長寧的話。


    可畢竟還沒發生實質性的關係,隻是書信往來,就算要罰能有多嚴重?


    皇後看出他的為難,遞上杯茶水,解圍道:“不如皇上,將二人分批召入宮中問話。”


    “張公子年紀輕輕便官從五品,怕不是有些誤會?”


    皇帝也不想輕易決斷。


    他總覺得……


    此事蹊蹺,又說不出來。


    天下能模仿字跡的人多得是。


    長寧一聽,小脾氣瞬間上來直接頂撞道:“皇後是不信任本公主嗎?”


    皇後微微抿嘴,沒搭理她。


    皇帝嘖了一聲,長寧瞬間收起那表情,撅了撅嘴。


    看,用不上她說話,皇上就會訓斥。


    自己何必做唱紅臉的那個人呢?


    “那就這麽辦,明日詔張家公子入宮覲見!”


    坐了一下午,皇上有些乏了便和皇後迴去了。


    ——————


    珠璿殿


    林湘韻手裏拿著信,一手撐著額頭緊閉雙眼。


    春雨神色也沉重的很。


    “荒唐!”


    林湘韻將信揉成團,扔在地上。


    春雨急忙撿起來,塞進袖子裏。


    如妃傳信過來,明日皇上會將張家公子和安家小姐傳詔進宮。


    而原因,將林湘韻氣到了。


    怎麽可能?


    安知秀怎麽可能同意做張竹筠的妾?


    林湘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長寧的手段。


    她可真是太小看長寧了,小看她的狠心。


    看這樣子,安知秀似乎還不知此事。


    林湘韻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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