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禎和白小福向李管家報了姓名、籍貫,李管家也沒有再問其他的事情這件事情就算是搞定了。


    然而白小福這才發現這三十一個人裏麵丟了身份文牒的人不在少數,除了自己和蔣禎以外還足足有十人。


    其中一人引起了蔣禎的注意,那人看上去20歲出頭,身材魁梧,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話,但確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蔣禎說不清自己自己這是什麽心裏。甚至覺得自己和他很像,卻又抓不住頭緒。


    白小福看到蔣禎一直時不時的注意著靜靜坐在一旁的魁梧大漢,也注意了過去,那那人的確很特別,這種特別不是說他多根胳膊少根腿,那種外形上的特別,而是氣質不同,就像是當今的二皇子,看到他就覺得溫暖安心,卻又疏離冷漠,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但在其身上卻意外的結合的很完美。而這人也是如此,舉手投足間帶有一種貴公子的氣度,每一個動作都顯示出氣魄教養,明明舉止優雅,卻長了一副五大三粗的身體,而且眉間的鬱結之氣更是濃得化不開。


    白小福敢確定此人一定也有不為人知的生活經曆才能擁有這麽多違和的氣質。這種有很多不同氣質的人必定是經曆過大起或大落,三觀重新建立的過程,但由於之前的行為習慣成為了身體裏的潛意識,所以即便之後改變也會從細枝末節中表露出來。白小福記得此人姓武名叫武綱,也是丟失了身份文牒的人,籍貫也是邊關地區。潛意識裏白小福覺得即便這次運貨結束,他們還會有交集。


    看蔣禎還是一臉疑惑的打量著武綱,白小福走近蔣禎,兩人找了一張靠牆角的桌子坐下,白小福將自己的推測解釋了給蔣禎。


    蔣禎和白小福都沒有發現,他們太悄聲談論的時候,那人的左耳微微動了動。


    第二天啟程,錢三金坐著馬車,而那三十個人則是騎著馬,還有幾個小廝駕著載著裝有貨物的牛車。錢三金看白小福一個小姑娘家,不忍心讓她坐在牛車上忍受太陽的暴曬,就誠心邀請白小福和他一同撐車,白小福還很欣喜,畢竟剛剛進入九月的天還是有些熱的,剛要答應下來,蔣禎就騎著馬走了過來,一把拎起笑眯眯正要說話的白小福,向後挪了挪身子,給白小福騰出一些地方,讓白小福跨坐在自己身前,平靜的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麽,要走了。”都沒看一眼錢三金。錢三金又好氣又好笑,自己明明是真心想要邀請白小福,看她一個女孩家家的別累著,沒想到她那死腦筋的大哥還不領情,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白小福坐在蔣禎的馬上,心情很是不爽,路途這麽遙遠,他真的不想虧待自己,況且古代多山路,坐在牛車上也會很顛簸,錢三金讓他坐馬車本就是意外之喜,沒想到蔣禎就這樣把自己的一點男扮女裝的小小的福利給剝奪了。現在自己困在蔣禎懷裏動彈不得,竟是比坐在拉貨的牛車上還不如。


    白小福有些不高興的對蔣禎道:“放我下來,我不要騎馬。”


    蔣禎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白小福看著架在自己身側的兩條結實的手臂,狠狠地磨了下牙,真想俯身咬下去。馬鞍不長一個人做覺得很寬鬆,自己和蔣禎兩個人做就覺得有些擠了,白小福的後背幾乎是緊貼著蔣禎的胸口,再加上蔣禎牽著馬鞍的手架在自己身子的兩側,導致白小福連微微轉一下身子都困難,即便用力側著頭也看不到蔣禎的臉。


    白小福實在是不舒服,這次語氣更加不善,“快點放我下來,快點。”


    蔣禎覺得上一次白小福的問話自己已經忍了,沒想到白小福竟然不知悔改,還一心想要去找那個明明對他有不軌企圖的胖子那裏鑽。一點危險意識也沒有。


    蔣禎也很不滿的道:“你就這麽想和那個胖子在一起,你就沒看出來他對你圖謀不軌,真是愚蠢!”


    白小福很是無語,錢三金一直是在都弄她,這對於任何一個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如果自己年紀再大一些十五六歲說錢三金看上他了還可信,現在自己才十二歲不到,還是個孩子,錢三金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能看上自己才怪,估計錢三金的孩子都有比自己大的。況且自己是男扮女裝,又不是真正的女的,有什麽可怕的。真不知道蔣禎是哪根筋搭錯了,才這麽鹹吃蘿卜淡操心。


    白小福心裏很鬱悶,聽到蔣禎的指責就更鬱悶了,語氣仍舊不好的道:“我不去馬車上,我就去後麵的牛車上坐著,我很難受,你快放我下來,快點。”


    蔣禎想了下道:“不行,你要是坐在牛車上,那胖子又來請你,你不還是要和他單獨坐在轎子裏。”


    白小福都有些無奈了,蔣禎聰明的時候真的很聰明,愣的時候也太愣了吧!白小福無奈的對蔣禎道:“我答應你,不去他的車上,還不行嗎,把我放下來吧。”


    蔣禎顯然不相信白小福的節操,他可還記得白小福聽到可以坐轎子時那一臉欣喜的樣子。所以這次蔣禎都不搭理白小福了。走了一會兒,看到山路旁的山壁上長著很多蒲公英,都已經成熟了,一個個毛茸茸圓圓的小白球,顯得十分可愛,蔣禎想起之前一個女人勾引他的時候就是在一片蒲公英裏翩翩起舞,舞步帶起的風將白色的小傘一個個的帶到空中,為風一吹便開始隨風飄散開來,真的很美。蔣禎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側身摘了一朵成熟了的蒲公英,遞到白小福手裏,淡淡的道:“你要是無聊就玩這個吧。”


    白小福覺得自己的嘴角眼角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他真是敗給蔣禎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蔣禎開始變得腹黑起來。難道之前壓抑來太久,以至於才現在開始釋放天性?


    無奈歸無奈,白小福還是將那隻蒲公英放到了嘴邊,蒲公英已經熟透了,輕輕一吹,撐著小白傘的種子就四散開來,正當這時一陣清涼的山風朝著一行人吹來,山壁上的蒲公英也紛紛飄散,蔣禎恰好低下頭,便看到白小福輕輕嘟起嘴巴,風吹起了零落在兩頰上著碎發,眼睫微微的顫抖,四周都是飄散開來的蒲公英,不由得在心裏感歎道,很美真的好美,比那翩翩起舞的女子還要美。


    傍晚蔣禎一行人就來到了臨近的一個小鎮上,為了便於監視和管理,錢三金要求三十幾個打手下人住在一個大通鋪裏,蔣禎將行李安置在靠近牆的一邊,打算等一下白小福睡在靠牆的一邊,自己則睡在白小福的旁邊。剛從馬上下來時,白小福就覺得自己後背上全是汗很不舒服,趕了一天的路,所有人身上都被汗水浸過了一遍,都想快點洗個澡好好休息休息,白小福也想洗澡,但是礙於自己現在男扮女裝,自然不能和這些男人一起洗澡,住在一起白小福也不能讓店小二送來熱水自己在房間裏洗。對自己不能洗澡這件事白小福覺得很鬱悶。


    蔣禎看出了白小福的顧慮,便去找了錢三金道:“我要和我妹妹單獨訂一間房,一定不會耽誤明天的行程安排。訂房間的錢我們自己出。”


    錢三金猶豫道:“可以隻讓你妹妹住在客房,你還是住在下麵的大通鋪裏。”


    蔣禎眼睛向上瞥了一眼位於二樓的客房道:“我不放心。”


    錢三金還真沒想到這個兄長這麽當真,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禽獸了。但是一旦有人想要一個人住,其他人也會有想一個人住的,就會有一些麻煩,況且自己並不信任這些人,難保有企圖不軌的人,不得不防。錢三金有些猶豫,最後想到婷枝姑娘那甜美的笑臉,還是妥協道:“好,隻是你們晚上不能私自外出,一旦被我逮住,別怪我不留情麵。”


    蔣禎道:“我們定然不會私自外出,若是讓你逮住,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說完也沒再理錢三金,扭頭就離開了。


    錢三金每次麵對蔣禎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威嚴蕩然無存,蔣禎除了爭差事的那次就像是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一樣,就像這次蔣禎的語氣就像是通知他一聲,最後無論自己的意見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都不會影響蔣禎的決定。錢三金想到此處就覺得氣悶,明明自己才是掌櫃,而蔣禎隻是一個活計,看來明天要再多調戲一下婷枝姑娘了。


    蔣禎走到白小福身邊對白小福道:“走,去訂間房。”


    白小福剛剛看到了蔣禎去找了錢三金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麽事的,結果竟就因為這件事。


    白小福跟著蔣禎訂了一間房,為了讓錢三金放心,房間就訂在錢三金房間的隔壁,迴去收拾行李的時候,就有人吵著也要自己睡一間房,結果被錢三金一句話堵了迴去,“你們要是也有個這麽討我喜歡的妹妹也可以自己睡一間房。”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蔣禎聽到這意味深長的話,臉黑的像鍋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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