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不用告狀,剛剛她隻差指著鼻子衛雪的鼻子罵了,大家有目共睹。


    但是,她當家主的,教育旁支的女兒,傳出去也最多說她跋扈點,還能說啥?


    說破天了,都是家事。


    倒是衛雪,她要是忍下來,這事也就過去了。


    也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還沒開始科考,推舉的名額尚未定下來,就想當眾和她正麵剛了。


    底氣是什麽?


    就是因為卓清然的偏愛嗎?


    裝一下委屈,等卓清然替她出頭?


    那她就想得太多了,卓清然雖然情緒偏向她,可已經被她綁架到同一條船上來了,就算再不喜歡她,也得捏著鼻子認下。


    否則,她發起瘋來,也不知道多少人會害怕。


    她歪頭打量衛雪,“你再說一遍,這什麽意思?我的突然到來,害你的準備成了無用功對嗎?還是說我故意挑你在的雅間搶?”


    “沒有。”衛雪搖頭,解釋道,“絕無此意。不過是同家主解釋,我並非故意要搶了家主的風頭。我……我這就去讓酒樓撤換菜色,沒用上的席麵也由我買單。”


    嘴裏解釋,和語言神態恰到好處,簡直就是明晃晃的說衛顏在欺負她。


    這種事情嘛,很普遍也很正常。


    可是卓清然心疼她,看在眼裏又是不一樣的了。


    她皺眉,“衛顏,什麽菜都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今日人多,別折騰了。”


    衛顏本就是試探她的態度,可卓清然對衛雪也太好了些,甚至是這點委屈,都不肯讓她受著。


    她冷了臉,勾起一抹冷笑,“老師,您說的沒錯。心意到了即可,可是,今日的心意,你算做是誰的心意呢。”


    怎麽的,錢她出了,人情扣在衛雪的頭上?


    衛雪言明要掏腰包,她就說心意,這是打算給衛雪扣上受委屈的帽子咯。


    完全沒想過,不管她和衛雪是什麽關係,但是表麵上,她才是卓清然親親愛徒。


    雖然對卓清然有想法,語氣還很衝,她也不想落個不尊老師的罪名,質問了她,又失落不已。


    “老師明明是我的老師,為何處處為她說話?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收我為徒,收她得了。”


    她幾乎可以確定了,卓清然收她為徒,肯定是有想給衛雪鋪路的原因,至於會怎麽做,目前她還不清楚。


    可師徒的關係,就是相互的呀。


    卓清然可以要求她做很多事,她也可以以晚輩的口吻,“討要”關心愛護。


    她隻要心思歪到衛雪身上,衛顏就敢“吃醋”,發脾氣。


    她就是個不太懂事,對老師占有欲強的學生罷了。


    卓清然當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了,甚至分不清,她是故意不給麵子的,還是真的對她偏心衛雪的事感到憤怒。


    心情還挺複雜的。


    她曾經有女兒,不過夭折了,隻有兩個兒子。


    大的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卻當了神儷,這輩子和她再沒有關係,隻留個喜歡的人在她身邊。


    而衛雪也懂事,這些年來都尊敬她,知冷知熱,已經當她是自家的女兒了。


    自然事事都要為她著想。


    而衛顏,不過是她給衛雪選的墊腳石,可她運籌帷幄,雖然不斷坑她這個當老師的,可學習的時候認真,做事謹慎。


    拋開她和衛雪的關係而言,身為弟子,她其實還合格的。


    真談不上討厭衛顏,可人有遠近親疏。


    見她似乎一臉在乎的是她幫衛雪說話,單純就是在乎她的情感偏向,倒是對她的忤逆生不出怒氣。


    她也有點心虛,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有偏心,隻是你作為家主,應當大度一些,不必在這些小事上計較。”


    衛顏點點頭,乖巧地應聲,“好,聽老師的。那今天的菜,還是按照雅間之前定下的來吧。”


    說完看向大家,“夫子們有沒有意見?”


    四個夫子:“……”


    當她們真是來吃飯的嗎?


    還不是看著衛顏的地理要拿高分了,她的運氣跟踩了狗屎一樣的。


    有時候科考,運氣和實力的占比差不多。


    真要是考中了,也要維護好關係,以後也是她們的門生,至於吃什麽,有什麽關係。


    紛紛都笑起來,調侃道,“別較真了,都知道是你的心意。”


    有了圓場,雅間就熱鬧起來,衛顏不敢再喝酒了,稱身體不舒服,全讓隋瑜喝了。


    她還笑言,“這次是隋瑜同我一起答謝夫子們的教誨,我出錢,讓他出力。”


    誰也不會在意,隋瑜現在並非學生了,以後若是參加科考,走上仕途,會比普通人強了不知一星半點。


    這樣的場合,沒有必要擺什麽夫子的譜,反而是正常的應酬。


    若是關係好些,有著曾經夫子的名頭,請人辦點小事,便是輕而易舉的。


    可要是惹人煩了,連一點情分都沒留下,豈不是浪費。


    別人不知道,正常情況看來,隋瑜的推舉名額,基本上板上釘釘,至於能不能考上,結善緣又如何。


    今日來的夫子,都不是來找茬的,互相客氣,也算是相談甚歡。


    隻有衛雪不太高興,因為衛顏的一句話,她出錢,隋瑜出力,故此才設宴。


    那她算什麽呢。


    既沒有出錢也沒有出力,隻能算是衛顏的附庸,來陪客的。


    明明不該如此的,在她的設想裏,衛顏會因為藺微玉和卓清然的態度大受打擊。


    從而失態刁難她,為難她,兩位的長輩對她的惡感從而達到頂峰。


    沒想到,衛顏現在如此擅長利用手裏的那點權利,以及身份。


    罵了她了,又還四兩撥千斤,什麽事都沒有。


    身份二字,隻要差了一點,便是雲泥之別。


    她也看明白了,卓清然雖然疼愛她,不過在可掌控的範圍內,甚至不願意因為名聲麵子等問題,斥責衛顏。


    反而是默認讓她先受委屈。


    她不痛快,卻還是維持著笑意,“家主不勝酒力,不如由我代喝吧?隻讓隋小姐喝,萬一醉得狠了,也是難受。”


    “我來我來。”藺瀾自覺抓住了機會,立刻跳了出來,“阿顏喝不了,我替她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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