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到豬肉檔那裏正好還有一個豬前腿,又買了六斤肉。總共八斤半,他說十四塊三,我付錢後就馬不停蹄迴到家裏,將豬肉交給母親,收拾好成品笛子,轉向收拾好自己往汕頭的行裝,放進衣櫃裏。並告訴清楚姐姐,到十三號十二點半,騎車帶好我的行包並向母親拿三百元,在約好的路口等我。


    到了這個星期四晚上跟班主任請了半天假,星期五中午飯後,跟村裏兄弟說了先迴家的情況,便盡快出發。經過半個小時急行軍就見到了姐姐,交換了行李我便徑直往車站奔去。


    剛好一點半就在車站見到了亞頓,移交了全部手續給我,並跟他說好明天接車的事宜他就迴去了。很快班車又進站了,看到老陳將我所托運貨物上到車頂,我也上車了。


    汽車經過兩個多小時不知疲倦的行駛,又到達了目的地,當我走進侯車室見到我熟悉的身影,走到他麵前時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擦了一下淚水叫了一聲義父,他領著我向家的方向走去。路經文具店時我還是買了那些所需,他還是搶著付了錢。


    當到家坐下時,我便道出哭泣的原因,我說真怕下車後見不到你,我該怎麽辦?他說你多慮了,絕對不是我的風格。


    他說這一批貸對你重要,對我家更重要。都是自己人了那就告訴你。給你的錢隻是九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你這種產品現在在那邊被華人視為珍寶,已經流入了新加坡。


    有金你都買不到,唯獨我家才有。你這批貸在那邊賣掉,可以買像這一棟一樣洋樓四棟。你放心做,好好做,你不單是我的義子也是我們家財神。你自己在家坐著我要去處理事,在家等我迴來。


    他的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心情無比歡暢,前景更加寬廣。我用二胡打發著時光,散發著多餘的惆悵。不一會他迴來了,又是一個大行李箱,他拉進房間鎖好,又帶我去到華僑旅行社餐廳,吃了一份例餐就迴來了。我倆交流了很多方麵的事,他還是認為我應該在這一兩年內留在這邊。


    否則斷了這門生意,兩家都會慘遭不可估量的損失。我說萬一你要離開這裏,千萬千萬要告訴我一聲。我要求你見麵後再分開不會留下遺憾,他說這半年以內絕對不會離開,希望你迴去之後抓緊生產,在春節前再給我五千甚至更多。


    我這幾天就發一百二十個包裝袋過去。他說行李箱裏有那個書在裏麵,千萬保管好。他說下午又去托運了六單,把托運單給了我。我問他還有沒有那些布,他說要多少,我說六到八十個。他說明一早就發,後天去提貨。


    明天上車前把托運單交給我,我說不是義子貪心,你本應將這款除開再給我,他說既然是一家人還說這些話幹什麽?他去房間提出行李箱交給了我,叫我早點休息,像上次一樣明早車站見,他馬上要去辦事。


    我提著箱子上樓睡覺了,我打箱子一看除了那個小箱全是我穿的冬裝,這一切那就迴去家裏再看了。我也累了當一覺醒來巳是七點有多了,我抓緊洗漱做好出發的準備。


    八點一到我便按往常一樣出門鎖好房門,往車站走去。我進去侯車室義父又手捧一包包子遞來,自己在這場合也毫不客氣。並交給我八張托運單,我收好裝進背包小袋內。並跟他說如姐姐迴來了,我隨時會來這裏。告別了義父我又驗票上車了。


    汽車按時啟動又奔馳在迴我家的大路上,經過近兩個半小時左右的行駛,又到了我的目的地車站。我下車後又見到了亞頓,和緊張接站的老陳。我叫亞頓這裏卸的貸都是我的,和老陳又那麽熟去幫他一下拉進來。


    在亞頓的幫助下,很快卸完貸。讓他緩緩氣吧,他剛坐下他主動說那就提貸吧。亞頓提出來後又一一作好安排,我那旅行箱還是交給他安排好。這次跟上次差不多高,綁好之後我倆就出發了。


    他說比上次重,我說上坡我會後麵推,他問我你小小年紀做那麽大生意,你姐姐怎麽沒有跟你迴來。她很忙要做生意,也隻是敷衍一下就算。他說你姐姐很漂亮是大美人,我說漂不漂亮也是一個人,你每次都帶那麽多東西迴來。


    不是買了很多錢嗎?我一分錢都沒出,都是她老爸安排的。我說她一家人都那麽好,反正自己又那麽窮,給什麽都照單全收,但我義父卻說這些雜碎事別提,我也從不說那些多謝的話,內心永遠定記住就是了。


    說話間就到了亞頓家門口,他夫妻在一一安排,我跟亞頓說老兄這批貨給你十塊錢,如果不是你,我可沒那麽大方。你考慮兩擔還是三擔,千萬注意那幾桶油,其餘就不怕。亞頓說都是老朋友了還說那些?他叫我放心一定安排好貨物的安全。


    在這裏我也吃了兩個包,肚子也安定了,讓他一切安排好再出發吧。通過她的周密安排,我就跟在他們後麵就出發了。我很快就到家了,又見到了家人,亞頓放下他急著要迴去生產隊裏開工,我給了他二十塊錢他就迴去了。


    一到家見到了母親就特別的高興,緊接著又去親了一下兩個小侄子,還對他說叔叔又做大生意迴來了。你倆兄弟都快快長大,長大了跟叔叔做更大的生意。


    我和大嫂說,趁今明兩天不忙,叫她妹妹今天下午送點東西迴去。並先給他兩個月工資,我說兩個月就給她一百塊可以吧,大嫂說用不了那麽多,不是說好了一個月二十四塊嗎?我說不多,那多餘的就算你和大哥孝敬你父母吧。


    還叫母親拿四矸餅幹八筒衛生麵,分兩份給兩個親公吧,還叫她妹如能托人帶去甘茶就托人,不能托人就今晚送去親公家裏。另告訴她明天就迴來,下一個任務更重。家裏還是很需要她幫手,再次叮囑大嫂不要跟任何人說給了錢給她。


    就說你自己產後身體還不能幹活,迫不得已才叫她在這裏幫你。還叫大嫂跟隊長說,身體恢複之後才能出工參加集體勞動,以免讓人詬病。就看這五十天能否超過上次,這就靠大家了。


    一切說完才開始一一查看此次帶迴來的貨物。大家看了都感到,這家人真不敢想象的大方。我打開我那個旅行箱,又是我的冬裝。


    我拿出一套給哥哥去試穿一下給大家看看,雖然穿起來很好看,但還是長了一點。大嫂說這都是林茵紿你做的,如果她迴來了給她看到你好意思?大嫂說家裏那麽多布誰都想做就做。她給你的你就自己穿。


    我接著打開密碼箱裏麵又是滿滿的一箱子。就因為這樣一家人,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沒把實情說出來,男人不能說的還是應該有所保留,不是有一句說別人的話叫‘不知道你藏得那麽深’,意義就在於此。


    我說明天還有八十匹布,都是送給我的,她爸爸說賣到錢,叫我添置家裏的家具和裝修房子用。其實這一次他送給我的貸物折款全部加起來,價值還不足三千五,這點貸物對比笛子的產出價值算得什麽呢?反正我心中有數,不說清楚都讓大家好睡些。這就是我的初衷。


    我趁機說了義父的要求,爭取在二月十號前再送五千,希望大家同心合力盡量多做,我叫哥哥立即備料先備三千,把未幹的單竹拿出來曬,並告訴他明天和亞頓去提布,己經和老鍾說好了,收貨後就會開支票給你。反正按上次的方式一樣辦好就可以。


    這個時侯大哥也在家協助生產隊,做秋收冬種工作,況且家裏也需要他在家,一個十一口之家,主要靠他和姐姐在生產隊裏幹活,據大哥說要收的收完了,冬種也基本結束了,據大哥說今冬收割之後畝產比去年同期增幅較大,糧食水平有四十二斤,日分值增高到了三毛六,這就是芝麻開花節節高的開端。


    這幾天笛子的產量還算穩定,又有四百支。主要還是有了手搖鑽孔機之後,進一步又進行了技術革新,和工藝上的優化。加上手工上工多藝術的充分突顯,產量肯定會不斷的增長。我必須利用這些時間,在明天上學之前,將四百支變為成品才對得起自己。


    晚飯前從母親那裏又拿了一千元,我告訴母親明天下午,哥哥會交給她四千元。家裏的開支就用這些錢,其它不要去動。母親說你大哥買木板,和台凳一共用了一千六,昨天我拿三百今天又一千,那筆錢就用完了,我說知道了。


    晚飯時我給大嫂,哥哥二嫂姐妞都發了三百塊,弟弟一百塊,我說大哥也辛苦了也發二百塊,皆大歡喜,母親笑著說我就沒有,我說有一大筆呢,等下批貸完成全部交給你。


    我每次發錢也就是圖快樂,也為了一家人的和諧,更是讓每個參與製笛者發揮積極性。把握住這機會,我危機意識極強,一有機會義無反顧向前衝。


    就前天送這批貸,從開始到全部完成,到送達目的地始終心驚肉跳,內心有惶惶不可終日之感,萬一下車後沒人接車,到他家房門緊鎖。你找誰去?那真是諸事難了。這些訴說就是詮釋,那天見到有父淚水雙流之因。


    因前次他說了很可能要撤離此地,雖說得整整有詞,但在現實生活中,當主觀因素被客觀因素的強大壓力下造成,主觀因素失去主導作用時,什麽親情友情一切均會拋之腦後。


    最現實的近代史上,國民黨敗退時,在吳鬆口停留的最後一班船上。有多少國民黨高官丟下親愛的妻兒子女,留在了大陸而孤身往台,造成終生遺憾。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


    我跟他的關係不必在此贅述,他內心是最想我好的人。他把掌上明珠交給我,又給了那麽多的錢和物質。我知道他已將我變成了真正的義子。


    這以上和他的多次交易,從未有過協議和合同,隻給了我他要的數量。我便發動家人大幹,我傻傻的拚命地幹,認真地把好質量關。正因如此我的傻、我的真誠、我的蠢勁贏得他對我的真心。他的包容將我傻變成精明,將我的真誠變為可信,將我的蠢變成誠實可靠。


    才有了他給我的迴報次次加碼,達到了我無法承受他給我的饋贈,而感到惶恐。甚至家人更認為他對我如此之好,可能蘊藏著一種什麽陰謀。那真滑天下之大稽也,這種狹隘的農耕意識真讓我無法接受。


    此想法啟不是狗咬呂洞賓嗎?當年吾雖年少,亦深知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奶之恩。更何況人為萬物之靈。反正他家人對我有再造之恩,內心亦已有結草銜環以報之,否則天地之不容也。所以吾當勇往直前,對其家人之信任堅如磐石永不改變。


    義父那天晚上談及單竹所做之笛,在新馬泰被華人視若至寶。他說有個寺廟和尚見此笛說,此竹身花紋是七仙女下凡時,所散花辨沾在竹身身上,變成永不脫落之標記。並說此花便就是七姐所散,便成為他纖細美麗的標誌,所以是七姐的專利。


    和尚說原本這竹子叫丹竹,但仙女三姐叫丹彤,七姐不幹,七姐說我第七本身就是單,七姐也決定終生不嫁他人。更加自由自在,想男人時就下凡來找,碰到中意的就四海為家。


    身居大山深處遠離塵埃,豈不美哉。所以最後這種竹子改為單竹。並說他們將它說成七姐又下凡了,將此笛當做能驅邪的法寶,所以值錢。


    說到此我又想起曾經看過一本三國演義外傳,說到諸葛亮十三歲時,隨父母穩居隆中。諸葛亮整天放牛在那裏有一片山,有一片特別茂盛的竹林。這片竹林竹子雖茂盛,但既長不大還長不高,有著修長的竹節。


    他每天牽著牛在那裏吃竹葉,牛吃了這片竹葉膘肥體胖,諸葛亮整天在竹子下麵讀了無數書籍,讓他變成上懂天文下懂地理之奇才。牛吃了這些竹葉整天放屁,牛的屁聲,每一次都如在演奏美妙動聽的樂曲。


    但諸葛亮仿佛感到此曲非常熟悉,但他小小年紀又確實未曾欣賞過此曲。他也覺得奇哉怪哉,諸葛亮反問莫非前世傾聽此曲?亦變得百思不得其解?


    便進入夢鄉一夜未醒,然而卻做了一夜長夢。夢中夢見太白星君下凡找他,並帶他迴到那片竹林。找到那根幹枯多年而未朽的竹子,砍迴來後太白星君親自動手,教他做成四支竹簫。


    當諸葛亮在夢中試吹時,他的竹簫聲便引來了十萬大山的喜鵲。嘰嘰喳喳滿天飛,於是乎驚醒了諸葛亮,當他睜開雙眼時己日上三竿。


    他很是驚訝,豈不是誤我大事?耽誤了放牛嗎?諸葛亮自小孝順勤快,耽誤了放牛怎對得起父母,又怎麽對得起牛,為我家付出的辛勤勞作?他立即起身前往牛柵,那還了得,牛便自己解鎖不知所蹤。


    正當焦急之時,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那昨晚夢中悠揚樂曲聲,徇聲找去,原來牛己在竹林處吃得肚子溜園溜園的,悠閑地站在那竹林深處,消化食物放出那牛屁聲。


    見此情景諸葛亮自感欣慰,因來時匆匆忘帶書本,既然牛已填飽肚子,不如早些時辰迴家讀書,以免白白浪費光陰釀成罪過。他走近牛時,一眼便望見昨夜夢見那根枯竹,他才如夢初醒莫非天意?


    他正準備用全身之力將此枯竹帶迴家中,他剛準備發力,突然枯竹未費吹灰之力,就被拔出地麵。諸葛亮趕著牛往家走來,不時地聽到牛屁聲,卻和昨晚夢中的簫聲一致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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