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千譯看著掛掉的電話界麵愣神,後知後覺自己幹了什麽,有點心虛。


    為了防止被暴怒的鬆田陣平錘,源千譯決定讓鬆甜甜自己冷靜一下,於是......


    他找出來昨天東京負責人給他的請柬,是長澤家的訂婚宴。


    這種請柬他平時連看都不看,一方麵是對婚禮不感興趣,一方麵是懶。


    不過現在這請柬恰好解了他燃眉之急,源千譯給私人助理打電話,讓對方備好禮物,他晚上去參加婚宴。


    這次訂婚宴的主角是長澤家的大公子長澤風二和栗山家的小姐,不過有趣的是,不管是長澤風二還是栗山小姐,在被家族安排訂婚之前,都各自有戀人。


    “是形婚呢。”


    他合上助理找來的資料,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在上層圈子裏,利益大於一切,包括婚姻,那不過是政治的手段罷了,結婚後夫妻兩個各玩各的,互不幹擾,有需要的話會生下一個繼承人,這種現象源千譯見得多了。


    訂婚宴舉辦場地是在長澤家的別墅,源千譯穿著偏休閑,這並不是很嚴肅的場合,他就沒穿黑西裝或者和服,隻穿了一件灰藍色的西裝。


    禮節性地向準新郎新娘表示祝賀後,源千譯就找個角落獨自待著了。


    一些想上前和他寒暄的人看他沒有社交的欲望,十分有眼色地不去打擾。


    唉。


    源千譯在心裏歎口氣,準備去找點吃的。


    早飯沒吃,被他睡過去了,午飯隻應付兩口,到現在他早就餓的不行,剛才空腹喝了兩口酒,胃裏火燒火燎的難受。


    不遠處的長桌上擺著精致的蛋糕和酒水,源千譯走過去想嚐兩個,墊墊胃,沒想到被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撞了。


    “嘩啦。”


    一杯酒全喂了源千譯的西裝。


    源千譯:“......”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同樣愣住的服務員,剛想說沒事,就和一雙漂亮的藍色貓眼對視上了。


    源千譯詫異:“你......”


    諸伏景光?


    不對啊,景光現在不是在黑衣組織臥底嗎?


    他有些昏脹的腦子反應過來,對方八成是在出任務。


    耳麥裏傳來安室透詢問的聲音:“怎麽了綠川?”


    諸伏景光也認出了源千譯,盡管他們多年未見,但那不代表諸伏景光沒有聽聞源氏掌權人迴國的消息。他對張口想要說什麽的源千譯搖搖頭,食指放在唇上,表示噤聲。


    他用一種陌生且恭敬的語氣說道:“抱歉先生,衣服我會賠給您的。”


    源千譯意會,也配合道:“不必了,我去換一件。你去忙吧。”


    諸伏景光鞠了一躬,端著托盤離開了。


    到了角落裏,他扶著耳麥,輕聲道:“沒什麽,剛才撞到人,已經解決了。”


    源千譯也顧不上吃什麽小蛋糕了,他找個服務生帶著他去客房換衣服。


    一般去參加聚會,賓客都會自帶一兩件衣服,防止出現禮服弄髒卻沒辦法換的尷尬場景。


    就比如剛才。


    最後晚飯是訂婚宴結束後,他在家附近找了個餐館解決的。


    問為什麽不自己做?


    當然是因為不會了。


    他曾經創下三天炸毀五次廚房的記錄,從那以後再也不試圖自己做飯了。


    教訓慘痛:-)


    吃完晚飯,源千譯選擇走迴家,離得不遠,還能順便消消食。


    然後,他就遇到了一隻碰瓷的小貓。


    源千譯:“?”


    這年頭連貓都會碰瓷了嗎?


    “咪嗚~”


    獅子貓賴在他腳邊,姿勢矯揉造作,扭著身體蹭來蹭去,時不時抬頭看向他,喵個不停。


    源千譯蹲下身,點了點小貓的頭,頗為好笑:“你都追了一路了,不能放過我去找別人嗎,嗯?”


    小貓躺下,露出軟乎乎的肚皮,一藍一金的異色瞳無辜地看著他。


    小貓貓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小貓貓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免費飯票罷了。


    源千譯歎了口氣,毫不客氣地在貓肚子上唿嚕兩把,“算了,那你就跟著吧,我養你。”


    源千譯兩輩子都想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貓貓,上輩子是因為生病沒辦法,這輩子是因為早些年長輩不讓,怕他玩物喪誌,也怕他被貓抓傷。


    不過現在嘛,他想養多少養多少,既然有小貓咪自己送上門來,而且長得很合他的心意,那就養著了。


    他在東京這裏的住所沒聽本家管家的安排,主要是源千譯嫌棄宅院太空曠,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人氣,就強烈要求換一個。


    管家先生就給安排了之前差點被炸的那個公寓。


    那一遭屬實是給管家先生的小心髒造成了太大的衝擊,以至於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勸他換了現在這個公寓。


    一梯一戶,四百多將近五百平米的大平層,雖然還是很大,但這已經是管家先生覺得委屈的地步了。


    源千譯下單了貓糧貓砂貓爬架等一係列高檔精致且貴的貓玩具後,又預約了寵物醫院的全套體檢和疫苗。


    至於現在?


    他決定先給這隻貓洗個澡。


    髒兮兮的小貓不可以弄髒他潔白的地毯!


    再可愛的小貓都不行!


    糯米——獅子貓的新名字——在洗澡的時候很乖,沒咬人沒撓人,源千譯給它吹毛的時候還暗暗驚訝來著。


    按照他前世在網上了解的貓咪習性,貓這種生物都是很怕水的,沒想到他家這隻倒是不一樣。


    這讓源千譯很欣慰。


    等吹完毛毛之後,原本髒髒的小流浪立刻蛻變成金尊玉貴的小公主(這是隻母貓)


    藍金異瞳漂亮的不可思議,藍色的像是寶石,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金色的華美貴氣,迎著光看宛如中世紀國王手中的黃金權杖,耀眼奪目。


    一身白色的毛毛滑如綢緞,還帶著香味。


    源千譯抱著貓貓好一頓揉搓,整個人幸福得冒泡。


    還沒等他rua夠貓貓,身後的大落地窗被敲了敲。


    沉迷吸貓的源千譯懵了懵。


    “???”


    等、等等?


    我是不是快樂地產生幻覺了,怎麽聽見家裏的窗戶被敲了呢?


    哈哈,果然是幻覺吧。


    事實告訴他,不是錯覺,窗戶外又傳來“當當當”的敲擊聲。


    還怪禮貌的,敲了三下。


    源千譯:“!!!”


    他家可是六樓啊!


    他僵硬地迴過頭,臥室裏拉著厚重曳地的遮光窗簾,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源千譯抱著貓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那敲擊聲極為規律,每隔三十秒就敲三下,很有耐心。


    緩緩拉開窗簾,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他家窗戶外邊,源千譯差點就要從枕頭底下掏槍了。


    還好及時借著外麵大樓的燈光和月光看清了來人的臉,源千譯這才放鬆下來。


    是諸伏景光啊.


    源千譯拉開陽台門,劫後餘生又不免數落對方:“hiro你怎麽不走正門啊,大晚上的我還以為家裏鬧鬼了。”


    “而且這是六樓,亂爬牆萬一摔死了怎麽辦?”


    諸伏景光:“......”


    雖然是關心他的話,但怎麽聽著這麽不對勁呢?


    諸伏景光無奈的笑笑:“抱歉抱歉,不過我是偷偷過來的,不能被監控拍到,隻能爬牆了。”


    源千譯放下糯米,打開臥室大燈,原本隻開著夜燈的房間霎時明亮起來。


    “所以hiro大半夜來我家,是有什麽事情嗎?要是被hagi和小陣平知道昔日同期兼好友非法私闖民宅,會含淚拷走你吧?”


    源千譯說著就設想起那個場麵,直接笑出聲。


    被幼馴染打趣地諸伏景光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賞了源千譯一個暴栗。


    源千譯捂著腦袋,老實了。


    “你啊,九年前不告而別,就留下一封信,我和zero一直想找你都找不到。”


    諸伏景光一如小時候的溫柔,半點看不到屬於蘇格蘭的腹黑心狠。


    再一次被幼馴染提起這件事的源千譯:心虛.jpg


    “我就是來看看你。”


    源千譯才不信呢。


    “你覺得我信嗎?小陣平和hagi說你和zero一畢業就銷聲匿跡了,發消息也不迴,是去臥底了吧?”


    諸伏景光眨眨眼,神色無辜:“這是機密,不能說的。”


    “好吧,”源千譯歎氣:“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生命至上。”


    “你在臥底,難道大半夜來我家隻為了見一麵?”他滿眼寫著不信:“有什麽事?”


    源千譯和那雙藍色的貓眼直直對視,語氣肯定:“你臥底的那個組織,是不是要對源氏動手。”


    諸伏景光:“......”


    啊,頭疼。


    源千譯猜的分毫不差。


    按照源氏在日本的地位,組織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況且源千譯雖然年輕,但他本人絕對不想表現出來的那麽純良。


    準確來說,組織的目標並不是身為家主的源千譯,而是源氏的一個旁支。


    那個旁支壓根不了解組織,隻把組織當成一個不入流的黑幫,嚐到些微的好處後居然想反過來威脅組織。


    那當然不能慣著他,組織就準備送那位旁支升天。


    這個任務恰好交到了諸伏景光的威士忌小組上。


    不過這件事原則上是不能讓源千譯知道的,他也不想讓幼馴染摻和進來,也沒否認之前對方的猜測,順便旁敲側擊了一下源千譯對那位旁支的態度。


    源千譯想了想,實在沒想起來家族裏的這號人,“我記不清了,估計也不是很重要的人,說是旁支,實際上和主家關係離了十萬八千裏,畢竟能占上點血緣的都叫旁支。”


    諸伏景光放心了,起碼不會將源千譯卷進來。


    就算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組織大概率也不會因為這麽個人去挑釁源氏。


    諸伏景光又關心了一下之前的爆炸案,日本在保護公民隱私方麵做得很好,比如電視台未經允許不會將人的照片掛上電視,還是他通過降穀零那邊才知道有兩位好友差點被炸死。


    還好沒出事。


    想問的都問完後,諸伏景光由於正在執行臥底任務,也不能多留,他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bushi)


    他再一次走了爬牆的路線離開。


    源千譯沉思,諸伏景光不可能閑的沒事幹跑來和他敘舊,臥底工作有多危險沒人比臥底本人更清楚,而且來之後還提了一個偏了又偏的旁支。


    該不會那個旁支是組織的拉攏或即將滅口的對象吧?


    據他猜測,極大可能是滅口。


    要是拉攏,恕源千譯失禮,他可要先懷疑一下黑衣組織的眼光和實力了。


    一個在源氏旁的不行的旁支,能有什麽價值?


    他打了個哈欠,招招手抱起糯米,關燈睡覺。


    小劇場(與主線無關):


    當zero知道諸伏景光大半夜不睡覺跑去非法入室,入的還是昔日幼馴染的室。


    降穀零:(#°Д°)


    好、好險,差點沒壓製住想拿出手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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