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是那麽的高調,行事又乖張。一些人忍不住為她吸引,一些人也會忍不住因她的存在而生出嫉妒。


    隻有她出事了,大家的目光才會從她身上移開。而出事,要做到陳家人也不會管她,那麽隻有陳家自顧不暇的時候。


    而自己就是這一切的推手。


    他也確實做了這把刀,將雲之笑送了進去。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解氣的辦法,又是可以堵商家人嘴的辦法。


    但他似乎忘記了,隻要他有心護著雲之笑。以商家的能力,奈他何。


    他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麽送雲之笑進去的?


    氣爺爺的死跟她脫不了幹係?


    氣她不知悔改推商明月滾下樓梯?


    還是氣她和陳明遠躺在了一張床上?


    到底是因為什麽?


    陸雲深頭疼欲裂,想不明白。


    “她少了腎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會查清楚的。起碼現在,你沒有跟我動手的立場。別忘了,她已經不是陳家的人了。”


    陸雲深的話還是那麽欠揍,陳明遠想動手教訓,但被控製住的他有心無力。


    “好了,明遠,現在最重要的是等珺瑤醒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陳鍾打斷了兩人要繼續下去的話題,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每一句話,化成一把把無形的刀子,往他的心口紮。


    看在陳鍾的麵上,陸雲深鬆開了陳明遠。


    陳明遠因為陳鍾的話,沒有再動手。兩人看彼此都不順眼,各站在搶救室的兩邊。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小時,陸雲深又複燒了。


    可能是因為陳明遠這個情敵在的原因,無論何叔和林呈怎麽勸說,陸雲深都不走。林呈隻好麻煩護士,在這裏給他輸液。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陳明遠冷哼了一聲,吐槽了句“裝模作樣”。


    從晚上到白天。


    陳鍾和陳明遠先後離開過處理公司的事,林呈也迴過家去過公司。何叔也是,他上了年齡,不宜太勞累。


    全程都沒有離開過的隻有陸雲深。


    他不吃不喝。


    護士給他打了營養液,免得他這副虛弱的身體暈過去。


    自打他醒來,又整整等了十三個小時後,燈終於滅了。


    除了何叔,四個人都提著心盯著門。


    看著門緩緩地被打開。


    先出來的是醫生。


    望著醫生平靜的臉,沒有人敢發問。


    還是出來的醫生自己打破了僵局,“手術成功,之後會送到重症監護室,情況轉好後會轉到普通病房。”


    “謝謝醫生,謝謝您。”


    幾人聞言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陳鍾更是激動得不能自已,連忙感謝。說出話的同時,淚也糊滿了臉。


    等待的期間,他不知道簽了多少次病危通知書了。


    “病人的生命保住了,但後續還有一些事宜需要告知給家屬。你們誰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陳鍾聞言猶豫著,他既想知道女兒後續的情況,又想看女兒。


    “我去。”在陳鍾抉擇間,陸雲深出了聲。


    “爸,我也去看看。”


    陳明遠不放心陸雲深。


    醫生見他們決定好了,便轉身就走,兩人跟在後麵。


    很快,就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我先籠統地跟你們說一下病人的情況吧。”原本不想說的,但是他意識到,病人情況這麽嚴重,他們居然沒有發現。很明顯,作為家屬的他們不知道病人之前發生過什麽。


    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著想,他才決定先把病人的整體情況介紹一遍了再說後麵的事情。


    “李醫生,你說。”


    “腎髒移植手術十二年前的時候,由微創手術基本全麵取代傳統開放式手術了。起碼,整個望京,可以做腎髒移植手術的醫院在九年前都是以微創手術為主,這種手術方式對捐贈者的傷害是最小的。但這個病人,在她身上的手術卻是用的傳統開放手術,而且操作過程可能存在問題,術後病人也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


    所以,她的情況並不好,各項數據指標都有問題。水腫、貧血、激素代謝異常,處於腎衰竭期。而且,病人還有長期濫用藥物史,藥物多傾向於止痛藥。長期服用,對神經也造成了影響,病人可能還會出現精神失常的情況。


    還有,病人腿部因為長時間供血不足,導致局部阻止壞死。不過,已經經過手術處理了,這個好好休養不會是太大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她腎髒上的問題。”


    “是不是需要腎髒移植?”陳明遠著急地問道。


    李醫生點頭,“確實是,但腎源難求。而且,病人的情況無法保證腎髒移植是否可以成功。”


    陸雲深沉默了,確實難求,不然那背後的人怎麽會處心積慮地計劃那麽大。


    “還有什麽辦法嗎?”陸雲深覺得李醫生話應該還沒有說完。


    李醫生將鬆動的眼鏡往上麵推了推,“確實還有一個辦法,比移植手術安全性高。”


    “是什麽?”兩人激動地異口同聲。


    “幹細胞療法,靜脈注射mscs,也就是臍帶間充質幹細胞,這樣可以延緩或者逆轉腎衰竭的情況。”


    “是不是要用到臍帶?”陳明遠問。


    “對。胎兒娩出的斷臍後從靜脈中采集的臍血,具有重建人體造血係統和免疫係統的功能。”這本來是他傾向的一個方法,“病人自己的臍帶血或者她的孩子的都可以,病人有生育情況,當時有保存臍帶血嗎?”


    陸雲深沉默了,他並不知道。但結果可能是沒有,當時她自身都難保,而保存臍帶血需要大量的錢。而且,陸念深有白血病,如果有臍帶血的話,她不會求到自己頭上。


    李醫生明白了。


    “病人的親屬也可以,像同卵雙胞胎特殊血型的父母,還有無關血緣的親屬,以及同父同母的親屬。”


    兩人又同步沉默了。


    陳鍾是因受了雲家的恩惠,入贅雲家的,自小便無父無母。雲家自出了事後,雲家的其他人似乎銷聲匿跡了,沒聽說過他們在都京活動過。


    找他們,估計要費些時間。


    李醫生明白了,沒親屬了。


    “你們兩個是?”沒親屬了,這兩人是誰。一個可以理解成病人丈夫,那另外一個病人的朋友。


    他是不是得先報個警啊。


    情況大大的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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