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急忙用手捂住耳朵,嬉笑著說道,“白眼,白眼,你再叫我耳朵就聾了啊!”


    白眼停下了喊叫,哼哼道,“這次就先饒了你,下不為例。”


    “嘿嘿,你說的是真的?”太昊疑惑地問道。


    “呃?”白眼愣住了,瞪著眼睛問道,“青帝,你說這話是啥意思?”


    “沒有啥意思。”太昊有些心虛地說道。


    白眼翻了個白眼,有些惱怒地問道,“沒有啥意思是啥意思?趕緊說,本族長還忙著哩!”


    “要不。。。”


    太昊遲疑了一下,說道,“白眼,你看能不能教會我用你那個萬靈牌,這樣,我就不用每次都麻煩你了,是不?”


    白眼聽罷,愣了一下,馬上就閉起眼睛沉思了起來,“這個呀?我想一下。”


    太昊看到白眼一臉鬱悶的神情,急忙說道,“白眼,要是你不願意,那還像剛才這樣,隻要你不嫌麻煩,每次我還落的一個輕鬆哩,嘿嘿嘿。”


    “哏——”


    白眼猛然睜開眼睛,冷哼一聲,略帶惱怒地說道,“長得醜想得美,你當我白眼是瓜子麽?給你,我現在就把萬靈牌給你,以後你想咋看,要咋看,都由你了,我不想木囊了,哼哼哼。”


    (木囊,西北方言,義為麻煩、魄煩、忙個不停等。)


    說罷,身子一晃,一個手心大小的木牌就出現在了白眼的嘴巴上。


    “這,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萬靈牌嗎?”


    太昊急忙伸手拿過萬靈牌,仔細看了起來,萬靈牌是一個上寬一寸半,下寬二寸,長二寸半,厚半寸的紫色玉牌。


    正麵是一隻向上飛翔的青鳳鳥,周圍是一圈羽毛紋飾,北麵是一個萬字訣,周圍是一圈星係紋飾。


    “青帝,既然你拿著萬靈牌了,就叫萬靈牌發揮作用吧。”


    白眼有些苦惱地說道,“你要破左手食指,給正麵滴上三滴血,然後給牌子裏麵注入一道神識,然後,你就可以跟所有的鳥鳥溝通神識了。”


    “好吧,謝謝白眼,我先試火一下。”


    太昊說著,就把左手食指尖伸到嘴唇跟前,用門牙咬破指尖,直接把指尖按在萬靈牌上,害怕給正麵按的鮮血不夠,又給背麵按了一些鮮血,隨手把手指含在嘴裏用舌頭舔了幾下,就止住了傷口。


    接下來,太昊分出一道神識直接探入牌子裏麵,竟然在玉牌內看到了一篇通靈訣,太昊馬上聚目凝神,仔細觀看了一遍通靈訣,並將其熟記了下來,然後試著在經脈中運轉了起來。


    運轉了十二圈後,太昊馬上就感覺到神識忽然之間與周圍的天地相通了,不管是鳥族,還是妖獸,幾乎都可以變成自己外在的眼睛,可以洞察一切景物和事情。


    “呃?”


    太昊嚇了一跳,急忙從萬靈牌中收迴神識,但是,神識與周圍相通的事情並沒有斷開,還是如同剛才一般,千般景物,萬般事情,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聲音,悉數湧入識海中來。


    “白眼,我好像髿裏頭安靜不下來了,有好多景物和事情,還有很多嘈雜的聲音,都在不停地折騰,這該咋辦哩?”太昊一臉苦惱地說道。


    “這個呀?嘿嘿。”


    白眼有些興奮了起來,“青帝你這個情形,可能就是我家老祖說的神識通靈了,簡單點說,也就是你的神識溝通了天道;”


    “你的神識能看多遠,你的識海裏頭就有多大的神識籠罩空間,嘿嘿嘿,這是好事情呀,你咋還煩惱上了呢?”


    太昊的臉色更苦了,“白眼,你快說,這個要咋樣才能停下來呢?要不然,我估計我以後都沒有辦法睡覺了呢。”


    看到太昊真的急眼了,白眼也不敢再繼續看熱鬧了,一臉認真地說道,“青帝,你先不急,聽我說,我家老祖說過,心靜萬事明,你先安靜下來,隻想一個事情,或者隻做一個事情,看一下咋樣?”


    “嗯,這個辦法不錯!”


    太昊安靜下了激動地心情,識海中煩躁的情形立時也跟著安靜了下來,馬上就高興了起來,把萬靈牌遞到白眼嘴邊,說道,“白眼,謝謝你!這個牌子還是還給你吧。”


    “不不不,不了。”


    白眼急忙搖頭振翅,大聲說道,“青帝你這人咋能這樣呢?我既然把萬靈牌送你了,那就是你的東西了,你可不能禍害我呀!”


    “你,真的不要萬靈牌了?”太昊驚訝地看向白眼,以為白眼在跟自己說笑,卻看見白眼真的一臉的嚴肅。


    白眼有些氣惱,這迴是真生氣了,“都送給你了,你還這樣嫌棄,我真的是看錯你了,哏——”


    “那好吧,謝謝你的萬靈牌。”


    太昊沒有客氣,直接把萬靈牌收進了小收納袋裏邊,剛要問白眼其他事情,就看見花狐在向自己招手,“青帝,不早了,你跟姨姨迴去吧,我們也要去小杏屋裏了。”


    華紅蓮拉著黑悶娃的手,說道,“悶娃,胖墩,花狐,你們把籠裏的紅苕拿上一些,晚上餓了可以烤熟吃,也可以洗淨煮熟吃,要不然,晚上餓肚子會很難受的。”


    花狐很想推辭,可是看到華紅蓮和藹的目光,隻好乖巧地點了下頭,笑著說道,“好的,謝謝姨姨。”


    “謝謝姨姨!”白胖墩早就想拿上一些紅苕迴樹洞裏烤著吃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說話。


    黑悶娃沒有說話,高興地嘴角都快要抽到耳根上去了,直接揮手就拿了一半紅苕收進了須彌袋裏。


    待花狐和白胖墩拿過紅苕後,大草籠裏的紅苕就剩下十三個了。


    花狐有些尷尬,想要取出幾個紅苕放迴草籠裏,被華紅蓮給攔住了,“好了,姨姨在這裏看著,你們三個先迴去吧,等一會你們迴去了,姨姨再走。”


    “謝謝姨姨!”


    沒法推辭,花狐隻好道了聲謝,看向太昊點了下頭,就帶著黑悶娃和白胖墩快步向北跑走了。


    “謝謝姨姨,青帝,我們先走了,明早上找你狂!”黑悶娃和白胖墩兩人後知後覺地喊了一聲,人就跑遠了。


    華紅蓮也許在用神識注意著花狐三人的動靜,看其慢慢地把兩個陶罐和小草籠放進大草籠裏的動作就知道了。


    遠遠地,太昊看到花狐三人默念著進出陣法口訣進入樹洞後,目光不經意間向北看去,在老林子北邊大約百裏遠的地方,有兩撥白皮膚的青壯男子,正在慢步向這邊走來。


    太昊馬上意識到,這兩撥衣衫襤褸的家夥,可能就是公野浪和公冶黌口中所說的白戎騎兵斥候,隻是這些家夥向老龍口山穀跑過來是啥意思?


    太昊看了眼這群家夥的氣海,發現氣海裏頭竟然沒有靈氣,而是一團鮮紅的血氣,且每個人的大小和鮮紅程度都不一樣。


    又看了眼這群家夥的識海,最厲害的兩個家夥,識海隻有黃豆大小,不厲害的幾乎就看不見識海的樣子。


    再看經脈,經脈粗細各不一樣,最厲害的經脈也隻沒有自己的小手指粗,更別提不厲害的了。


    太昊有些疑惑,想了想收迴目光,走到捆好的一大堆幹樹枝捆跟前,揮手把大部分樹枝捆收進黑木戒裏邊,隻留下一大一小兩捆。


    “媽媽,花狐跟悶娃,胖墩,都迴到樹洞裏去了,咱們也迴走吧。”太昊說著,提起最大的一捆幹樹枝往背上一扛,嚇得白眼一個閃身飛到了虛空中,尖叫個不停。


    “青帝——”


    “青帝你想卸磨殺驢嗎?”


    “你剛剛是想用幹樹枝壓死本族長嗎?”


    太昊被惹笑了,戲謔地問道,“白眼,你是驢嗎?有你這麽大的驢子,那還不嚇死人了,嘿嘿。”


    “哏——”


    白眼氣得哼哼了一聲,招唿兩個青羽鳥落在太昊肩頭上的幹樹枝捆上,惱道,“青帝,等一時迴去了,我就不跟你說話了,我說的是真的!”


    “太昊,你咋把這一大捆背上了,快放下!”


    華紅蓮迴過神來,看到太昊的動作,馬上驚呆了,急忙上前伸手要扯太昊背上的幹樹枝捆兒。


    太昊眼尖,快步就往南走,“媽媽,你提著草籠,拿上那捆小的就行了,我能背動這捆大的。”


    “不行!快放下,你這樣會長不高個子的。”


    華紅蓮大喊著跑了五步就追上了太昊,伸手扯著幹樹枝捆兒,太昊隻好把幹樹枝捆放在地上,驚得白眼帶著兩個青羽鳥又飛上了虛空。


    隻是,這次白眼並沒有叫喊,隻是向兩個青羽鳥吩咐了一聲,就一塊向南飛走了。


    “太昊,你這年紀太小了,做啥事得聽話。。。”


    華紅蓮說著,就要提起幹樹枝捆背到背上,誰知道使勁提了一下,提動了,卻沒有提起來,氣得瞪著眼睛咬牙再次提了一下,還是沒有提起來,這才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太昊。


    “太昊,你是咋樣把這捆柴背起來的?”華紅蓮瞪著眼睛疑惑地問道。


    “我就是這樣,再這樣,就背起來了。”太昊伸手抓住幹樹枝捆上的草繩,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來轉身往背上一甩,就扛在了肩頭上。


    “你,你。。。”華紅蓮吃驚地看著太昊,一臉的茫然,不知道說啥好了。


    這一捆幹樹枝都是粗樹枝居多,是花狐用草繩捆起來的,估計最少也有六百斤左右,太昊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勁兒哩?華紅蓮有些想不通了。


    “媽媽,咱們迴去不?”太昊看到媽媽用詫異的目光盯著自己在看,還以為自己哪裏做錯了,就小聲問道,“這天都快要黑了?媽媽!”


    “走吧,現在就往迴走。”


    華紅蓮不敢亂想了,看了眼西邊的天際,紫陽已經落在山頭上了,再不迴山穀,估計一會又要摸黑走路了。


    遂走到那一小捆幹樹枝跟前,伸手提起來背在背上,又走到草籠跟前,把草籠提在胳膊彎,就快步走向太昊,向太昊眨了眨眼睛,“走吧——”


    (胳膊彎,西北方言,義為胳膊肘彎、胳肘彎。)


    因為太昊的表現有些太過驚疑,以至於華紅蓮在迴去的路上一直在思慮,母子倆幾乎都沒有怎麽說話。


    在下水衝坡道的時候,白眼和兩個青羽鳥及時地飛落在太昊肩頭上的幹樹枝捆上,可能是對太昊之前的粗暴動作有些生氣,一進入水衝坡道後,就急乎乎飛走了,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說。


    太昊都不需要用神識在山穀中探查,光是有意識地看了眼茅草屋方向,就發現外爺華遂梁站在茅草屋跟前,眉眼苦皺著,不知道在想些啥。


    同時,又掃視了一眼山穀,羅弘和華青鬆那些人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因為華遂梁每次來茅草屋,不是拿東西,就是想著要拿什麽東西。


    因此上,太昊對這個外爺就沒有一點兒好感,看到華遂梁,太昊隻當沒有看見,所以沒有言傳,隻是默默地跟在媽媽身邊。


    遠遠地,華紅蓮就看見了站在茅屋門前的華遂梁,急忙加快了步子,聲音也有些急促,及至距離不遠才大聲問道,“阿大,你咋這時候來了?是有啥事嗎?還是家裏頭出了啥事情了?”


    “外爺!”太昊也跟著禮節性地輕輕喊了一聲。


    “紅蓮,你這是。。。”


    華遂梁聞聲看去,看到華紅蓮和太昊背著幹樹枝捆的樣子,馬上眼睛就紅了,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接過太昊背上的樹枝捆。


    太昊沒有客氣,直接把幹樹枝捆往華遂梁懷裏一遞,人就閃到了一旁。


    “唿——”


    眨眼間,華遂梁一個沒注意,反而爬在了樹枝捆上,然後就愣住了。


    華紅蓮驚慌地看到,太昊在把幹樹枝捆送到阿大懷裏的一瞬間,眼明手快地鬆開手跳到了一旁,要不然,真要被這捆樹枝壓到地上,那就恓惶了,因為樹枝捆上還有一個阿大這個大活人的份量呢。


    “噓——”


    華紅蓮嚇得長出了一口氣,急忙把草籠和肩上的小樹枝捆放在地上,上前伸手去扶華遂梁,關切地問道,“阿大,你沒事吧?能起來不?”


    華遂梁借勢起身,心裏很是鬱悶,老臉羞紅的都快沒眼看了,心裏有些想不明白。


    為啥自己這個隻有一歲半的小外孫背起這一大捆幹樹枝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怎麽到了自己手裏就提不起來了,而且還差點閃壞了老腰?


    這是咋迴事?是不是黃昏視線不好,自己出現幻覺了?


    “哼——”


    想不明白不能說華遂梁不生氣,惱怒地冷哼了一聲,瞪著華紅蓮用略帶責備的口氣問道,“紅蓮,青帝才這麽大點,你就讓他背這麽重的幹柴捆,你這還是當媽的人嗎?”


    看到母親難堪,太昊急忙說道,“外爺,不要說媽媽,是我自己要背幹柴捆的,冬天很快就要來了,如果沒有多多的樹枝,媽媽和我會很冷很冷的,去年冬天,好多時候冷得一晚上都沒法睡覺。”


    華紅蓮自覺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卻還是想要伸手去察看父親的腰身。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的鄉野,大部分有能力的湯醫,瘍醫和針灸醫都被王府給花錢收攏走了,老百姓是缺醫少藥的,一個人要是不慎腰身出了問題,或是身上受傷,那是很麻煩的。


    “我沒事!走吧,先迴茅屋,我有話給你說。”


    華遂梁推開華紅蓮的手,重新抓起捆在幹樹枝上麵的草繩,吃力地背在背上,身形被樹枝捆壓得晃了幾晃才站定身形,這才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太昊。


    這個才一歲半的孩子,是不是勁兒有點太大了些?這捆幹樹枝少說也有六百多斤,這孩子是咋的背迴來的?


    太昊沒有理會華遂梁,走過去伸手抓起媽媽放在地上的幹樹枝捆,一甩手很輕鬆地背在背上,看向媽媽並眨了眨眼睛,就緊跟在華遂梁身後向山洞口走去。


    華紅蓮沒法,隻好提起草籠,向華遂梁說道,“阿大,把幹柴放到山洞裏就行,茅屋放不下這麽多。”


    “好,知道了。”


    華遂梁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山洞口外,看見山洞內亂糟糟的情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背著樹枝捆還在蹦蹦跳跳的太昊。


    放下幹樹枝後,三個人迴到了茅屋,太昊很有眼色的提上大陶罐跑去南邊的溪邊打水,華紅蓮急著把另一個有水的陶罐放在灶台上,用火鐮石打火點樹枝燒水。


    華遂梁很隨意的坐在火炕上,一邊皺眉用手揉著後腰,一邊說道,“紅蓮,你大哥紅泥迴來了。”


    “嗯?”


    華紅蓮點頭,給簡易灶台下麵塞細樹枝,不經意地問道,“這迴迴來沒事吧?”


    看到華紅蓮反應不是很大,華遂梁哼了一聲,繼續說道,“紅泥說,白戎騎兵打敗了天目人騎兵,已經占領了天山北部所有草場。”


    “哦?”


    華紅蓮已經點起了灶火,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稍作震驚道,“這個事情前天紅圖媳婦過來挖野菜的時候說過,天目人丟失了天山北邊的草場,已經撤到了天山南部;”


    “有一些跑得猛的,已經跑到西邊的雍湖畔上了,嚇得好多一目人和燧人都跑進了陽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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