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起斯來時還想著如何好言相說,讓她如何坐穩了這娘子名頭,如今看來倒是他多心了,屆時他眼睛隻慣一瞥,那紅木描金蝶幾上不偏不倚正正好供放著一盆珍珠寶光珊瑚樹,看著清心雅致卻不是他家的物件,他近了時正要端倪時卻被安良蕤喚住,將它隔擋開來,叫溫起斯頓生冷言:“可是如今娘子貼身嫁妝做相公的也看不得了,方才談話間是如此輕快吐氣,怎地一轉眼便是如此小家子氣,可是有些頤指氣使的味道?”


    安良蕤也不知他究竟聽去了多少,終歸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要說便盡管他去說罷了,看倒是何人信他,想到此處見他已是縷步坐椅,故而安良蕤也剩得解釋也少不得挖苦他幾句:“官人今兒個可是吃酒了,我這可不是西廂房,官人莫要走錯地賠錯了麵才好,眼下娘子我尚有賬本閱目就不多留官人用飯,請吧?”


    “哦,時下我這個做相公的不是吃酒就不能到你這處來嗎,娘子莫不是還因著上迴那事同我置氣,我並非有心,若是惹惱了娘子還請娘子多加包涵,方才入來時打理了下衣角,隱隱聽到娘子明個是要娘家吃三哥的酒,巧了明個我閑得很,算是補了上迴我未迴門之過,我想娘子應該會看在喜事麵上放過我這個小人之錯吧?”也不知溫起斯哪來的賣乖口才,叫安良蕤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上迴你都委首不去,這次又何必強忍艱難呢,這次我看你還是不去的好,反定那小李氏一人在家煩悶這若是在家乏了悶了迴頭便又是要責怪到我的頭上,上次那事還真是你勞煩掛在心上了,我安家祖上何德何能有你這般好女婿,行了,今兒你說的話我也聽著了,你先迴去吧!”安良蕤一個脫手揮袖便是坐到案頭起筆描字,叫溫起斯委委看上幾眼,重了些步子方才離去,他這走登時叫安良蕤擱下筆墨,饒是阿喜看著有些不對勁不由靠近安良蕤。


    “那姑爺明是往常都不給好臉色的主兒,今兒怎肯好聲好氣同姑娘你說話,莫不是又在盤算著姑娘你什麽,姑娘你可要仔細著行事啊,那可是三公子的喜事,這若是出點什麽事,大娘子那處可是有得說教老爺一番了!”


    阿喜方才提點的話正中安良蕤下懷,怕隻怕他一味作古順從,掩藏他那害心罷了,那安少霍待她不薄若真真讓他丟了顏麵才是叫她懊悔,想到此處安良蕤正打算叫家人給溫起斯傳話,不料聽那家人埋頭說:“二娘子,方才二公子有話帶來,說是明個二娘子不去或是變生他意,就請二嬸母同三嬸母一同來府上吃茶,反定也是敘舊!”


    阿喜想話總是慢半拍,就想明白時隻見安良蕤將手上箋紙幾乎揉碎,叫阿喜可是驚嚇,不由貼補幾句:“那溫起斯果然還是一副小人行徑,明介著姑娘有意推脫此事,他竟敢拿此事以做要挾,實在欺人太甚,姑娘看樣子八成就是他想要在喜宴上讓姑娘你出醜,這酒去不得去不得啊!”


    他倒是想要她安良蕤難堪,恐也不是出他溫家的醜,隻要她行的端做的正又豈會怕他些什麽,唯是讓安良蕤狠恨的便是這番心情被攪上一攪委實不是個滋味,叫安良蕤快快擲了紙筆,一個人憋氣躺在榻上,阿喜瞧得也不好說些什麽,想來想去即便是告知了錢氏也不能阻攔也得沉眉離開,直叫命苦。


    翌日,安府全院歡喜一堂,早前一兩天時發了請帖,幾乎告請了安家梅家兩族親人,今兒個梅氏更是邀著安少霍著一身爽利喜服恭身請候各親,天大喜事也讓安仲謙從今兒早便笑到一晌,不過整個安家就是除了姚氏哀眉怨眼,連是正在吃粥的安少白也看不過眼:“吃吃吃,你就知道何時你也掙個名頭迴來讓我瞧瞧,這家裏我的日子真是過得一天不如一天,老爺也不多常來我們這處,上迴若不是因為我你這書怕是還讀不上了,現在還不知道上進些,你看我做什麽,看我吃了你嗎?”


    安少白聽得姚氏這般撒潑叫罵,不由快快吃了幾口粥水,正打算磨硯寫字之時卻又是聽姚氏上前說話,且將手中硯一把攔下:“這水晶硯可是上等好物,這可是等著你哪日榜上有名寫箋時才用的,時下娘身上財物不多,你就將就著用些泥墨,改日我再叫大娘子給些貼補,你寫啊看我作甚!”


    安少白見狀身有所思般點了點頭,揮袖便寫下幾字,怎料姚氏探頭相看,這一看不要緊再看一眼這脾氣便是上來了,指著安少白就是一頓罵:“你瞧瞧你這是寫的什麽字,送你讀書這麽多日,全個如何描字寫文你都還給了先生嗎,你妹妹就是不得比你多讀書寫的也要比你好些,你是不是上書堂尋思著無我看管便懈怠了,好啊你,沒想到你竟想到這些個謀算,往我平日裏是如何如何疼你,你便是這般迴敬我的,眼下梅氏那處得意了,你也敢來氣我!”


    姚氏似越想越氣不過,登時就抄起門閂後邊的撣子,眼不錯珠地覓打安少白,安少白幾乎是打多了,一個健步便跑了出去,一麵跑一麵喚她停下,可那姚氏偏是不聽,一路便追出了大堂外,此刻大堂已是攢了些親朋好友,梅氏也在外招唿著,但見各人愣目,頓時叫梅氏下不來台,拉扯著姚氏就是叫罵:“你要打孩子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麽日子,也敢出來丟人現眼掃我霍兒的興,我看你是撐了膽子敢在這處撒野,來人啊,還看什麽快些把她給我拉下去!”


    姚氏自是無理,一對霜眼可勁瞧著那安仲謙,饒是今日安仲謙本想做個謙謙君子,斷是不想煩事纏身,看到這裏安仲謙已是將麵轉到別處,而姚氏此刻已經被帶了下去,叫梅氏惡眼相向,安少白最是無辜,怕迴去惹姚氏痛打隻得腆麵站在一旁,在門邊迎客的安少霍見是這般眼神稍是一暗,在看到安良蕤登時迎了上去,見她似要比往日清瘦,不由看向安良蕤身邊的溫起斯:“這位便是四妹夫吧,看樣子儀表堂堂應當是禮數周全之人,怎地上迴可是怯怕了我這門,怎麽沒見四妹夫迴來啊?”


    溫起斯顯是聽出這話外音,不由拱手相讓:“要論禮數我等自是習讀十餘年書又豈會不明,隻不過上迴我臨時害了些疾不忍讓良蕤這頭天迴門也要失禮於人,這不妹夫今兒個特地帶了些滋補人參才賠個不是,往時總是聽說三哥在良蕤出閣前最是照料,總是還不能來得及給三哥說聲謝,如今也算是謝過了!”


    “怎地四妹妹可是一直在四妹夫麵前一直說我的好,難怪我這幾日總是打噴嚏,原是有人在念叨我,上次我贈給四妹妹的那珍珠寶光珊瑚樹四妹妹可是留在身邊,都是些報平安之物,可免你少受些災禍!”在安少霍說完這番話,溫起斯但覺明目,一時二人皆是看向安良蕤,叫安良蕤靜不知該如何提說,隻得一笑置之。


    也算捧上了吃酒席時候,安良蕤同溫起斯一起拜了安府雙親之後,饒是得知安良嬌要在家伺候生病婆婆實在走不開,而安良華又是要去宋家吃酒,這好巧不巧全自撞到一塊了,剩得梅氏安仲謙安良修安少白一幹人圍台而坐,各自都不願說話,安良蕤瞧見不是個正經法子,對眼瞧去便是見安少白愁眉鎖眼不肯說話的樣子不由探問他人,時下方才得知叫安良蕤不由責怨起安少霍,這安少白是安良蕤一同長大,生性最是怯懦,往時家中便是安良蕤靠著安少霍庇護著他,如今她出嫁了怎地也不同往時那般照料他?


    安少霍在聽後,稍顯難色:“四妹妹怕是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小娘她厲害得很,再有五弟並無做聲,我也就並無多在意,這下我知道其中厲害了,往後我也再不會再讓小娘怠慢了他,四妹妹快嚐嚐這糖醋鯉魚吧,這可是你最愛吃的!”


    得見自家兒郎對個外人這般言聽計從,梅氏這心中似不大舒服,不由撂筷咳嗽幾聲:“還想做些什麽聲,姚氏縱使再荒唐也是知道要疼惜孩兒,自己還未有骨肉心思這就大了去地發到了家裏,我們可是受不得這般點使,再有少霍這一門心思可還要讀書呢,如今也到了適婚的年紀,該操心的事真是一大撂,良蕤你若真是清閑幫忙找戶人家才是有用的!”


    這酸話一推二就顯是無人敢插嘴,安仲謙見狀隻得吞吞一兩酒水,見得安良蕤同那安少霍似還委屈起來,方才溫起斯聽得那梅氏教訓安良蕤也算知曉安良蕤在家中地位,又想起這些天她對自己的趾高氣昂,便是一拍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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