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能夠突破一品境界的武者,歲月已經很難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不過這灰袍男子看上去已經五十出頭。


    “危英卓。”


    蕭陽羽的神情變得凝重,江山風雨閣內閣長老,實打實的黃極金剛境界強者。和這幾個小屁孩不同,危英卓加入江山風雨閣年限不短,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名氣。


    雖然武者不能單用境界論高低,可是黃極境武者的內力氣海可以說是用之不竭,要是沒有出人意料又能一擊必殺的招數,對上他們有死無生。


    昀戈或許有一戰之力,但是大夏劍客不會插手玄陽內戰。


    蕭陽羽和穆阿猛知道孟知行在暗處,隻不過現在不過榆州,天知道有沒有王都的探子,不宜過早暴露行蹤。


    “該死,”蕭陽羽忍不住碎嘴,這下真是到了難辦的時候了。


    “交出煙雨任平生。”


    危英卓的聲音顯得十分空曠,每個字都如同錘子般砸在在場所有人心口上。


    蕭陽羽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不適,道:“他已經死了。”


    這話有些出人意料了,讓江山風雨閣眾人都不禁一愣,危邢忽然變得慌張,上前鞠躬行禮:“爹!他們定是在蒙騙我們!”


    聞言,危英卓眉頭一皺,寬袖驟然揮出帶起的強風如同巴掌般掌摑在危邢臉上,龐大衝擊力讓危邢倒飛老遠直到撞在樹上。


    僅此一擊,危邢便是七竅流血,站不起身。


    穆阿猛大驚失色:“怎麽還想要他命?”


    蕭陽羽麵色依舊凝重看著危英卓,道:“不過是外力入體導致的氣血翻湧,從七竅而出,要不了命。這老頭內功心法怪異的很,江湖中無人知曉練得什麽。”


    危英卓極其不悅地盯著自己兒子,怒斥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


    危邢用盡剩下氣力跪起:“是,五長老。”


    不再理會危邢,轉而看向使團車隊,危英卓重新負手而立,展露出微笑:“小友倒是了解老夫。不過…騙人可不是好習慣。”


    麵對一個實力遠超自己的強者蕭陽羽不敢衝動還是要保持應有的態度,倒握湛盧,抱拳道:“危老先生,旋良山事故,阿行大人已然身死,如若不信,您可在車隊中查驗。”


    “阿行是不是死了,老夫自有辦法查驗,不用你個小輩叫老夫做事。”


    說罷又是相同動作,內力席卷而去,蕭陽羽雖然已是極致一品,但想要徹底接下還是有些困難。


    雙臂被震得發麻,身體內外兩股內力不斷糾纏,強行壓下去後蕭陽羽喘著粗氣心裏暗罵:“老東西,等我幾年,你看我弄不弄得死你。”


    穆阿猛看情況不妙,立馬狂奔出去想要拿迴砍進地麵的闊刀。而危英卓僅僅是一步踏出,眨眼間就到了大漢麵前,在穆阿猛的手距離刀柄不過一拳距離的時候,掌已經摁在穆阿猛胸口了。


    內力升騰讓兩人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滾燙。


    就在這刹那間,天邊唿嘯,叢林間好像有什麽龐然大物狂奔般,沙沙聲驟停又停伴隨著聲悶響一道黑影躍到高空,定眼看去隻瞧見一半遮麵的男子將手中大刀高高舉過頭頂,怒目圓睜同餓鬼般盯著危英卓,獰聲怒吼:“老東西,能否接下我這一刀!”


    來人身上沒有任何內力,突然出現讓危英卓詫異一瞬,穆阿猛趁此機會身形暴退。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刀似那話本裏神話故事中的開天辟地般斬下。


    這般氣勢讓人駭然!


    “轟!”


    煙塵四起。


    秋風來得及時,刮開眯眼煙塵,隻見那地麵被砸出一道半丈深的溝壑,長柄大刀被慢慢抬起,那刀背上伏虎的橫眸似乎閃過一道嗜血紅光。


    葉雲驍!


    伏虎山莊大當家!


    隻不過,這聲勢浩大的斬擊沒有給危英卓造成絲毫實質性傷害,穩住身形後危英卓撣去身上沙土,隨意一笑:“神沉氣沉,好在你沒有練內功,不然倒是個難纏的。”


    孟知行神輕氣輕,這葉雲驍與他恰恰相反,神沉氣沉。


    葉雲驍此時一身遊俠裝扮,圍巾遮住口鼻,帶著鬥笠隻有那雙眼睛露在外麵。右手斜持長柄大刀左手摁下差點被吹飛的鬥笠:“少他娘的廢話。”


    蕭陽羽雖然震驚他的到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手,但是一個沒有內力的武夫,葉雲驍的存在幾乎改變不了戰局。


    被這般辱罵,危英卓不怒反笑,帶著笑意和殺氣的雙眼掃過使團,隻在昀戈身上停頓:“阿行,你若不現身,我便殺光你的人!”


    攜帶著內力的聲音驚起整片林子裏棲息的鳥兒,安靜下來後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葉雲驍懶得和他廢話,就要提刀再戰,蕭陽羽及時將他攔住。


    危英卓為了不讓昀戈出手,隻說要殺光玄甲衛,但是他真的敢殺嗎?玄甲衛奉命護送使團迴夏,若全部戰死,會帶來什麽後果?


    後果就是就算趙景不願處理,天下人的輿論壓力都會讓趙景出兵清了江山風雨閣的門戶。


    當然,危英卓不會真的動手,他的任務就是搶奪煙雨任平生,要是以宗門覆滅為代價,那也不值當。


    思索片刻,危英卓冷哼一聲飄然離去,沒了黃極境界的武者剩下三個人也不再逗留。


    車隊繼續往前行駛,在他們身後的山崖上危英卓帶著三個小輩眺望。危邢已經不敢說話,杭子晉看了他一眼,將手中長槍背迴後背,道:“五長老,那阿行當真死了?”


    危英卓此刻的表情難看至極,身後傳來聲響,三個小輩立馬半跪在地,而危英卓也和他點頭示意。


    他身披華美的綢緞衣袍,端坐在輪椅之上宛如一尊高貴的雕像。盡管身體有恙,他的目光卻依舊威嚴而犀利,仿佛能洞悉世間萬物。在他身後,恭敬地站著一個白發男子,小心翼翼地推著輪椅,仿佛手中推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而謹慎,生怕有一絲怠慢。


    老人抬手,身後白發男子便不再推動輪椅,老人自己將輪椅帶到三個小輩麵前停下,將那跪在地上叩首的危邢扶起,責備道:“老危,你怎麽對自己兒子下手都這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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