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英卓聞言移開眼睛沒說話,老人也不在乎對杭子晉和衛雁城道:“行了起來吧,這是在外麵不用這麽多規矩。”


    兩人恭敬道:“是,二長老。”


    這時候危英卓說話了,語氣很憤怒:“人死了,你沒收到消息嗎!”


    “急什麽...”二長老為危邢拍去身上塵土,握著他的手稍稍用力,一點內息入體,危邢的臉色就好上不少,到這兒他才繼續道:“我們和那人不過是合作關係,當年還不是你們蠢,為了煙雨任平生一起聯手殺了孟成和,接過功法沒搞到還差點成了孟成和之死的替罪羊。就因為這,被人裹挾近二十年,也不嫌丟人!”


    危英卓被教育的陰晴不定可也沒辦法反駁半句,二長老冷哼道:“詹玉山將旋良山事故的消息隱瞞,隻能說明阿行死亡消息還沒有被確認,讓我們出手無非就是想證實而已。”


    “那剛才五長老這般威脅他都沒出來,消息是不是就算是證實了?”衛雁城急不可耐問道。


    二長老輕輕搖頭:“你們不會出手,阿行不傻,能猜到。”


    杭子晉眉頭緊蹙:“那怎麽辦?”


    “老三遊曆,算算時日應該還在大夏,給他傳消息吧。玄陽境內不能出手,那就在大夏再試探一次。”


    二長老推著輪椅到懸崖邊,這個時候已經快要看不見車隊了,將山下一切盡收眼底,那深陷眼眶裏的眸子微眯,突然冷笑一聲:“孟...知...行...”


    衝突結束之後葉雲驍就一直跟在車隊末尾,不說話,更不去找蕭、穆兩人。


    最後還是蕭陽羽耐不住性子掉轉馬頭去問他為什麽在這。


    葉雲驍一臉鄙夷:“我家就在這兒。”


    這大老粗應該就穆阿猛那樣一根筋的人才能跟他聊得來,蕭陽羽心裏抱怨,嘴上繼續問道:“那你跟著我們幹什麽?”


    葉雲驍很平靜,迴頭看了眼來時路:“家沒了。”


    蕭陽羽看著他一頓,葉雲驍繼續道:“那日你們走了之後,伏虎山莊遇襲了。”


    “不是我們幹的!”蕭陽羽連連擺手。


    聽到這話葉雲驍倒是笑了,雖然有點苦。這時候身後一匹快馬奔來,蕭陽羽以為那些跟屁蟲又迴來了,結果是以前跟在葉雲驍身邊的壯碩漢子。


    把自己的伏虎大刀丟給他,葉雲驍誇下馬匹的步子都輕盈了不少:“知道不是你們,山匪之間的爭鬥而已。”


    “什麽爭鬥,那小白臉吃我們的住我們的,最後打開山莊大門的也是他。”壯碩漢子說話時很平靜,但臉上的憎惡卻沒有隱藏。


    那小白臉蕭陽羽也記得,是那天拿弓箭的人,那手穿沙殺人的劍法更是記憶猶新。


    “細作?”蕭陽羽試探問道。


    “這是我兄弟,叫大山就行。”葉雲驍沒反駁,頷了首,隨即道:“我和我那幫兄弟其實早就不想做山匪了,我們想上前線,但是沒機會了。”


    大山抱拳,豪邁道:“項青山。”


    蕭陽羽同樣抱拳迴禮,又看著葉雲驍眉頭一挑:“想上去前線還攔我們的路,搶我們的糧?”


    “不是這樣的,”項青山有點著急“北邊戰事吃緊,榆州都來了不少難民,所以……”


    葉雲驍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北修關的事我聽說了,我佩服阿行大人的為人,所以特意前來歸順。”


    歸順?


    這詞兒倒是少見,可蕭陽羽還是肅穆道:“他已經死了。”


    “他沒有死。”葉雲驍斬釘截鐵。


    這話說得蕭陽羽差點露餡,好在表情管理得及時:“旋良山事故,至今沒有找到屍骨,你說死沒死?”


    “就是因為沒找到屍骨,才沒有死!”葉雲驍的語氣是那麽的不容置疑,“他絕不會因為一個塌方就身死的,我信他。所以我想跟你們一起北上,他若是沒死定會來找你們。”


    這些練武的糙漢子,就是認死理,十頭牛都拉不迴來,蕭陽羽累了,疲倦揮手:“得了得了,你要跟就跟著吧,別靠近大夏使團就行。”


    ………


    宮內,趙景眯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麽,這段時日皇家別院在沒有一點風聲,之前有人前往別院查探的事情竟然也沒有一點消息。


    趙景有懷疑過阿行,畢竟他可能就是孟成和的兒子,可那日先是城門外被趙謙尋刺了一槍,晚上又和昀戈對戰數百招,這樣的身體狀態顯然是不足以讓他再去別院的。


    就在趙景頭疼的時候,韓卜勒踩著小碎步進來通報:“陛下,詹玉山求見。”


    趙景抬了抬下巴,不多時著官服的詹宰執在殿中站定,趙景沒急著說話,喝了杯茶水才道:“詹宰執,難得見你主動進宮,有何事?”


    詹玉山展袖作揖,說出的話卻讓趙景大吃一驚:“陛下,臣已確認,阿行就是孟成和之子。”


    此言一出,三省殿內瞬間變得安靜,韓公公倒茶水的動作也輕得不能再輕。


    對於詹玉山來說,旋良山的計策迄今為止沒辦法確定孟知行的死亡是否已成定局。他摁下消息讓江山風雨閣出手試探無果,現在就隻能將消息告訴趙景。


    “不論他是不是,他都已經死了。”趙景麵不改色道。


    “但是陛下,無人見到過屍體!”


    趙景看向他:“你想如何?”


    詹玉山厲聲道:“移開旋良山!死要見屍!”


    忽然的,趙景提唇冷笑:“詹玉山,你借刀殺人都借到朕手上了?”


    “陛下!”詹玉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若真讓阿行知曉當年之事,後患無窮!他不過二十二就已是黃極境界,日後武道巔峰也不是不可能。陛下這龍椅,可還能坐的安穩!”


    趙景握著茶杯的手都在止不住顫抖,茶湯濺在手上也不曾察覺,韓卜勒想要上前為他擦拭,趙景卻帶著茶碗一起砸在桌案,震怒道:“詹玉山!你敢威脅朕!”


    詹玉山的額頭重重砸在地麵發出悶響:“詹玉山任憑陛下處置!但也請陛下好好想想臣的話!”


    拿出條手帕,趙景道:“詹宰執,這段時間辛苦,好好迴去休息幾日,沒朕的旨意,就別出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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