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那樣龍章鳳姿的人,你都不想嫁?”


    陸瓊七幹脆地搖頭。


    她們獸類,才不會搞什麽他娶我嫁,這麽俗套的東西。


    天地為媒,以心自證就夠了,若是喜歡待在一處,那就一直在一起,若是膩了煩了,再去尋合心意的就是。


    一夫一妻製?


    陸瓊七嘴角帶著笑,這不是限製了她。


    白安安看著她那抹笑,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渣女的氣質。


    “先不說這個,我大哥大嫂如何了?”


    “......”白安安為難地揪著眉頭。


    “你不說我現在就出去.......”陸瓊七直接站起來,做勢要朝著門口走去。


    白安安趕緊拽著她的手:“我說我說,你先坐下來。”


    “我說了你別急,他們現在都在醫院。”話還沒說完,陸瓊七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這迴是真的往外衝。


    白安安早就有準備,她比她動作還快,擋在陸瓊七的麵前,“七七,你冷靜點兒,他們沒什麽大事兒,沒有生命危險。”


    “那為什麽會在醫院?”


    陸瓊七馬上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我大哥受傷了?”


    白安安沒想到她猜的這麽準,她想了又想,本著大事化小的原則,道:“你大哥他為了救容與茉,受了點兒傷。”


    陸瓊七忽然想到自己那時不正常的腹痛......胎靈在她體內,有異動代表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眼眸沉沉地道:“孩子出事兒了,是不是?”


    白安安被這眼神中帶著的殺意鎮住,點了點頭。


    “大夫說容與茉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保不住了,今天就要做清宮手術了。”


    ——————


    離弦的箭有多快。


    陸瓊七的車飆得就有多快。


    她隻恨自己不能用真身,翅膀扇幾下就能到地方。


    白安安麵色慘白地拉著車內的扶手,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命也是命啊!


    好在有驚無險地到了醫院。


    醫院門口圍著水泄不通的媒體記者,大家看到陸瓊七露麵,蜂擁著舉著設備和話筒就要來采訪她。


    陸瓊七眯著眼:“讓開。”


    語氣沒有多嚴厲,但是就是讓人覺得膽寒。


    記者們默默讓開一條路,讓陸瓊七通過。


    陸瓊七一路跑著到了手術室門口,這時她的小腹忽然覺得一陣抽痛,像是有東西在肚子裏大動作的翻騰。


    她站不住,捂著肚子靠在牆邊,急促地喘息平複著。


    一台推著病人的床位從她麵前經過。


    陸瓊七痛的視物模糊,但是她就是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誰。


    她伸手拉上了那人的胳膊。


    “別去。”


    容與茉和她的眼神相接,眼淚撲簌而下:“七七,我......好害怕......我不想失去它......”


    護士提示著:“容小姐,手術準備都已經完成了,你也是醫生,知道耽擱太久對你的身體不好,現在胎心已經聽不到了,寶寶已經離開了。”


    陸瓊七沒有管護士在說什麽,她的手用力抓著容與茉,語氣微弱但是堅定。


    “我可以幫你的,相信我。”


    第二次醫學奇跡,在仁信醫院上演。


    高級特護病房的陸夫人,被醫生宣告胎死腹中,她的孩子又複生了。


    超聲報告顯示小家夥活躍得很,各項指標都正常。


    但是陸家的那個小姐病的更重了,比之前還要厲害,聽說已經虛弱地起不來床。


    這迴,躺在特護病房的人換成陸瓊七了。


    她的臉色比病房內的白牆還要白,像是隨時就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雖然各項指標正常,但容與茉還是被醫生勒令要在床上好好養護一段時間。


    陸斬言還在隔壁病房,昏迷不醒。


    陸瓊七現在連動動手指和抬起眼皮都覺得累,靈力耗盡,身體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宛若一潭死水。


    她苦中作樂地想,自己和陸斬言真是難兄難妹。


    起碼她的情況還是比他好上一些。


    白安安站在她的病床前哭哭啼啼:“七七,我跟二哥保證要照顧好你的,醫院就一會兒沒見到你,你就成這副衰樣兒,你說是不是我們八字不合啊,我天生克你。”


    陸瓊七沒耳聽她那些沒邏輯的話,想把頭扭到一邊都不行。


    白安安抽噎著:“你放心,這事我會瞞好,不讓我二哥知道的。”


    陸瓊七氣若遊絲地道:“不......”


    白安安握住她的手,不讓她說更多,眼神誠懇地道:“我懂的,你也不想讓二哥擔心,這一次我一定將秘密守護好!”


    陸瓊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了個白眼。


    而後,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厚重的窗簾已經拉上,分不清晝夜。


    床邊似乎有個影影綽綽的東西。


    她伸出手去,小心地摸了過去,毛茸茸的,微微有點兒紮手,手心突然傳來微燙又濕濕的觸感。


    夜色中,陸瓊七徹底清醒,她和金光閃閃的一雙眼睛對視著。


    “過來。”


    陸瓊七的嗓子非常啞,聲音很幹澀。


    一個長條的東西就飛快地躥上床,腦袋親呢地蹭著她冰涼的手心。


    “盒飯,我餓了。”


    陸瓊七揪住它挺立的耳朵,揉了又揉,像是玩解壓玩具一般:“你也不給我帶飯來,吃你可不可以?”


    杜賓犬嗚咽一聲,仿佛在埋怨她。


    陸瓊七勾唇無聲地笑了笑,這時屋內的小夜燈忽然亮起。


    病房沙發處還坐著一個人,隻不過一直悄無聲息地看著她。


    陸瓊七的目光移了過去,和周策硯黑沉沉的眸子對視個正著,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男人眼中盛滿了......怒火。


    她緊張地抓著手中的“真皮”,對著他笑著道:“原來你也在啊,盒飯是你帶過來的嗎?”


    隻是聲音不如以往清甜,帶著疲憊的啞,還有渾身無力的虛。


    周策硯不知在黑暗處看了她多久,等他走近了,她才看清楚他下巴青色的胡茬,灰沉的臉色,還有眼底的血絲。


    他身上的煙味,熏得陸瓊七咳嗽了幾聲,她記得周策硯是不吸煙的。


    看見她低頭咳嗽,周策硯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頭看著他。


    陸瓊七白皙瘦弱的脖頸暴露在他的視線中,青色的血管,還有一跳一跳的脈搏。


    他手上鉗製的力量不大。


    但陸瓊七卻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是一雙拿著重型狙擊槍都不會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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