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和魏成俊都摸不著頭腦之際,楚江與愛瑪來到了我們麵前。隻見楚江對我們說:“成俊,容嫣,這位老人家是西月族的族長卓沙拉娃,她對我說你和成俊一個是西月族的聖女轉世,一個則是他們的王子轉世。因此這才向你們行此大禮。”我連忙上前扶起了西月族的族長,又微笑著對其他西月族人連聲說:“大家不必多禮!不必這麽客氣!”


    “楚江,為什麽族長會認定我是西月族王子的轉世,而容嫣是他們的聖女轉世?”魏成俊挑了一下眉,疑惑地問楚江。於是,楚江就對我們說出了其中的原因。原來在族長看到我的那一刻,便認出了我手腕上的赤霞珠,她說這正是傳說中赤霞公主戴過的靈珠,已失蹤多年,後來被族人在西月族的一個山洞中尋得,但無論哪一位西月族少女,戴上這赤霞珠後,手上與身上便會長出紅斑,甚至會皮膚潰爛而死。


    聽到這裏,我不禁吃了一驚,蹙眉問楚江:“那麽為什麽我戴著這赤霞珠卻沒有長紅斑?這珠子我好像已經戴了差不多兩個月了吧?”楚江與族長卓沙拉娃聽了,都看著我露出了一絲善意的微笑。族長她老人家對我溫聲說:“聖女,這就是為什麽我隻認定你,是我西月族聖女的原因。”魏成俊這時卻拉著楚江的手臂,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厲聲質問楚江:“既然這赤霞珠如此不祥與危險,那麽當初在a國,為什麽你誘惑我買來送給容嫣?”


    “成俊,你千萬別誤會,那個集市的老婆婆確實是西月族人,我隻是想幫襯她的生意,並不知道這赤霞珠的真正用途是用來尋找西月族聖女的。你想一下,我當初怎麽知道你心愛之人是誰?不對,我知道……”楚江一臉無辜的表情,連忙向魏成俊解釋他並不知道赤霞珠的用途,然而在他話說到最後一句時,被魏成俊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他看了一眼怒目圓睜的魏公子,好像知道自己差點說錯了話,便趕緊躲到他的戀人愛瑪身後。


    愛瑪用水靈靈的雙眸看了我一眼,然後向魏成俊求情說:“王子,請相信楚江說的,他並不知道赤霞珠的用途,更沒有存心害任何人,這事隻有我們族長與其他幾位族中的長老知道。”我見愛瑪長著一副黛玉姐姐般的柔弱身姿,說話聲音柔和得就像細小的溪水一般,我便挽著魏成俊的手臂,盯著他的雙眸安撫他說:“成俊,我也相信楚江不是存心想害我的。你不要再責怪他了好不好?”


    魏成俊見我也為楚江求情了,便不再追究他誘惑自己買赤霞珠的事,然而他仍然心存疑惑,於是又問楚江:“楚江,為什麽族長會認為我就是西月族王子的轉世?她有什麽憑證嗎?”這時,卓沙拉娃正麵迴答了魏成俊的問題:“王子,聽說你與聖女能活著從我族祭祀洞裏出來,這本身就是證明。因為那個祭祀洞正是傳說中沃爾滋王子埋葬赤霞公主的地方,而裏麵有一口翡翠玉石打造的千年古棺木,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如果誰動了那口棺木,就會死在洞裏,肯定是出不來的。”


    我和魏成俊聽了,心想:我們何止是動了那棺木,還躺在上麵睡過一會兒,但我們真沒有死,這倒是真的。魏成俊又追問了卓沙拉娃一句:“這幾百年來,真的隻有我和容嫣平安從西月族的祭祀洞裏出來?你們的族人都沒有人嚐試進去洞裏看過?”卓沙拉娃眉毛揚起,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說:“我們的族人確實也有不怕死的幾個,曾經進去過那個祭祀洞,不過真沒有人能活著出來的,因為傳說裏麵有大鱷魚和毒蠍子。”


    突然,我想起了那塊祭祀洞裏的石碑,於是疑惑地問卓沙拉娃:“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幾百年來從沒有人從祭祀洞裏活著出來,那麽你們知道洞裏有一塊沃爾茲王子立的石碑嗎?上麵有他為赤霞公主澄清詛咒之事的記載,你們可有人曾經說起過這塊石碑?”卓沙拉娃搖了一下頭,對我說:“自赤霞公主死後的幾百年,我和我的先祖們都從未聽說過,在我族的祭祀洞裏有這樣的一塊石碑。我們隻知道關於赤霞公主對我西月族後人的詛咒。”


    “赤霞公主根本沒有對你們的族人下過任何詛咒,如果有詛咒,可能也是別人下的,與公主無關,我手機裏有照片,你可以看一下這塊石碑的文字記載。”我一邊說,一邊拿出了自己當時在洞裏翻譯那些石碑文字時順手拍下的照片。雖然洞裏光線昏暗,然而照片上的文字還是可以勉強看清楚的。由於卓沙拉娃年紀大了,眼力不好使,愛瑪便上前接過我的手機,仔細看了照片上麵的文字,然後逐字逐句讀給了在座的所有西月族人聽。


    西月族眾人聽了石碑上的內容都議論紛紛。過了大約半小時,卓沙拉娃突然和其他幾個西月族人又向我行了跪拜禮,隻見族長一臉虔誠地對我說:“你們果然是聖女與王子的轉世,居然能找到我們遠祖沃爾茲王子立下的石碑。然而,我們族人的詛咒仍然需要聖女與王子來幫我們解開。”我聽了族長的這番話,皺了一下眉頭,疑惑地問:“請問族長,你們族人的詛咒是什麽?”卓沙拉娃站起身來,而其他幾個族人中也有三個人站起了身子,他們異口同聲地迴答我:“我們族人的詛咒就是活不過五十歲。”卓沙拉娃又補充說:“我們的族人即便熬過了五十歲,也會變成一個殘廢的人,或者成了盲人,或者斷手斷腳的。”


    我掃視了一下站起來的那三個西月族人,隻見他們果然不是斷手就是斷了腳的老人家,而族長卓沙拉娃原來是一個盲人,隻是她入門便戴了一副大墨鏡,我還以為是用來遮擋太陽的。我連忙上前攙扶著卓沙拉娃的手臂,又叫其他西月族人起身。


    “聖女與王子,你們到底肯不肯幫我們解開這詛咒?可憐一下我們的族人吧。”卓沙拉娃抓著我的手苦苦哀求道。我和魏成俊相視一眼,正是不知應當如何迴答之際,卻聽見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兩個男人正向我們的屋裏走來。


    “誰說隻有他們兩個活著出了西月族的祭祀洞的,我和艾格森不是也活著出來了嗎?”唐毅龍是人未到聲先到,他說話的聲音淩厲而清脆,聽得眾人都紛紛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卓沙拉娃聽見唐毅龍和艾格森也從祭祀洞裏活著出來了,有點不可置信。楚江和愛瑪便上前跟她講了唐毅龍是如何殺死了鱷魚的事,還說艾格森也幫了很多忙,因此他們四個人才能平安逃出了西月族的祭祀洞。


    這下子卓沙拉娃有點糊塗了,到底眼前這三個活著逃出祭祀洞的男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西月族王子轉世呢?因為傳說赤霞公主轉世了,忽爾讚將軍與沃爾茲王子也必將轉世,他們三人將會幫助西月族的後人解開那可怕的詛咒。卓沙拉娃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毅龍和艾格森,覺得他們不如魏成俊長得帥氣,但唐毅龍剛才說話的氣勢與整個人的氣質確實不凡,至於艾格森,她蹙眉看了一眼便走開了。於是,卓沙拉娃覺得王子的轉世必定是魏成俊或唐毅龍。


    唐毅龍看見我便衝上前扶著我的肩膀,緊張地問我:“小白花,你沒什麽事吧?”我衝他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說:“我現在可是西月族的聖女了,能有什麽事?”唐毅龍跟我開玩笑說:“你是聖女?這是怎麽一迴事?如果你是聖女,那麽我豈不是王子了?”我微笑著將剛才西月族長憑著赤霞珠將我認作聖女的事對唐毅龍說了,但說到族長將魏成俊認作王子的事時,唐毅龍就不服氣了,他說他也是活著從祭祀洞裏出來的,為什麽他就不可以是王子的轉世?


    不知什麽時候,卓沙拉娃跟西月族的三位長老商量了一下,決定從唐毅龍與魏成俊中間找出他們族的轉世王子。於是,卓沙拉娃讓愛瑪找來兩張竹椅子,讓唐毅龍與魏成俊兩人坐在屋子中間,然後她對他們兩個人說:“請你們兩位挽起你們的褲腳,露出小腿讓我們查看一下王子獨有的轉世胎記。”我聽了,心想這西月族的王子轉世居然還有胎記?這西月族還真是一個神秘的族群。


    隻見三位族長同時彎下腰,湊近魏成俊白皙的小腿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搖了一下頭,然後又走近唐毅龍身前,同樣查看了一下他的小腿。突然,帶頭的長老一臉驚喜之色,轉頭用西月族的土語向著卓沙拉娃大喊:“王子找到了,他就是這個小夥子!他小腿上有王子獨有的胎記。”卓沙拉娃聽了,連忙走到唐毅龍身邊,伸手去撫摸了一下他小腿上的蓮花刺青,對阿龍親切地說:“王子,你真的是我們西月族的王子轉世,是我們族人未來的希望!”話音剛落,隻見卓沙拉娃帶頭向唐毅龍行了跪拜禮,其他族人看見了,也跟著族長向唐毅龍行禮。


    唐毅龍看見了這場麵,便連忙站起身來,扶起卓沙拉娃對她說:“族長,你們不用向我行如此大禮。我剛才隻是跟你們的聖女開玩笑而已。不能當真!”卓沙拉娃卻一臉真誠地看著唐毅龍說:“王子,你真的是我們西月族的王子轉世,你不能棄我族子民於不顧!”此時,那三位長老也上前對唐毅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唐毅龍被他們弄得怔尷尬不已。他想解釋說他小腿上的根本不是什麽胎記,隻是他讓人刻上去的刺青而已,不料卻剛好刺了一朵蓮花。


    我見唐毅龍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便上前把他拉到屋外,低聲在他耳邊說:“阿龍,我們現在在人家西月族的地盤上,既然人家硬是要把你認作王子的轉世,把我認作聖女,我們就暫時滿足一下他們的願望吧!畢竟我們還要查清楚關於赤霞礦的事呢。”唐毅龍沉思了一下,同意了我的建議。一場聖女與王子的轉世鬧劇終於結束,我和唐毅龍等人被西月族人熱情蜂擁著住進了一處山間大石屋。


    第二天,楚江便和愛瑪來找我和唐毅龍等人。他問起了我們關於祭祀洞裏那口翡翠玉石棺木的詳細情況。我便向他講了那口翡翠玉石棺木好像有機關和魔力的事,楚江聽得非常專注,還不時記錄下一些細節,而愛瑪則聽得雙眸亮晶晶的,好像非常虔誠地在聽一個神父給她做布道。聽我講述完關於那口神奇的棺木的事情後,楚江從他背包裏掏出了一本紅色封皮的舊筆記本,說是他父親在西月族作為知青時,對西月族人文曆史和地理情況的一些記錄,其中就有關於赤霞礦的記錄。然而楚江的父親從來沒有見過赤霞礦裏的任何一塊礦石,隻是道聽途說的。


    “怎麽可能?你父親竟然在沒有查實過赤霞礦的事情前,就買下了那個礦?”唐毅龍用質疑的口吻對楚江說。楚江蹙眉說:“其實我父親、司徒山澗教授和族長卓沙拉娃三個人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們一起在這附近開荒種地,為西月族做了很多貢獻。我想我父親是在非常信任族長的情況下,才答應購買赤霞礦的。”


    “那麽你父親在西月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有沒有辦法說服族長讓我們開發這赤霞礦?”魏成俊拍了一下楚江的肩膀,對他溫聲說。楚江搖了一下頭,然而他還是將他知道的,關於他父親和赤霞礦的故事告訴了我們。


    原來當年西月族的族長卓沙拉娃在楚江父親快要離開西月族,重新迴到城市生活時,送給了他一塊玉石,對他說如果有一天他發了財,一定要迴來買下西月族的赤霞礦。楚江的父親當時爽快地答應了卓沙拉娃,因為他當時不知道自己真的會發財成為富人。迴城之後,楚江的父親生活窘迫,他無意中拿了卓沙拉娃送他的那塊玉石去典當,不料店主一眼便認出這塊玉石是價值連城的珍稀寶玉,比和田玉還珍稀,於是給了楚江父親一大筆錢買下了那塊玉石。


    後來,楚江的父親正是憑著那塊玉石典當的錢做起了珠寶買賣的生意,幾年之後他就發財成了當時城中第一大珠寶店——初心珠寶店的老板。楚江的父親便迴到西月族,兌現了他的承諾買下了那個赤霞礦,對於卓沙拉娃不要現錢,要他一輩子養活西月族人的條件,他也答應了。


    由於開采礦石需要一大筆錢,楚江的父親便在買下赤霞礦後的五年都沒有開采過。等他湊齊了開采的資本,他便帶人來到了赤霞礦,然而進到礦裏的十幾個工人在進去一天後便杳無音訊了,西月族人說他們冒犯了礦洞裏的神靈,因此都死在了洞裏。


    過了一年後,楚江的父親帶了幾個道士在赤霞洞口做了一場法事,然後又派了兩撥人進赤霞洞,卻仍舊是隻見人進洞,不見人出洞,工人們都神奇地消失在了洞裏。卓沙拉娃勸楚江的父親不要冒犯神靈,等找到了西月族聖女與王子的轉世,那赤霞礦自然就能順利開采了。楚江的父親隻好相信了,誰知一等就等了這麽多年,直到楚江的父親上一年去世了,也沒有等到赤霞礦可以開采的一絲消息。


    我們聽了都紛紛稱讚楚江的父親是一個重情義的好人,對西月族有著非常深厚的情感,否則也不會那麽支持西月族人的發展。唐毅龍看了我一眼,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知道他是想和我一起去說服西月族的族長卓沙拉娃,讓她答應我們開采赤霞礦的要求,因為現在我們現在的身份,正是他們全族人認定了的聖女與王子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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