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唐毅龍來到了族長卓沙拉娃的屋裏,跟她提出想開采赤霞礦的事。卓沙拉娃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然後她有點後悔地對我說:“聖女,當初我讓楚江父親買下赤霞礦隻是為了讓族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真正去開發赤霞礦,那是我們族人世世代代的寶藏。然而,當真把赤霞礦挖了,我又覺得對不起我族的先祖!”


    “不會的!我以西月族聖女的身份向你保證,開發赤霞礦隻會對西月族人有好處,絕對不會有壞處的!”我拉著卓沙拉娃的手臂,舉起手向她起誓說。唐毅龍也向卓沙拉娃保證說:“我也保證開發赤霞礦一定會讓它發揮出最大價值,使西月族人的生活過得更好!”卓沙拉娃一臉無奈,雖然心裏不舒服,但麵上還是答應了我們的請求。


    唐毅龍為了打消卓沙拉娃的疑慮,逼著楚江跟族長說,初心珠寶集團即將要賣給魏氏集團了,但魏氏集團會遵守當初楚江父親的承諾,繼續支持西月族的發展。為了避免卓沙拉娃反悔,唐毅龍還擬定了一份開發赤霞礦的合同,並讓魏成俊代表魏氏集團,卓沙拉娃代表西月族簽訂了那份合同,而楚江作為見證人也在合同上簽了字。


    傍晚時分,我正坐在西月族石屋後麵的一個小山坡上,依偎在魏成俊懷裏,讓他陪我看日落。隻見遠處的晚霞紅得像火燒一樣,霞光照亮了山間的一間間破舊的木屋與石屋,山下的西月族人正背著籮筐艱難地向山上爬著,他們正把一天辛勤勞作所得的農作物,如蘿卜、青菜和地瓜什麽的都背上山來。因為長年頂著熾熱的太陽勞作,婦女的臉被曬得又紅又浮腫,而男人赤著的肩膀上肌肉凸起。


    “這西月族人的生活看來還真是苦,難怪族長卓沙拉娃要向楚江父親提出那樣的條件,我們應該幫助他們,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我溫聲對魏成俊說,“不過,楚江的父親之前也為西月族做了很多的建設,比如弄了自來水管,讓山上的西月族家家戶戶都喝上了幹淨的水,又把電線接進了村裏,讓大山上在夜裏不再黑暗,有了路燈,又比如……”


    “好了,我的聖女,看來你已經在為你的族人做打算,想著要如何敲詐我們魏氏集團的錢了?其實也不用那麽麻煩,幹脆你嫁給我,那麽我的錢隨便你怎麽花,如何?”魏成俊盯著我的雙眸,對我柔聲說。我捏了一下他的臉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說:“你想得美!我可不會因為你的錢而嫁給你,再說了,你怎麽知道那赤霞礦開采出來以後,作為西月族的聖女,我將來可能比你們魏氏還有錢也說不定。”


    “那樣我可要把你之前偷偷從那口棺木上割下來的那一小塊翡翠玉石,讓我國外的朋友在他的實驗室裏好好研究一下,以便早日實現你的願望。”魏成俊一本正經地對我說。我輕輕點了一下頭,對他說:“當時我也是心血來潮,想起我曾經看過的明朝末年宋應星編寫的一本書,叫《天工開物》,裏麵有關於珠玉的礦物質研究,裏麵提到有一種翠綠色玉石,與翡翠玉石長得非常像,但它卻能讓人產生幻覺,我懷疑那口棺材正是用這種讓人致幻的玉石打造的。”


    “容嫣,我覺得你真是聰慧,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魏成俊抵住我的額角,輕聲稱讚我說,“然而,你又是怎麽那麽確定那口棺木能讓我們產生幻覺的?”我對他狡黠一笑,說:“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當初王子堅持把赤霞公主藏在那祭祀洞裏,可能是因為他知道那口玉石打造的棺木能讓人產生幻覺,他想讓自己活在與公主相愛的幻想中,直到老死在那洞裏。第二是因為我和你都在洞中見到了蠍子,但唐毅龍和艾格森進到洞裏卻沒見到過一隻蠍子,而且等我們出了洞,村醫說我們身上並無中毒的跡象,因此我懷疑我們在洞中經曆的一切,有一部分是幻覺。”


    魏成俊聽了,蹙眉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擔心地問我:“容嫣,那麽你手腕上的赤霞珠是不是也會致幻?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些赤霞珠顯靈的事,會不會隻是你的幻覺?”我抿嘴想了一下,對魏成俊堅定地說:“不可能!因為我手腕上的赤霞珠無論我怎麽弄它,就是脫不下來,再說了,我是……”說到這裏,我連忙轉過臉去不看魏成俊的眼睛,因為剛才我差點說出自己是重生的事,而我的重生與赤霞珠可是有著莫大的關聯。


    “你是什麽?容嫣,你快說出來給我聽聽。”魏成俊一邊著急地對我說,一邊把我的臉重新轉了過來。我連忙掩飾說:“我是西月族聖女轉世,這赤霞珠肯定要保護好我的呀!”魏成俊聽了,微笑著在我額角輕輕印上一吻,溫聲對我說:“容嫣,以後你不許再動用赤霞珠的靈力了,我怕你有危險。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你脫下這不祥之物的。”我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英俊的眉眼,表示期待。


    我們在西月族又住了兩天,因為魏氏集團還有很多工作需要魏成俊處理,而且初心珠寶收購項目的投資計劃書到了要交給董事會的時間了,因此他不得不離開西月族,而我和唐毅龍也覺得是迴去的時候了,省得一天天在西月族受盡族人像眾星捧月似的盛情招待,越發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我和唐毅龍在臨走前又接受了卓沙拉娃和西月族人的跪拜禮,我拉著卓沙拉娃的手對她說:“族長,我和王子先迴去製定一下赤霞礦開采與加工計劃,你們就先在村落裏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卓沙拉娃感激地拉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在我耳邊叮囑我說:“聖女,老婦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裏明白我們的王子轉世後也是真心喜歡你的,迴去後你一定要考慮一下我們的王子,希望你們這一世能有圓滿的結局。”


    唐毅龍好像偷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他對卓沙拉娃開玩笑說:“族長,王子會迴來的,到時候可能會再帶一個王妃迴來。你就放心吧!”他一邊說還一邊朝我拋了一個媚眼,我當時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而我身邊的魏公子卻黑了臉,瞪了一眼唐毅龍,拉起我的手就往門外走。


    迴去時,魏成俊租了兩架直升機,我和魏成俊、楚江三個人坐一架直升機,唐毅龍與艾格森坐一架直升機。楚江本來想多陪愛瑪幾天的,但魏成俊說需要他協助初心珠寶收購項目的一些事情,他才依依不舍地與愛瑪告別了。因為這次不用楚江開直升機,因此我便有機會與他聊天了。我看見他對愛瑪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樣,便好奇地打聽了一下他與愛瑪之間的事情。


    原來楚江的父親答應幫助西月族人後,每年都會在楚江放暑假時帶他到西月族的村落體驗生活,因此他從小便認識愛瑪,兩人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愛瑪長得漂亮又聰明,楚江的父親十分喜歡她,然而楚江的母親卻不喜歡她,一是因為她出身少數民族,家境窮苦,二是因為愛瑪從小就體弱多病,像林黛玉似的每天都要喝中藥調理身體。後來在愛瑪十八歲考上大學後,楚江的父親還送她到了與楚江同一所大學讀書,楚江便正式和愛瑪建立了男女朋友的關係。


    大學畢業後,愛瑪堅持迴西月族當鄉村教師,並且幫助族長建立與外界的聯係,因此這些年來愛瑪在西月族中的威望越來越大,可以說在我出現之前,大家都把她當作聖女一般看待與敬仰。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吐了一下舌頭,對身邊的魏成俊說:“原來我搶了愛瑪在西月族人心中的聖女位置,可我不是有心的,是他們逼著我當這個聖女的!”


    “慕容小姐,其實你也不用太介意這個聖女的身份,西月族人隻是需要一個精神領袖而已,你現在這個身份可能在日後可以幫助魏氏集團更好地與西月族溝通。”楚江用善意的眼神看著我說。我興奮地摟住魏成俊大聲喊:“成俊,你聽到沒有,楚江說我是西月族的精神領袖,又是你們魏氏集團的招財貓,你日後可要對我好點。”一向不苟言笑的魏公子被我逗得側過臉去不看我,用手捂住嘴巴偷笑。


    冒險時光結束後,我和魏成俊、唐毅龍幾個人又迴到了繁華的都市生活中。過了幾天後,魏成俊便打電話興奮地告訴我,說我們的投資計劃書已經被董事會全員通過了。他覺得這次能說服西月族的族長,讓魏氏集團開發赤霞礦,使整個收購計劃順利開展,在其中我和唐毅龍的功能最大。於是,他便做東邀請了我、唐毅龍和德遠諮詢的洪詩茹師姐、陳光等人一起來到如一西餐廳吃晚飯,當作慶功宴。


    想起上一次我和魏成俊、唐毅龍幾個人在如一西餐廳吃飯的事,我不禁覺得好笑。魏成俊與唐毅龍當時第一次見麵好像如臨大敵似的,兩個人都看對方不順眼,鍾樹仁還差點打了唐毅龍,如今他們幾個男人卻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好像兄弟一般親熱。我不禁從心裏感歎,這世事可真是難料阿,不知魏成俊能不能和我一樣,把我的男顏知己唐毅龍當成好朋友一般對待呢。然而我心裏納悶的這件事很快就有了答案。


    “唐毅龍,你做德遠諮詢初心珠寶項目投資顧問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吧?你要不要考慮在這邊的投行或其他金融機構裏找一份固定的工作?你對職位與薪酬待遇有什麽具體要求,迴頭可以跟鍾樹仁說,他會給你安排一下麵試機會的。”魏成俊放下手中的高腳酒杯,對坐在自己對麵的唐毅龍肅然說。


    “謝謝魏總的關心!我自己會找工作的,就不麻煩你和鍾樹仁了。再說,你怎麽就知道我和德遠諮詢的合作已經結束了呢?”唐毅龍高高舉起酒杯向魏成俊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卻不等他把酒喝下,自己先一飲而盡了。魏成俊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又疑惑地看了洪詩茹師姐一眼。


    這時,陳光站起身來給我們解惑了,隻聽他大聲說:“大家聽我說,讓我們歡迎唐毅龍先生正式成為我們德遠諮詢的常年項目顧問,我們會在一些投資項目可行性報告方麵,繼續與唐先生合作!唐先生能看得起我們德遠諮詢這種小公司,真是我們的榮幸,讓我們為這件喜事幹一杯!”我們聽了,都紛紛舉杯恭喜唐毅龍與陳光合作愉快。我心想,這陳光還真是一隻老狐狸,之前在魏氏集團開會還揶揄唐毅龍失業迴國找工作的事,這一轉眼知道了他的學曆與能力後,便與他簽訂了長期合作的協議。


    隻有魏成俊沉著一張臉,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在確定我事先不知情後,他又低聲在我耳邊說:“容嫣,迴頭我跟陳光聊一下收購德遠諮詢的事,等我成了德遠諮詢的老板,我就把唐毅龍一腳踢出去,不讓他再纏著你!”我聽了,差點把口中的紅酒噴出來,盯著魏成俊的雙眸,低聲問他說:“成俊,你確定自己剛才說的不是氣話?德遠諮詢隻是小公司,你收購我們公司幹嗎?別跟我開玩笑了行嗎?”


    魏成俊聽了,撇了一下嘴角,硬是拖著我的手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把我帶到餐廳戶外花園的一麵花架下。隻見他盯著我一臉霸氣地對我說:“慕容嫣,我剛才沒跟你開玩笑,反正我就是不允許別的男人與你走得太近,即使唐毅龍是你的什麽男顏知己也不行。你的男顏知己和愛人都隻能是我一個。”


    我被他用雙手圈在花架前,感受到了他深沉的雙眸中帶著的幾分醉意和怒氣,我有點忐忑地對他說:“我知道,我不應該再和唐毅龍走得太近,但畢竟我已經習慣了……”不等我把話說完,我便感覺到唿吸被兩片厚實的嘴唇給堵住了,他嘴裏紅酒的香甜味道讓人陶醉,眼前有幾分醉意微醺的臉蛋,更是讓我的心跳得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我心想,即使唐毅龍不和我在一起工作,我們也是天天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我早已習慣了他對我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如何保持距離我還是懂的,但如果硬是要我和阿龍斷絕關係,我覺得自己怎麽也不忍心。然而眼前這男人又是有著極強占有欲與醋意的人,我應該怎麽麵對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呢?


    不知什麽時候,有人在我們身後幹咳了兩聲,我們迴頭一看,原來是鍾樹仁,他對魏成俊說:“老板說要打烊了,我們都散了吧。”魏成俊便拉起我的手,讓艾格森開車先送我迴家。在車上,有點喝醉的魏成俊又靠在我肩膀上對我說了好一會情話,然而我卻是心不在焉,隻想著一會迴到小區門口,便讓艾格森趕快停車,絕對不能讓魏成俊將我送到家門口,否則唐毅龍和我住在一起的事肯定會被發現的。


    有一句俗話叫“無巧不成書”,我到了小區門口,剛好也碰見了唐毅龍從出租車上走下來,唐毅龍竟然走到魏成俊的豐田車前,打開車門,扶著我下了車,對我說:“容嫣,我送你上樓吧。”我嚇了一跳,連忙把車門關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唐毅龍不要再說話,阿龍也心領神會似的不再說話。正當阿龍準備和我一起轉身離開時,我聽到車上的魏成俊打開車窗,疑惑地看著我說:“容嫣,唐毅龍怎麽跟你住在同一個小區?”


    我輕輕眯上雙眼,彎身對車上的魏成俊心虛地說:“對,他迴國後沒地方住,我幫他在我們小區找了一個單間暫時住著,不過再過幾天,他找到更好的房子就會搬走的了。”唐毅龍聽我說謊說得如此麵不改色,他便側過臉去忍住笑意,沒有當場揭穿我,因為他也知道我們住在一起的事絕不能讓魏成俊知道。


    “容嫣,我還是把你送到家門口吧,否則怎麽能算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呢?”魏成俊一邊說,一邊推開車門走了下來。我連忙向他擺手說:“你不用送我到家門口,我沒有那麽嬌氣!”我本來還想多說幾句勸魏成俊迴去的話,然而他硬是拉住我的手不放,堅持要送我到家門口。我隻好向唐毅龍使了一個眼色,他便趕緊走另外一條路先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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