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麽說了。


    可是看秋海棠嘴角的壞笑,似乎還是很想練我。


    剛來到小狐狸身邊,就想拿我來立威?


    師父發話了:“小強說的沒錯,自己人相互修理那肯定是不對的,聯合起來對付外麵的人,那才是正經事。


    不欺負無辜的人,一般不收保護費,永遠都不碰毒,誰擋了咱的財路,誰不想讓咱混下去,那才是敵人。”


    秋海棠和秋酷表示,明白了。


    師父帶著其他人離開了,隻是讓秋海棠和秋酷留了下來。


    當然,答應送小狐狸的幾輛車也停在了海飛花樓外。


    師父最鍾愛的天青煙雨汝窯宋瓷,十瓣蓮花碗交給了我媽,明天通過我和我媽交給藺子川。


    小狐狸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情調,嬌嗔道:“大勝也真是的,還以為他要把幾十號人都留下來給我用,結果都給帶走了。”


    父親慍聲道:“大勝都讓秋海棠和秋酷留在你身邊了,你還不滿意?


    給了你六輛車,價值肯定超過了你要給藺子川的100萬。至於進去的那三個兄弟,咱也不會不管,會一直想辦法,一直找人運作。”


    母親強調:“最值錢的肯定不是那六輛車,而是天青煙雨十瓣蓮花碗。


    我不懂古董,但也知道這東西很貴重,很稀有。被別人拿走之後,可能一輩子都遇不見同樣的寶貝了。”


    父親沉重的點頭:“能有啥辦法,這次在醫院那種場合打出了人命,如果不是藺子川出手,咱們這邊擺不平。”


    包房裏的氣氛,不但沉重,而且熾熱,猶如到處都彌散著高壓蒸汽。


    父親轉而看著我,但他卻是在對所有人說話。


    “道上混,沒有不幹架的,但是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能把人給弄死了。給人留一命,就是給自己留下了生機。


    當然,對付那些確實是該死的人,如果對方不死,咱們就活不成,那也根本不用手軟。”


    我們都在用心聽著。


    小狐狸豎起了大拇指,嘴唇翹起喊道:“牛逼,有道理。”


    父親麵色陰鬱:“不是牛逼有道理,是許寶庫有道理。”


    “如今,你也能從煤礦、煤窯、洗煤廠拿到分紅呢,可以名正言順喊出來,大煤礦,老陳醋,我是山晉許寶庫,啊……”


    小狐狸很妖媚的得瑟。


    然後,嬌美的臉就挨了一巴掌。


    “王秀琴,你娘的,又扇我!”


    “不該開玩笑的時候開玩笑,不該騷氣的時候騷氣,該打!我也沒怎麽用力,響聲有點脆而已。


    如果從拐子李那時候算起來,到現在你都混了多久了,可我一直就沒看到你的城府和智謀。


    陰謀,你沒有,陽謀,你也沒有。”


    我媽訓斥了小狐狸,然後,喊了我和我爸。


    “走了,再不迴家休息,天都亮了。”


    我們朝著包房門走去。


    小狐狸跟了過來,嘴裏嘀咕:“陰謀我有啊。”


    走出海飛花歌城。


    小狐狸看著越野車、商務車、中巴,臉上有著掩飾不了的歡喜。


    “真不錯,多了好幾輛車,都挺高檔的。以後去哪裏,更容易造成唿嘯的車隊。”


    “造成車隊沒啥,盡量少造成事故。”我爸沉聲道。


    小狐狸輕輕點頭。


    我都要打開車門了,秋海棠卻走過來,嘴巴湊到了我耳邊,輕聲道:“許浩強,你等著,我非要打疼你不可。”


    我也不怎麽怕:“黑妹,要不你跟我迴家,天亮以前就打疼了我?”


    “暫且不跟你迴家,迴頭去你家吃飯。”


    “就知道你不敢,怕我知道了你的皮膚到底有多黑。”


    說著,我急忙鑽到了切諾基車裏,開走了。


    父母開著麵包車跟了上來。


    汝窯宋瓷,在母親手裏。


    迴到大槐村家裏。


    立馬就有了溫馨的感覺。


    家裏的陳設,茶幾上的果盤看起來都很順眼。


    坐到沙發上,我剝開了桔子,給嘴裏塞。


    母親坐到我身邊,說道:“這桔子和蘋果,是下午你張姨送過來的。”


    母親提到了張月菊,我就會想到楊海亮,心裏不免沉重。


    “張姨都說啥了?”


    “說如果亮子還活著,等過了春節就24歲了,小後生們,一般到了25歲以後就不搗蛋了,今後亮子是個聽話的孩子。”


    一瞬間。


    我吃到嘴裏的桔子,滋水都是苦味。


    “張姨心裏一定覺得,亮子被狼狗咬死,是咱家裏造成的。就因為兩家人關係好,所以老白家才選了亮子,震懾咱們。”


    “不知道你張姨心裏到底咋想的,人的心也分好幾層呢,最表麵,中間,還有最底層。那個內心深處的想法,誰都猜不透。”母親說著。


    “老漢兒不一定知道婆姨心裏在想啥,父母也不一定了解兒子心裏在想啥,所以沒必要去猜測張月菊的內心深處。


    秀琴,我給你說,你還是有點姿色的,長得不難看,身體尤其挺好的。


    如果藺子川見了你,真想跟你幹點啥,你就大喊大叫,說我是白道大娘王秀琴,藺老狗,你找死啊?”


    父親一番囑咐。


    母親嬌嗔看著他,良久之後,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看你就是個王八頭,見了藺子川,我非要給你戴了綠帽子不可。”


    父親摸著臉,嘿嘿笑著:“就你這剛烈的態度,我反而不那麽擔心了。


    小強,你聽好了,見到了藺子川,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能玩命。


    人生在世,光彩的和不光彩的都要經曆,惹得起,才能折騰,根本惹不起,就要學會低頭。”


    “知道了。”


    我心裏都是刀光劍影,燃燒的烈焰。


    可我如果表達了內心,隻會讓父母睡不著。


    我坐在客廳裏,點燃一支煙發呆。


    張月菊送來的桔子挺甜的,但是我有點不敢吃。


    因為,我品嚐到的甜,剛好就是別人的苦。


    父母的房間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他們在研究天青煙雨,汝窯宋瓷呢。


    父親:“十瓣蓮花,還真是十個瓣兒,兩隻手數得清。”


    母親:“可是藺子川貪得無厭,怕的是以後趟不清。”


    父親:“隻要流光錘不出大事,藺子川就不會對咱下狠手。可是等哪天流光錘徹底栽了,咱們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就有點危險。”


    母親:“寶庫,你也太看得起流光錘了,在山晉江湖上,如果藺子川喝高了敢說自己第一,但是流光錘喝高了不敢說自己第二。”


    我越是聽,就越是來勁。


    起身就闖入了父母的房間。


    生怕沒開口就被父母喊閉嘴,急聲道:“山晉好幾個煤田呢,從麵積和產煤量來看,西山煤田算小的!”


    父母倒是沒有訓斥我。


    父親手裏捏著一根煙,沉聲道:“這跟煤田沒有多大的關係,江湖上混得最好的不一定就是開煤礦的,首富也不一定就是煤老板。


    但是山晉之內,道上混的最好的,還真不一定就在重點城市龍城。


    再說了,藺子川的煤礦,房地產樓盤遍布各地,山晉之內,他走到哪裏都吃得開。”


    我說:“咱就在龍城混。”


    父親:“道上走,沒有明顯的界限。指不定哪天,就跟外地搭上了。雖然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但是道上容易發生摩擦,提刀幹架多過把酒言歡。”


    我還想說點什麽,母親踢了我一腳,讓我滾出去。


    我隻能迴到自己的房間,躺床上幻想,去了黑金俱樂部都會見到誰,都會發生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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