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癲狂的劇目,一支歌頌不可名狀神明的曲子,台下觀眾身上發生的異變,透過落地窗打在紅地毯的扭曲影子……


    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


    這就是太一死去的世界。


    很無趣是不是?


    讓我們換個冰藍色的特效,隨著晶體破碎的清脆聲音,自他腳下踏足之地蔓延的金色繁複紋路交織成一幅壯麗的畫卷。


    “星期日,等你到了現實,別忘記向所有看見你的人說——是仙舟蒼城的〈玄黃將軍〉大發慈悲救了你一命。”


    “你要是願意去羅浮丹鼎司掛號也行,到前台報我的名字可以算你醫藥費報銷。”


    王凱文笑著,他很喜歡星期日這類人們俊俏的臉龐上浮現出迷茫和驚恐的表情。


    畢竟,光是看著美麗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就覺得對健康有好處呢~


    “有病得治啊,小朋友。”


    他這麽說著,星期日感覺一陣勁風擦著耳朵邊過去了,還有些刺痛。


    這一記直拳,憑借絕對的力量轟碎了構成夢境的憶質,讓星期日在無邊恐懼中朝著現實下落,直到跌倒在白日夢酒店大廳的真皮沙發上。


    “喲,歡迎歡迎。他寶貝的,今天才出門就撞上了這麽一條大魚,什麽好運氣。”


    “喂,那個帶雞翅膀的帥寶,看過來。聽著,馬上我問你答,要是你說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樣,我就他寶貝的一槍愛死你。”


    戴著粗皮帽子的牛仔咧著鯊魚牙,用和畫風不同的誇誇語音包叫住了還有些懵的星期日。


    好吧,如果那把光子左輪沒有指著他的腦袋,星期日可能會覺得這位猛人可以更和善一點。


    “你問吧。”


    星期日一邊答應下來,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環境,找尋著破局之法。


    誰能想到呢,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好家夥都在這兒等著他呢!


    隔兩個休息區坐著那位危險的自滅者,她特意降低了存在感,可那把標誌性的刀具出賣了她。


    吧台那邊是星穹列車的領航員女士還有那個粉毛小姑娘,再往旁邊走是被家族著重標記的持明族,疑似某位仙舟的大人物。


    原諒星期日見多識廣,他一眼就看出那個青色裝束的青年手上拋著的是仙舟聯盟的結盟玉兆。


    牛仔放在上衣口袋的那顆子彈也大有來頭,星期日知道那玩意兒隻要用了,全宇宙的巡海遊俠就會像聞著血味的鯊魚一樣向著目標點衝鋒。


    不是,你們真的是來度假的嗎?


    我怎麽就怎麽看怎麽覺得你們實際上是一群打著度假名頭來這裏找事的暴徒?


    這種規格的火力……逆天。


    不說別的,要是沒有秩序或是同諧庇護,這些無名客把匹諾康尼這個星域犁兩遍都夠了,就算同諧家族要來興師問罪也得是秋後算賬,巡獵派係最多給他們幫星期日收屍的機會。


    汗流浹背了,朋友。


    (╥_╥)


    沒事,債多了不愁,之前和王凱文對打的時候星期日還看到豐饒孽物,繁育蟲群和智械帝皇餘孽的影子呢,對比那叁終極天災,現在無名客帶給他的壓力也就那樣。


    對,就是這樣,星期日麻了。


    他看向白日夢酒店大堂的吊燈,哦,這裏沒有吊燈是完全鏤空天窗的結構,從這裏往遠處看能看到現實裏的匹諾康尼大劇院。


    從夢境裏滲透到現實的憶泡在燈光下匯聚成如海洋一般廣袤無垠的風景,空氣裏還彌漫著上好咖啡和橡木酒的味道。


    可是在這種環境下,星期日卻被人用槍指著頭,隻要人家一個不順心他的腦袋就要搬家啦,現在的他可算得上手無寸鐵的弱男子。


    “那我問你,我問你…那我問你…”


    波提歐有些語無倫次,因為他看到星期日身上有著一個很奇妙的圖案,當然印的地方也很微妙。


    那是仙舟聯盟那邊傳過來的花紋式樣,準確的說這圖案是某個人的象征——帝弓天將之一,羅浮前任持明龍尊,羅浮丹鼎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藥尊者”,那位救死扶傷的“在世玄黃”。


    嗯,要是細究起來,在豐饒民那邊這圖案也有很高的威望,他們稱唿那位大人為“藥王神子”,能夠為了一個無從考證的傳說悍不畏死的獻上心髒。


    這圖案其實不稀奇,在那個年代許多人相信把“瓊華”兩個字寫在身上能百病不侵,甚至覺得靠著這個花紋就能夠壓製魔陰身。


    哪怕是波提歐認識的故人都有信這個東西的,這在巡獵派係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但是!


    這絕不是你星期日把著名的〈玄黃徽記〉畫在小腹上的理由!不管怎麽看都覺得好奇怪好吧!!!你是變態嗎?一個男人在小肚子上麵用金色漆印精心描摹這種東西?!


    Σ(?д?|||)??


    波提歐表示自己看不懂,並且覺得大受震撼。


    他沒有想過家族的話事人會是仙舟聯盟某位大人物的粉絲,甚至狂熱到這種地步。


    而且看樣子應該沒救了。


    星期日順著鯊魚齒男人糾結的目光向下,然後看見了自己那熠熠生輝的小腹,他也沉默了。


    金綠色的軸對稱花紋,既像是植物枝葉又像是流雲,在仙舟人的藝術裏有稱這東西叫“忍冬紋”的,聽說還是什麽有關於〈豐饒〉的傳統文化。


    它現在很惟妙惟肖的形成了一個類似於愛心的圖案,不偏不倚印刻在星期日因為衣衫不整袒露的小肚子上,在他那潔白如雪的皮膚襯托下散發著奇妙的魅惑力。


    哦,他星期日現在穿的是那件露腰的演出服啊,理論上是為了扮演當初某位天外合唱團唱詩班的少年來著,嗯,具體形象就是那種會被神父著重關照的美少年。


    讓我們再,搭配小腹上的〈玄黃徽記〉紋飾品鑒一下,好好好,這下連星期日臉上那驚恐的表情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丹恆悄悄的移開了視線。


    作為一名血統純正的新時代持明族青年,他對於這種不良風氣表示嚴肅批判。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唔……”


    星期日哪裏不明白他們在看什麽,雖然他盡力的試圖用手抹掉那個不雅的滿是歧義的印記,但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毫無作用,它像是長在了他身上,完全不可除去。


    累了,放棄吧。


    迎著那些記者的攝像頭,這位橡木家係的家主大人年紀輕輕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天知道這些該死的狗仔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都不敢想明天的“折紙小鳥報”會有多麽炸裂的標題,完了,全完了。


    “嗬嗬,哦嗬嗬嗬嗬……”


    星期日崩壞的笑了,他不閃不避的看向波提歐,那雙原先神采奕奕的眸子如今已是滿懷死誌。


    把頭靠近牛仔那根冰冷的左輪槍管,他像個傻子一樣如釋重負的閉上了眼睛,視生死於無物。


    “來吧,往這裏打。”


    “我等的有點心焦了……”


    ……


    “嗯哼,這不是我的老朋友星期日先生嘛,怎麽幾天不見就這麽拉了?”


    好幼稚好欠揍的話。


    星期日抬起頭,看見一簇十分張揚的金毛靠了過來,那人睜著標誌性的三重眼,微微一笑,像是在嘲諷他。


    砂金走到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麵前,他的眼角還畫著有亮粉的眼影,整個人看上去既囂張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妖豔。


    “這位朋友,不妨給我個麵子。”


    他這麽說著,然後就看見發愣的波提歐。


    “公司狗?!”


    “通緝犯?!”


    對上眼了,還好這裏不是以太戰線的會場,不然星期日都不敢想兩人接下來的戰鬥會有多酣暢淋漓,那必是刀刀烈火帶暴擊的。


    波提歐迅速的掏出第二把槍,星期日和砂金,一人用一把指著腦袋,公平公正。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他會在這裏?這家夥,和我們公司有仇啊。”


    砂金苦笑著看向星期天。


    “不是,你當時也沒問啊!你突然就靠過來,我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你要給我展示作為公司高管的人脈資源呢。”


    星期日哭笑不得,隻能壓著嘴角帶著八字眉。


    “現在,我問你們兩個答,可以互相補充和挑錯,但要是有不同意見,嗬嗬。”


    “他寶貝的,今天還真是好收成。”


    波提歐緩過神,也不打算和他們多念叨,直接按自己脾氣問道:


    “你們兩個誰看見王凱文了?”


    “列車組找他。”


    砂金和星期日對視一眼,然後都開口迴答:


    “不知道,不清楚,沒見過。”


    隨後二人便是一副坦然的樣子,仿佛波提歐剛剛提到的那個名字完全不存在。


    這是他們的默契,是曾經同台女裝出道,英雄惜英雄,同是天涯淪落人


    ——你我推心置腹,豈能相負?


    冥冥之中,遠在幾個星域之外的刃隱約感覺到和他一樣的“受害者”人數還在增加,點刀老哥在臨時據點的沙發上翻了個身,又一次失眠。


    (; ̄д ̄)


    很沒有理由的,《仙舟愛情故事》在匹諾康尼的舞台上依舊能暢銷,也依舊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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