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隊內比賽,沒迴你消息”晚上九點多,林最的電話才遲遲的打過來,聽聲音環境比較安靜,應該在公寓裏。


    “我以為你見了狐朋狗友,把我忘之腦後了呢”桃千逛街迴來後拖了泡腳桶在客廳,桶內放著藥包是媽媽給按照體質找了中藥鋪配的,驅寒除濕。


    她坐在沙發上舒服的泡腳,眼睛看著高曉曉送的陶瓷玩偶,正擺在林最獎牌的旁邊,之前在店裏定做的小櫥窗也送到了,剛好把要收藏的東西擺成一排。既不落灰又方便觀賞。


    “狐朋狗友,是誰?”


    “趙炎,我今年遇到了徐欣欣”


    “哦哦,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啊,我以後要小心一點”


    不用看,也知道林最露出狡黠的笑,桃千因腦海裏的畫麵也揚起嘴角。不過語氣上還是兇了一點。“對,記得小心一點,小心我編個劇本罵你”


    “你不會要像那個大牌的歐美歌手一樣吧,分手了就寫歌罵前任,不對,你這個比她還厲害,她隻是歌詞,你們這個還要有動作表演,可怕可怕”


    林最躺在床上眼前浮現出桃千與其他演員站在台上唱戲罵人的畫麵,著實有些不忍直視,這些文藝圈裏的人真的惹不起。


    “知道就好”桃千舉起小拳頭對著空氣揮舞了兩下。


    林最笑著陪她說笑,躺的姿勢太累又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全身放鬆的壓在床上,終於有一種釋放疲勞後的輕鬆感。


    這一整天都因為隊內的循環賽神經緊繃,大家互為教練,鍛煉彼此臨場思考問題。女雙組打的如火如荼,因為第二人選的問題競爭已然白熱化起來。


    女單第二人因為積分相近,四月份的錦標賽將是兩人分出勝負的戰場,今日的比賽也在兩人中進行,每球必爭。


    韓雪跑到抽筋,女三單的崔秋麗更是在比賽後遲遲躺在場上動不了,這在哪裏都是很炸裂的比賽。眾人皆知,隊內競爭的壓力有多殘酷。


    林最站在旁邊看完全場,隻覺得後背發涼,感激與自己的積分足夠高不需要競爭,又感歎現實的殘酷。


    女雙打起來就更不用說了,大劉拚的氣喘籲籲,下場不出意外又被拎過去罵,好在是贏了。


    “怎麽不說話了,累了就先休息吧”


    桃千聽她沉默的唿吸聲,想著今天她應該很累吧。


    “不想說也不想掛斷,就想這麽互相的聽著聲音”林最又換了個姿勢,把手機倚靠在臉頰旁,聲音也不是很清楚。


    “好”桃千輕聲說好,她懂這種疲勞後的力竭感,什麽都不想做,但又顯得孤單。


    隻是她今天原是要說趙思群搭檔的事情,看來要改日在談。聽筒裏的唿吸聲逐漸變得有規律,林最應該是睡著了。


    掛斷電話,起身輕手利腳的拿起泡腳桶,走到一半忽然被自己蠢笑了,林最又沒在這兒端起來幹嘛,搖著頭笑自己的同時又把桶放在地上拖著走。


    一夜好眠,林最第二日清晨又是生龍活虎。餐廳裏早餐吃了一半大劉也端著盤子走過來坐下滿臉的困倦像去熬夜偷地雷了。


    “失眠了?”林最喝了口橙汁抬眼看著眼含淚花的人。


    “技術錄像,昨天和王芳芳補看了一遍”說著又打了兩個哈欠,淚流滿麵。


    看她的困倦樣子,林最也忍不住跟著打哈欠,加快速度把麵包咽下趕緊端著盤子走,今天她任務重別被她傳染了。


    按照王教練的安排,今天主要以多球練習為主,別人看起來重複的動作她要反複做,不知疲倦的形成肌肉記憶。


    防守練習時要男陪練殺球她來接擋,其他放網等練習也要嚴格控製角度,簡單總結便是體力與技術的多重疊加練習,當然也少不了教練的嚴格要求,需要做好被罵準備。


    早早來到訓練場,場邊的倒計時牌已經被早來的隊友更新,不得不說主教練的這個辦法,手動翻牌太過於沉浸感,被替換的紅色日期板扔在垃圾桶的那種衝擊感形成的無形壓力甚是恐怖。有時在訓練間隙感覺自己已經力竭,看到那個紅字時會不自主的嚇得渾身一抖。


    下午接擋練習,男陪練的球帶著唿嘯聲衝過來,林最擋的費力,常常因為迴球的質量不夠理想而懊惱,這樣的質量迴接過去也會被打死,雖然男女生的力量有差距。但歐洲的女運動員是很有力量感的,總是不能掉以輕心。


    “屏住,在撐一會兒,撐一會兒”王教練在場邊提醒,林最聽在耳裏隻覺得眼前被汗水打濕像拖著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雨中一般艱難。


    咬緊牙關,調整唿吸,一個球再一個球,永遠不要倒數,總能提著氣再撐一顆。


    男陪練高強度的殺球也沒力氣了,手邊的球都打光後站在原地喘粗氣,林最拄著球拍彎腰大口唿吸。


    “不錯,不錯,比上次效果好”王教練放下記錄表走進場內拍她的後背。


    “別,別拍”林最虛擋了一下,拄著球拍的動作沒變,從前幾天開始在高強度訓練後她腰間會有酸痛,總要歇一會兒才能緩迴來。


    “怎麽迴事,傷了?”王教練大驚失色,這時候如果出現傷病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偶爾,酸痛,沒事”林最手扶著腰緩慢起身,左右轉了一圈緩解肌肉酸痛,緩緩走到場邊坐下擦汗。


    林最剛坐下就聽到王教練站在場內打電話給李隊醫,一聲老李嚇得林最手裏的水瓶差點沒拿穩。


    片刻李隊醫匆忙趕來,兩人圍在林最身前詳細的問了狀況,聽起來沒什麽大事,李隊醫本來很肯定的迴答沒有大礙被王教練連續確認了幾次後也略顯心虛。


    “要不,去醫院拍個片?”李隊醫在高壓下略顯心虛,第一次對自己的技術產生懷疑。


    “那等什麽,走吧”


    “現在?”林最隻聽兩人激烈討論後,下一刻就拉著自己起身,這也太突然了吧。


    三人立刻前往醫院,路上李隊醫與合作的醫院打好招唿到了就可以檢查。林最看兩人慌亂的樣子又左右晃了晃,真的感覺沒事了,應該就如李隊醫所說過度疲勞。


    “你別動,腰傷最忌諱這種動作,容易錯位”


    “錯位?”這個詞,真的有被嚇到。


    醫院的反應很迅速,一切都按照最快的速度推進,三人都待在骨科主任的辦公室裏等結果,王教練坐立不安。


    結果反饋還不錯,骨頭沒有問題與李隊醫的判斷差別不大,勞累為主,況且羽毛球運動員職業病也多於腰傷有關。


    主任指著片子上的幾個部位,著重強調了保護,最好少用一些彎腰,快速起身等動作。說完主任自己都笑了,腦海裏迴想了下運動員在場上的動作,基本自己不讓做的動作都是技術要點。


    總體沒事,大家都鬆了口氣。一些術語聽不懂由李隊醫和主任交流,林最和王教練出門排隊取藥,開了兩盒膏藥。


    “別愁眉苦臉的,沒事”林最一臉的無所謂順便寬慰王教練,這臉色陰沉的如下大暴雨前夕。


    “哼,你裝什麽無所謂,腰可是你自己的”王教練也毫不留情的拆穿林最的偽裝,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麽,就裝作無所謂的安慰自己。哎,這個徒弟真的貼心到沒的說,這也是他心疼的原因。


    運動員的黃金年齡就這麽多,能打到西班牙選手那種35歲退役的女運動員少之又少,林最如果不加快消耗打到32歲也沒問題,可沒辦法。心裏越想越窩火,擺手讓林最自己拿藥他去門口吸煙。


    王教練低著頭出門,林最收起嘴角的微笑,這老頭,總說自己可他這腰板也彎了不少,罵人的時候中氣也不足了,之前罵的罵聲天靈蓋都跟著抖,現在也就能入入心吧。


    收迴目光,師徒二人各有心思。等隊醫從辦公室出來,三人一路沉默的迴到隊裏。


    因為集訓的關係,趙炎來京市培訓的這兩周沒有看到林最,明日複明日的約著,等到了趙炎拿走的那日也沒見成。


    趙炎來京市參加教練培訓,杭市幫她申請了大學生運動會教練的工作機會,主要來京優化技術學習。


    走的前一天,趙炎通知林最明日迴杭,沒有收到什麽錯過見麵的惋惜之意,反而讓她幫忙帶些吃的給桃千,更可氣的是這些東西還要她親自去買,理由是她在集訓出不來。


    趙炎排著隊買烤鴨等吃食,心裏不斷衡量林最與自己的友情等級。呸,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唯一原諒她的原因可能是這些指定的食物裏大多也符合她的口味,順便大飽口福了。


    杭市劇院停車場,一個讓趙炎社死的地方,再次踏入此地趙炎口裏不斷念著:林最是朋友,林最是好朋友給自己洗腦,才把車子停到位置上。


    不是沒想過送到桃千的樓下,雖然也去過,但過於私密了些,更加相對無言。


    早晨的天氣不錯,陸續有劇院的人停好車拐進大門,相貌優越的讓她多看幾眼。沒一會兒,熟悉的車子也拐進停車場。


    趙炎搓搓鼻子做好心理預期迴身在副駕駛拿東西的間隙,車窗便被敲響,嚇得她一驚,活像個偷東西的被抓到了,滿臉都寫著心虛。


    桃千站在車窗前偏著頭看她,戴著的墨鏡上反射出土撥鼠一樣傻傻的自己。


    車窗緩緩降下“hello”算是打個招唿。


    桃千點頭“早上好,來找人嗎?”


    趙炎自從誤會之後總是無法直視她的那張臉,總怕她前一秒還嚴肅,下一秒就嘲笑自己,很大聲的那種。有些局促的把副駕駛的東西一股腦的遞給她。


    在桃千滿臉詫異中邊升起車窗邊快速的解釋“林最讓我幫忙帶的,走了”


    桃千費力的把手裏的袋子整理整齊,抬頭趙炎竟開車已跑出老遠,自己又不是什麽羅刹,要不要那麽害怕。提著袋子剛走了兩步,倏地迴頭,自己在她心裏恐怖程度應該比羅刹還慘烈。


    拎著袋子進了劇院大門,把宋老師能吃的東西挑出來送到她的房間,剩下的足夠她與秋果中午改善夥食。這裏麵一些糕點都是自己曾提過味道還不錯的,桃千因為林最的在意而心裏歡喜。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一切收拾好,試探性的撥通林最電話,在以為她訓練時電話竟然接通了。


    “還沒訓練?”


    “嗯,還要一會兒”


    林最在理療室,她要先接受腰部理療,接著幾天的練習也有調整順便修養腳底的水泡。


    昨日大劉來到她房間,看她最近的身體狀況直唿戰損版2.3,戰損版1.0則是男隊的一單,因為腰部有傷已經躺了三天了。


    男女一單皆要休息,隊裏有福建的隊員開玩笑說是不是門口擺放的花風水不好要挪花改運被教練罵了一頓,不過第二日那幾盆花還是不見了。


    大家心裏偷笑,嘴上也不敢說什麽。畢竟有人受傷,教練們的臉比鍋底還黑。


    “我收到禮物了,我很開心,但你最近訓練忙別浪費時間做這些了”


    “上次見你很喜歡吃烤鴨”


    “但你最近不是集訓嗎?怎麽買的”


    “哦,我讓趙炎買的”林最語氣平淡


    “你,那我還沒有她道謝呢”桃千有些懊惱就這麽讓趙炎走掉了,太失禮了。


    “我也是見你們上次相處不太自然,就想著多見見麵會好的”林最躺在理療床上偏頭迴憶上次兩人彼此間的尷尬感,雖然沒有確切了解發生了什麽,總歸是有點問題的。


    一位是女朋友,一位是好朋友,總要和諧相處才好。


    “這算是你的理由嗎?”


    “這算是我的辯解”


    談話間李隊醫進來要進行下一步理療,林最連忙說了兩句掛斷電話。桃千掛斷電話後想了想給趙炎發了一條感謝信息,這次她迴複的很快,是一個古樸的笑臉,很有時代感的那種。行吧,再聊下去豈不是強人所難,桃千迴想趙炎剛才的樣子,這人什麽時候才能脫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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