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我就喜歡在這書房裏玩,地方不大,早就已經被我摸透了所有的角落,這個卷軸我也拿出來玩過,祖父見了也沒說什麽,並沒有什麽異樣。”


    謝煜說著,便伸手打開了卷軸。


    他的記憶中,卷軸好像也沒什麽特殊的。


    確實,薑尋沒有想到,這個卷軸外麵看起來倒是莊嚴厚重,打開後,裏麵竟沒什麽內容。


    也不能這麽說,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薑尋眉眼含笑地望向謝煜,謝煜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薑尋就笑了,說:“沒想到你小的時候寫字這麽醜啊?”


    謝煜一把拿過卷軸,指著外麵的紋路說:“我叫你看的是這個,而不是裏麵的字。況且那個時候我很小,而且我也沒有好好寫啊。”


    薑尋討好地一笑說:“當然了,我們鎮國大將軍寫字那可是很剛勁有力的,骨力遒勁、氣勢如虹,怎麽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小的時候寫的這個‘彈弓打鳥’的,很可愛。”


    薑尋說著,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謝煜想氣又不能氣,隻能沒好氣地在薑尋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把。


    “這麽好笑嗎?”


    薑尋的臉也不知是被掐的還是笑的,飛上了兩片紅暈,笑得眼裏水汪汪的,勾得謝煜又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可是手裏還拿著那個卷軸,知道薑尋不會由著自己在書房胡鬧,便壓下了心頭的那一縷躁動。


    “小的時候,我拿出來玩,祖父雖然沒有阻止我在這上麵亂畫,但是卻不允許我弄壞破壞這卷軸的紋飾,而且還曾叮囑我一定要記得這卷軸上麵的紋飾花樣。”


    “雖然我沒見過墨澤手中的卷軸,但是我總覺得或許就是和這個卷軸有著某種聯係。”


    薑尋眨巴著眼睛認真盯著這玄色卷軸。


    上麵的紋飾乍一看好像沒什麽特別,但是仔細觀察,顯然這紋飾是認真設計過的,而且有祖父的特意叮囑,或許這卷軸還真的不那麽平凡。


    二人盯著這已經被謝煜塗寫過的卷軸,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便又收了起來。


    剛一出書房,夜風便過來了。


    墨澤竟然鄭重其事地給謝煜和薑尋夫妻二人送來了請帖。


    可是據他們所知,墨澤可是沒有送出去一張請帖,都是當天在宴會直接邀請的,而且也沒有指名道姓,而是說願者可來,來者不拒。


    謝煜和薑尋的眼中都浮現了深深的防備。


    不知道這墨澤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


    三日時間一晃即逝,謝煜和薑尋沒有刻意準備,就如往常逛街一般,乘坐馬車去了靖王府。


    本來以為會順順利利的路上,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還不到靖王府附近的大街,隔著車簾就聽見了外麵百姓的大聲議論,好像是哪裏發生了打鬥,據說是有人想要行刺,但是失敗了。


    謝煜和薑尋對視一眼,還不等掀開車簾詢問,夜風便過來了。


    百姓們說的事,就發生在靖王府內。


    今日一大早就有三撥人想要溜進靖王府,想要幹什麽不言而喻。


    而夜風打探來的消息還有,其實這三天以來,靖王府附近的暗殺一直都沒停過,誰派來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隻不過,那位好像有些低估了墨澤的實力。


    蟄伏了這麽多年,既然這個時候敢於大張旗鼓地迴來,還能堂而皇之地出入皇宮,麵對宣帝幾乎已經直接宣戰了,那麽墨澤不可能沒有準備,想必應該是有了萬全之策。


    而宣帝此前壓根就沒有想過墨澤還有能夠迴來的一天。


    他登上帝位的時候,墨家人已經沒有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隱患了,所有的能夠繼承皇位的人,早已經倒在了成帝的手下。


    近半年來的頹廢又讓他失了不少民心,下麵的大臣雖然一開始都沒有異心,也不過是因為再沒有可以支持的人。


    現在墨澤的出現,自然讓很多人本就不堅定的心動搖了。


    看著靖王府 門外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士兵,眾人心裏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看來這大興的天是真的要變了。


    就算對宣帝有所忌憚,但是巨大的好奇心和對宣帝的不滿驅使著人們依然還是邁進了靖王府的大門。


    時辰一到,靖王府厚重的大門便關上了,將那些想要窺探卻又猶豫或者沒有資格進入的人們,都擋在了外麵。


    謝煜和薑尋意外的是,在這靖王府裏還遇到了薑韞。


    據薑韞說,他也是接到了墨澤的請帖。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薑尋又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薑譽的身影,她還悄悄鬆了一口氣,她實在很不想再遇見薑譽,實在是煩人得很。


    可是薑尋不知道的是,不是薑譽不想來,而是他要出門,正好被天上飛過去的烏鴉拉了一坨屎在頭上,而迴去換衣服洗漱的時候,又不小心被丫鬟放在門口滾燙的熱水給燙到了,大腿上一片通紅,火辣辣的根本就穿不上褲子。


    想要發作,問了一圈卻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放的。


    發了一通火,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於在靖王府裏麵發生的事,外人不得而知。


    哪怕是宣帝後來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撬開當日參加宴會的大臣的嘴,但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他們不想得罪宣帝,表麵上就說墨澤什麽也沒說,隻是吃了頓飯就迴來了。


    但是,別說宣帝不信,就連大街上的老百姓都不相信。


    宣帝又一次被氣得吐了血,身體一下子就變得虛弱不堪,仿佛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太醫們也不再隱瞞,直接就跪在地上請求皇後,廣招賢士,說不定民間的神醫能夠救得了宣帝的性命。


    皇後也是驚得不輕,無人可商議,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之後,便在全國各地張貼了告示。


    這件事被次日醒過來的宣帝知道,狠狠地斥責了皇後,但是告示已經張貼出去,宣帝再如何也挽迴不了。


    而皇後也因為宣帝的無情而傷透了心,一顆心漸漸變得冰冷,看著偶爾咳嗽兩聲的大皇子,眸光漸漸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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