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澤招待了眾人之後,又將靖王府的大門緊閉起來。


    無論是想要前來示好的,還是來打探口風的,還是前來想要暗殺的,再無人能進得了靖王府的大門。


    眾人這個時候慢慢反應過來,墨澤依然是多年前的那個墨澤。


    是被先帝看好的下一任帝王,是幾乎所有大臣都願意臣服的王者。


    即便是遭人算計蟄伏多年,一旦他重新迴到朝堂,他便依然是他,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沒有人能反抗得了他。


    是什麽讓大家曾經以為,宣帝坐上了那個王位,就能與墨澤相抗衡,是什麽讓大家還曾經猶豫幾分。


    五日後,黃道吉日,本應是欽天監在年初就定下來的要開壇祭祖順便祭天的日子。


    宣帝也確實沒有打算取消。


    近日大家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他偏要證明給大家看,他才是大興現在的帝王,他才是大興的皇帝,是這個國家的主宰。


    正好,各國使臣還未離開,他就是要在他們的麵前展示他墨煊身為帝王的威懾。


    一大早,墨煊就在禮部的安排下穿上龍袍按部就班地開始一天的儀式。


    他不是沒想過墨澤會不會在今天出來搗亂。


    但是縱使他安排了周密的防範措施,墨澤依然還是出現在了祭壇旁。


    宣帝眼尖地看見了墨澤手上的那卷熟悉的玄色卷軸。


    宣帝的手微微發抖,恨不得現在就下令將墨澤殺死在這祭壇之上,用他的血來祭祖、祭天。


    但是墨澤的身側,站立著沒有絲毫表情的淩霄,隱藏在暗處的高手不知有多少。


    這幾天他已經知道,墨澤身邊的高手不僅僅是他這些年組建起來的,更多的,是他們的父皇留給墨澤的。


    宣帝就更恨了。


    但是卻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他眼睜睜地看著墨澤穿著一身紫色蟒袍,一如當年那般,腳步沉穩地一步一步上了台階,來到祭壇旁。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宣帝咬牙切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墨澤輕蔑地看了宣帝一眼,說:“沒什麽,來告慰一下祖先,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皇兄,十一弟。”


    墨澤的話,讓宣帝的後背在大夏天裏出了一層冷汗。


    一切好像又迴到了曾經被那個光芒萬丈的太子皇兄所支配的時候。


    強烈的陽光有些刺眼,宣帝不禁眯了眯眼睛,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


    “皇兄,所有的事已成定局,現在是朕坐在這個皇位上,朕知道,皇兄心有不甘,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朕沒有對不起皇兄,皇兄這又是何必呢?”


    墨澤沒有搭理宣帝,隻是唇角噙著涼涼的笑意,看向宣帝的眼神帶著令人膽寒的冷厲。


    謝煜和薑尋沒有按照禮部的安排分男女站在該有的隊列中。


    謝煜直接迴了那人一個冷厲的眼神,不由分說地拉著薑尋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站定。


    現在朝堂本就混亂,一個跑腿的內侍哪裏有膽子對謝煜和薑尋說什麽?


    薑尋撓撓謝煜的手心,說:


    “你怎麽這樣大膽?太不像話了。”


    薑尋的眼裏其實是滿滿的笑意。


    真是笑話,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他們兩個人分開之後指不定又要有誰跑上前來出什麽幺蛾子。


    謝煜怎麽敢讓薑尋離開自己的視線?


    現在看著墨澤忽然出現在祭壇之上,下麵的大臣大多都沒有做出驚訝之狀,看來是早有了心理準備。


    而墨澤轉身麵向下方,揚起手中的卷軸,朗聲說道:


    “這卷軸,想必已經有些人看過了,當然,看到的還不是全貌,但是大家已經心中有數了。”


    “父皇當年留下了密詔、兵符還有玉璽,這些東西很多人都查驗過,確定沒有作偽。而墨煊,你真的覺得你的皇位坐得堂堂正正嗎?一個沒有傳國玉璽的皇帝也可以稱作皇帝嗎?”


    墨煊眼底一片通紅,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不知道成帝算計了那麽多,竟然到頭來都沒有得到兵符和玉璽。


    但現在他才不管,一揮手,喝道:


    “禁衛軍,將意圖謀反的大皇子給朕拉下去,今日祭祖祭天,容不得他在這裏瘋癲。”


    墨煊是咬著牙掐著手心說出的這番話,若不是墨澤將他逼得狠了,他依舊是不敢這樣對墨澤的。


    可是禁衛軍好像消失了一樣,並沒有聽墨煊的話出現。


    “你忘了,調動他們的龍符在我的手上。”


    墨煊好像一瞬間癲狂了起來,一把揮開身後的安福海,朝著下麵大聲喊著:


    “青鬆青柏,給我拿下禁衛軍統領,拿下墨澤。”


    青鬆青柏可是墨煊的心腹,聞言對視一眼,雖然也不覺得就憑他們兩人可以和墨澤的手下對抗,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出來。


    但是他們沒有去管禁衛軍,而是同時朝著淩霄出了手。


    “煜哥,宣帝是不是瘋了?”


    謝煜輕輕“嗯”了一聲,說:“差不多,快被墨澤逼瘋了。”


    “還有他體內的毒吧?”


    薑尋接了一句。


    謝煜也中過烏瓦國的毒,她可沒忘。


    看宣帝的樣子,那毒可比謝煜的毒要厲害多了。


    “墨澤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今天就要把墨煊趕下去自己做皇帝嗎?”


    “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是的。”


    謝煜的心裏其實並沒有底。


    那天在靖王府,墨澤給眾人看了卷軸的前半部分,證實了那個卷軸確實是墨家傳下來的,而且是祖皇帝留下來的東西。


    但是上麵到底寫了什麽不得而知。


    而墨澤又用龍符和玉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既然自己迴來了,那麽屬於自己的王位自己是一定要拿迴來的。


    可是謝煜和薑尋都看得出來,墨澤的身體好像有著巨大的隱疾,並不像在人前表現出來的那麽健康。


    而當天,墨澤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就落在謝煜和薑尋兩個人的身上,好像含了深意。


    那眼神讓謝煜有些不安。


    所以,今日他才會帶著薑尋過來,他必須要親眼看看墨澤到底要做什麽。


    上麵的兩方人打得激烈,下麵的人都呆呆地看著,並沒有想要摻和進去的意思。


    就連前幾天暈倒被抬迴去的沈宗誌好像也歇了心思,管不動了,宣帝並不是以前那個他以為的宣王。


    大勢已去,隻是宣帝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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