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最近很煩惱。


    陳解鞍已經許久沒有寫信給她了,因為係統為救她,已經徹底脫身出來。他告訴季湘,那個定位玉佩,大抵是沒用了。


    張暴富與歡喜在底下撕咬著玩,偶爾迴過頭,說一句,別太擔心,人家是主角光環。


    就這樣,陳解鞍了無音訊半年了,蒙玉兒又懷上了。請季湘來時,說了幾句不太能讓她高興的話。“陳解鞍還沒消息?其實你也應該要個孩子,若是遇上不好的事情,也能有個寄托。”


    孩子,季湘咬住下嘴唇,她不生,她怕死。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她惜自己這條命。


    可是,蒙玉兒說的也對,如果陳解鞍真出事情了,會不會有個孩子可以讓陳家有個後?


    這個想法一時間揮不去。


    這時候,正好皇後辦花宴,季湘推遲不去,就想著去散散心。


    蒙玉兒去不了,認識的人也就是謝客煙和苗如意。謝客煙自上次那件事以後,再見到季湘,就說不出的親昵。


    “季湘!”謝客煙老遠就看見了馬車裏的季湘,師兄尚純樸,季湘又不愛打理,是以這馬車樸素的仿佛是哪個小官的。


    季湘撩起車簾,略帶幾分驚奇。


    謝客煙是大家閨秀,在街頭這樣興高采烈不顧他人目光的手舞足蹈唿喚自己,實在是匪夷所思。季湘讓任伍聲停下,這時離皇後舉辦宴會的百花園也就四五步。


    她們來的不早,外頭停著的馬車已經有許多了。


    “煙兒?”季湘剛站穩,謝客煙已經衝過來撲到了季湘的懷裏,將人撞到後退,這才抱歉的說道,對不住。


    她如此不矜持,讓季湘大吃一驚。那雙手已經不安的摸上臉皮,“你不是謝客煙,是不是誰易容來的?”


    見手底下的人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季湘收手。謝客煙委屈的,“算了,不同你說了。”


    “唉——”季湘連忙拉住美人,這些日子,她全是靠謝客煙與她說八卦度過的。說起這件事情,季湘又想起任務紅包,謝客煙如今也有十九,過了生辰,便是雙十年華。


    這個年紀,做媒的話,負罪感應該會少一些吧。


    “別氣別氣,生氣給魔鬼留地步。”她笑了起來,“好煙兒,你不會真舍得生我這個留守婦女的氣吧。”


    太可憐了,謝客煙唉了一聲,和季湘相處以後,她覺得這個女人不像是村姑。很多時候,她的見解比大學士還要有理有據。


    “我不生氣。”師兄不在,季湘隻能自己照顧了。她又是歎了一口氣,父親的事情她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說實在的,她是明白的,如果不是當年母親強嫁,父親是不會娶的。


    她不想成為母親這樣的,師兄找她說明了,他隻愛季湘,那便這樣。


    百花會,宴請了許多官家小姐。


    進入後,季湘的眼睛就直了。


    環肥燕瘦,鶯歌燕舞,每個女子都是美的剛剛好。身上的配飾也貴的很,做工精細,有些比當初那個小公主的頭麵還驚細。


    “你收斂收斂,別做出村姑的樣子。”謝客煙拉住季湘,丟臉一般的將人遮住。“你是將軍夫人,不是一般女子,拿出你對待我的氣度,別給師兄丟臉。”


    隨後,她掐了一把季湘,將人嚇得一激靈。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還不如在家陪著歡喜和張暴富。”季湘摸著後腰,她充分懷疑謝客煙就是報複,居然下重手。


    “那隻豬?”謝客煙不喜歡這些小動物,以前倒是養過一隻波斯貓,但被母親摔死在眼前後,就沒再養過了。她嫌棄的說,“你還真將村婦的活法帶到這裏來,養什麽不好養豬。府中臭的很,你千萬別和別人提起,免得又被抓住由頭奚落。”


    正數落季湘,後麵傳來一道聲音。尖細中又帶些溫厚,季湘是不認識的,但謝客煙臉白了一下,“走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好像有人叫你。”季湘挑眉,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個來的人。女的,不高,微胖,臉若圓盤,眼不大,眯縫的。


    頭頂尖尖,大概是發型的緣故,看著很像個畸形的人。她後麵跟著四五個名媛,五六個丫鬟在最後,低頭走路,明明是個氣派的場麵,但是季湘就覺得很壓抑。


    謝客煙應該是不想搭理,所以一個勁的催著季湘走。


    “我不認識,趕緊走。”


    話音才落,那個胖小姐嗬的一聲冷笑。“謝客煙,跑什麽。”


    說罷,那群人有些笑道:“她可不是要跑,謝客煙最是傲物,她都不屑同我們講話。”


    “喲,謝大小姐,身邊換了個丫鬟。”另一個應該同謝客煙有些熟,“石蘭怎麽沒來。”


    “別說了,這個石蘭不是被她親自送到自己爹的床前去了。”果真是好手段,好女兒啊。


    有人說罷,謝客煙僵著臉。季湘沉著臉,拉住她,就要離開。她反而不動了,比誰都要冷靜,與之前撒嬌的樣子判若兩人。


    “走吧。”季湘說道。


    她卻搖搖頭,“不是我送石蘭去給爹做妾的。”那日,她去敲打阿箬,甚至動了殺心。謝府不能散,她不想看著母親鬱鬱寡歡,更不想看到一個有心機的女子進入謝府。


    母親那時就說,她寧願看著自己信任的人做妾都不想看見那個阿箬。


    母親讓石蘭去。


    她不肯。


    甚至鬧了起來。母親與她哭訴,甚至騙她,最後將石蘭下了藥送去給爹爹房裏。


    她以為,爹爹會有骨氣。


    就算不愛母親,至少是愛那個阿箬的。卻是不然,有了石蘭,爹爹做起了好相公,他居然是會哄的。


    季湘聽她小聲地解釋,拍拍她的肩膀。“不必說了,我是信你的。”


    所以,季湘一轉身,“說夠了沒有。”


    胖女人訝異,“你是個什麽東西,說我?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季湘想了老半天,沒想出來。不過,有苗如意厲害?比謝客煙牛?還是說,她爹有雲天朗能造?比得上自己的大哥施暉。


    這時候,季湘感受到了,什麽叫拚爹。


    這些認識的人,就是自己的資本啊。


    “你……你這個死丫鬟,你主子都不敢開口。來人,給我教訓教訓。”


    一個丫鬟,看著人高馬大。一聽到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跨出四五步,季湘動也沒動。


    大家都以為季湘是怕了,那丫鬟也是,就這種小個子,她一巴掌可以打兩個。


    “叫你這個小賤.貨罵郡主,該打。”


    蒲扇一般的巴掌就要下來,謝客煙瞪大眼睛,“你們不能打她,她是我師兄的夫人。”


    “哼,誰管你師兄是誰,給我打。”


    胖女人奸笑著,她就是看不慣這種自以為是,敢反駁她的人。“給我打。”


    啪——


    一聲巨響,黑影成拋物線,飛到了胖女人的眼前。


    “啊——”


    慘叫溢出嘴邊,那個丫鬟嘴角流出血,昏迷過去。季湘拍了拍手,似乎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就這種?她不屑的笑了出來,老子當初在陵安,力大無窮的怪人都能製服。你一個沒練過,就是大個子的女人,別怪她下手重。


    “還來不來?”


    “你……你怎敢。”


    一個綠衣小姐顫抖著,“她……她可是蟬音郡主的人。”


    蟬音郡主?


    季湘指著那個胖女子,“你說這個胖子?”


    語氣輕蔑又帶著一絲嘲笑,她轉迴頭,“煙兒,你還氣嗎?不氣的話就走吧。”


    “你……你打了人就想走?”


    禪音叫了起來,“不行,不能走。謝客煙,這是你帶的人,你給我負責。”


    她幾乎是撒潑一般,幾個機智的已經叫嚷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有人要殺郡主。”


    這事情鬧成了刺殺,很快,侍衛趕到。


    見到局麵也是一陣頭疼,“郡主,謝大小姐,小人來遲。”


    蟬音得意的看著季湘,“抓住這個刺客,她想殺了本郡主。”


    “胡說!”謝客煙護住季湘,“明明是你要讓人來打季湘,這是你自找的。”


    原本謝客煙是不會這樣氣急敗壞,但見到季湘剛剛如此幫助自己,聽到蟬音汙蔑她,立馬生氣的叫喊。


    季湘站在風暴之中,冷靜沉著。


    “我也不為難你。”季湘看著那個侍衛,“你叫柳貴妃或者皇後來。”


    皇後她不熟,但她和殷子越關係不錯,再加上皇後之前也有幫過她,應該是個公正的。


    “臉真是大,皇後和貴妃娘娘是你能叫就叫來的?抓住她,別讓這個刺客跑了。”


    蟬音抱著胸,惡狠狠的說道。


    季湘也不做辯解,“侍衛大哥,你隻管去,就說我叫季湘,她們自然會見我。”


    “季湘?”那個侍衛皺眉,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醒悟。“你便是陳將軍的夫人,那個陵安女神仙?”


    “女神仙又是怎麽傳的?我在陵安沒做過什麽事情,就是處理了一下後勤,功勞都不在我身上的。”她可不敢邀功。


    侍衛大喜,“我弟弟,在陵安當值,他和我說,若不是您讓玉瓏坊采買藥材,給當地百姓發糧,憑當時陵安無守的情況是不行的。”


    蟬音見事情不對,立馬指著那個侍衛,“你個沒用的,這是刺客,你要殺了她呀。”


    “嗬,刺客?本宮看誰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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