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蕭景銘心中滿是怒火,這麽多人朝著他衝過來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最終竟是要他們放下戒心對蕭遠鶴下手。


    「沒有傷及心髒。」一個軍醫抓著箭的下端,另一個拿刀削去了箭身,「隻是眼下還不能拔箭。」


    還沒說完躺在那兒的蕭遠鶴猛地弓起身子朝著前吐了一口黑血,軍醫忙按住了他:「不好,箭頭有毒!」


    中箭的傷口肌膚逐漸由紅泛黑,就連裏麵流出來的血都是黑的,蕭遠鶴吐了一口黑血後臉色越發蒼白,他的身子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睜開眼朝著蕭景銘這兒看過來,用力喊了少主兩個字。


    蕭景銘拉住他的手:「你不會有事的,遠叔,他們會替你醫治。」


    「少主,你快入城去,再遲一些就是抗……抗旨。」蕭遠鶴用力的說出那幾個字,死死抓著蕭景銘的手,「快去!」


    蕭太傅在一旁跟著勸道: 「景銘,遠鶴說的不錯,你要是再不去,到時候入宮他們又有話要說,這裏有這麽多人看著不會有事。」


    蕭景銘眼底閃過一抹戾氣,遠叔不曾在朝為官,一直是在徽州為他出謀劃策,一年前才到的他身邊輔佐,那些人就算是有所耳聞也不可能這麽確定要殺的人是誰,難道是他身邊出了內鬼!


    「他們竟然對你下手。」


    「是我自己不小心,這些人……這些人是有備而來。」蕭遠鶴中箭時就猜到了這一場刺殺的最終目的,事情來的太突然。


    「少主,您快去。」蕭遠鶴推了他一下,安排好的一切不能功虧一簣,他死了不要緊,可這件事已經安排多日,不能就此被打斷。


    「等我迴來。」蕭景銘霍的起身,看著這些軍醫陰沉著臉,「他要是死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


    蕭景銘出了營地,外麵的士兵守在押送的馬車旁,死去的那些人還躺在地上。


    馬車內的七皇子見到蕭景銘來了,嚇的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迴建安城去了,你放我走,蕭將軍你放我走,我不迴建安城我不見皇上了,我沒有造反,我沒有造反。」


    年僅十二歲的七皇子什麽時候見到過這樣的殺人情形,光是剛剛黑衣人和士兵之間的廝殺都嚇的他夠嗆,當一個士兵在他眼前被砍成兩半時七皇子徹底崩潰了,他怕死,他怕迴宮後皇上會判他死罪,他想活著,他不想死,他沒有謀反。


    蕭景銘示意士兵放他出來,七皇子趕忙衝馬車上跳下來,催著蕭景銘趕緊解開他手上的鐐銬,神情驚慌:「我不要迴去,我沒有造反,那都是你們安排的,我沒有造反,所有的人是你們殺的,是你們殺的。」


    「殿下,皇上仁慈,不會殺了你的,他對逼宮謀反的二皇子都沒有下殺手,你這個隻在外麵造反的他更不會殺你,你這條命不會丟。」蕭景銘拉起他的鐐銬威脅,「老實呆著,按著我們說的辦,否則你這腦袋都保不住。」


    「都是你們蓄謀的,我沒有殺人我也沒有造反,你快放我離開,你快放我離開!!!」七皇子朝著他大吼了聲,漲紅著臉神情滿是驚恐,他怕了,他怕死,他不要那些銀子不要那些珠寶,他不想入宮更不想背負這些罪名,「你要不放了我,到時入了宮,我就把這些都捅破,我告訴皇上這是你們蓄謀安排的,人是你們殺的,都是你們殺……」


    「殺」字說了一半七皇子徒然瞪大了眼睛,一口氣在那兒連帶著那個字都沒有說盡,他瞪著蕭景銘緩緩低下頭去,那一柄刀穿透了他的胸口,攪的他好痛。


    「你!」鮮血從嘴角溢出,七皇子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等那刀從他胸口抽離,七皇子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去,身子一抽一抽幾迴之後再無動靜。


    「七皇子中途逃跑,擒獲後辱罵反抗,不肯就範,隻能將他立即斬殺。」


    蕭景銘擦著刀冷冷的對著那些還關押在馬車上的人道,隨即吩咐:「把他的頭砍下來。」


    清晨集市已經十分熱鬧,趕早市的一批人賣光了天沒亮時就運過來的東西準備迴去,巷子口裏不斷有蔥花餛飩的香氣飄來,街口的那家包子店門口搭了個簡單的棚子,擺的幾張桌子旁都是吃包子喝豆花的客人。


    有人說起了一早集市裏經過的押送車隊,來得遲的沒看著,於是三五個的聚在一塊兒聽人說,那是蕭將軍押送七皇子的車隊進城了。


    在此之前建安城裏也傳了一段日子,七皇子在明州集結了不少兵力要造反,他還洗劫了好些村子抓了許多壯丁前去充軍,一時間民怨載道。


    多虧了當時身在徽州的蕭將軍出麵鎮壓,把七皇子一幹人等擒獲,這才讓明州的百姓幸免於難,也幫朝廷除掉了一個大患。


    「我說蕭家這迴肯定是要發了。」看起來三十幾的年紀,一麵喝著豆花,一麵和旁邊圍著的幾個人說道,「我今兒一早就看到蕭將軍的人進城,一路去宮中,那馬車上關的都是造反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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