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七皇子年紀也不大,逃出去就逃出去了,幹嘛還在明州起兵造反。」


    「這你就不懂了,七皇子年紀小,那能有當今皇上年紀小的?」那人放下碗擦了嘴,拿起一個包子咬了兩口,嘴裏有些含糊,「你們想想,這要是真成了……」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此人又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眼神:「總之啊,蕭家這迴可謂是轉運了,當初他們站在二皇子這邊,可這二皇子謀反時他們卻不在城裏,要在這世道上混,見風使舵的本事也得練就好了才行。」


    大家一聽來勁兒了,催促著他多說幾句,那邊的夥計來趕人了:「去去去,吃完了趕緊讓別人坐著,要閑聊你們怎麽不去茶館。」


    「走走走,咱們去那邊的茶攤。」一群人聽到了興致上也不肯就這麽散了,擁著那個人一起朝著另一邊的茶攤子走去,這邊夥計趕緊把桌子擦幹淨請客人坐下,麻利的上了豆花,走到蒸籠旁時歎了一口氣,「一張嘴說破了也就掙幾個茶錢,前些日子怎麽不見他跳的。豆,豆,網。」


    「前些日子這不是人還沒到麽。」賣包子的三天兩頭看到那人到這兒來混吃混喝,就憑著一張嘴,說盡了這些日子以來建安城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新鮮的,自然能多混些吃的。


    夥計朝著那邊茶攤看了眼,笑著搖頭,這會兒集市上來去的馬車正多,關於清早蕭將軍押送七皇子迴來的事也逐漸越傳開,很快人們都知道了。


    ……


    藤王府這兒一早傳迴來的消息還多了一些,蕭景銘帶著七皇子和其造反的部下進宮,入宮之後當著皇上的麵打開箱子,那箱子的正中央就放著七皇子的頭顱。


    「死了?」葉蘭嫣手裏的針線一頓,抬頭看李刑,「皇上一定嚇的不輕吧?」


    李刑點點頭,當時別說是皇上,就是齊王爺他們看到也有些心驚,蕭將軍把七皇子的頭顱裝在了箱子內,那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任誰看過去都覺得是在看著自己。


    「蕭將軍可有說殺人的緣由?」活人不如死人實在,死了至少不會說話,「何時動的手。」


    「說是駐紮之後押送前往建安城時七皇子趁夜要逃,無奈之下隻好斬殺。」李刑說的是蕭景銘在殿上說的原話,不止殺了,還割了頭顱以示軍威。


    「其餘那些人呢。」在離開營地時忽然遭到行刺,蕭遠鶴還因此身受重傷生死未卜,葉蘭嫣才不信七皇子趁夜逃走這樣的說法,恐怕是蕭景銘惱羞成怒,拿別人泄憤罷了。


    「由齊王爺主審論罪,這些人都被免去了官職,和當初參與二皇子謀反的人判的一樣。」


    「這些人中沒幾個是真正的七皇子部下。」葉蘭嫣算了算,其中大部分都是蕭家安排在明州的人,為了要替七皇子坐實這造反的罪名,蕭景銘可是犧牲了自己不少的人。


    也是知道其中實情齊王爺才會判的那麽重,葉蘭嫣忖思半響:「他們之中不少人要被罷免官職,這些人未必會離開建安城,你找人注意他們。」


    「是。」李刑出去後沒多久傅文靖來了,這迴後頭跟著兩個小藥童,一人背著藥箱一人抱著個匣子,葉蘭嫣把他們請到偏廳裏坐。


    傅文靖似乎是趕的有些匆忙,坐下後喝了一杯茶後歇了好一會兒才說起前來的正事,葉蘭嫣笑著讓寶珠再給他倒上一杯,半響之後喝了見底,幹脆直接在桌上給他備了一壺茶:「你這是從哪兒過來的?」


    傅文靖端著杯子的手一頓,臉上是難得的尷尬和窘促:「沒事,就是走的急了有些渴。」


    葉蘭嫣抿嘴一笑:「前些日子藍家三小姐倒是上門來拜訪過我。」


    傅文靖的手一抖,終於泄出了一些不安,他討饒的看著葉蘭嫣:「算我求你了,別提她了行不行。」他剛剛才躲過她逃到了藤王府,難道這兒也不安穩了?那他今後還能往哪兒躲。


    「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啊。」葉蘭嫣語重心長勸慰,「先帝賜婚,本來你們就應該在十月完婚,但因先帝駕崩,百日不得婚嫁,傅家就算是再忠於先帝也不會拖過九個月。」言下之意,到明年的六月,他不想娶也得娶,躲不過的。


    「就不能讓皇上收迴旨意麽。」傅文靖想起那瘋婆子就覺得天塌下來都沒有比娶她更恐怖的事了,那哪兒是娶親,簡直就是要人命,貓有九條命都不夠那瘋婆子折騰的,他這才一條命啊。


    「那是先帝的旨意。」葉蘭嫣提醒他,傅文靖把脈的心思都沒了,臉垮了下來整個人十分的焦躁,「那她來找你做什麽?」


    「你覺得她來找我做什麽。」葉蘭嫣哭笑不得,要不是見過那藍家三小姐幾迴,她光是看他的反應真的會以為藍家三小姐是什麽豺狼虎豹。


    傅文靖想了想,十分篤定:「肯定沒好事,是不是想透過你問問王爺我平日裏怕什麽?」


    「你在想些什麽。」葉蘭嫣失笑,「你平日裏和王爺呆在一起的日子多,她就是想知道你有些什麽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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