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但不能對您動手,反而是要厚待於您,少主,您看夫人迴來這些日子,蕭家除了被監看之外可沒有別的大不方便之處。」蕭遠鶴對於夫人和白姨娘同時有孕這事兒也挺高興,少主有後,這不論是誰生下兒子對蕭氏一族來說都是好消息。


    此時此刻最不確定的就是宮裏會發生什麽,他們身在徽州,最後新帝的登基也不在場,隻知道先帝另備有傳位聖旨,得了齊王爺和藤王爺以及王家的支持,九皇帝登基,淑妃為皇太後,王家理所當然的成了皇親國戚,而作為先帝唯一的弟弟,藤王爺則是因新帝年幼,身兼重任,輔佐監國。


    蕭景銘眯眼想起以前的事,蕭遠鶴見此悄悄退出了營帳,吩咐外麵的人不得進去打擾,蕭遠鶴隨後去了關押七皇子的營內查看,而這時的主營帳內,蕭景銘站在懸掛著的地圖旁,從一側的羊皮封袋中取出了個有些泛舊的荷包。


    荷包的麵料很好,但做工不是很精細,繡在上麵的花樣也不細致,那一個銘字既不如家中繡娘繡的好,也不如葉蘭慧替他繡的工整,這是三年前葉蘭嫣親手給他做的荷包。


    蕭景銘抬手輕輕撫了撫荷包上的字,當初她說過的話他還記得,這是她第一次給父親和大哥以外的男子繡荷包,要他好好保存著,永遠也不許丟了。


    他說到做到了,這荷包他一直留在身邊,即便是離開建安城前去徽州他都帶著,可她卻違背了他們當初約定的誓言。


    「為什麽要和我對著幹呢。」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給她,葉家的繁榮昌盛,她的尊貴,隻要他登基為帝,那皇後的位置必然是她的誰都拿不走,他能給她的宋玨永遠都給不了。


    他是蕭氏一族百年來寄予厚望的人,運籌帷幄多年之後終於等到了機會,原本這一切都是勝券在握的,可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古道廟裏的預言來告訴他們究竟哪裏出了錯,也再沒有哪個高僧可以告訴他們身兼帝運之人到底生了什麽變故。


    蕭景銘的眼神猛然收縮淩厲,不嫁他也就罷了,她還處處要阻撓他,錢家衛家接連出事,要不是她和宋玨,他今天不會鋌而走險走這一步。


    ……


    第二天入夜時駐紮的軍營內就已經開始做起了入城的準備,夜半啟程,第二天正好到城門口。


    大批的人馬都是用來押送七皇子和造反的官員,餘下護送蕭景銘前去的人沒有幾個,大部分的部下和將領都留在了營內,他們駐紮的也不輕鬆,等蕭景銘進城後就要嚴厲戒備,若是宮中出事,這邊就要即刻攻城。


    在二皇子謀反時逃離出宮的蕭太傅要陪著兒子一塊兒入宮,他這麽逃出宮去也得有個正當理由,給兒子報訊說二皇子造反,莫要與他同流合汙這可是個十分正當的好理由,等車馬準備妥當,蕭景銘望了一眼燈火中的營帳,吩咐蕭遠鶴:「你留在這裏,必要時盡量留在營內不要出來。」


    「少主放心,他們攻不進營裏。」蕭遠鶴送他們到了營地外幾百米,蕭景銘也警惕的很,「就到這兒你迴去吧,不用送了。」


    蕭遠鶴點點頭:「恭送少主。」


    話音剛落,路邊兩旁忽然竄出了幾十個黑衣人,速度之快讓人縮手不及,待蕭景銘反應過來時這些人已經朝著他和他身後的運送車隊衝了過來,場麵一觸即發。


    「保護少主!」其中有人大喊一聲,士兵們擋在了蕭景銘的前麵,蕭遠鶴這兒也有人迅速保護起來往後退去,可那些黑衣人似乎是直衝著蕭景銘而去的,根本沒有管這兒是不是還有個人在。


    幾裏路之內都有巡邏的士兵,也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何時埋伏,人數眾多,身手了得,蕭遠鶴看他們目標明確就是要殺少主,趕緊命人迴軍營裏找支援。


    蕭景銘一刀砍殺了眼前衝過來的黑衣人,夜幕之中稍微遠一些就看不見了,這些黑衣人埋伏在路邊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宮中旨意要他們三日後覲見,真的要他死沒必要多此一舉做這些安排,那這些黑衣人究竟是誰的人。


    出現的黑衣人都是朝著蕭景銘這兒圍過來,這是要速戰速決,趕在軍營裏的人到來之前把他殺掉,蕭景銘想著如今朝中還有誰和他過不去要置他於死地時,打鬥的人群裏忽然一支飛箭直朝著那邊防衛鬆散,隻一心注意著蕭景銘這兒情況的蕭遠鶴。


    「小心!」


    話音剛落蕭遠鶴的胸膛上直中了一箭,他捂著胸口頃刻倒在了地上。


    蕭景銘殺紅了眼從士兵手裏奪過刀殺出黑衣人的包圍衝到蕭遠鶴這邊,厲聲吩咐:「快把人抬迴去!」


    多人圍著保護,那邊的弓箭手已經沒有機會再射出第二箭,隻聽見遠處傳來尖刺一般的叫聲,打鬥中的黑衣人迅速撤離,這些人朝著四邊散開去,在夜色的掩護一下很快消失不見,蕭景銘哪肯就這麽算了,命人全力追捕,隨後趕迴營裏查看蕭遠鶴的傷勢。


    所有的軍醫都到了,蕭遠鶴已經陷入半昏迷,剪開衣服後那一支看似普通的箭直接沒入了他的胸膛,所幸最後閃了一下,避開了心髒,否則此時是迴天乏術,命也都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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