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文,我們是不是大白天見鬼了?”如風向一旁愣怔著的錦文確認。


    不是說世子妃和她那丫鬟,在老夫人出殯那日就已死了?


    這觀易,怕世子責罰,也已逃走。


    怎麽此刻,這三人好端端的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鄭藜,從車上下來,走到觀易身側,示意他停好馬車。


    而後,向如風他們走去。


    此時的如風,似乎還是不信,他擰著眉,問道:“世子妃。”


    鄭藜點點頭,喊出了他的名字:“如風。”


    而後看向了他身後的人:“錦文。”


    如風聞言,慌忙拍拍身後的錦文:“快去,去院裏找世子。”


    “就說,就說世子妃活了!”


    錦文聽完,慌忙向院裏跑去。由於太過慌忙,竟然被高高的門檻絆了一下。


    麥冬在身後,‘嘖’了一聲,有些不滿的嘟囔:“什麽叫活了?”


    如風也詫異:“你們不是同老夫人一同下葬了嗎?”


    觀易走過來,生怕他說多了露餡,示意他噤聲。


    不過,鄭藜聽著這一切,也是明白了個大概,如此說來,當年宋岱是讓她假死,才從長安套逃了出來?


    那前一天,宋岱給她的藥……


    是,假死藥?


    所以,她才會跟常華原他們一起?


    因為,這藥是常華原給的,而解藥,也隻有他有!


    如此,想來,確實如此。


    他醒來後,常華原給她和麥冬一人吃了一粒藥丸,說昏睡多日,氣不足,讓他們補氣血的。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宋岱同他們商量好的。


    想到這些,鄭藜瞪了觀易一眼。


    旁邊這人,也是他留在自己身邊,用來接應的。


    觀易從鄭藜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自己被瞪的原因,隨即低下頭去:“世子妃,莫怪。”


    “怎麽?要見你的世子,我就不是你姐姐了嗎?”鄭藜反問。


    觀易剛想開口解釋,餘光便瞟到世子爺急急忙忙出來的身影。


    宋岱看到鄭藜的一刹那,倒也不顯意外,而是淡然一笑:“你來了?”


    這話落到幾個人耳朵中,好似知道她會來一般。


    “又是你做的局?”鄭藜看宋岱這神情,仿佛明白了什麽。


    身旁的幾人,頻頻互看,似有不解。


    這二人,見過了?


    三年不見,日思夜想,再見麵,不是應該相擁而泣嗎?


    “天氣炎熱,裏麵請吧!”宋岱伸手示意。


    鄭藜倒也沒有推脫,抬腿向院裏走去。


    麥冬緊隨其後。


    到觀易時,宋岱抬眸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你在外麵候著。”


    觀易一臉不解的看向自家世子已經離開的背影。


    自己出生入死的保護世子妃,如今竟落得這麽個下場?


    不是,他們夫妻倆這太過分了吧?


    眼下,自己竟然兩麵不是人了!


    如風詫異的看著觀易,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兒?”


    觀易無奈的搖搖頭,懶得解釋:“我哪兒知道!”


    “嘿,你小子三年不見,如今脾氣見長啊?”如風笑著說道。


    當年在望月台時,觀易還是時常喊他‘如風哥’的靦腆小夥子。


    如今,竟然長成了個大男人的模樣。


    性格上,如此放蕩不羈,有棱有角。


    身後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一讓,是大人的書籍。”


    觀易迴頭,與唐立眼神對上。


    “是你!”


    唐立也詫異的看向觀易,而後詢問:“你怎麽在這裏?”、


    觀易顧不得同他解釋,而是追問:“你家大人姓宋?”


    唐立點點頭。


    “那你為何不早說?”觀易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你也沒問啊!”說完,唐立抱著書籍往院裏走去。


    此刻,觀易算是明白,這幾日鄭藜上演的苦情戲碼是為了什麽!


    還有那‘嚴夫人’的頭銜。


    這些,都是故意氣自家世子爺的。


    ~


    別院正廳內。


    鄭藜落座後,宋岱命下人去斟茶。


    今日,鄭藜桌煙粉色斜門襟扣上衣,下身著米色寬鬆長褲,腳上依舊是那雙涼鞋。


    青絲在腦後盤成了一個發髻,與那日不同的是,今日用的不是筷子,而是一個銀簪子。


    素麵朝天,無任何首飾。


    想到這裏,宋岱心中覺得,跟著這嚴宇未免也太寒酸了些,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可再向她麵容看去,神態自若,氣色很好,甚至於比在望月台時,更明豔動人一些。


    看到這些,他心中又有些生氣。


    未免被滋養的太好了些!


    下人將涼茶端了進來,宋岱開口:“剛買的瓜果可否到了?”


    “大人,到了。”下人迴答。


    “麥冬,跟著去挑選幾樣,端過來!”


    麥冬意外的抬頭,而後看了看鄭藜,她知道這是世子爺故意要支開她。


    鄭藜同她點了點頭,她才同下人離開。


    待廳內隻剩下兩人時,坐在主位的宋岱緩緩開口:“這縣衙西麵就是巡檢司,你堂而皇之的過來,不怕被你夫君看到?”


    果然,這家夥開口就是這話,拈酸吃醋,你倒是多年不變呢!


    鄭藜沒解釋,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我今日就是為嚴宇的事而來。”


    “哦,你倒是多年不變,哪一任都直唿名諱。”宋岱言語中,盡顯酸澀與嘲諷。


    鄭藜心中翻了個大白眼,要你管!


    “嚴宇調任戶房的事兒,是不是你壓下來的?”鄭藜轉向他那裏,直接問道。


    宋岱雖然知曉她是為此事而來,可看到她護著別人的樣子,心中還是生氣,冷冷的迴答:“是,又怎麽樣?”


    “為何?”鄭藜追問。


    “人品待考究!”


    “宋岱,你假公濟私!”


    “嚴夫人,前幾日不是還未見過宋某嗎?今日,如何知道了宋某的名諱?”


    “嚴宇是個秉公執法,積極向上的人,他勤奮好學,腦子靈活,你若不用他,往後定是會後悔的。”


    “夠了。”宋岱心裏不爽。


    你替你夫君求情就算了,還在我麵前誇上了,上演什麽夫妻恩愛的戲碼呢?


    鄭藜起身,向他對麵走去,而後壓低了聲音:“宋岱,枉我之前還覺得你是個經霜傲雪的正人君子。”


    “如今看來,你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小人。”


    宋岱起身,往前邁了一步:“鄭藜,你說我心胸狹隘?”


    鄭藜仰著頭,一臉不服氣的說:“難道不是嗎?為了一個你厭棄的前妻,竟然要毀了別人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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