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煙畫坊,大門緊閉。


    再一看,旁邊的仁濟堂,也大門緊閉。


    “嗐,這一家人,去哪兒了?”鄭藜有些納悶兒。


    問了旁邊鋪子的老板才知道,前幾日這一家人到濱城遊玩兒去了。


    “走吧,我們去買馬車!”鄭藜帶著觀易和麥冬離開。


    挑來挑去的,最後選了一輛棗紅色的馬,搭配了原木色的車。


    主打一個,低調又奢華。


    馬車行老板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買主兒,不猶豫,不扯皮,看好了講價買下。


    一看,就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三人一起又逛了逛集市,買了廚房用的,還買了過幾日種田要用的種子。


    鄭藜還去挑選了一些耐用又好看的布匹,想著過幾日給馬車安上門簾和車簾。


    “馬車裏還要做幾個軟墊,這樣坐起來舒服。”麥冬提議。


    “成,那我們再買些棉花。”鄭藜答應。


    二人買好這一切後,等觀易裝車。


    “咱們直接迴去嗎?”觀易詢問。


    “不,去縣衙。”鄭藜迴答。


    “啊?”麥冬和觀易,異口同聲。


    鄭藜笑笑,而後說道:“別磨嘰了,走吧!”


    說完,自顧自的上了馬車。


    “小姐,你不會真為了嚴宇哥去鬧吧!”鄭藜一時矢口。


    觀易站在車前,也疑惑的看向鄭藜。


    ”放心,沒事的。“鄭藜若無其事的說道。


    他們逛的街市在城西,而縣衙靠近城東。


    馬車到縣衙附近時,正是晌午時分。


    縣衙不遠處便是巡檢司,此時,三三兩兩的人出來,到對麵的街巷中吃晌午飯。


    “觀易,你去問問,嚴宇今日在司裏嗎?”


    觀易聽罷,有些不情願,可還是跳下馬車,往巡檢司門前走去。


    不多時,折返迴來:“那人說,他去了城郊。”


    鄭藜納悶兒,巡檢司這麽多人,大家都好像閑的很。


    為何,偏偏他整日裏風裏來雨裏去的,忙的不可開交,還時常往一些偏僻的村子裏跑?


    想到這些,鄭藜心中生疑。


    再抬眸時,看到縣衙的守衛出來關門。


    門口赫然掛著牌子:“午時休憩。”


    “走吧,逛了一上午,咱們也去對麵街巷裏吃點兒。”鄭藜提議。


    馬車掉頭,向街巷中走去。


    選了一家相對來說,幹淨寬敞的酒樓,他們走了進去。


    一樓客滿為患,小二直接引著他們上了二樓雅間。


    點好菜後,小二掩門退了出去。


    隔壁應是幾人喝高了,說話聲音極高,醉醺醺的。


    “哎,你知道嗎?就嚴宇那小子……”這人應該是喝的有點高,說話時明顯有些大舌頭。


    但,鄭藜倒是來了興致。


    誤打誤撞,竟還能聽到些‘內部消息’。


    另一個人立馬附和道:“哦,我知道。是說調任戶房那事吧?”


    話畢,眾人一陣嘲諷唏噓聲。


    “以為自己是誰呢?戶房那肥差豈是他想去便去的?”


    “如今,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老老實實做這小吏?”


    說完,幾人又是一陣嘲笑之聲。


    鄭藜冷笑一聲,感歎:“到還是來對了?看看這些鼠蟲還能說些什麽?”


    其中一人提醒:“噓,小聲一點兒,別讓他聽到。”


    其中醉醺醺那人,打斷:“他能聽到?我讓他去城郊,一時半會兒迴不來。”


    “頭兒,還是你有辦法。”有一人恭維。


    “念過幾天破書,還當是誰呢?沒背景沒靠山,還想在這巡檢司獨樹一幟不成?”


    “就是。”眾人紛紛附和。


    鄭藜聽著,手中的拳頭不覺攥緊。


    “哎,你說奇怪不奇怪,他去戶房那事,明明是知縣已經拍板定下的,怎麽突然又反悔了?”


    八卦之處,總有那些吃瓜想吃到瓤裏的。


    醉醺醺那人再次開口:“噓,小聲一點兒,我前日聽來的。”


    “聽說,是有人背後將這事攔下了,親自找的咱們周巡檢。”


    “謔,這麽厲害?”


    “我就說嘛,平日裏拽的二五八萬的,真以為自己秉公執法呢?如今啊,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貴人!”


    鄭藜冷笑了一聲,了然於心:“原來如此!”


    雖然,觀易平日裏不喜嚴宇,可聽幾人這樣說,心中也甚是來氣。


    鄭藜給觀易使了個眼色,而後出了門。


    二人堂而皇之的推開了隔壁的門,鄭藜掃視了一圈,而後又賠笑:“不好意思,幾位,走錯了。”


    說完,拽了拽觀易的袖子,往外走去。


    門內人的唏噓聲響起:“呦,長得挺可人。”


    “別瞎說,沒看到身後還站著一男子嘛!”


    這一頓飯,鄭藜吃的不多,許是被氣的。


    被那幾人氣的,也被宋岱氣的。


    三年不見,怎現在變得如此愚蠢?


    鄭藜在小心盤算著,待會兒如何同宋岱周旋。


    早上出門時,她想的倒好,無非是在宋岱麵前落幾滴熱淚,他那心腸定就軟了。


    如此,也能幫到嚴宇。


    如今,她不這麽想了。


    蓬萊縣有這些蛀蟲在,定是誰都不得安寧。


    何況,還是負責百姓安居樂業的巡檢司。


    午時剛過,三人便結賬離開。


    行至府衙前麵時,觀易看到不遠處的門前,人們正在搬著什麽。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如風嗎?


    此時,坐在車裏的鄭藜也看到了這一幕。


    與觀易不同的是,鄭藜的麵上沒有那種意外和驚喜之情。


    “是如風!”觀易看著鄭藜,再次說道。


    鄭藜看了看觀易,叮囑:“觀易,大雨那日你在院裏答應我的事情,可還記得?”


    觀易抬眸,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世子也在蓬萊縣?”


    鄭藜沒有迴答:“觀易,大丈夫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要記得你說話。”


    觀易聞言,覺得自己掉入了某個圈套,可也不好再說什麽。


    鄭藜抬頭,深唿了口氣,鎮定自若的說道:“繼續往前走吧,去會會故人。”


    待馬車行到別院正門前停下時。


    “正在搬運行李,不得在此處停車。”如風一邊指揮著隨從,一邊頭也不迴的說道。


    可停下的這輛馬車就是不動。


    如風迴頭,剛想說上幾句什麽。


    在看到觀易的那一刻,驚的睜大了雙眸。


    隨後,他連忙抬手揉了揉眼睛,嘴裏嘟囔著:“這大白天的,見鬼了!”


    觀易也不說話,隻是淺笑著看向他,看他的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態。


    一旁的錦文,伸手拍了拍如風,示意他向對麵的車廂裏看。


    “世子妃?”如風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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