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春節，是一個吉祥的春節，又是一個令人騷動的春節。
古車縣城的主要建築物上都懸掛著“歡度春節”的橫幅。到了上午12點，街道上才陸續有人。維吾爾族和漢族一樣，春節都放假。一些維吾爾族朋友已經習慣了給漢族朋友拜年，因為漢族朋友也給維吾爾族朋友在古爾邦節期間進行拜年。
打字複印店的趙西文老板家裏，也迎來了一批維吾爾族客人。他們進屋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講到：“過年好！”
趙西文老板已經在古車十年了，他很知道維吾爾族的風俗習慣，既沒有倒茶，也沒有安排吃飯，隻是互相聊聊天，僅此而已。
其中有一位維吾爾族朋友，就是趙西文老板門麵的鄰居，當聊到明年春節時，能不能再成為鄰居的話題時，趙西文頗有顧慮的講到：“這個開發商，不知道搞不搞門麵房。如果不搞門麵房，我到那裏經營去呢？”
這個叫吾斯曼江的維吾爾族朋友，漢語稍微精通。他對趙西文說道：“這個地方，確實是做生意的好地方，我是一定要一個鋪麵。我想，這個老板肯定要搞巴軋，蓋住宅就浪費了。聽說，這塊地的拍賣價是1000萬元，這個老板太有錢了？”
趙西文接茬：“這個李老板，確實有一定的實力。前幾天，我就見過他了。我看到了他從北京發過來的電子郵件，好像他要選用北京一家設計院的設計方案。這個建築設計方案似乎要搞一個商場和一個賓館，我就是沒看清楚有沒有門麵房。”
吾斯曼江說：“關鍵是有沒有鋪子，外麵、裏麵都不重要。”實際他對能不能和趙西文再次成為鄰居，並不關心。
趙西文說：“他要搞成商場，自己經營，我們就進不去了。不過，我不太相信，他會搞商場，那他的開發利潤多少年才能迴來？聽說，他在阿力提是搞房地產的。所以，我判定他會搞市場開發，銷售商鋪，迴籠資金。”
吾斯曼江說：“你說得對。我前幾天見過司馬義縣長，他說，這個地方要搞市場。所以，我不擔心沒有鋪子。不知道李老板會多少價格賣呢？”
趙西文說：“步行街的價格是每平方米4000元，我們這個地方也就是每平方米5000元，差不多了。”
吾斯曼江說：“如果是每平方米5000元，我買5個鋪。”
趙西文說：“你都知道鋪子有多大，還買5個鋪呢！你開玩笑吧！”
吾斯曼江笑著說：“我有50萬元，隻要是每平方米5000元，我會全買上！信不信？”
趙西文說：“我信！你有錢。”阿力提市的春節也是非常熱鬧的。在邊疆來講，阿力提市也是一個重要城市。其重要在於它的地理位置，通過口岸到達國外的最近城市，不超過300公裏。阿力提地區與周邊4個國家接壤，西接西亞，通過西亞，可以到達歐洲、非洲；南接南亞，並通過南亞進入印度洋與世界相連。在邊疆境內，北與阿克蘇接壤，東南與和田相連，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重要的交通要道。
阿力提市還是一個重要的曆史名城。在歐洲的一些世界地圖上，烏魯木齊市都沒有標注，而阿力提市卻有標注。每年夏季，世界各國的遊客絡繹不絕。
李軍的年初一是在自己父母家度過的，全家人今年全部到齊。北京的大哥李躍一家，是年三十才坐飛機趕來的；烏魯木齊的二哥李兵一家是臘月二十八坐火車才到的；其它兩個弟弟年三十晚上就在家裏。昨天晚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睡覺，總共有三攤子在打麻將。
李軍的父母是最高興的，去年的春節也是最高興的。在父母眼裏，子女能夠全部聚在一起，再沒有什麽能比這個更喜悅的。在這個大家庭中，各自有家、有孩子之後，隻有這兩個春節是全部到齊的，包括最小的兒子結婚都沒有全部到齊。去年春節，在父母的提議下，照了一張全家福。
李軍也喜歡打麻將，以往在家裏打麻將基本上是贏的，而昨天晚上輸了幾千塊錢。好在媛媛贏了一千多塊錢。
李軍打麻將的運氣和技術應該是不錯的。隻是在打麻將時，電話鈴聲一個接一個，又不得不接。關機兩分鍾後，感覺不對又打開，就開機、關機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
年初一的飯是沒有早晨的。李軍一家與父母、弟兄、嫂子、弟媳、侄子、侄女一起吃起春節團圓飯。李軍父親講了一句話：“今天春節，歡聚一堂，我特別高興。你們家庭幸福，就是我們老倆口的幸福。我除了預祝你們家庭幸福外，還希望弟兄之間互相團結、互相幫助。
“軍軍搞了這麽大的一個項目，他很不容易呀，其他兄弟應該盡可能為他出力。軍軍、媛媛呢，也不要忘記弟兄們的付出，看看其他弟兄在生活方麵、事業方麵需要幫助的，也要盡力而為。
“軍軍搞的這個項目，實在也是太大了，又不像住宅，其風險性也是不言而語。光前期投資就是幾千萬，他的壓力很大，媛媛呢要多理解。我知道，軍軍的脾氣不是太好，要使事情不順利，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媛媛呢要多體貼。其他幫助軍軍的弟兄也要充分理解。我想：大家對軍軍多支持一點，項目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一點。
“我們老倆口也插不上手，軍軍呢，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就不要掖著，說出來。資金上幫不了什麽，但我的人緣還是有的，過去，我在位時也幫了不少人，我的這張老臉還能值幾分錢吧。
“軍軍呢，你以後辦事不要太急噪，也不要太摳門。有的時候，花點小錢，也許能夠得到大的收益。這個項目，你們兩口子可要好好盤算，千萬不要栽進去了，那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軍軍你要更好的把握大局，不要參與太細部的事情，過去在這方麵我已經吃過虧，丟了西瓜，揀了芝麻。我說這麽多，軍軍都是為了你好，你聽了不一定順耳。俗話講：良藥苦呀。
“去年春節，我沒有講過這麽多話，今年也許我老了，話多了。看強強都等不及了，開始吃吧。有酒的，就端起杯子，祝願子女們事業有成、小家幸福！”
馬尚輝的春節也是在阿力提度過的。原本準備坐火車迴家過年，苦於李軍的項目需要幫忙。初一那天，他和許佳麗在陶然居訂了一個包廂，許佳麗的女兒也來了。
自許佳麗與丈夫分居以後，孩子一直是跟著她爸爸的。與其說跟著她爸爸，不如說是跟著她奶奶的。許佳麗的丈夫和孩子都和奶奶住在一起。
許佳麗的女兒告訴馬尚輝：她爸爸不在阿力提，在烏魯木齊，沒有迴來過春節，隻是昨天晚上打迴一個電話。
在陶然居並沒有點多少菜。包一天12個小時888元，限兩人帶一個孩子，吃多少都可以，但不能浪費，類似自助餐。
馬尚輝和許佳麗是北京時間12點到的。馬尚輝的年三十是在姐姐家度過的，許佳麗邀請了馬尚輝到她家去，隻是馬尚輝對姐姐、姐夫不好交代。許佳麗還算知情知理。
許佳麗問12歲的女兒：“想吃什麽？”實際桌子上已經有各種糖果、各種瓜子、各種水果，還有6小盤涼菜、6瓶飲料。
女兒拿了一塊水果糖含進嘴裏。“我想吃蝦。”
馬尚輝立刻明白孩子是想吃海鮮。馬尚輝問許佳麗：“吃海鮮可以嗎？”
“可以。你要點什麽？”
“螃蟹、大蝦、鯧魚、黃鱔，怎麽樣？”
“我看就要兩樣，螃蟹、大蝦，再可以點些其他東西嘛。” 馬尚輝估計：許佳麗不一定喜歡吃海鮮。
“那再點一些什麽呢？”
“我們先吃餃子，同時把海鮮也上來，你看可以嗎？”
“差點忘了吃餃子，我昨天晚上就沒有吃成。我姐姐、姐夫說初一吃餃子，讓我包，我當即說了，我要和同學一起吃飯。”
“你猜：我昨天晚上吃餃子了沒有？”
“你也沒有吃，想和我一塊吃，對吧？”
許佳麗乘著孩子背對的身影，擰了一下馬尚輝的胳膊。說到：“看把你美的。”
馬尚輝就勢對著許佳麗的臉就親了一口。
恰巧被轉身的許佳麗女兒看到。
許佳麗臉紅。許佳麗立刻說道：“怎麽迴事，服務生在那麵，這麵望什麽？”
馬尚輝說“哦。”起身去要餃子和海鮮了。
許佳麗對女兒說：“叔叔，去要大蝦了，等一忽就好了。”
12歲的女兒已經懂事了，知道爸爸、媽媽是早晚是要分手的。盡管自己非常不情願。
許佳麗一般一周看一次女兒，隻是這次時間最長，大概有3周了，今天早晨才把女兒直接接到陶然居的。
女兒今天心情並不好，許佳麗也是能看得出來的。許佳麗想：女兒還是應該要的。
許佳麗喚女兒過來，半靠在她的身上。許佳麗用右手理了一下女兒的頭發。問：“過年，你沒有洗澡呀。”
女兒說道：“奶奶家的淋浴器壞了。”
許佳麗兩眼發酸，差點掉下眼淚。都是自己的錯，我怎麽忘了？
馬尚輝給服務生報完菜單後，到衛生間解手，然後到另外一個空置包廂，吸了一根煙，又等了幾分鍾。目的是給娘兒兩個留點說話的時間。
馬尚輝看到許佳麗摟著女兒在掉眼淚，本想再離開。許佳麗卻問到“海鮮做好了嗎？”
馬尚輝剛準備迴答。一個服務生端來了餃子，另一個服務生端來了螃蟹和大蝦。
許佳麗立刻放開了女兒，並叫著女兒的小名，“吃蝦了。”
許佳麗一邊剝著大蝦的外皮，一邊送到女兒的小蝶裏。
女兒也一邊剝大蝦，一邊直接吃到嘴裏。
馬尚輝剝螃蟹，然後放到許佳麗女兒的小蝶裏。
此時，許佳麗女兒的位置位於馬尚輝和許佳麗中間。
許佳麗女兒吃完海鮮和餃子後，說要迴家和奶奶在一起。馬尚輝和許佳麗在勸留不住的情況下，馬尚輝打的士送走了女兒。
等馬尚輝再次趕到包廂時，桌子上多了兩瓶紅酒，還有兩盤熱菜。
馬尚輝和許佳麗一直到晚上12點鍾，才離開陶然居。
李軍吃完年飯後，在另一個房間裏與大哥和二哥交談。
李軍說：“大哥，你推薦的廣合設計院，還是有實力的。我看出的建築平麵圖還是不錯的。”
李躍很謹慎地說：“隻要你認為可以，就好呀。”
李軍說：“高工設計的賓館是8層，8000多平方米，商城是18000多平方米，地下室加兩層。”
李躍認真的說：“一個縣城搞這麽大的規模，已經相當不錯了。賓館將來有沒有那麽多的人住呀？商城有沒有那麽多的商戶呀？”
“古車所有的賓館都爆滿，那麽差的賓館生意卻是非常的火，我搞起來的賓館是三星級的，能不好嗎？”
“縣城賓館天天爆滿，我不是很相信。賓館的效益支撐主要來源與外部客流，而外部客流主要是旅遊資源所拉動。古車有像阿力提這樣的旅遊資源嗎？”
“一切用事實說話。我每次去住賓館都很困難，這就是事實。事實說明了賓館有客流支撐。”
李躍不在爭辯。
李兵插言：“商城的麵積較大，它的設計是否考慮的市場需求。”
李軍說：“我根本不愁商城，那塊地方多旺。許多人知道，我拿了那塊地，就問是不是搞商鋪；當知道我們建商城時，給我聯係要訂鋪的有四、五十人。”
李躍說：“我一直是搞設計工作的，我不懂商業。但我設計的商業建築還是不少，我與開發商也有過交流。並不是向你所說的那樣，隻要原址旺，興建後就一定旺。”
李軍很不服氣：“烏魯木齊二灣橋，不是原址嗎？現在不是也非常旺嘛。”
李軍說：“大哥。我發現你們老是給我潑冷水。”
李兵聽了不悅。是因為李軍在話語中提到了“你們”。
李兵說：“軍軍，大哥也是為了你好。小心總是無大錯呀。”
“這個項目，我肯定是要做的，而且我很讚同高工做的建築設計方案。關於這個設計方案我還找了許多專家進行論證，包括搞了多年的商業專家。至於怎樣才能產生收益，才是我目前最關心的。” 李軍顯得很自信。
實際這個建築設計方案最終的審定人是：季銘康。
李兵小心翼翼的說：“軍軍，你的意思是現在設計已經定了，就是需要確定營銷策劃的單位，是嗎？”
李軍把手一揮。“對了，就是這個意思。”
李躍心想：軍軍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找什麽營銷策劃單位，他本人就是嘛。
但李躍嘴上卻講到：“一個樓盤正確程序是，先搞營銷策劃，後搞規劃設計。我們現在設計的好多商業樓盤，是在開發商提供營銷策劃方案後，我們才開始設計。”
李軍聽了，很別扭。但又不好說更多的話。
李躍接著說：“我認為這個建築設計方案，應該同專業營銷策劃人進行商議。這個意見僅供參考。”
李軍說：“現在就恐怕時間不夠。我倒是同意大哥的意見，還有一個擔心就是：高工願意不願意改動。”
李躍說：“高工，我可以同他說。關鍵你一定要找一個好的營銷策劃人。”
李兵想開口講，又擔心說話條件不成熟。
李軍破例的民主。“我總共選了三個營銷策劃單位。一個是別人推薦的烏魯木齊新地行營銷代理有限公司，一個是做過阿力提步行街的美達房地產營銷代理有限公司，還有一個是二哥李兵推薦的興隆科技貿易有限公司。”
李軍說：“二哥，你把興隆科技貿易有限公司的情況給我們兩個人講一講吧。”
李兵頓時打起精神，但又感覺不對勁。
李兵反問：“軍軍，莊林東的電子郵件，你仔細看了嗎？”
李軍說：“我看了，都是套話。他現場都沒過來，能夠搞出什麽像樣的營銷策劃？”
李兵聽了不高興，讓我幫你找單位，都不願意多聽取意見。
李軍不民主的習慣又開始了。
李兵問：“那份電子郵件，在嘛？”
李軍說：“李翔那天，打開電子信箱，我在電腦上看了。”
李躍、李兵知道他沒有打印。
李兵到客廳在自己的外衣口袋裏找到了那份電子郵件。隻見妯娌們麻將還是津津樂道。
李兵將打印的電子郵件遞給了李躍。
李躍反反複複的看了兩、三遍。然後說道：“軍軍，你再看一下，好嗎？”
李軍說：“我不用看了。二哥，你還是通知那位莊林東，到現場來看一下。”
談話到此為止，麻將又開始了。
實際上，在春節之前的前三天，李軍就找到了美達房地產營銷代理有限公司總經理兼總策劃師劉先生。
劉先生當天看了建築設計方案和《古車商貿城開發基礎資料匯編》。連夜，在李海的陪同下到了古車。第二天上午，考察了古車縣城以及古車商貿城項目。下午就返迴了阿力提。
劉先生是晚上的班機，要到烏魯木齊。計劃第二天飛往廣州，他要在廣州過春節。
劉先生留給李軍談話的時間，隻有兩個小時。
李軍和劉先生在一陽咖啡館坐定。
劉先生開門見山：“樓盤賣還是租？”
李軍幹脆的答道：“賣。”
劉先生開門見山又問：“你認為能賣多少錢？”
李軍盡管有一個設想，還是沒說。反問：“你是專家，你看了以後，能賣多少錢？”
問題又傳給了劉。
劉先生很明白，他會這樣反問的。
劉先生說：“不瞞你講，僅是商城，最多能賣到5000萬元。還不可能在一年內收迴。實際這個項目就是用商業部分淨賺一個賓館。”
這與李軍的預期相差3000萬。也不知道李軍是怎樣算出的8000萬元？
李軍說：“我另外還有一棟帶地下室的二層磚混結構和一排平房呢。你計算進去了嗎？”
劉先生說：“當然包括。你說的那些東西，是不值錢的。”
李軍想問，又沒說出來。
劉先生觀察到了李軍的神態。劉先生問：“你不是想問：我們的服務費是多少？”
“是。你說一說吧。”
劉先生直言不諱。“銷售費用是8%，包括廣告費；策劃費50萬元，確定後一次付清。我們有標準合同。”
李軍一算，要400萬呀，加上策劃費是450萬。太黑了吧？450萬是我20000平方米的住宅開發利潤呀。
李軍說：“我們迴去研究一下，再說吧。”
劉先生：“你們研究吧。不過，我提醒你：這個樓盤可是有非常大的難度哦。”
李軍的咖啡喝了一口，劉先生的咖啡原封不動。劉先生原訂兩個小時的談話，16分鍾結束了。
第一個“武林高手”的談判掛在那裏了。
烏魯木齊新地行營銷代理有限公司的張小虎可謂第二個“武林高手”。
張小虎曾從事過家庭裝飾行業，家裝隻是小打小鬧。後來，看到烏魯木齊的房地產代理風起雲湧，就決定小試牛刀。
張小虎的操作模式一反常態、與眾不同。他並不是靠業績積累，而是先注冊公司，招兵買馬。注重形象包裝和業務推廣。
公司還沒有成立幾個月，上門尋求房地產營銷策劃業務的已經有好幾家了。李軍的項目也在公司業務中榜上有名了。
在中介人的縱恿下，李軍和張小虎已通過n次電話了。
多少次的電話，多少個話題，多少個互相介紹，多少個互相吹捧， 最終擺脫了兩個主題。第一個主題就是能產生多少銷售額，第二個主題就是營銷策劃費是多少。
第二個主題在電話中近似明確了。張小虎表態：銷售費用最高不會超過3.5%.
李軍當然認為還是高。按照劉先生測算的5000萬元銷售額，銷售費用就要達到175萬元；要按照8000萬元銷售額計算，銷售費用就要達到280萬元。這個錢也太好賺了。
李軍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中國策劃研究員頒發的策劃師證書。李軍給自己發問：我不能搞營銷策劃嗎？以前，我們開發的住宅，不都是我自己策劃的嗎？實際某種意義上，這個項目不也是我做的策劃嗎？拍賣的決策不是我做的嗎？選地的決策不是我做的嗎？設計方案不是我最後決定的嗎？我為什麽不能搞策劃？
心理是這樣想。但畢竟自己還是沒有做過商業樓盤，心理沒有底。最重要的是他非常虛心的聽取了季銘康書記的意見。
圍繞能夠產生多少銷售額的問題，李軍和張小虎的電話對話實在是太精彩了。不妨把這個電話錄音再放一遍。
李軍問到：“我給你發的傳真收到了嗎？”
張小虎迴答：“收到了。我們公司董事會進行了專題討論。認為你這個項目選擇是非常正確的，在這個項目上會有相當大的利潤。我們營銷策劃公司共有16名工作人員，按照業務劃分了8個小組：創意組、設計組、文案組、廣告組、外聯組、策略組、銷售執行組、銷售控製組。我召集各組召開了關於古車商貿城的業務研究會議。大家也提出了一些問題，但最終認為，這個項目是好項目。對於能產生多少利潤意見還不是完全統一，主要是運營成本我們並不掌握。但是對銷售額的預期都是比較樂觀的。”
李軍急不可耐。“你們研究的結果是多少？”
“你的商城部分是18000平方米，如果每平方米是3000元，你將是5600萬元；如果每平方米是4000元，你將是7200萬元；如果每平方米是5000元，你將是9000萬元；如果每平方米是6000元，你將超過一個億；如果……”
李軍說：“你不要‘如果’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測定的是每平方米多少錢？”
“你不要打斷我的講話嘛。我們隻是一種假設推理嘛。現在的問題就是價格的確定問題嘛。我的古車朋友告訴我：有個什麽街開發的情況那能與你比呀，他們都賣到每平方米是4000元，這個地方是最繁華的地方，還能低於每平方米5500元嗎？”
李軍立刻按了一下計算器，就是9900萬元。心理大喜。
這是專家說的話，我的8000萬元還是保守了。
李軍的腦海裏，初步確定選擇這家公司。
李軍還是很聰明。“你是紙上談兵，要到現場來看。”
張小虎說：“現在快過年了，等年後吧。”
李軍講到：“初三、初四你們就過來吧”。
張小虎說：“肯定來不了，還是到正月十五以後吧？”
李軍說：“最好早點來。”
張小虎說：“我們爭取吧。要來我們要有三、四個人呢。按照常規交通費和食宿是你們要管的。”
李軍怔了一下，馬上說：“那都是小錢，有什麽呢？”
確實是小錢，比起1000萬元的競拍錢，隻是九牛一毛。
第三個“武林高手”也就沒必要再談更多了，隻是在電話中應付應付。
古車縣城的主要建築物上都懸掛著“歡度春節”的橫幅。到了上午12點，街道上才陸續有人。維吾爾族和漢族一樣，春節都放假。一些維吾爾族朋友已經習慣了給漢族朋友拜年，因為漢族朋友也給維吾爾族朋友在古爾邦節期間進行拜年。
打字複印店的趙西文老板家裏，也迎來了一批維吾爾族客人。他們進屋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講到：“過年好！”
趙西文老板已經在古車十年了，他很知道維吾爾族的風俗習慣，既沒有倒茶，也沒有安排吃飯，隻是互相聊聊天，僅此而已。
其中有一位維吾爾族朋友，就是趙西文老板門麵的鄰居，當聊到明年春節時，能不能再成為鄰居的話題時，趙西文頗有顧慮的講到：“這個開發商，不知道搞不搞門麵房。如果不搞門麵房，我到那裏經營去呢？”
這個叫吾斯曼江的維吾爾族朋友，漢語稍微精通。他對趙西文說道：“這個地方，確實是做生意的好地方，我是一定要一個鋪麵。我想，這個老板肯定要搞巴軋，蓋住宅就浪費了。聽說，這塊地的拍賣價是1000萬元，這個老板太有錢了？”
趙西文接茬：“這個李老板，確實有一定的實力。前幾天，我就見過他了。我看到了他從北京發過來的電子郵件，好像他要選用北京一家設計院的設計方案。這個建築設計方案似乎要搞一個商場和一個賓館，我就是沒看清楚有沒有門麵房。”
吾斯曼江說：“關鍵是有沒有鋪子，外麵、裏麵都不重要。”實際他對能不能和趙西文再次成為鄰居，並不關心。
趙西文說：“他要搞成商場，自己經營，我們就進不去了。不過，我不太相信，他會搞商場，那他的開發利潤多少年才能迴來？聽說，他在阿力提是搞房地產的。所以，我判定他會搞市場開發，銷售商鋪，迴籠資金。”
吾斯曼江說：“你說得對。我前幾天見過司馬義縣長，他說，這個地方要搞市場。所以，我不擔心沒有鋪子。不知道李老板會多少價格賣呢？”
趙西文說：“步行街的價格是每平方米4000元，我們這個地方也就是每平方米5000元，差不多了。”
吾斯曼江說：“如果是每平方米5000元，我買5個鋪。”
趙西文說：“你都知道鋪子有多大，還買5個鋪呢！你開玩笑吧！”
吾斯曼江笑著說：“我有50萬元，隻要是每平方米5000元，我會全買上！信不信？”
趙西文說：“我信！你有錢。”阿力提市的春節也是非常熱鬧的。在邊疆來講，阿力提市也是一個重要城市。其重要在於它的地理位置，通過口岸到達國外的最近城市，不超過300公裏。阿力提地區與周邊4個國家接壤，西接西亞，通過西亞，可以到達歐洲、非洲；南接南亞，並通過南亞進入印度洋與世界相連。在邊疆境內，北與阿克蘇接壤，東南與和田相連，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重要的交通要道。
阿力提市還是一個重要的曆史名城。在歐洲的一些世界地圖上，烏魯木齊市都沒有標注，而阿力提市卻有標注。每年夏季，世界各國的遊客絡繹不絕。
李軍的年初一是在自己父母家度過的，全家人今年全部到齊。北京的大哥李躍一家，是年三十才坐飛機趕來的；烏魯木齊的二哥李兵一家是臘月二十八坐火車才到的；其它兩個弟弟年三十晚上就在家裏。昨天晚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睡覺，總共有三攤子在打麻將。
李軍的父母是最高興的，去年的春節也是最高興的。在父母眼裏，子女能夠全部聚在一起，再沒有什麽能比這個更喜悅的。在這個大家庭中，各自有家、有孩子之後，隻有這兩個春節是全部到齊的，包括最小的兒子結婚都沒有全部到齊。去年春節，在父母的提議下，照了一張全家福。
李軍也喜歡打麻將，以往在家裏打麻將基本上是贏的，而昨天晚上輸了幾千塊錢。好在媛媛贏了一千多塊錢。
李軍打麻將的運氣和技術應該是不錯的。隻是在打麻將時，電話鈴聲一個接一個，又不得不接。關機兩分鍾後，感覺不對又打開，就開機、關機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
年初一的飯是沒有早晨的。李軍一家與父母、弟兄、嫂子、弟媳、侄子、侄女一起吃起春節團圓飯。李軍父親講了一句話：“今天春節，歡聚一堂，我特別高興。你們家庭幸福，就是我們老倆口的幸福。我除了預祝你們家庭幸福外，還希望弟兄之間互相團結、互相幫助。
“軍軍搞了這麽大的一個項目，他很不容易呀，其他兄弟應該盡可能為他出力。軍軍、媛媛呢，也不要忘記弟兄們的付出，看看其他弟兄在生活方麵、事業方麵需要幫助的，也要盡力而為。
“軍軍搞的這個項目，實在也是太大了，又不像住宅，其風險性也是不言而語。光前期投資就是幾千萬，他的壓力很大，媛媛呢要多理解。我知道，軍軍的脾氣不是太好，要使事情不順利，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媛媛呢要多體貼。其他幫助軍軍的弟兄也要充分理解。我想：大家對軍軍多支持一點，項目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一點。
“我們老倆口也插不上手，軍軍呢，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就不要掖著，說出來。資金上幫不了什麽，但我的人緣還是有的，過去，我在位時也幫了不少人，我的這張老臉還能值幾分錢吧。
“軍軍呢，你以後辦事不要太急噪，也不要太摳門。有的時候，花點小錢，也許能夠得到大的收益。這個項目，你們兩口子可要好好盤算，千萬不要栽進去了，那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軍軍你要更好的把握大局，不要參與太細部的事情，過去在這方麵我已經吃過虧，丟了西瓜，揀了芝麻。我說這麽多，軍軍都是為了你好，你聽了不一定順耳。俗話講：良藥苦呀。
“去年春節，我沒有講過這麽多話，今年也許我老了，話多了。看強強都等不及了，開始吃吧。有酒的，就端起杯子，祝願子女們事業有成、小家幸福！”
馬尚輝的春節也是在阿力提度過的。原本準備坐火車迴家過年，苦於李軍的項目需要幫忙。初一那天，他和許佳麗在陶然居訂了一個包廂，許佳麗的女兒也來了。
自許佳麗與丈夫分居以後，孩子一直是跟著她爸爸的。與其說跟著她爸爸，不如說是跟著她奶奶的。許佳麗的丈夫和孩子都和奶奶住在一起。
許佳麗的女兒告訴馬尚輝：她爸爸不在阿力提，在烏魯木齊，沒有迴來過春節，隻是昨天晚上打迴一個電話。
在陶然居並沒有點多少菜。包一天12個小時888元，限兩人帶一個孩子，吃多少都可以，但不能浪費，類似自助餐。
馬尚輝和許佳麗是北京時間12點到的。馬尚輝的年三十是在姐姐家度過的，許佳麗邀請了馬尚輝到她家去，隻是馬尚輝對姐姐、姐夫不好交代。許佳麗還算知情知理。
許佳麗問12歲的女兒：“想吃什麽？”實際桌子上已經有各種糖果、各種瓜子、各種水果，還有6小盤涼菜、6瓶飲料。
女兒拿了一塊水果糖含進嘴裏。“我想吃蝦。”
馬尚輝立刻明白孩子是想吃海鮮。馬尚輝問許佳麗：“吃海鮮可以嗎？”
“可以。你要點什麽？”
“螃蟹、大蝦、鯧魚、黃鱔，怎麽樣？”
“我看就要兩樣，螃蟹、大蝦，再可以點些其他東西嘛。” 馬尚輝估計：許佳麗不一定喜歡吃海鮮。
“那再點一些什麽呢？”
“我們先吃餃子，同時把海鮮也上來，你看可以嗎？”
“差點忘了吃餃子，我昨天晚上就沒有吃成。我姐姐、姐夫說初一吃餃子，讓我包，我當即說了，我要和同學一起吃飯。”
“你猜：我昨天晚上吃餃子了沒有？”
“你也沒有吃，想和我一塊吃，對吧？”
許佳麗乘著孩子背對的身影，擰了一下馬尚輝的胳膊。說到：“看把你美的。”
馬尚輝就勢對著許佳麗的臉就親了一口。
恰巧被轉身的許佳麗女兒看到。
許佳麗臉紅。許佳麗立刻說道：“怎麽迴事，服務生在那麵，這麵望什麽？”
馬尚輝說“哦。”起身去要餃子和海鮮了。
許佳麗對女兒說：“叔叔，去要大蝦了，等一忽就好了。”
12歲的女兒已經懂事了，知道爸爸、媽媽是早晚是要分手的。盡管自己非常不情願。
許佳麗一般一周看一次女兒，隻是這次時間最長，大概有3周了，今天早晨才把女兒直接接到陶然居的。
女兒今天心情並不好，許佳麗也是能看得出來的。許佳麗想：女兒還是應該要的。
許佳麗喚女兒過來，半靠在她的身上。許佳麗用右手理了一下女兒的頭發。問：“過年，你沒有洗澡呀。”
女兒說道：“奶奶家的淋浴器壞了。”
許佳麗兩眼發酸，差點掉下眼淚。都是自己的錯，我怎麽忘了？
馬尚輝給服務生報完菜單後，到衛生間解手，然後到另外一個空置包廂，吸了一根煙，又等了幾分鍾。目的是給娘兒兩個留點說話的時間。
馬尚輝看到許佳麗摟著女兒在掉眼淚，本想再離開。許佳麗卻問到“海鮮做好了嗎？”
馬尚輝剛準備迴答。一個服務生端來了餃子，另一個服務生端來了螃蟹和大蝦。
許佳麗立刻放開了女兒，並叫著女兒的小名，“吃蝦了。”
許佳麗一邊剝著大蝦的外皮，一邊送到女兒的小蝶裏。
女兒也一邊剝大蝦，一邊直接吃到嘴裏。
馬尚輝剝螃蟹，然後放到許佳麗女兒的小蝶裏。
此時，許佳麗女兒的位置位於馬尚輝和許佳麗中間。
許佳麗女兒吃完海鮮和餃子後，說要迴家和奶奶在一起。馬尚輝和許佳麗在勸留不住的情況下，馬尚輝打的士送走了女兒。
等馬尚輝再次趕到包廂時，桌子上多了兩瓶紅酒，還有兩盤熱菜。
馬尚輝和許佳麗一直到晚上12點鍾，才離開陶然居。
李軍吃完年飯後，在另一個房間裏與大哥和二哥交談。
李軍說：“大哥，你推薦的廣合設計院，還是有實力的。我看出的建築平麵圖還是不錯的。”
李躍很謹慎地說：“隻要你認為可以，就好呀。”
李軍說：“高工設計的賓館是8層，8000多平方米，商城是18000多平方米，地下室加兩層。”
李躍認真的說：“一個縣城搞這麽大的規模，已經相當不錯了。賓館將來有沒有那麽多的人住呀？商城有沒有那麽多的商戶呀？”
“古車所有的賓館都爆滿，那麽差的賓館生意卻是非常的火，我搞起來的賓館是三星級的，能不好嗎？”
“縣城賓館天天爆滿，我不是很相信。賓館的效益支撐主要來源與外部客流，而外部客流主要是旅遊資源所拉動。古車有像阿力提這樣的旅遊資源嗎？”
“一切用事實說話。我每次去住賓館都很困難，這就是事實。事實說明了賓館有客流支撐。”
李躍不在爭辯。
李兵插言：“商城的麵積較大，它的設計是否考慮的市場需求。”
李軍說：“我根本不愁商城，那塊地方多旺。許多人知道，我拿了那塊地，就問是不是搞商鋪；當知道我們建商城時，給我聯係要訂鋪的有四、五十人。”
李躍說：“我一直是搞設計工作的，我不懂商業。但我設計的商業建築還是不少，我與開發商也有過交流。並不是向你所說的那樣，隻要原址旺，興建後就一定旺。”
李軍很不服氣：“烏魯木齊二灣橋，不是原址嗎？現在不是也非常旺嘛。”
李軍說：“大哥。我發現你們老是給我潑冷水。”
李兵聽了不悅。是因為李軍在話語中提到了“你們”。
李兵說：“軍軍，大哥也是為了你好。小心總是無大錯呀。”
“這個項目，我肯定是要做的，而且我很讚同高工做的建築設計方案。關於這個設計方案我還找了許多專家進行論證，包括搞了多年的商業專家。至於怎樣才能產生收益，才是我目前最關心的。” 李軍顯得很自信。
實際這個建築設計方案最終的審定人是：季銘康。
李兵小心翼翼的說：“軍軍，你的意思是現在設計已經定了，就是需要確定營銷策劃的單位，是嗎？”
李軍把手一揮。“對了，就是這個意思。”
李躍心想：軍軍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找什麽營銷策劃單位，他本人就是嘛。
但李躍嘴上卻講到：“一個樓盤正確程序是，先搞營銷策劃，後搞規劃設計。我們現在設計的好多商業樓盤，是在開發商提供營銷策劃方案後，我們才開始設計。”
李軍聽了，很別扭。但又不好說更多的話。
李躍接著說：“我認為這個建築設計方案，應該同專業營銷策劃人進行商議。這個意見僅供參考。”
李軍說：“現在就恐怕時間不夠。我倒是同意大哥的意見，還有一個擔心就是：高工願意不願意改動。”
李躍說：“高工，我可以同他說。關鍵你一定要找一個好的營銷策劃人。”
李兵想開口講，又擔心說話條件不成熟。
李軍破例的民主。“我總共選了三個營銷策劃單位。一個是別人推薦的烏魯木齊新地行營銷代理有限公司，一個是做過阿力提步行街的美達房地產營銷代理有限公司，還有一個是二哥李兵推薦的興隆科技貿易有限公司。”
李軍說：“二哥，你把興隆科技貿易有限公司的情況給我們兩個人講一講吧。”
李兵頓時打起精神，但又感覺不對勁。
李兵反問：“軍軍，莊林東的電子郵件，你仔細看了嗎？”
李軍說：“我看了，都是套話。他現場都沒過來，能夠搞出什麽像樣的營銷策劃？”
李兵聽了不高興，讓我幫你找單位，都不願意多聽取意見。
李軍不民主的習慣又開始了。
李兵問：“那份電子郵件，在嘛？”
李軍說：“李翔那天，打開電子信箱，我在電腦上看了。”
李躍、李兵知道他沒有打印。
李兵到客廳在自己的外衣口袋裏找到了那份電子郵件。隻見妯娌們麻將還是津津樂道。
李兵將打印的電子郵件遞給了李躍。
李躍反反複複的看了兩、三遍。然後說道：“軍軍，你再看一下，好嗎？”
李軍說：“我不用看了。二哥，你還是通知那位莊林東，到現場來看一下。”
談話到此為止，麻將又開始了。
實際上，在春節之前的前三天，李軍就找到了美達房地產營銷代理有限公司總經理兼總策劃師劉先生。
劉先生當天看了建築設計方案和《古車商貿城開發基礎資料匯編》。連夜，在李海的陪同下到了古車。第二天上午，考察了古車縣城以及古車商貿城項目。下午就返迴了阿力提。
劉先生是晚上的班機，要到烏魯木齊。計劃第二天飛往廣州，他要在廣州過春節。
劉先生留給李軍談話的時間，隻有兩個小時。
李軍和劉先生在一陽咖啡館坐定。
劉先生開門見山：“樓盤賣還是租？”
李軍幹脆的答道：“賣。”
劉先生開門見山又問：“你認為能賣多少錢？”
李軍盡管有一個設想，還是沒說。反問：“你是專家，你看了以後，能賣多少錢？”
問題又傳給了劉。
劉先生很明白，他會這樣反問的。
劉先生說：“不瞞你講，僅是商城，最多能賣到5000萬元。還不可能在一年內收迴。實際這個項目就是用商業部分淨賺一個賓館。”
這與李軍的預期相差3000萬。也不知道李軍是怎樣算出的8000萬元？
李軍說：“我另外還有一棟帶地下室的二層磚混結構和一排平房呢。你計算進去了嗎？”
劉先生說：“當然包括。你說的那些東西，是不值錢的。”
李軍想問，又沒說出來。
劉先生觀察到了李軍的神態。劉先生問：“你不是想問：我們的服務費是多少？”
“是。你說一說吧。”
劉先生直言不諱。“銷售費用是8%，包括廣告費；策劃費50萬元，確定後一次付清。我們有標準合同。”
李軍一算，要400萬呀，加上策劃費是450萬。太黑了吧？450萬是我20000平方米的住宅開發利潤呀。
李軍說：“我們迴去研究一下，再說吧。”
劉先生：“你們研究吧。不過，我提醒你：這個樓盤可是有非常大的難度哦。”
李軍的咖啡喝了一口，劉先生的咖啡原封不動。劉先生原訂兩個小時的談話，16分鍾結束了。
第一個“武林高手”的談判掛在那裏了。
烏魯木齊新地行營銷代理有限公司的張小虎可謂第二個“武林高手”。
張小虎曾從事過家庭裝飾行業，家裝隻是小打小鬧。後來，看到烏魯木齊的房地產代理風起雲湧，就決定小試牛刀。
張小虎的操作模式一反常態、與眾不同。他並不是靠業績積累，而是先注冊公司，招兵買馬。注重形象包裝和業務推廣。
公司還沒有成立幾個月，上門尋求房地產營銷策劃業務的已經有好幾家了。李軍的項目也在公司業務中榜上有名了。
在中介人的縱恿下，李軍和張小虎已通過n次電話了。
多少次的電話，多少個話題，多少個互相介紹，多少個互相吹捧， 最終擺脫了兩個主題。第一個主題就是能產生多少銷售額，第二個主題就是營銷策劃費是多少。
第二個主題在電話中近似明確了。張小虎表態：銷售費用最高不會超過3.5%.
李軍當然認為還是高。按照劉先生測算的5000萬元銷售額，銷售費用就要達到175萬元；要按照8000萬元銷售額計算，銷售費用就要達到280萬元。這個錢也太好賺了。
李軍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中國策劃研究員頒發的策劃師證書。李軍給自己發問：我不能搞營銷策劃嗎？以前，我們開發的住宅，不都是我自己策劃的嗎？實際某種意義上，這個項目不也是我做的策劃嗎？拍賣的決策不是我做的嗎？選地的決策不是我做的嗎？設計方案不是我最後決定的嗎？我為什麽不能搞策劃？
心理是這樣想。但畢竟自己還是沒有做過商業樓盤，心理沒有底。最重要的是他非常虛心的聽取了季銘康書記的意見。
圍繞能夠產生多少銷售額的問題，李軍和張小虎的電話對話實在是太精彩了。不妨把這個電話錄音再放一遍。
李軍問到：“我給你發的傳真收到了嗎？”
張小虎迴答：“收到了。我們公司董事會進行了專題討論。認為你這個項目選擇是非常正確的，在這個項目上會有相當大的利潤。我們營銷策劃公司共有16名工作人員，按照業務劃分了8個小組：創意組、設計組、文案組、廣告組、外聯組、策略組、銷售執行組、銷售控製組。我召集各組召開了關於古車商貿城的業務研究會議。大家也提出了一些問題，但最終認為，這個項目是好項目。對於能產生多少利潤意見還不是完全統一，主要是運營成本我們並不掌握。但是對銷售額的預期都是比較樂觀的。”
李軍急不可耐。“你們研究的結果是多少？”
“你的商城部分是18000平方米，如果每平方米是3000元，你將是5600萬元；如果每平方米是4000元，你將是7200萬元；如果每平方米是5000元，你將是9000萬元；如果每平方米是6000元，你將超過一個億；如果……”
李軍說：“你不要‘如果’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測定的是每平方米多少錢？”
“你不要打斷我的講話嘛。我們隻是一種假設推理嘛。現在的問題就是價格的確定問題嘛。我的古車朋友告訴我：有個什麽街開發的情況那能與你比呀，他們都賣到每平方米是4000元，這個地方是最繁華的地方，還能低於每平方米5500元嗎？”
李軍立刻按了一下計算器，就是9900萬元。心理大喜。
這是專家說的話，我的8000萬元還是保守了。
李軍的腦海裏，初步確定選擇這家公司。
李軍還是很聰明。“你是紙上談兵，要到現場來看。”
張小虎說：“現在快過年了，等年後吧。”
李軍講到：“初三、初四你們就過來吧”。
張小虎說：“肯定來不了，還是到正月十五以後吧？”
李軍說：“最好早點來。”
張小虎說：“我們爭取吧。要來我們要有三、四個人呢。按照常規交通費和食宿是你們要管的。”
李軍怔了一下，馬上說：“那都是小錢，有什麽呢？”
確實是小錢，比起1000萬元的競拍錢，隻是九牛一毛。
第三個“武林高手”也就沒必要再談更多了，隻是在電話中應付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