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搬廠的工作,一切都在緊張有秩序地在進行。


    鄭青峰在公司短暫停留幾日後,飛到了國外。


    舒蓉長長舒了口氣,鄭青峰終於走了。


    一陣陣鈴聲響起 ,打斷了她的思緒,舒蓉拿起來一看,是鄭青峰打來的,腹誹道兩人這才剛分開,他就打電話過來,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心裏雖然訥悶,但還是按了接聽鍵,電話裏傳來鄭青峰急迫的聲音:“舒蓉,大雷生迴香港後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你開車送雷小姐到關口,不要聲張,將電話拿給她。”


    舒蓉來到雷若蘭的辦公室,將電話遞給她。


    鄭青峰的聲音很嚴肅,道:“蘭蘭,你聽好,姑父出事了,立刻趕最快的車迴香港。”


    雷若蘭聽完後,臉色煞白,手指都在顫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鄭青峰見聽筒裏沒有聲音,連喊了幾聲。


    舒蓉將電話拿過來,道:“你放心,我會將雷小姐送到關口的。”


    鄭青峰道:“謝謝!”


    舒蓉感覺到他在電話那端,心情很沉重,道:“你沒事吧!”


    鄭青峰深深地歎了口氣,聲音一慣的冷靜:“我沒事。”


    雷若蘭雙手撐著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舒蓉不禁心裏一軟,平時雷若蘭並不待見她,不過在公事上她還算分得清輕重,也沒有過多地為難她


    一向故作強勢的她此刻流露出孤依無助的樣子,一個從小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女孩,一時之間慌了神也是能理解的。


    雷若蘭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時候一切隻能聽從表哥的安排。離職員工的事情還未處理完,雷若蘭將發放獎金的事情交待給了舒蓉。


    她很配合上了車,舒蓉將她送到關口,過了關,坐上了車,她才放心離開。


    大雷生病重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家紛紛猜測公司會不會有重大的決策,一時間人心惶惶。


    程姐請假三天,何書婷猜想應該是去麵試了。


    在深市,普通的工薪階層就那麽多的固定工資 ,每個月還完房貸、車貸還有各項生活開支,口袋裏就所剩無幾,根本沒有生活質量可言,連請個假都是奢侈。


    程姐家裏既有房貸、車貸,還有小孩和老人要養,光靠她老公一個人掙錢壓力會很大。


    何書婷今天要獨立處理工作,心裏還是有些慌的。


    她特意起了個早,來到公司時,二樓辦公大廳空蕩蕩的。


    公司附近租房比較昂貴,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打工者能承受的,大家分散住在深市的各處。


    公司的考勤製度比較人性化,考慮大家住的比較遠,上下班又是高峰期,造成交通擁堵,允許遲到,一般大家都是掐著點來上班,寧願多加一會班也不願早到。


    財務部是獨立的辦公室,何書婷發現辦公室的玻璃門是打開的,卻沒有開燈,一眼就看見朱靈趴在桌上。


    見她進來,朱靈有些驚惶失措,拿起桌上的水杯往洗手間裏走。


    兩人擦身而過,何書婷想跟她打招唿,她卻低垂著眼徑直從她身旁走過,臉色陰沉沉的,一雙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哭過的,垃圾桶裏扔了不少麵巾紙。


    朱靈是財務部年齡最小的,畢業才兩年,小姑娘性格活潑,總愛笑,是部門的團寵,何書婷感到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幾天辦公室的氣氛比較壓抑,李莉因為工作的事情,變得沉默不語,朱靈好像也不對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王姐一向不怎麽和她們說話,這段時間正忙著和新同事交接工作。


    自從爸爸病重後雷若蘭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今天一覺醒來已經九點了,倒是避開了周一最可怕的上班高峰,她踏著一雙高跟鞋一路疾走到辦公室,裏麵坐滿了各個部門的主管,大家抬起頭,有些錯愕地望著她。


    她自知此刻形容有些狼狽,隻能輕輕咳嗽了一聲,裝出不在意的樣子,看著大家起身,微微笑道:“都已經結束了,我來遲了。”


    劉慧珊收斂起春風滿麵的笑容,走到她身前,麵露謙意道:“雷小姐,不好意思,生產上有些緊急的事情,會議就提前了,我以為你迴來要休息一天,調整好心情才會上班。”


    “工作為重,我來其實也起不了作用,你說是不是?”雷若蘭目光掃了她一眼,麵色如常,淡淡笑道。


    劉慧珊眸光閃躲,笑道:”雷小姐,你坐在這裏就是給我們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雷若蘭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劉慧珊眸光微微一閃,氣氛變得有幾分微妙,一眾管理人員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語,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們。


    她壓製住心底竄起的火苗,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高跟鞋撞擊著光亮可鑒的地麵,在安靜的辦公大廳裏敲出紮耳的聲音,吸引了許多員工的目光,紛紛側目望向她。


    劉慧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已沒有了剛才半分的謙卑,眼眸裏滿是算計,遲早讓你沉不住氣,滾迴香港去,做自己的千金大小姐不香嗎,非要跑到這裏來受氣。她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一抹誌得意滿的笑容。


    雷若蘭想到劉慧珊那副小人得誌藏都藏不住的幸災樂禍,覺得怒火難耐,起身拿起遙控器,將溫度調到了19度,對著空調吹了一會,才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


    劉慧珊動作真夠快的,今天一大早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不過這樣也好,可以讓他看清楚公司各人的嘴臉。


    爸爸生病前,他們還知道忌憚幾分,無論大會小會,都會派人過來問她,要不要參加會議,如今爸爸病重的消息一經傳開,他們就按捺不住,有恃無恐了。


    何書婷加完班,準備迴去,看見朱靈一個人趴在座位上,眼睛絲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靈靈,你這幾天都不在狀態,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朱靈坐在位置上,嘴唇微微頜動,欲言又止。


    何書婷走到她麵前位置上,將手搭在她肩上,語氣溫柔:“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朱靈聽到她這句話,眼淚奪眶而出。


    “婷姐,我男朋友他出軌了,有了新的女朋友。”說完,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哭得肝腸寸斷。


    “怎麽迴事,你慢慢說。”何書婷抽出一張麵巾紙遞給朱靈。


    朱靈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抬起一雙淚眼婆娑的雙眸,還在抽噎著,斷斷續續道:“上周六下班後我去他家,等了半天,我見他沒有迴來,就打電話給他,他說和朋友一起在外麵吃飯,要晚點迴來。我等了他一夜,他都沒有迴來,電話也打不通。第二日清晨他滿臉疲憊才迴來,倒頭就躺在床上睡了。”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何書婷眉頭輕皺了一下,心裏沉甸甸的,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浮在心頭,但看見麵前的女孩心碎的模樣,她還是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不會的,我給他洗衣服的時候,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電影票。”女孩子仰起頭不安地看著她,眼眶裏充滿了淚光。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和朋友喝完酒,再去看電影。”何書婷連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解釋。


    “不會的,他會和那個大男人去看一場浪漫的愛情片,他的衣領上還有一個唇印。”朱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讓人不忍心再看。


    “你問過他嗎?他怎麽解釋的?”何書瑤心裏猛然一沉,像針刺進去的錐痛,兩人頗有幾分同病相憐,隻是各自傷心的理由不同而已。


    “他說讓我不要想太多了,說自己沒有休息好,讓我不要吵他。”還將我推到門外麵,反鎖了門,我怎麽敲,他都不理。


    何書婷替她感到難過和不值。


    朱靈從小生活無憂,一路順遂,在父母的庇佑下,心思單純,遭人騙了還不知,毫無疑問遇到渣男了。


    看現在的情形,她一時半會很難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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