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靈和她男朋友之間的事情,何書婷早有耳聞,


    小女孩有什麽事都喜歡在辦公室裏說,男孩的父母反對他們在一起,剛開始兩個人還挺親密的,每到周末,男孩周五就會開著一輛豪車在辦公樓下等她,引來公司不少女孩子的羨慕。


    大概過完年,她男朋友很少來找她了,倆人經常吵架,朱靈發給他的信息也不怎麽迴,愛理不理的,小姑娘上班時常發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時不時就看到她一個人躲在那個角落裏默默流淚。


    何書婷眼神複雜地看著麵前的女孩,自己給予她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不會起 到任何作用,朱靈需要有人叫醒她,認識現實。


    不及時抽身,隻會傷得更深。


    麵對感情,誰又得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自己不是也一樣猶豫不決。


    朱靈還年輕,錯了可以重新開始,她在等趙東陽給自己一個交待。


    “長痛不如短痛”,她遲早都要看清事實真相,心中有了決斷,何書婷走到她身旁,手搭在她椅背上,聲音冷靜沒有帶一絲的溫度,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朱靈,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唇印和電影票就是他故意讓你看見,他懶得和你解釋,就是逼你主動提出分手。”


    朱靈抬起頭,停止了抽噎,怔愣片刻,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痛苦,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同學四年,他不是這樣的人。”朱靈頭連連搖頭,眼裏滿是掙紮,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她卻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


    何書婷在心裏喟歎了一聲,道:“朱靈,真相也許殘酷,但這就是事實,不用我說,這段時間你應該看出端倪了。”


    朱靈心底漫延起不安,在無限地擴大,讓她感到一種窒息的疼痛,那些被忽略的細節此刻卻變得異常的清晰,隻是她不願意相信。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何書婷知道她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這麽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且這還是她的初戀。


    朱靈停止了哭泣,整個人呆若木雞地坐在位置上,眼眶眨紅,眼瞼垂下卻遮掩不住眼底支離破碎的空洞,何書瑤擔憂地看著她,緩緩地蹲下身,握住她的雙手,道:“靈靈,我送你迴去。”


    她木然地跟在何書婷的身後,何書婷牽著她的手,怕她出事,還是帶著朱靈去她家住。


    朱靈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心如刀割。


    迴到租屋,何書婷煮了兩碗麵,各臥了一個雞蛋。


    朱靈雖然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但是她根本感受不到饑餓。


    何書婷在公司裏吃過晚飯了,她一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為了讓朱靈多少吃一些,她還是拿起筷子招唿朱靈,道:“靈靈,嚐嚐我的手藝。”


    朱靈覺得何書婷專程為自己煮的,如果自己不吃點,拂了她的一番好意,過意不去,順從地拿起桌上的筷子,聞起來很香,可她如同嚼蠟,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何書婷勸她將雞蛋吃了,朱靈木然地吃了雞蛋,何書婷不再勉強,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遞到她手上,讓她去洗澡。


    朱靈輕輕嗯了一聲。


    何書婷收拾完廚房,看見朱靈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沒有,何書婷拿了睡衣,去了洗手間洗澡,迴到臥室,躺下後,順手將床頭的燈光熄滅了。


    晚上的時候,何書婷起來上廁所,發現旁邊的床鋪空空如也,朱靈根本就沒有睡在身旁,她聽到從陽台傳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細微縹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格外的讓人心疼。


    朱靈的肩頭隨著哭泣聲而輕顫,天空裏清淺的月光灑在陽台上,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映在木板地上,看起來孤零零的。


    何書婷撫了撫她肩頭,柔聲道:“靈靈……”她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她。


    朱靈臉上淚意未幹,眼裏充滿了內疚和自責,說道:“婷姐,對不起,我不該麻煩你的。”


    何書婷低聲安慰道:“沒事。”


    朦朧的路燈裏,朱靈滿臉淚痕,紅腫的雙眼,形容憔悴而狼狽,仿佛有無盡的委屈、不甘和痛苦。


    何書婷柔聲說道:“靈靈,我們去睡覺吧!”


    朱靈輕輕地點點頭。


    天空中的明月,將光輝灑在地麵,溫柔地輕拂著這靜謐夜色下的草地、花葉、樹木,與暈路的路燈相映,將她們影子拉得長長的,落在地麵顯得寂廖。


    倆人迴到房間裏,何書婷倒了一杯溫水,拿到房間給她。


    朱靈喝了一口溫水,兩手抱著膝蓋,神情愣怔,何書婷就靜靜地坐在她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躺下後,何書婷迷迷糊糊中睡著了,朱靈卻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流淚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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