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升的朝陽將金粉灑滿了大地。


    「軒哥哥,告訴我嘛,你就告訴我嘛,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軒不理會小蘿莉嘟著嘴不斷拉扯,抽迴自己的衣袖,然後眼神一亮,向著一個攤位走去。


    華錦丟失了顧軒一邊的衣袖,又扯上另一邊。


    那袖子牽著她來到一處攤位前,之後顧軒取下了看中的一物。


    她剛要說話,就定住了,有兩個簪花被戴在自己頭上。


    耳邊傳來聲音,「嗯,紅色配我家妹妹果然很好看。」


    華錦聞言身體就是一扭捏,拍掉正作怪摸自己腦袋的手,羞澀反抗道:「什麽你家的我家的,我什麽時候成你妹妹了?」


    「可不就是昨天,你喝了三杯酒就醉了,發誓說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你就是我妹妹了,我不答應,你還賴哭著從酒樓打滾到賭坊呢。」


    小蘿莉瞬間歐起小嘴,呆得像隻鵝一樣,片刻後才淡定道:「你在騙我,分明是想看我出糗。不說我會不會去賭坊,就是喝酒我也不會喝吧,即使我真的喝了酒,以我常年藥浴且服下的藥材產生的毒抗性來說,怎麽可能三杯就醉過去了。」


    她又橫過一眼道:「鬼才相信你呢!」


    「不信?那我們現在就去現場對質一番。」


    他立刻就牽過小丫頭羊脂玉的小手,朝前快步走去,還不忘在攤位老板即將出口罵咧咧之際甩去幾兩銀子。


    華錦從沒被男子如此接觸,滿臉緋紅。不過她雖然覺得舉止有些霸道,卻也釋然了,兩人接觸時間也不短,自然清楚對方性情。


    在她看來,顧軒是那種多情多才的踏實之人。多情,是真性情,不過分狎昵,卻對他人慷慨情感。


    如此,做他妹妹一事,便是已信了三分。


    被嘀咕的當事人顧軒當然是沒啥感觸了,他隻當是妹妹,哪裏有那麽多的心思。


    他暗想:先騙作妹妹再說,省得以後她老是想打自己身體的主意,我可不想被他拉去切片泡酒。


    須臾之間,兩人步至昨日酒樓門前,見到了那宰客的小二。


    「媽呀,這兩位怎麽又來了?」那小二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顧軒則是搶先一步,語氣輕鬆問道:「小二,昨日我們是不是來過這裏,點了一桌你們家的招牌菜,順便還上了一壺好酒。」


    沒等小二脫口而出,他咂咂嘴道:「昨日那壺酒還不錯。」


    看到顧軒點了點頭,那店小二靈光一現,意識到了什麽,隨即也輕鬆道:「客官您喜歡就好,這是本店榮幸,要不裏邊坐,除了昨日的招牌菜,我們還有……」


    華錦抬手打斷小二的報菜名,以眼神壓迫,直白道:「我們昨日真的來過這裏?你們酒樓每日這麽多人進進出出,你如何記得我們?」


    「這您說的,您二位當然來過這裏,也正因為不同凡響,所以小的才記住了。」


    小二心中吐槽:笑話,一個能贏幾萬兩的十八歲天境高手,誰記不得啊。


    「不同凡響?」華錦若有所思,嫩滑的手指點了點小嘴,「那,那我昨日可是在此喝醉了酒?」


    小二有些尷尬,思量著如果當麵說出來是不是下一刻就死於非命了,不過看到顧軒鼓勵的眼神,他即道:「是的,小姐您,呃……喝了三杯就醉了。」


    華錦尷尬捂臉,也沒再追問,跑了出去。


    「答得不錯,賞你的。」


    顧軒丟出一些碎銀,然後追了上去。


    小二唿了一口氣,然後才喜笑顏開。


    來到賭坊,見到了坊主,華錦急忙問道:「昨日我是不是來過這裏,還喝醉了酒,最後還……」


    一想起如果真是那樣,可實在讓人難以啟齒,她囁嚅道:「最後是不是還做出了什麽令人難以想象,呃……奇怪異常又尷尬的舉動?」


    坊主不明所以,以為她是醉酒後大殺四方如今醒後羞惱,他看了一眼顧軒老實迴答:「是的,小姐您喝醉了,還做出了一些……一些特殊的舉動。」


    天空是蔚藍色,窗外有千紙鶴……


    華錦登時覺得人生不過如此,她慌亂中才「啊」的一聲,轉身就撲入顧軒懷裏,將臉完全遮住,宛若一隻小鵪鶉。


    顧軒又忍不住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瓜,輕聲安慰:「好了,妮子,這還有我呢,你是我妹妹,我早已經讓他們將這事兒爛在肚子裏了,除非我們來問,不,即使我們再來問他們也不會多嘴了。」


    華錦聽到安慰,雖然日後大有「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的尷尬,卻也知曉事情已然發生,隻能希冀旁人不再提起了。


    隻是,自己的糗事被身邊人知曉,這才是更囧的。


    沒來由,華錦錘了錘顧軒,哼道:「休想,才不要做你妹妹,最多,最多不叫你小軒子了。」


    顧軒粲然一笑,也不反駁,這樣的結果也算好了,有了把柄,起碼她不會再想著研究自己吧。


    此間事了,他牽住華錦就要離開,想去看看上關花,遊一遊雪月城。


    「慢著!」


    兩人的身形被一道聲音叫住了,他們迴過頭,才看見有一年輕男子坐在賭桌邊。


    這年輕男子占據著一片席位,似是坊主安排的,也沒人打擾,不像華錦昨天因為不想跟一群男人坐在一起,而霸占座位引來爭端。


    此人二十歲左右,背後披著一件白色披風,上麵印著一個大大的「賭」字,看起來有些痞氣,有些不羈,也有些傲氣,眼底還閃爍著興奮。


    顧軒思慮浮光掠影,猜測此人身份,拱了拱手道:「這位兄弟有何指教?」


    年輕人一步跨來,身法不是凡俗,他道:「聽說你昨天在這連贏九把,贏了幾萬兩,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我耍幾盤?」


    「未曾請教兄弟名號。」


    「客氣客氣,我叫落明軒,兄弟你呢。」


    「什麽?落明軒?賭王的徒弟,是賭王的徒弟來了!」


    賭坊有一些捕風捉影的,耳目聰敏的,立刻就道破了落明軒的來曆。


    此話一出,其他還沉浸在賭局裏的賭客都扭過頭來,一臉驚訝,這賭王高徒平日裏可很少來這裏。


    「在下顧軒,這是舍妹華錦。」


    華錦聽到介紹,偷偷捶了捶他。


    落明軒一陣琢磨:兄妹?也不像嘛,姓氏也不一樣。不對,他說華錦?是那個華錦嗎?


    「你你你……你該不會是那個華錦吧?」


    華錦顯然知道有人認出了自己,隨即做個鬼臉,「略略略」。


    落明軒尷尬一笑,撓了撓頭思忖:這可是三城主的小師妹,我要不要叫一聲小師叔呢?


    顧軒拉了拉華錦,瀟灑道:「既然落兄弟有意,又是賭王高徒,在下也想見識見識,來吧。」


    他也沒想到這麽早就能遇到落明軒,還以為起碼還要一兩天後,雪月城的蛛網果然厲害。


    扯過兩把椅子,大大方方坐了下去,圍觀者有許多昨日的熟人,都一一讓開了座位,空出許多席位。


    華錦見狀也放鬆坐下,眼睛滴溜溜轉,似是好奇著賭坊的環境。


    「嘿嘿,顧兄弟雲淡風輕,看來應該本事不小啊,很好,我已經等不及了,這就開始吧」,落明軒也騰挪身形,坐在對麵。


    「等等」,顧軒抬手,叫來一個小廝,拿出一張銀票吩咐道:「你去上好的店鋪,給我妹妹取來一些零食。」


    小廝恭敬道:「大俠請說。」


    「四幹果四鮮果四蜜餞,去吧。」


    小廝收下銀票,腳下生風便去了。


    而顧軒至此也沒大多動靜了,隻是取過坊主奉上的好酒慢慢飲用,順帶觀察觀察賭王高徒。


    華錦沒耐住性子,也倒了幾杯酒,顧軒沒阻止她,讓她練練酒量也好,而相比於昨天,今天的酒量是好多了。


    落明軒急不可耐,卻也很快按下了急躁,暗想:這人如此沉著冷靜,相貌不差,氣質爾雅,江湖上什麽時候又出了這等俊傑。


    未幾,小廝就迴來了,奉上果盤。


    華錦眼睛一亮,待會兒也不會無聊了,她隨即搶過酒壺就著零食,慢慢享受。


    「來吧!」落明軒開口催促。


    顧軒點頭,「玩什麽?」


    「那就先猜點數吧。」


    「可以,請吧。」


    落明軒也不客氣,先一步搖盅。


    隻不過,他這搖盅的技藝屬實炫目。


    隻見他將骰盅一甩,就甩到空中,像是懸空自轉一般。


    隨後,骰盅一滾,從右臂滑到左臂,殘影紛疊,咕噥一陣,這才扣在桌上。


    「下注猜吧。」


    顧軒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鈔,堆上去。


    這可嚇了落明軒一跳,沒想到玩這麽大。


    他可沒多少錢,雖然賭術高超,卻少有機會在賭坊對賭,人一看是賭王座下,哪還敢停留,而雪月城俸銀也才一丁點。


    看到落明軒眉頭擰緊,顧軒意識到什麽,然後又換了一張一百兩的票子。


    「一二三小。」


    落明軒才剛舒緩的眉頭又皺起,揭開了答案。


    的確是一二三!


    「厲害呀,顧兄弟你的聞聲辯物比我想的還要厲害一點。」


    落明軒遞出一百兩。


    「該你搖了。」


    「嗯。」


    顧軒拿過盅蓋,蓋住麵前三顆骰子,點數也是一二三。


    他在桌上一刮一劃,然後再一圈,最後就此打住。


    「落兄弟猜吧。」


    落明軒癱靠著椅子道:「顧兄弟這一手雖然簡單,但暗含的道理卻不簡單啊。」


    他再次抽出一百兩,猜到:「一二三小。」


    顧軒揭曉答案,眾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神色古怪地看著落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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