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娶朕的妹妹,秦家的掌上明珠,卻又不知分寸,將人氣到暈厥不說,還與朕講條件?是覺得朕性子太好?還是覺得楚煜的劍不夠快?”


    “陛下,成哲怎麽敢?但,即便楚將軍的劍砍在成哲腦袋上,成哲也不走!求陛下讓成哲留在京中,成哲願將畢生所有都獻與陛下。”


    “畢生所有?朕稀罕?!”淩玥冷笑一聲。


    “成哲知道陛下不稀罕。但成哲此生、此心,唯秦姑娘一人,陛下讓成哲離京,成哲隻能以此換取一個留下的機會。”


    韓成哲的腦袋‘咚’一下磕在地板上。


    唯瑤兒一人?


    淩玥細看韓成哲的情態,不似作偽。


    “出去。將你畢生所有列個單子,你的責罰和去留,待瑤兒醒了再定。”


    韓成哲喜出望外,“謝陛下。”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榻上的人幾眼,在淩玥淩厲眼神的壓迫下,隻得期期艾艾的走了。


    秦瑤醒來時,已經日落西山。


    “小姐,太醫讓人給您熬了藥膳粥,您先喝點。”琴蘿端來托盤。


    “......”秦瑤搖搖頭,眼眸流轉,屋內隻有琴蘿在。


    “小姐是在找陛下嗎?”琴蘿放下碗,“陛下守了小姐好久,剛剛才離開。天色晚了,陛下說今夜先宿在莊子上,明日再迴。”


    原定下午迴城的,她又耽擱陛下的行程了。


    秦瑤掙紮著起身,琴蘿過來扶她,“咚”一聲,什麽東西從榻上掉下來。


    “小姐,這是……”琴蘿眼睛一亮,這檀木錦盒她沒見過,莫非……


    “這是那位顧大人送給小姐的信物嗎?”


    “……咳咳......”秦瑤心頭一悸,頓時咳了起來。


    琴蘿趕緊遞了溫茶過去。


    茶水入喉,心底的苦澀和脹痛一並壓下。


    “顧大人什麽身份,怎會送我東西?這是我在林間撿到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半點情緒。


    “這盒子材質不俗,裏麵許是什麽重要物件,失主隻怕著急呢......要不奴婢拿去交給莊子上的管事,就說是奴婢撿到的,請他尋一尋失主?”


    “……”尋不到的……


    那錦盒和玉簪,她挑時留意過,沒明顯標記,尋不到珍寶齋,自然也尋不到主人……


    既然它已沒了想要的去處,不如就留在這莊子裏吧……


    掌心隱隱作痛,秦瑤點頭,“如此…也好……”


    “小姐,顧大人不是在與您議親嗎,您怎麽……?”琴蘿突覺不對勁。


    “不曾有過此事……莫胡說。”


    “那晚夫人說的呀。”琴蘿瞪大眼睛,她明明聽見了,也看到小姐很高興。


    “你聽錯了……”秦瑤垂下眼眸。


    琴蘿歪著頭,她聽錯了?


    “我的親事自有母親做主,你這話若傳出去,你家小姐還要不要做人了?”


    “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再不胡說了,您剛醒,別生氣。”


    “你先去尋管事吧……我想再歇會兒。”秦瑤靠迴榻上。


    聽到房門合上,一滴淚終於從眼角滑落,她眼底一片猩紅。


    剛才那一字一句都讓她如鑽心挖骨……


    明明在西周使臣入京那日,便知曉了三皇子的存在,可是,當她在楚府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時,心裏眼裏便隻餘下他一人。


    以至於,聽琴蘿說西周使臣宴請父親,提及求親之事時,全然忘了,以秦家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她堂堂國公府嫡女,豈是一個“外國使臣”能匹配的......


    她以為是自己得老天眷顧,也是母親心疼她......


    實則,是她自己愚蠢,而母親,不愧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當家主母......


    琴蘿剛出蘭水閣,便被人叫住了。


    “小丫頭,你家小姐醒了嗎?”


    “三皇子?”琴蘿一愣。


    韓成哲在蘭水閣院外徘徊了好久,終於見到有人出來。


    “你家小姐身體不適,你不在屋裏伺候著,急匆匆要去哪兒?”韓成哲蹙眉。


    “哦,奴婢在林中拾到一個錦盒,想交給莊子管事,免得失主著急。”


    “那盒子......是我的。”韓成哲盯著她手裏的檀木錦盒,突然脫口而出。


    “是殿下的?”琴蘿歪頭疑惑的看他。


    “自然,本殿堂堂皇子,會哄你不成?!”韓成哲理直氣壯,“不信你打開看看,裏頭是一支青玉簪,且是男子佩戴的樣式。”


    那木盒,秦姑娘暈厥過去的時候,還緊緊攥在手裏,他忍不住悄悄打開看過……她不要了?!


    琴蘿打開一看,果然如他所說。


    “真是太巧了,那奴婢就完璧歸趙了。”琴蘿笑眯眯道。


    韓成哲接過,攥在手裏,又問,“你家小姐醒了嗎?”


    “三皇子,您有事嗎?”琴蘿警惕的看著他。


    “……”韓成哲搖了搖手中錦盒,扯謊道,“你家小姐教導有方,此物於本殿很重要,本殿想當麵感謝秦姑娘。”


    “三皇子客氣了,小姐素來教導奴婢們,做好事不留名,區區小事三皇子不必記在心上。奴婢先迴去照顧小姐。”琴蘿行了禮,匆匆走了。


    迴到屋裏,見小姐闔眼睡著,琴蘿也不敢打擾,坐在榻邊小憩。


    過了一陣,陛下命太醫來請脈,又著人送來湯藥......秦瑤一直未醒。


    幸而太醫把脈後,說秦瑤脈象平穩,並無大礙,應是累極睡著了,眾人才放心。


    韓成哲在蘭水閣外攔住劉太醫,再三確認秦瑤沒事,才一步三迴頭的離開。


    暗中保護蘭水閣的侍衛,將這件事報給淩玥。


    淩玥聽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夫君,你看,這是先前三皇子送過來的。”


    楚煜看著那長長一串清單,“想不到三殿下竟有這麽多產業,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他得先帝寵愛多年。”


    “這麽說,看來這些確實是他畢生所有。他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夫人喜歡,為夫可以給你掙更多。”


    “夫君這醋也要吃?”淩玥挑眉一笑,“即便我看上他的錢財,納他入宮,夫君不也是正宮嘛?”


    “你敢!”楚煜一口啃上那嬌豔的紅唇,“陛下可是答應了後宮隻我一人的。若是有了新人......”


    “如何?”淩玥笑眯眯盯著他。


    “我便殺了那人,顛覆了這江山,將陛下囚在深宮,日日夜夜隻能對著我一人,死也隻能和我死在一處......”


    “那不必夫君動手,如今我就想將夫君囚在深宮,隻對著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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