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淩宇一驚,他在說什麽,薰嵐閣......


    “皇上不知道嗎?你的熏美人是誰的人?”


    “你給朕滾出去!”他氣急,不管是不是,他不容許這個小兔崽子在他跟前撒野。


    “朕?也不知皇上明日還能不能這樣自稱為朕。趁著有機會,多叫幾聲吧。”


    “混賬!”皇帝艱難的翻起身,想抓住淩玨。


    淩玨後退一步,“唔,皇上剛醒,想必還不知道這幾日朝堂和外間的變化。”


    淩宇緊緊盯著他。


    “迴稟皇上,麟州叛軍已經殺到城外了。”淩玨淡淡說著,“朝臣們也不知怎麽迴事,竟然不招邊將迴京護駕。”


    “還有關嚴將軍,奉命剿滅琉州叛軍,卻圍而不攻,在琉州空耗了這些時日,看著麟州軍殺到京都。”


    “臣弟真是想不通,皇上,您說這是為何啊?”


    淩宇胸膛劇烈起伏,他不信,他的臣子會眼睜睜看著叛軍入城......可是,看淩玨的神情,他知道這不是假話。


    是安王買通了他們?還是?


    “是你?”


    “唔,皇上高看臣弟了,臣弟隻起了點微末作用。”淩玨蹙眉,“確實有幾位朝臣接洽臣弟,願扶持臣弟上位......你看,連他們都厭棄你這個無能又荒唐,惡毒又愚蠢的皇帝......”


    淩宇氣得麵色青紫,抬手指著淩玨,“你......”


    “叛軍入城,皇上想必是時日無多了。托安王兄的福,臣弟才能有機會當麵問皇上一句話。”淩玨直勾勾盯著榻上的皇帝,眼眸裏一片黑沉。


    “滾!”淩宇轉頭指著殿門,讓他滾出去。


    “我母妃臨去那晚,你跟她說了什麽?”


    “嗬……”皇帝陰笑不語。


    “你跟她說了什麽?”淩玨上前一步,死死盯著他。


    “哈哈哈......”淩宇仰頭大笑,輕蔑的扯扯嘴角,“想知道你那輕浮放蕩的母妃最後說了什麽?”


    聽見他的話,淩玨目眥欲裂,搶上前揪住淩宇衣領,“敢辱我母妃!你想死嗎?”


    “哈哈哈.....你敢弑君?.”淩宇掙紮幾下,卻掙不開,沒想到這小病秧子這麽大力氣。


    看著淩玨憤怒的臉,他突然笑了,“這就算辱?朕還做了別的......哈哈......”


    淩玨一拳砸在他臉上,突然不敢再問。


    淩宇卻偏要說,“早就聽聞蓮妃娘娘通身清蓮幽香…深得先帝青睞,封為蓮妃......原來竟是真的!”


    “你......”淩玨臉色瞬間煞白,“你住口!”


    “不止身嬌體軟,那一身雪白如玉的肌膚更......”


    “住口!”淩玨又一拳砸在淩宇臉側,“你給我住口!”


    “哈哈......這就受不住了?!”淩宇嘴角流著血,還在哈哈大笑,“你母妃可比你堅強多了,承受了......”


    “你這個混蛋!你該死!”淩玨的拳頭一下下砸在淩宇身上,“你去死吧!去死吧!”


    “咳咳......”淩宇反抗得氣喘籲籲,終於將人甩開,“該死的是你!”


    他惡毒的盯著淩玨,明明他才是嫡長子,父皇卻因著那個女人,偏寵幼子,這個病秧子的日子過得比他這個太子還安逸!


    “那晚,宮女太監就在殿外......咳咳......你知道她為何不反抗,不唿救嗎?”淩宇邪惡的笑著,滲人的眼神定在淩玨身上。


    “先帝駕崩,朕就是新君。衛家隻剩一個遠在嵌水的衛荏,她要保住富貴奢華的日子……”


    “住口!母妃不是這種人!”淩玨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再胡說!”


    “咳咳……”淩宇緩過氣來,反手按住他,“哈哈哈……可是還有個你啊!為了讓你這個病秧子活下去……不被朕心血來潮一手捏死……”


    淩玨眼眶通紅,死死盯著他,心痛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母妃.....母妃......


    所以母妃是自覺無顏麵對他......


    那麽溫柔那麽美好的母妃,待他如珠如寶,把他疼到了骨子裏......


    “你這個畜生!”淩玨泣不成聲,那時候父皇剛剛駕崩,母妃正是傷心無助的時候......這個畜生!他要殺了他......他要殺了他......


    “這樣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喚朕一聲亞父!?”淩宇獰笑著,按住他脖頸,“可惜了!蓮妃那般的美貌,實在難得,朕還沒有盡興......”


    淩玨的眼淚模糊了視線,掙紮著,雙手胡亂摸索著,指尖突然觸到了什麽,冰涼細膩......他恍惚想起來,是他揣在懷中的,母妃常戴的玉簪......


    淩宇還在獰笑,手上使上了全身力氣,安王他沒殺死,這麽個小病秧子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突然,頸間一痛,似乎有什麽燙人的東西噴到手背上......


    他低頭看去,一片鮮紅......


    ......


    城門被打開那一刻,祁進諳就知道,他的擔憂成真了,京中有人倒戈,他和那幾個統領定下的計劃壓根沒機會實施......可是,他沒料到自己會敗得這麽快。


    天邊泛起金光,天快亮了。


    祁進諳被押著踏進皇宮,宮道兩邊跪滿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宮人,身邊是手持長刀的叛軍。


    他唯一安慰的就是,幸而這些叛軍竟不像傳說中那樣濫砍亂殺,宮人們應該能得以保命,至於他自己......


    祁進諳掃了一眼走在前頭的絡腮胡大漢,入城後,這人便約束著手下士兵不許作亂,不許騷擾百姓。


    至於自己,祁進諳有些黯然,他興許會選個吉時,殺了自己助興吧。


    李霖闕被人帶到勤政殿,披頭散發,隨意披著件外袍,神色倒還鎮定。


    見了絡腮胡,他拱手行禮,笑道,“將軍威武,恭喜安王殿下,恭喜我大涼得將軍這般人才。”


    絡腮胡漠然看他一眼,“皇帝呢?”


    李霖闕躬身道,“皇上還在寢殿。”


    “帶路。”絡腮胡迴頭看了看祁進諳,蹙眉嘖了一聲,麻煩!揮揮大手,“帶上。”


    身後的小兵押著祁進諳跟上他的步伐。


    到了皇帝寢殿,周圍竟連個守衛的人都沒有,祁進諳心頭發緊,知道出事了。


    絡腮胡臉色一沉,一腳踢開殿門。


    晨光照進大殿,一個身影浴著這光出現在眾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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