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


    外頭喬瑾瑜身子一震,聽到滿月這麽叫他,當即就推開了門口攔著的丫鬟直接進了屋,就在外屋和內屋之間的門口,穀雨見王爺進來了,忙提醒,「王爺,裏麵血氣重,您不能進去。」


    屋子內管嬤嬤眼神越發淩厲,「王妃,您這是生孩子不是兒戲,此時怎麽能叫王爺進來,這血氣重的王爺呆不得。」


    謝滿月看了她一眼,「本王妃替他生孩子,他還要和本王妃講血氣重,霜降,過去開門!」


    知道開門不對,霜降還是聽王妃的,三兩步跑過去把內屋的門打開了,喬瑾瑜跨進來兩步,謝滿月衝著他看過去,滿頭是汗嗬斥,「你就站在那兒,把……把管嬤嬤給我帶出去,她累了,需要休息!」


    謝滿月眉頭一皺,又是一陣的疼,最後的話都有些說不利索,管嬤嬤聽定王妃如此吩咐,頓時也生氣了,「王妃怎可如此兒戲!」


    「那也是我自己生孩子,瑾瑜,帶管嬤嬤下去好好休息。」謝滿月哪有多餘的力氣說,吩咐完了之後沒再看,而是朝著關媽媽看去,使了個眼色便無力再說,而管嬤嬤這兒,喬瑾瑜霜著一張臉看著她,逼的她不得不出去。


    「定王爺怎可闖入產房,這衝了血氣該怎麽辦,竟然還兒戲到答應了王妃的要求讓老身出來,老身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來幫你們的。」管嬤嬤十分氣,雙手還髒得很尚未清洗,她是要再進去替定王妃接生的,但是喬瑾瑜沒讓。


    也沒有放多少情緒在臉上,喬瑾瑜就是冷冷淡淡的看著她,「兩個穩婆也夠了,管嬤嬤還是先休息一會兒,若是屋子裏再不行,到時候你休息夠了再進去也無妨。」


    「胡鬧!這是能休息的事,再拖著時間,定王妃和腹中那孩子都要性命不保!」管嬤嬤一臉篤定,這天底下哪有生孩子的時候叫穩婆先休息一下,休息過後那可是一屍兩命的事。


    隻是管嬤嬤這句話才剛說完,忽然,內屋中謝滿月悶哼著痛喊了聲,緊接著就是關媽媽欣喜的聲音,「生了。」


    管嬤嬤那怒意的臉色還擺在臉上沒有放下去,此時不知有多麽難堪,喬瑾瑜沒有看她,轉身兩步跨到了門口,屋子裏又片刻時間過去,秦婆子推門出來恭喜,懷裏抱著繈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公子。」


    折騰著等謝滿月這邊屋子裏清理幹淨換過了一身衣服,她才肯讓喬瑾瑜進來,孩子就放在她裏側,睡的很沉。


    喬瑾瑜進來的時候謝滿月正看著裏側的孩子,喝過米酒湯後她沒什麽睡意,轉頭見他來了,詢問,「老爹走了?」


    「孩子抱出去看過後他就迴去了,讓你好好休息。」喬瑾瑜坐到她旁邊,抬手替她理了理垂下來的頭發,看了一眼躺在裏側的兒子,一瞬有些晃神。


    謝滿月順著他的視線,笑了,「很像你。」


    長的像喬瑾瑜多一些,濃眉大眼的,肉嘟嘟的小臉上就是那鼻子隨了謝滿月,喬瑾瑜又仔仔細細看了兒子好一會兒,神情柔和了幾分,「也像你。」


    「女兒像我就行了。」謝滿月勾著嘴角,抬手輕輕摸了摸遇哥兒濃密的黑發,「他啊,醒著的那會兒可活泛了,如今倒是安靜,以後肯定也不是什麽停歇的主。」


    瞧著爹和娘,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生出來的孩子能安歇到哪兒去呢。


    「報喜的書信已經發去兆京了。」這一來一去,等那兒迴訊,估摸著這兒都得辦彌月宴了。


    謝滿月順了一下蓋著的小被子,「管嬤嬤人呢。」


    「在自己院子裏呆著。」喬瑾瑜說罷眉頭微皺,「她說要幫忙帶孩子。」


    鼻息中重重的哼了聲,「帶孩子?她恐怕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真是皇後娘娘派她來的還是另有所圖。」


    關鍵是這事兒還抓不到把柄拿捏不到錯處,生孩子的時候她一沒有拿刀子架著她脖子要殺人,也沒有攔著不讓她生,說的都是穩婆該說的,做的也都是穩婆該做的,要不是她自己有所察覺,再多給兩天兩夜她也生不下這孩子。


    喬瑾瑜就算是沒經曆也知道女子這鬼門關,想到妻子因此會喪命,他的臉色也不好,「皇後娘娘不應會做這麽明顯的事。」


    「我若生不下孩子,屋子裏三個穩婆,都瞧在眼裏的,那多半是我自己沒用,難產了。」謝滿月這些年聽得也多了,要在產房內動手腳也是極容易下手,最多折一個穩婆被遷怒而已,實打實的追究證據,真不容易。


    折一個管嬤嬤,舍了定王府兩條人命,這買賣,不知多少劃得來。


    「管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了。」喬瑾瑜細想了一下,「好幾位皇子公主都是她接生的,大公主和六皇子出生的時候她還照料過一段日子,當年十一出生,她還在淑妃娘娘那兒留了半年。」


    有威望的接生嬤嬤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下作的事情來呢,謝滿月要不是親生經曆,她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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