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孩子生下來了,恐怕更難追什麽責了。」謝滿月都能想的到過些天那管嬤嬤會說什麽,「毫安這兒也不缺人照應,過幾天就派人把她送迴兆京。」


    「你先好好休息。」喬瑾瑜見外麵天色已晚,便是精神好也該好好休息,謝滿月點頭躺下,喬瑾瑜又陪了她一會兒,等她睡著了這才去了隔壁休息。


    第二天時這管嬤嬤又過來了,她那是奉旨前來,皇後娘娘命她照顧定王妃和出生的孩子,如今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她總不能就留在自己院子裏什麽都不做。


    謝滿月中午時接見了她,命人給她看座,又倒了茶,也算是看在皇後娘娘的麵子上,對她足夠敬重了,但是語氣裏滿是疏遠,「嬤嬤說的這件事就不勞費心了,這兒不缺人手,我也使慣了熟的,嬤嬤若是喜歡就在毫安多呆幾日,過幾天讓王爺派人送嬤嬤迴兆京。」


    這話喬瑾瑜那兒還沒傳達到,所以謝滿月這兒是第一迴聽到,管嬤嬤的臉色有些沉,「老身也是奉了娘娘之命前來,若是沒有照顧好王妃,老身也難辭其咎。」


    「說起來,你早就該難辭其咎了。」謝滿月輕飄飄說了句,管嬤嬤驀地抬頭看她,謝滿月臉上的笑意更淡,「本王妃是頭胎,以前從未生過孩子,不過這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麽,管嬤嬤此等盡心盡力,這幾天就在毫安城裏好好走走,來一趟也是不容易。」


    在宮裏周旋慣了的,說起什麽來都麵不改色,謝滿月這些話說完,管嬤嬤的神情裏甚至還是一抹惱怒,略帶著指責教訓的口吻,「老身雖說不是宮中最好的,但接生過的皇子公主也不少,像王妃昨日的行徑,出了事誰擔當的起,您這是在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兒戲。」


    「出了事自然是我自己擔著。」謝滿月懶得和她周旋這些,她何必和一個宮嬤嬤繞著說話,「當然你一個宮嬤嬤也脫離不了幹係,我若出事,你這條命絕對不保。」


    管嬤嬤神情一黯,又要張口說皇後娘娘,謝滿月不耐的打斷了她,「天高皇帝遠,我出事,你沒走出這個門定王爺就會要了你的命,管嬤嬤,到底是宮中養尊處優的日子讓你分不清尊卑了,你何必在這裏和我打太極,難道本王妃還多你一個解釋?」


    要她死,說三天三夜解釋那都是死的命,王爺和她什麽時候還要為了皇後顧忌一個差點要害死她的宮嬤嬤的性命。


    沒料到這定王妃的態度會如此強硬,管嬤嬤印象中的定王妃在宮中對太後娘娘和皇後都是尊敬的很,如今一看這般淩厲的氣勢,和傳聞中的皆是不符。


    隻不過管嬤嬤哪裏肯承認,她盡心盡力接生,口碑都實在的,否則皇後怎麽會派她來,遂管嬤嬤的神色也不好,「王妃這是生子虛烏有的事了。」


    「我哪裏有這麽多的閑工夫還生子虛烏有的事來汙蔑你一個宮嬤嬤。」謝滿月神情裏浮現一抹不屑,「就算是你迴去了死在路上,皇後娘娘也不會追究我半句,更不會派人過來查。」


    謝滿月哪肯輕易算了,人是非讓她迴去不可,還得平平安安迴去了才行,不是皇後那也有別人,她倒是要看看誰在背後搗鬼。


    管嬤嬤臉色更不對了,都直截了當說了弄死她都不成問題,她臉孔上哪裏還能擺的鎮定。


    「趁著時候好好在毫安走走,過幾日就迴去了,沿途也得小心了,這兒最多的就是土匪流寇,可不管什麽老弱病殘。」謝滿月低下頭去,至於皇後那兒,她想怎麽複命就怎麽複命。


    ……


    對管嬤嬤來說,這一頓話談的絲毫都不愉快,孩子那兒王爺和王妃根本不會讓她插手,這是人家的王府,四下都是王妃的人,管嬤嬤惦念著王妃說過的話,還真有點怕死。


    她要是出什麽意外都推到流寇土匪的身上,皇後娘娘也不會大老遠派人到毫安這兒來追查。


    想到這兒,管嬤嬤就想趕緊迴著兆京了。


    洗三過後第四天喬瑾瑜就派人送管嬤嬤迴兆京,等她出發半日功夫,喬瑾瑜又派了兩批人前去,一批快馬加鞭到兆京關注管嬤嬤迴去後的一舉一動,另一批則是喬裝成小商隊,到時還能搭在一塊兒迴去,沿途也能時刻注意。


    毫安的初春來的慢,這兒的天,年底刮風,下雪後又風平浪靜的,等雪都融化了,初春乍現時這兒又要起風好幾個月,所以融雪的日子會顯得額外漫長。


    二月初時宮中的賞賜送到了,一塊兒來的還有遇哥兒的賜名,皇上賜了個彥字,按著輩分,遇哥兒要叫喬洐彥。


    皇上的賞賜,皇後的賞賜,太後娘娘那兒,恭妃的,還有馬太妃命人送來的,合著到了彌月宴前一天,謝侯府的賀禮也到了。


    他們夫妻倆背井離鄉的在這兒,彌月宴也辦不大,最多的宴請的就是軍營中下屬的夫人家眷,倒是樂壞了祁將軍,他那抱孩子的姿勢,可比女婿要來的熟練,閨女都是自己養大的,抱個外孫完全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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