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到東宮大門,白晝臉色一變,瞬間擋在白靖身前道:“父皇,這裏有毒氣!”


    “毒?那羽兒他?”白靖聽了白晝的話,神情也是緊張了起來,看著東宮的大門擔心地說道。


    “我感受到了夜前輩的氣息,想來羽兒不會有事。”說完白晝運轉魔訣,紫色的光芒形成一個護罩將自己和白靖包裹住,慢慢朝著東宮內走去。


    東宮的廣場上,白羽和夜相思一臉擔心地看著渾身散發著碧綠色光芒的安寧,在安寧周身一尺之內,地上堅硬的石磚已經開始融化,發出滋滋的響聲,一股股綠色的氣息就像是漲潮的海水一般朝著四周流動。


    “羽兒,這是怎麽了?”白晝和白靖走進去問道。


    “父皇,大哥!”白羽看到白靖和白晝激動地喊道,“這是萬毒之體,你們小心。”


    白晝聽到是萬毒之體,將白靖周身的護罩又加了一層說道:“凡世怎麽會有萬毒之體,這是誰?”


    “說來話長,這是藥王穀安家的遺孤,安家被言詩所滅,師父便讓他跟著我們來到了凡世,誰知道一到凡世,師父在他身上設置的禁咒突然潰散,凡世的天道似乎已經鎮壓不住這萬毒之體了。”


    夜相思眼睛此時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手指上的黑色鬼氣如同絲線一般,將安寧牢牢圍住說道:“我用了遮天結界屏蔽了天道才帶她來到凡世,陛下,你快讓君家老祖出來看看,這萬毒之體我快鎮壓不住了。”


    夜相思手上的黑色鬼氣在綠芒的侵蝕下已經開始變淡,而且圍著安寧的鬼氣已經有了潰散的跡象。


    白晝不敢拖延,立馬將意識沉入識海,喚醒還在打坐的君狂歌說道:“老祖,快出來吧,出事了。”


    君狂歌睜開雙眼的瞬間,外麵白晝眼中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逝,此時的白晝已經變成了君狂歌,君狂歌摸著下巴看著安寧驚聲道:“萬毒之體!我活了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如此特殊的體質,怎麽在這遇見了。”


    “前輩!”夜相思牢牢地抓著鬼氣有些焦急地說道,“這萬毒之體的毒氣我已經快壓不住了,再不想辦法整個凡世就會變成一片死地了。”


    君狂歌神情一變,右手輕揮,手中青色的氣體如同一麵半透明的牆壁一般將安寧四周的空間瞬間隔離了起來,綠色的毒氣普一接觸青色的氣壁便發出呲呲的聲響:“夜小子,快布置時間結界,將裏麵的世間流速變慢,我這青山翠隻能擋住它一刻。”


    夜相思也不廢話,抽迴鬼氣直接結印,一道道晦澀的氣息將安寧所在的空間慢慢圍住,裏麵的時間流速開始變慢,隨後借著青山翠的力量堪堪擋住了萬毒之體的蔓延。


    夜相思喘了一口粗氣苦笑道:“想我行醫千年,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君狂歌走過去細細地看著安寧周身散發的綠芒,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萬毒之體竟然如此霸道,如果能修煉毒功,當真是神鬼莫近。”


    “前輩,咱們該怎麽辦啊,如今安寧的狀態就連我都無法接近,恐怕就是月君前來也無法將她帶到九天,難道就讓她一直待在這裏嗎?”


    “萬毒之體就像是蒼天詛咒,萬毒之體之人雖然修煉醫術毒功都是一觸即通,事半功倍,但是這個人天天都要忍受萬毒噬心的痛苦那種感覺就像是無數鋼針在無時無刻紮在自己心髒上一般。”


    “前輩可知道如何解決嗎?”白羽問道。


    “既然是詛咒,那當然有解救之法,用淨世咒便能淨化她身上的萬毒之力,讓她能收放自如,還能解除她每日的痛苦。”


    “淨世咒?”白羽抓了抓頭問道。


    “淨世咒是上古早已失傳的劇毒,這麽跟你說吧,天毒在它麵前就是孫子。”夜相思說道。


    “雖然知道了解決之法,可是這淨世咒?”白羽皺著眉頭說道。


    “我會啊。”君狂歌挑著眉毛笑盈盈地說道,“我九幽含笑君狂歌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前輩知道淨世咒的配方?”夜相思眼睛一亮對著君狂歌說道。


    “那當然了,因為這淨世咒就是我所創,當年我曾有一段時間心灰意冷,對世間種種早已絕望,配出這淨世咒想要整片天地為我陪葬。”君狂歌嘴角帶著微笑,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一句話。


    “還請前輩快配藥吧。”夜相思行禮說道。


    “配藥簡單隻是這配藥的材料有點麻煩。”君狂歌一邊觀察著安寧的狀況一邊說道。


    “這個前輩放心,不管是上天入地,我都會為您尋來。”夜相思抱拳說道。


    “小子,可曾聽說過三王血,九族命,淨天絕地無神明。這淨世咒需要三王之血,九族氣運,還有天之至陰,地之至陽。”


    “還請前輩解惑。”白羽疑惑地問道。


    “三王之血是指,三位帝王的神魂血,我說的帝王可不是你們如今帝王境的人而是真正的上古帝王,一族之主。九族氣運便是人鬼妖山河草木九個種族的一絲氣運,天本是陽極,但是需要天之至陰,說的是時刻,就是天狗食日之時,地本是陰極,地之至陽指得是地方便是地火奔湧之處。”


    “這三王血需要誰的血?”白羽問道。


    “殘千月天地無敵他算一個,而他本來也是魔族之主,小白羽你是妖王轉世,又身負世間氣運,你也算一個,還有鬼王之血。”


    “我是玄英鬼王,用我的血。”夜相思說道。


    “不行,你雖然是鬼王,但是淡然萬物,沒有氣運加成算不得數,想來隻有他了。”君狂歌細長的手指指向門口,白衣負手站在門外。


    “他生前差點一統天下,死後又是立地鬼王,他的血再合適不過了。”君狂歌笑著說道。


    “本王是鬼,哪來的鮮血。”


    “哈哈,小子,白衣披甲,血染天下,你的煞氣便是你的鮮血!”君狂歌哈哈一笑說道。


    “那九族氣運呢?”夜相思問道。


    “這個交給我。”君狂歌眼神中一絲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


    “這天之極陰,地之極陽怎麽辦?”


    “這個好說,曜皇可控製陽光,以他之力能製造出天狗食日不是難事。”夜相思想了想說道。


    “狼族千裏赤地,造成這種現象是因為在狼族北方有一處終年冒火的地洞,想來那裏也算是極陽。”


    “那就算是成了,隻是這殘千月的鮮血誰去要?前幾日解封辰皇用完了凡世那一滴,現在還需要他的鮮血。”夜相思問道。


    “我去吧。”君狂歌平靜地說道,“三日後帶她去火洞,我現在去找殘千月。”


    “好的,前輩。”在場幾人同時抱拳說道。


    神隱村內,殘千月看著還在床上昏迷著的殘千落輕輕歎了一口氣:“既然來了,為何隻站在門外呢?”


    君狂歌走進屋裏,徑直坐到床前,輕輕拉起殘千落的手,一臉溫柔:“落兒被完顏若離所傷你可知道?”


    “知道。”殘千月紫色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你可知道這都是因為你!”君狂歌抬起頭眼中閃著碧綠色的光芒喊道。


    “知道。”殘千月還是平靜地說道,“我親自滅殺了完顏若離的族人,她報仇也是應該的,隻是我不知道她去找了落兒。”


    “萬俟君臣,完顏若離,你為何不親自去殺了他們。他們當年都是你的屬下,如今在九天隻散播血魔氣這一項他們就該被碎屍萬段!”


    “他們在北荒,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不會踏入北荒一步。”殘千月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說道。


    “為什麽!”君狂歌突然暴起抓住殘千月的衣領子說道。


    “不為什麽。”殘千月紫色的瞳孔光芒一閃,君狂歌被擊退了兩步,又踉踉蹌蹌地坐到床上。


    “你來這裏除了看落兒還有什麽事?”殘千月負手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血紅色的楓葉慢慢飄落下來淡淡地說道。


    “我要你的血。”


    “多少?”


    “一滴!”


    “好。”


    “你不問我幹什麽用?”君狂歌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做什麽與我無關。”殘千月沒有迴頭,兩根手指輕彈,一滴鮮紅色的血液便飛向君狂歌。


    血液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所經之處,空間就像是被一柄利刃劃開了一道口子一般。


    君狂歌一把將鮮血握在手裏,一陣強烈的灼燒感傳遍了全身,隨後拿出一個玉瓶將猶如紅寶石的鮮血裝了進去,血液進入玉瓶的刹那,本來是翠綠的玉瓶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君狂歌不舍得看了一眼殘千落,隨後一咬牙,身化流光朝著凡世飛去。


    殘千月走出屋外,微涼濕潤的秋風帶著一絲絲雨氣輕輕撫摸著殘千月雪白的長發,無數血紅色的楓葉飄然落下,整個畫麵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這時紅葉捧著一個托盤跪到殘千月身前,托盤上是一杯還冒著熱氣的香茶,隻是不忍打破這美麗的畫麵,紅葉就這麽一直跪著,癡癡地看著樹下的殘千月。


    殘千月微不可尋地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捏住一片飄落的楓葉,輕輕將它放到紅葉手上的托盤中淡淡地說道:“又一年了。”


    說完頭也沒迴地走向後院。


    凡世狼族的南望山內,一處山洞終年燃燒,整個狼族千裏赤地紅就是因為這個山洞的火氣,將方圓千裏的土地映照成了紅色,這個山洞自狼族誕生之日就開始燃燒,是狼族的聖地,狼族的古籍中記載山洞內是狼族先祖的戰魂在燃燒,火焰不熄,戰魂不滅。


    此時的山洞內,君狂歌將被青山翠包圍的安寧安置在一處燒的通紅的岩石上,張開右手,紅金白三團光球漂浮在君狂歌身前。


    紅色的光球內是殘千月的鮮血,一陣陣上古蠻荒的氣息從鮮血內傳了出來,強大的力量使得鮮血周圍的空間層層破碎。


    金色的光球內是白羽的神魂血,一道中正安和的氣息從血液內傳了出來,仿佛一個天生帝王,身扛萬民生計仁德四海歸心。


    白色的光球內是白衣的煞氣,一陣陣金戈鐵馬戰場殺伐之聲從光球內傳了出來,如海的殺氣如一道道洶湧的浪潮一般,拍打著四周的火焰。


    “三王血,融合!”君狂歌捏起一個法訣,四周紅色的火焰瞬間變成了綠色,就像是九幽地獄的魔焰一般開始焚燒三團光球。


    在君狂歌的指揮下,三團光球慢慢融合到一起,形成一個泛著七色流光的透明石頭,此時洞外的天空烏雲開始聚集,一道道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朝著山洞逼來,天道已經有所感應,開始降下了天罰。


    “娘娘,該您出手了。”夜相思朝著憐傾行禮道。


    憐傾微微一笑,右手屈指成劍,一指點向烏雲密布的蒼穹:“葬天指!”


    指尖劃過,無數道黑色的混沌天雷自憐傾的指尖直衝天空,兩種雷電在半空相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萬裏雲霄。


    刺眼的光芒直接穿透烏雲,整片大地一時間再無黑暗,烏雲在憐傾強大的力量下消散在天空邊緣。


    隨後陽光撒了下來,夜相思朝著天空一拜說道:“有勞曜皇出手!”


    “為安家遺孤,理當如此。”天空中傳來了曜長天威嚴的聲音,隨後天上的太陽慢慢被一片陰影籠罩,整個凡世一點點步入黑暗。


    感受到外麵的變化,君狂歌右手握住那枚透明的石子,身上一道道金色的氣息朝著手中的石子開始流動,君狂歌的臉色在金色的氣息的流動下慢慢變得慘白了起來,神情中也慢慢透出一絲絲痛苦。


    “老祖,你要幹什麽?”識海內的白晝朝著君狂歌喊道。


    “九族氣運哪裏比得上我君狂歌的神魂,我死而複生,逆轉陰陽,集天地氣運於一身,我的神魂就是整個天地的氣運。”


    無數金色的氣息湧入右手的石子中,透明的石子慢慢發生了變化,石子中慢慢形成了一片藍色的天空,一塊黑色的大地,天空上白雲朵朵,大地中草木叢生,似乎石子內自己形成了一片天地。


    “成了!”君狂歌看著手中的石子,大笑一聲,“淨世咒,去吧!”


    手中的石子徑直飛到安寧頭頂,青山翠和時間結界如同初春的薄冰一般應聲而碎,石子金黃色的氣息將安寧包裹在其中,萬毒之體綠色的氣息不斷被淨化,一息之後,石子直接飛進了安寧的識海,將識海內一枚綠幽幽的珠子包裹住。


    山洞內的火焰瞬間又變成了紅色,灼熱的氣息,如同一個個手持利刃的戰魂一般朝著安寧撲了過來。


    君狂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提起安寧飛了出去。


    洞口一團巨大的火焰噴湧而出,煙霧散盡,白晝扶著一臉疲憊的安寧走了出來。


    看到白晝親自扶著安寧,夜相思激動地說道:“成了?”


    “成了。”白晝點了點頭。


    “夫君,你還好嗎?”憐傾看見白晝的一瞬間便知道君狂歌又重迴了識海,如今的身體是白晝的。


    “我還好,隻是老祖他,唉。”


    就在這時安寧頭頂一枚青色的玉珠慢慢飄了出來,玉珠如同有了意識一般,直接飄到白晝額前,清光一閃,君狂歌的神魂便從白晝的識海飛進了玉珠之內。


    隨後玉珠再次飄迴到安寧的手中。


    “安魂玉!”夜相思說道。


    安寧點了點頭道:“安魂玉能滋養神魂,前輩替我解除萬毒噬心的痛苦,這安魂玉便交給月皇保管吧。”說完將安魂玉遞給白晝。


    白晝拿著安魂玉說道:“老祖的神魂在安魂玉之中,等他日神魂痊愈,我自當親自奉還。”


    安寧笑了笑朝著眾人一拜道:“安寧謝過各位,各位的恩情安寧永記心間,誓死不敢忘!”


    白晝擺了擺手道:“為了安家理所應當,隻是姑娘以後有何打算?”


    “我就跟著夜先生行醫吧。”安寧看著夜相思甜甜一笑道。


    “月君也是這麽說的,既然如此,姑娘就跟著我吧。”


    “謝夜先生。”安寧躬身行禮說道。


    “姑娘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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