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鬼王!夜相思!怎麽會!”言詩驚聲說道。


    “怎麽不會?從你在藥王穀動手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安家世代懸壺濟世,你竟然會對安家動手,簡直連人都不配做了!”血海冷冷地說道,話音裏毫無掩飾的殺意直衝言詩的心神。


    看到安寧已經無礙夜相思起身看向言詩說道:“我會留你全屍,在你身上布下時間結界,讓你屍身永不腐爛,讓你永遠跪在藥王穀的穀口,生生世世為自己贖罪。”夜相思淡淡地話音就像是從九幽地獄傳出來的死亡之聲。


    “你。。。你。。。雖是夜族長老,但。。。但你。。。無法。。。審判我!”言詩手中閃動著劍氣,顫聲說道。


    “我是玄英鬼王!”夜相思厲聲喝道。


    “那也不能!”


    “那朕呢!”一個威嚴的聲音帶著無窮無盡的威壓從空中傳了下來,直接將戰戰兢兢的言詩嚇得跪在地上,聽到這個聲音,言詩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空中的人影。


    月紅塵,月君月紅塵!


    一襲白衣的月紅塵手裏提著一個黑衣人飄然而落,夜相思和血海立即行禮道:“屬下玄英,血海參見月君。”


    月紅塵點點頭將黑衣人丟到言詩身前冷冷地說道:“言詩,可認識他?”


    言詩看見黑衣人神色大變,這個黑衣人蒙麵人便是昨天夜間闖入安家祠堂奪取玉盒之人,言詩曾出手將他擊退,如今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言詩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認識了?”月紅塵神色冷漠的說道,說完手指一彈,黑衣人的麵巾被一道勁風擊成碎片,露出了本來麵貌。


    言隨,竟是言隨。


    “你們父子二人為了安家的安魂玉當真是演了一出好戲啊!”月紅塵說道,“為了探明安魂玉的所在一人闖入安家祠堂探明虛實,一人出手抵擋來敵獲得安家信任,等知道安魂玉所在立即出手,好,當真是好!”月紅塵的聲音更加陰冷,兩個好字就像是兩把利刃直刺言詩的內心。


    “陛下,這兩個人當真罪大惡極,請陛下將兩人交給屬下處置!”夜相思本就是醫者,看到安家的慘狀,一向溫和的夜相思也是動了真火。


    月紅塵擺了擺手,走到安溪澈的屍身之前,彎腰一拜恭敬地說道:“安家主一身補天之術,一生濟世為民,紅塵敬佩,今藥王身殞,紅塵親收其魂魄溫養於月皇殿內,望家主安息。”


    隨著月紅塵的話音落下,安溪澈的屍身發出一陣七彩色的光芒,安溪澈的魂魄在七彩光芒的掩映下變成一個閃亮的光球慢慢飛到月紅塵的手裏。


    一旁的安寧早已泣不成聲。


    “玄英。”


    “屬下在!”夜相思行禮道。


    “將安家主的屍身施以時間結界,使其萬世不腐。”


    “屬下遵旨!”


    “血海!”


    “屬下在!”血海鬼王行禮道。


    “收了言詩言隨的神魂,曝曬九天,然後帶到十八層地獄,讓他將所有的刑罰全部嚐一遍,好讓所有人都知道觸碰九天的底線是什麽下場!”月紅塵的話不帶一絲情感冷冷地說道。


    “屬下領旨!”血海周身的紅蓮業火瞬間暴起,血紅色的火焰慢慢將言詩還在發抖的身軀淹沒,一聲聲慘叫過後,言詩言隨金黃色的神魂已經被收到血海的紅傘之中,原地隻留下一具由玄冰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的冰雕,而言隨沒有玄冰屍身直接被紅蓮業火燒成灰燼。


    月紅塵看著冰雕身上湧動著攝人心魄的殺意,手掌輕揮,一道清冷的月光從天而降將整個藥王穀包裹在如紗如夢的月光之中,藥王穀內因剛剛大戰留下的血漬,殺意,煞氣在月光下被慢慢淨化,隨後月光化成一道結界將整個藥王穀保護在其中,右手再次一揮,言詩留下的那做冰雕直接被月紅塵扔到藥王穀穀口,因為玄冰萬年不化,言詩的屍身便會跪在藥王穀萬年。


    月紅塵走到安寧身前,安寧紅著眼眶起身跪謝道:“多謝月君為我報此血海深仇!”


    月紅塵伸手想要扶起安寧,普一接觸手上便呲的一聲冒起了一陣青煙。


    “萬毒之體!”夜相思驚訝地說道。


    月紅塵看著手上輕微的灼痕柔聲說道:“我已經將藥王穀設下了結界,從此這裏就會成為禁地,除了你沒有人能夠進入此地,你以後有何打算?”


    安寧擦了擦眼淚說道:“他們想要安魂玉,而安魂玉就在我身上,我想跟你們去月族,月族強大便沒有人敢打安魂玉的主意了。”


    月紅塵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好,相思,就讓她跟著你吧。”


    夜相思行了一禮說道:“好,你就跟著我吧,等過幾日去一趟凡世,到時候去見陛下,看看君家老祖知不知道解開萬毒之體的法子。”


    “陛下,要怎麽處置言瑾?”血海指著一旁已經嚇傻的言瑾說道。


    “陛下。”安寧在一旁說道,“他雖然是言家之人,但是言詩屠戮我安家之時曾經拚死阻攔,還請陛下留他性命。”


    “嗯,不必管他了,咱們走吧。”


    “是!”夜相思發出一道黑氣包裹住安寧,幾人身化流光朝著月族飛去。


    言瑾看著幾人離開,立即連滾帶爬地爬到言詩的玄冰屍身之前哭著磕了三個頭:“爺爺!爺爺!我們言家,完了!”


    言家祠堂內,噗地一聲脆響,代表言隨的玉牌碎成一地玉渣,言出一臉震驚地看著空空的牌位久久說不出話來。


    “爹!”門外言瑾一臉驚慌的跑了進來,一看見言出便跪到言出身前哭著說道:“爹!爺爺和二叔!”


    “他們怎麽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彌漫在言出的心頭,看著哭哭啼啼的言瑾煩躁地問道。


    “他們圖謀安魂玉,滅了安家,被月紅塵滅了!”


    “什麽!他們,他們。。。”言出聽了言瑾的話,似乎被卸了一身力氣一般,癱坐到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父子兩人如同被收了神魂一般,過了好久,言出才掙紮著站起來:“你爺爺他不是帶你去安家治病了嗎?”


    “爺爺帶我治病隻是個由頭,他和二叔真正想要的是安魂玉。”


    “爹,爹你真的是糊塗啊!安魂玉是九天至寶,圖謀安魂玉便罷了,為何要屠滅安家,這是觸碰了九天的底線啊,言家如今,唉,算是完了。”言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爹,如今。。。如今。。。我們該怎麽辦?”言瑾恢複了一些力氣,掙紮著爬到言出身前說道。


    “怎麽辦!我哪知道怎麽辦?打開護族大陣,等著全天下來問罪吧,唉,你爺爺和二叔的屍身呢?”言出眼中帶著憤怒又有一絲悲傷地問道。


    “二叔被血海鬼王的紅蓮業火燒成了灰燼,爺爺他的屍身是一塊玄冰雕刻成的,如今被月皇扔在藥王穀的穀口了。”


    “玄冰屍身?”


    “嗯,月皇是這麽說的。爺爺的屍身是由玄冰雕刻成的。”


    “景嵐功,唉,怪不得你爺爺能突破至神皇,我以為他突破了桎梏,我以為我們言家出了一位神皇,還曾幻想著言家能成為第四個聖族,哈哈哈哈!當真是可笑,當真是可笑啊!”言出絕望地大笑道,“原來這都是我言家的催命符啊。”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如同世間最動聽的音樂一般傳到了言出的耳中:“隨我來吧,我可保住你們言家的萬年基業。”


    聲音中有一種無法讓人抗拒的魅惑之力,言出本就身處絕望之中,瞬間便被聲音誘惑,雙眼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言家當真是不配為人!”月亦行聽了月紅塵的話憤怒地說道,月族大殿內,月紅塵坐在月亦行身邊將藥王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月亦行。


    “是孩兒去晚了,要不然安家主也不至於身殞,唉。”月紅塵微微歎了一口氣道。


    “你滅了言詩言隨,也算是為他們報了仇,如今你要怎麽做?”月亦行問道。


    “我已經將安家主的神魂放入九幽那裏了溫養了,安寧現在跟著相思。”


    “嗯,這樣也好,相思也是醫者,安寧跟著他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晝兒呢?”月紅塵看了看四周說道。


    “晝兒迴來處理了一些事務,昨日就迴凡世了,你找晝兒幹什麽?”


    “晝兒身上不是有君狂歌的神魂,我想讓他看看安寧的萬毒之體如何解除。”


    “萬毒之體竟然連你都無法接觸?”月亦行吃驚地說道。


    “嗯,不要說接觸了,以我聖君之境連她的一尺之內都無法進入,萬毒之體周身一尺,便是死地,萬物寂滅。”


    “唉,這個孩子也是可憐,萬毒之體每日都要忍受萬針噬身的痛苦,安家為了安魂玉的安全將安魂玉放在她的身上,她一個萬仙之境都不到的孩子,怎麽抵擋得住萬載氣運之力,唉。”


    “報!”這時一個侍衛跑進來跪下說道,“報兩位陛下,言家所有人都消失了,安家如今隻剩下一個空殼了!”


    “什麽!”月紅塵起身說道,“言家所有人都不見了?”


    “是!血海鬼王的紅蓮衛包圍言家之時,言家護族大陣洞開,言家已經沒有一個人了,言家所有的靈寶,靈植,丹藥全部消失了。”


    “哼!跑得倒是挺快。”月紅塵眼中殺意湧動地說道,“你告訴血海,讓他帶著紅蓮衛駐守在伏羲穀北方的山頂上,若有人敢踏入北荒一步,全族皆誅!”


    “是,陛下!”侍衛領命而去。


    “你懷疑伏羲穀?”月亦行說道。


    “嗯,總感覺伏羲穀有些不對勁。”


    “那我親自走一趟吧,以血海帝王境的實力,我怕遇到絕世強者他一個人應付不了。”月亦行身上閃動著劍光說道。


    “我得去聖皇宮,您再去伏羲穀,那咱們月族?”


    “無妨,九幽還在。”


    “好,父親小心一些,有了異動,您派人來告訴孩兒一聲。”


    “好。”月亦行說完便走到殿外,身化一道青色的劍光衝天而去。


    天月皇宮內,憐傾陪著君靈淵在熱鬧的集市上閑逛,君靈淵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童一般這裏看看那裏瞧瞧,人間的煙火一切都顯得那麽新奇。


    憐傾看著君靈淵的樣子笑道:“靈淵,好玩嗎?”


    “當然好玩了,嫂子,你都不知道,我在九天根本就沒出去過,哪裏見過這麽多好玩的東西。”君靈淵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一邊在一個攤位前挑著金飾一邊說道。


    “嫂子,你看這個步搖好看嗎?”君靈淵將糖葫蘆遞給一旁拎著大包小包一臉苦相的青冥問道。


    “嗯,不錯。”憐傾雖然是一國公主嫁給白晝之後也沒怎麽出宮,但是女人天性如此,也跟君靈淵一起挑起了金飾。


    兩個人一邊跳一邊還在頭上比劃比劃,兩人容貌都是極美,君靈淵靈氣十足,一雙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就像是會說話一般,而憐傾雍容華貴,宛如九天降臨的仙子,在天月皇城的長街上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引得無數人駐足觀看。


    就在兩人仔細挑選的時候,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是哪家的姑娘,長得如此俏麗,可否給本公子一個機會。”


    一個金元寶便被一個身穿華服的貴公子扔到了小販的手裏。


    憐傾眉頭一皺,迴身看到那個身穿華服的男子道:“你這是何意?”


    男子笑了笑,輕輕打開手中的折扇瀟灑地扇了扇隨後說道:“兩位姑娘如此美麗,這點金飾就算是本公子的一點心意,還望兩位不要推辭,本公子想請兩位去明月樓飲茶,不知兩位可否賞光?”男子的眼睛裏帶著一絲貪婪的光芒,心想道:“太漂亮了,當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這兩個人,本公子收了。”


    憐傾看了青冥一眼,青冥會意,將一錠更大的金元寶遞給小販道:“我家夫人看上的東西都包起來吧。”


    男子看到憐傾都沒正眼看他,瞬間眼睛裏閃過一絲陰冷的神色:“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周迎風,乃是當朝探花,家父是禮部尚書周鈺,還望兩位姑娘給一個麵子。”說完男子身後走出兩個身穿勁裝的侍衛,看樣子是要動手了。


    一旁圍觀的百姓一看是禮部尚書的公子,心中惋惜道:“唉,如此美麗的姑娘,當真可惜了。”


    青冥提著幾個包裹慢慢走到周迎風身前冷冷地說道:“滾。”


    本來以青冥的手段,這幾個人他抬手之間便可令其神魂俱滅,但是念在這裏是月皇故國,還是強壓住要動手的衝動,隻說了一句滾。


    “你一個瞎子,不要給臉不要臉!”男子本來剛剛就有些煩躁,現在青冥直接不客氣地讓他滾,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他再也忍不了了出口罵道。


    就在男子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空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瞬息而至,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聽到啪得一聲脆響,周迎風便倒飛了出去,臉上還有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白光散盡,白晝一臉煞氣地看著被扇飛的周迎風:“別的不說,就憑你剛剛說的那句瞎子,你就該死。”


    聽了白晝的話,青冥的內心一陣感動,他雖然輔佐三代月皇,但是始終沒有認主,月族隻要勢弱,青冥雖說不至於反叛,但也不會對月族還想如此一般盡忠,青冥的忠心始終是建立在月族的實力之上,如今聽了白晝的話,青冥第一次對月族產生了歸屬感。


    “你是誰,敢打本少爺!”周迎風捂著臉憤怒地說道。


    “本王,白晝!”白晝冷冷地說道,話音如同九天寒冰直直地刺進周迎風的心底。


    四周圍觀的人聽到白晝的話全部都跪在地上:“參見王爺!”


    還沒等周迎風求饒,白晝一把將周迎風提了起來:“當朝探花便能當街搶人?禮部尚書之子便能不識禮數?看來本王不在凡世,有些宵小之輩是坐不住了?”


    白晝手上紅光一閃,一臉驚恐的周迎風便被捏成了滿天血霧隨風飄散了。處理了周迎風,白晝迴頭看到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兩個護衛:“這種事情看來你們是沒少幹,不知你們手上染了多少百姓的血!”說完一掌拍出,強大的掌力將兩個侍衛轟成血沫。


    “出雲!”


    “末將在!”月出雲跪在白晝身後恭敬地說道。


    “將禮部尚書押到皇宮,本王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


    “末將領命!”


    月出雲起身帶領十幾個身披白甲的侍衛殺氣騰騰地朝著禮部尚書家衝去。


    “憐兒,靈淵,你們還好嗎?”白晝拉起憐傾的手溫柔地問道。


    憐傾充滿愛意地對白晝嫣然一笑道:“我倆沒事,就是被他打擾了,沒什麽逛街的心情了,咱們迴去吧。”


    君靈淵也點了點頭,看著君靈淵點頭,青冥也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逛街了。


    皇宮大殿,白靖坐在龍椅上,白晝站在白靖一側,禮部尚書周鈺哆哆嗦嗦地跪在下方,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樣子,平時得罪的是尋常百姓,他能壓也就壓下去了,就算壓不下去,他也派人會將涉事之人處理得幹幹淨淨,如今誰知道自己的兒子好死不死地要當街強搶赤血王妃,這已經不能用大膽來形容了,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


    “當街強搶民女,事後殺人。奪人妻女,販賣人口,你這個禮部尚書做得很好啊,朕竟不知道你還有做殺手的能力!”白靖一臉怒意地將一個鮮血寫成的信件扔到周鈺麵前說道。


    這是月出雲從周鈺府上搜出來的信件,這封信是曾經被搶女子的家人寫的血書,想要告禦狀,誰知被周鈺壓了下來,還沒來得及處理,便被月出雲搜了出來。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下官,下官一時糊塗啊。”


    “你糊塗,朕還沒有糊塗,平時衣冠楚楚,知書達禮,朕的禮部尚書竟然不配為人,來人,將禮部尚書押入死牢,明日午時長街問斬,九族發配邊疆!”


    “是!”門外的侍衛領命而進,將不停求饒的周鈺拖了出去。


    等大殿隻剩下白靖和白晝兩人時,白靖站起來歎了一口氣說道:“本以為這天下已經安寧了,誰知道朕身邊的大臣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白晝行了一禮說道:“父皇不必憂心,周鈺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看來這些年,朕是寬容了些。以後這吏治朕得好好盯著了。”


    “父皇聖明!”白晝恭敬地說道。


    “好了,晝兒,羽兒迴來了,咱們去他那裏走走吧。”


    “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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