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走後,曲紅霞十分嚴肅地對沈雲城說:“那個人你沒有見過,但是他的名字你肯定聽說過,他便是在這牂州一帶極負盛名的地月門門主——燕煌!”


    沈雲城若有所思:“原來他就是地月門的門主,他怎麽會來我們家?我們沈家一向和地月門毫無瓜葛,他為什麽會親自前來鬧事?”


    曲紅霞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先讓他進門。


    帶他去廳堂候著,她對旁邊的丫鬟說:“去叫初苓過來一下。”


    不一會兒,白初苓便從外麵款款地走來。


    曲紅霞向沈雲城介紹道:“她便是白初苓,她是我的侄女,是你的表姐。燕煌來這裏,就是為了抓她迴去,她已經是燕煌的妻子了。”


    “什麽?莫非你就是地月門白冥堂堂主?”沈雲城有些驚訝。


    白初苓微笑頷首。


    “我早已聽聞地月門門主久慕白堂主,沒想到竟真在一起了,更沒想到的是,白堂主竟是我沈家的親戚……表姐,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麽矛盾嗎,為何你要躲起來?”


    “雲城!”曲紅霞板著臉,“別人家事,你問那麽多做什麽!”


    “沒關係。”白初苓說,“是這樣的,我一位朋友的朋友中了劇毒,危在旦夕,那位朋友來找我替她解毒,但是我那位朋友又和燕煌有過節,不方便帶他朋友去梵靈山。”


    “我隻好偷偷下山來,沒想到還是被燕煌發現了。”


    白初苓低下頭:“燕煌那個人,你們應該也有耳聞,他極其霸道,他見了我一定非把我帶迴去不可,但那位姑娘的毒還沒解,我還不能迴去。”


    沈雲城說:“你放心,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裏待著,你不想離開的話,誰也別想從這裏帶走你。”


    沈雲城迴到沈府的當天晚上,沈家人為他設了宴席,慶祝他拿下了牂州南部一塊重要的地皮,沈家將在那裏開辟新的商機。


    當天晚上,在沈府的會客大廳裏,擺了好幾席。


    沒有宴請外人,全是沈家迴來祭祖的人以及一些丫鬟家仆和保鏢,但是光這些人,就坐了七八桌。


    沈家的人坐在上位的兩桌,薑璧川和白初苓就隨便和幾位家仆坐在了一起。


    山珍海味,大魚大肉,菜品繁多,有一些薑璧川甚至沒有吃過。


    薑璧川小的時候,薑家也是景州城的名門望族,但是,薑家的宴席和沈家的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薑璧川也聽說了,沈家這次設宴是因為沈雲城迴來了。


    她朝沈家人那邊瞥了一眼,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錦衣玉帶的少年。


    薑璧川在沈家待了五六天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沈雲城,並且第一次見到沈家那麽多人。


    她看到了沈雲城,沈雲城卻沒有看到她。


    雖說她氣質出塵,但是衣著樸素,在沈家這一眾穿金戴銀的人之間,實在是個很容易被忽視的存在。


    白初苓喝了很多酒,在宴席中,薑璧川就坐在她旁邊,看著她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但是她卻似乎毫無醉意。


    薑璧川不太會喝酒,看著白初苓喝得津津有味,她便也倒了一杯。


    但是才兩口下肚,覺得有些頭暈,便沒再喝了。


    沈家的酒,竟是這樣烈,可白初苓喝了那麽多,竟看起來一點反應也沒有。


    連薑璧川也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這女子的酒量,簡直了得。


    “你少喝點。”薑璧川對她說。


    可白初苓像是在跟誰較勁似的,一杯接著一杯,完全不聽薑璧川的勸告。


    薑璧川就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她喝。


    喝到末了,那一桌上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宴席快結束,白初苓喃喃:“你不知道,看到你我就想喝酒。酒是好東西,一醉解千愁……你想知道我現在醉了嗎,你覺得我醉了……我沒醉……但是,你也可以說我醉了……”


    薑璧川覺得她是有些醉了,不然,她不會說些話莫名其妙的。


    等白初苓喝夠不喝了,薑璧川扶著她站起來。


    一轉身卻感覺到有雙眼鏡正盯著自己看,她不由得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卻正好撞入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他的眼眸如一汪清水。


    “璧川姐姐!”沈雲城嘴唇翕合,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他走路的腳步有一些踉蹌,跌跌撞撞,很顯然是有幾分醉意了。


    “璧川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沈雲城看到了薑璧川旁邊喝得眼神已經有一些煥散的白初苓,“你不會就是初苓姐姐的病人吧?你怎麽會中毒?你中了什麽毒?”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薑璧川隻迴答了最後一個:“天山玄冰毒。”


    “天山……玄冰毒?”沈雲城愣了一下,“那是一種什麽毒,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那是地月門的毒,你沒聽說過也正常。”薑璧川說。


    “那這毒能解麽?”沈雲城有些擔心,“初苓姐姐能治好你麽?”


    白初苓在旁邊開口:“很難解,但我會盡全力替她解毒的,我答應了別人……現在已經第五天了,還需兩天,她身上的玄冰毒就能完全散去。”


    “那就好。”沈雲城看向薑璧川,“璧川姐姐,你為什麽會中毒啊?你和地月門有仇麽?”


    “此事說來話長,現在不便告訴你。”


    薑璧川瞥了白初苓一眼,淡淡地對沈雲城說,“我和地月門之間,從前無仇,以後便說不定了。”


    沈雲城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璧川姐姐,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薑璧川抬頭,看見少年嘴角露出一顆可愛的小虎牙,笑容如孩童一般純真明媚。


    薑璧川心裏微微一動,心底泛起一絲絲異樣的感覺。


    “沈公子,你隻要不與我為敵便好。”薑璧川背過身去。


    衛北潯獨自在客棧的這幾天,出乎意料地,並沒有見到任何地月門人的蹤跡,燕煌並沒有來找他。


    他在客棧待了幾天,這平靜得近乎詭異的生活讓他心裏有些不安,他決定還是去沈家看看。


    為了不讓燕煌發現白初苓和薑璧川在沈家,他這幾天一直沒去沈府,害怕不小心被燕煌的耳目跟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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