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中夾雜著冰涼的濕氣,迎麵吹在臉上,仍然有小鬆針紮一般的輕微刺痛。


    沈府朱紅色的大門前站著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深紅的衣服,在袖口和衣領處繡有金色的月牙狀花紋,閃閃發光。


    他緊了緊衣袍,鼻尖在冷風中凍得紅紅的。


    “沈夫人,請讓阿苓出來見我一麵,我想她了。”


    最後那幾個字他說得一字一頓,卻帶著空曠遼遠的縹緲感,讓人感覺如夢似幻。


    曲紅霞站在大門內,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請迴吧,初苓現在不想見你。”


    燕煌冷笑:“她為什麽不想見我,就為了那個人?他有哪裏比我好?”


    曲紅霞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快走吧!”


    “走?”


    銀色麵具後的眼睛裏露出一抹兇狠的殺意,燕煌語氣中透著一股寒氣。


    “沈夫人,我給你們沈家的麵子夠了。”


    他轉過身,走到他騎來的那匹白馬旁,從馬背上取下一張弓。


    曲紅霞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臉頰上的胭脂似乎瞬間褪了顏色,語無倫次道:“你,你……你要幹什麽?”


    話音未落,一縷金光衝向天空,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聲響。


    ——那是燕煌射的箭!


    利器穿透空氣,發出狂風巨浪一般的唿嘯。


    緊接著,從四麵八方湧上來一群黑衣人,他們手拿著兵器利刃,將沈府團團圍住。


    “阿祥,快去叫少爺來!”曲紅霞焦急地衝守門的侍衛喊道。


    不一會兒,沈雲城便隨著那名侍衛出來了。


    他斜眼看了看在大門對麵白馬旁邊拿著金色弓箭的麵具男子,以及沈府周圍的黑衣人。


    “我沈家與你地月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閣下擺這麽大陣仗是要做什麽?”


    對麵男子麵具下方的嘴角揚起一絲譏諷的弧度:“沈雲城,你身為碧雲莊的莊主,腦子應該不算笨,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沈雲城麵不改色:“我堂堂沈府豈能容個外人隨意居住,白初苓已經被趕出去了,還多虧門主提醒,我才知道沈府居然混進了一個外姓人。”


    燕煌冷冷地盯著他看了一眼,右手緩慢抬起。


    沈雲城聽到了齊刷刷的兵刃出鞘的聲音,那些黑衣人聚集了十二分精神,表情肅穆,等待著門主發號施令。


    隻要那隻手抬起之後用力地落下,他們就會立即衝進沈府,將除了白堂主之外的人統統殺掉。


    所有黑衣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隻緩慢抬起的右手,眼見那隻手已經抬到一個很高的高度,就要落下。


    “且慢!”


    這聲音溫柔清脆,卻讓所有人為之一驚。


    燕煌那隻抬起的手沒有落下,順勢搭在了另一隻手拿著的那把弓上麵,他驚訝地朝著朱紅色的大門看去。


    “阿苓。”


    那一襲潔白的身影讓他晦暗的瞳孔瞬間亮了起來。


    白初苓遠遠地看著燕煌,神情淡漠:“讓你的手下撤了吧,我明天就和你迴去。”


    燕煌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像是很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不行。”


    白初苓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


    燕煌睜開眼睛直視著她,語氣變得堅硬冷澀:“你今天必須和我迴梵靈山。”


    白初苓眼睛裏淚光閃閃:“為什麽非要今天?我好不容易才和我小姨相見,就多待一天也不行嗎?我今天真的不想迴去。”


    眼見白初苓受這般委屈,低聲下氣,曲紅霞心疼又氣急敗壞,指著燕煌怒罵道:“你別太過分了!初苓嫁給你不是為了受你禁錮的。”


    燕煌卻隻是看著白初苓,一雙深邃的眸子飽含深情,但說出來的話卻絲毫沒有一絲溫度,一字一頓:“你今天必須給我滾迴梵靈山,否則,我滅了沈家。”


    白初苓一怔,隻還需今天這一天,她就能把薑姑娘身上的毒解去,衛北潯求她做的事便完成了,為什麽連這一天也爭取不來呢?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她這一走,薑姑娘雖不至於會丟掉性命,但會落下永遠的病根。


    她雖和薑璧川隻有一麵之緣,可是……


    可是,她不能置沈家上下的性命於不顧啊!


    燕煌心狠手辣,他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出的。


    白初苓上前走了兩步,眼眶裏盈滿淚水。


    沈雲城伸手拉了拉她:“初苓姐姐,我們沈家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你不必受他威脅。”


    白初苓含淚搖了搖頭,不管怎樣,她不能連累沈家。


    如今在這世上,隻有沈夫人和沈雲城是她的親人了。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向燕煌走去。


    燕煌挽著弓,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初苓。


    待她走到麵前,他伸手撫了撫她烏黑的秀發,啞聲道:“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迴去後你該怎麽補償我呢?”


    白初苓垂下眼眸,輕聲說:“是我不對,迴去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燕煌放聲笑了笑,轉身躍上了那匹白馬,他拍了拍後麵,示意白初苓上去。


    白初苓正要上去,卻忽地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一隻手扣著腰向後退了十餘步。


    有些驚魂未定,她一轉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英俊臉龐。


    “燕煌,她今天不能和你迴去。”那人說。


    燕煌氣急敗壞怒罵道:“野雜種,你竟還有臉皮出現在這裏?白初苓已經是我燕煌的妻子了,你別多管閑事。”


    衛北潯麵色鐵青,手指握緊了手中漆黑的刀,咬了咬牙,卻隻說:“是我求她來的,門主,看在我之前為地月門出生入死十幾年的情分上,你能否讓白堂主最後幫我做一件事?”


    “情分?”


    燕煌冷冷笑著,“你要與我講情分?我燕煌可以與任何人講情分,唯獨不會和你這個叛徒講。從你逃出地月門的那一天起,我們之間就隻有仇恨!”


    “我不是叛徒。”衛北潯說。


    燕煌冷冷地看著他:“你不會不記得門規吧?門規第七條:凡地月門培養的殺手,必終身效忠於地月門,若有違者,視為叛徒,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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