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的林墨白和趙無極經曆了何種煎熬無人知曉,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他們,麵容憔悴,特別是年邁的趙無極,看上去仿佛大限將至,讓人心生憐憫。不過此刻他們剛受女帝責罰,無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觸黴頭。


    在與女帝度過一個激情澎湃的午後時光後,夜墨然來到了太子東宮。此處本是太子的居所,但由於林落塵在梁國的地位堪比太子,聰明睿智,若非時機未到,或許早已登基為帝,所以他一直居住在東宮。


    林落塵正無聊得晃悠著藤椅,聽說夜墨然來訪,頓時精神煥發,起身迎候:“夜兄,你怎麽來了?”


    夜墨然笑眯眯地道:“我來告訴你個好消息,拚夕夕可以重新開業了。”


    林落塵一聽,驚訝得跳了起來:“真的假的?那群家夥同意了嗎?”


    夜墨然淡然一笑:“不同意也得同意,現在他們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管我們。”


    林落塵對夜墨然如何逆襲的過程頗為好奇,不過夜墨然隻是簡述了一下,他更關注趙無極等人的下場。得知詳情後,林落塵拍手稱快:“幹得漂亮!這群家夥就該好好整治一下!夜兄,我這就換衣服,咱一起去通知柳老四他們。”


    夜墨然看著林落塵麻利地更換衣物,暗自感慨青春活力無限,相比之下,自覺腰肌略有酸疼,暗忖要加強鍛煉了。


    當天下午,毫無預警地,拚夕夕悄無聲息地重新開業。林落塵帶著抽獎大轉盤一亮相,百姓們蜂擁而至,熱情高漲地參與抽獎活動。張大年、王胖子等商戶欣喜若狂,經林落塵確認後,紛紛趕迴店鋪籌備開業事宜。


    沒了趙無極等人的幹擾,一切又迴到了正常的軌道。第二天朝會上,林暮雪按照夜墨然的策略,對群臣進行嚴厲訓斥,夜墨然配合得天衣無縫,使得群臣對於設立錦衣衛一事並未提出異議。


    政務之餘,夜墨然開始著手安排江寧縣的貨運事宜。白糖和細鹽這兩樣商品自問世以來就一直低調銷售,如今庫存充足;至於水泥灰磚塊等建築材料,由於需求穩定,產能也能跟得上賈富貴等商戶的需求。


    然而夜墨然明白,目前江寧縣的人力資源終歸有限,長期以往生產力必然跟不上。於是,他請示女帝並獲得許可後,以國師的身份致信江安府知府譚百川,要求他調配人力支援江寧縣擴建,並確保江寧縣引進人力資源時不受阻礙。夜墨然感慨萬分,權力帶來的便利就是好,以前拐人還得偷偷摸摸,現在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操作,難怪人人都渴望權柄在手,恣意妄為無人敢管。


    確立了江寧縣擴建的基礎方向,夜墨然開始動筆撰寫實施方案。這些內容早與淩雲討論過無數次,從何處擴建、如何建設等問題,以前受限於官位低微,隻能紙上談兵,如今成了國師兼公爵,終於能把構想付諸實踐。


    夜墨然心中勾勒著將江寧縣打造為梁國工業中心,進而輻射周邊縣城乃至州府的宏大藍圖,為此傾注心血,花費大半天時間洋洋灑灑寫下幾十頁草稿,後續再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完善。


    數日後,林暮雪派人通知夜墨然,楊太師的兒子楊簡已就位,首批隨地理司礦工而去的鑄鐵工匠有三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曾在軍營鍛造兵器,女帝的意思很明顯,是要盡快將鐵礦提煉出來的鐵用於製造軍械。


    林暮雪詢問夜墨然:“你打算在那裏待多久?”


    夜墨然明白女帝關心的問題,煉鋼並非易事,時間長短難以預測:“這不太好說,順利的話可能一兩個月就能出成果,不順的話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林暮雪略顯無奈,但仍溫和提醒:“行吧,記得抽空迴來看看,別忘了你答應過我。”


    夜墨然拍胸脯保證:“這個你放心,隻要煉鋼成功,我第一時間就迴來。”


    與此同時,景國境內,景帝吳天正正琢磨著如何參與到此次與梁國合力開采鐵礦、冶煉鋼鐵的項目中去:“我看,這次就由禮部尚書葉大人帶領景國團隊共同前往吧。”


    葉紅雪聽聞後,眉頭微皺,但麵對眾臣的目光,隻得開口:“陛下,這似乎不合規矩,況且臣的傷勢尚未痊愈。”


    吳天正揮手打斷:“規矩都是人定的,朕的旨意就是規矩。葉大人,你與夜墨然關係親近,自然是最佳人選。”


    他加重語氣:“記住,務必為我國爭取最大的利益,必要時,朕允許你采取非常手段!”


    吳天正嘴唇蠕動,後半句隻在葉紅雪耳邊低語:“哪怕施展美人計,也要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新年剛過不久,清晨時分,夜墨然穿戴整齊,蘇小小正要起床送行,卻被夜墨然製止:“你昨晚沒休息好,快躺下吧。”


    “人家就想送送老爺嘛。”蘇小小撒嬌道。


    夜墨然輕笑,揉了揉她修長的玉腿,“又不是不迴來,乖,好好休息,等我迴來。”


    拗不過夜墨然,蘇小小隻好聽話地點點頭,夜墨然這才離開了國師府。


    門外,林老早已牽馬等候,夜墨然頗感驚訝:“老前輩,您也要跟我一起去嗎?”


    林老笑眯眯迴應:“可不是嘛,陛下說了,讓我保護你。”


    夜墨然不禁皺眉:“那陛下那邊怎麽辦?”


    林老翻了個白眼:“就陛下的修為,你擔心啥?宮裏像我這樣的老家夥還有三四位呢,比如那個太監總管海大富,你知道吧?”


    夜墨然驚訝:“他也是其中之一?”


    林老嘖嘖稱奇:“何止是其中之一,他可是最厲害的那個,我估計就算是陛下,跟他硬碰硬也撐不過百招。”


    夜墨然聽完,暗自慶幸自己以前對海大富還算客氣,這要是不小心惹惱了這位隱藏的高手,後果不堪設想。他不禁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所以,國師大人就別瞎操心了,上馬吧。”林老催促道。


    夜墨然遵命翻身上馬,由林老牽馬去與楊簡匯合。麵對這位頗具江湖氣息的高手,夜墨然心中的好奇心被點燃:“林前輩,您和陛下如果真刀真槍較量,誰更勝一籌?”


    林老反問:“你是說生死相搏那種?”


    夜墨然點點頭:“沒錯,就是生死之戰。”


    林老直言:“當然是陛下勝。”


    夜墨然暗想這老家夥還真會說話,於是改口問:“如果是點到為止呢?”


    林老嘿嘿一笑:“那還是陛下勝。”


    夜墨然無奈:“……”


    林老解釋道:“陛下如今的修為已在四品上層,離三品僅一步之遙,而我不過四品下層,如何能敵?再說,陛下可是罕見的武學奇才,以女子之身修煉純陽功法竟能達到如此境地,數百年來江湖罕有。”


    夜墨然聽罷,對江湖高手更加好奇:“林老,江湖上都有哪些厲害的人物?”


    林老搖頭晃腦:“國師大人問的這個問題可不好答,江湖浩渺,凡有人之處皆有江湖,梁國、景國、齊國各地高手眾多,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夜墨然留意到林老說話的語氣腔調與其他高手有所不同,便試探著問:“林老,您最初並不是陛下的貼身護衛吧?”


    林老摸著胡子嘿嘿一笑:“國師大人眼光犀利啊,我確實是去年初在民間偶遇陛下,因為打不過她,願賭服輸,才做了陛下的護衛。”


    夜墨然八卦之心頓起,追問林老和林暮雪是如何打起來的。林老起初不肯說,但在夜墨然的糖衣炮彈攻勢下,最終還是鬆了口。


    “還不是因為當年在野外碰到她們主仆二人,我隨口誇了一句,沒想到她追了我三十多裏地!若非我橫練功夫了得,怕是會被她活活打死!”林老迴憶起那段不堪迴首的往事,顯得有些尷尬。


    夜墨然滿臉震驚:“就因為這句話被打成這樣?”


    林老解釋道:“我當時並不知她如此厲害,但從她追趕的速度判斷出她是個高手。本想息事寧人,但她堅持要比試,於是按照江湖規矩約定地點打了一場。結果我輸了,隻能當她的護衛。十幾個老兄弟也因此被她教訓得夠嗆。”


    夜墨然疑惑:“你說按照江湖規矩,為什麽又有十幾個老兄弟?難道不是單挑?”


    林老瞟了夜墨然一眼,訕訕一笑:“是單挑,但我們一群單挑她一個,結果還是輸了。”


    夜墨然鄙視道:“我還以為你是江湖好漢呢,原來是個耍賴皮的老頭!”


    林老無所謂地聳聳肩:“你這年輕人,小說看多了吧,以為江湖上都是飛簷走壁、見義勇為的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事後還贈送金銀?”


    夜墨然追問:“這麽說,那些都不是真的?”


    林老歎了一口氣:“當然有那樣的人,但他們往往活不長久,慢慢地也就消失了。江湖兒郎江湖死,每個初次踏入江湖的年輕人,哪個不是懷著熱血壯誌?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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