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穀棽棽離開金大敏後,坐上了紅色跑車,去了魏健一公司,天府市紅藍會計事務管理公司。


    這家公司是專門從事民營企業、個體工商戶提供稅務諮詢、企業年度申報、合理避稅、會計記賬等業務。


    他爹是當地稅務局的幹部,靠山吃山嘛。


    魏健一野心勃勃,看到了改革開放的熱度,私營企業,民營公司愈來愈多,他緊跟時代潮流,要擴大業務量。


    僅靠自己父親提供過來的客戶有限,發展速度太慢。


    魏健一大膽嚐試,在公司內部組建了市場營銷部,力爭把業務量做上去。


    通過信息得知,棽棽即將離開集團公司,當即決定把棽棽招來擔任市場營銷部經理。


    一是棽棽懂市場營銷,是這方麵的人才;


    二是魏健一對棽棽有好感。


    他知道棽棽有老公,他認識棽棽老公,是本市赫赫有名的綠寶石集團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金大敏。


    兩人有過幾次交集,雙方保持著風度,彼此沒有更多的來往。


    穀棽棽與魏健一閑聊的時候,想起了一件事。


    穀棽棽問魏健一:“金大敏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魏健一茫然地看著穀棽棽,想著,她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按照穀棽棽和金大敏的約定,受殷惠花之托,要給茅總秘書程丹舟介紹男朋友。


    魏健一這邊由金大敏聯係。


    邱大龍那邊,由穀棽棽聯係。


    先必,金大敏現在是泥不撒過河自身難保,顧不上這事了。


    於是,穀棽棽問魏健一有沒有女朋友?


    魏健一笑笑說:“沒有,有。”


    棽棽察覺出魏建一的話意,迎上話題:“你不會是想做第三者吧?這可不是我心目中的魏老板哦。”


    棽棽故意把魏建一抬得高高的,讓他不要想入非非。


    穀棽棽打趣地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呀?如果沒有,我給你找一個?”不等魏健一作答。


    又接著道:“很漂亮的。”


    魏健一搖搖頭,眼睛時而閃爍,時而盯著棽棽。


    “是一家公司的秘書”穀棽棽沒有直接說誰?


    萬一說了對方,又談不攏,今後會很尷尬的。


    魏健一身邊不缺女人。


    現實社會越來越現實,大學畢業,年輕有為,擁有一家賺錢的公司,還有一個當官的老爹。


    論錢有錢,論地位有地位,這樣的男人,哪位姑娘不羨慕呀!


    魏健一可不是這麽想的,向他拋慧眼的不少。


    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就是像穀棽棽這樣女人,能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還不曾有過。


    有人講,老天爺是公平的,不可能讓天下的好事都占盡了。他一時捉摸不透這話的意思。


    現在,他就一個念頭,隻要棽棽在自己公司裏,能見著她,魏健一踏實許多。


    時不時的,找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在等機會。


    他認為機會是給事業有成的人的。


    所以,他很努力,他想把自己公司的業務開設到外省市,讓棽棽去開辟新業務。


    從而,使棽棽遠離金大敏。


    穀棽棽很失望,魏建一神色迷籬,不在狀態中,媒婆沒做成。


    還有一個希望,就是邱大龍了。


    邱大龍沒有魏健一那麽油滑,有奶媽掐著呢,這事一定成。


    她不知道,邱大龍現在是生龍活虎,要雨得雨,要風得風。


    轉眼,快要升副行長了。


    棽棽離開集團後,一直關注著集團公司的情況,她更關心自己的老公金大敏。


    心裏默默念起楊開慧寫給偉人的情書:“隻要他(指偉人)好好的,我怎樣都可以,念我遠行人,何日重相逢”。


    情真意切,多麽高尚偉大。


    她感動得偷偷流淚。


    棽棽大學時期,校團委組織“走老一輩革命家紅色之路”活動。


    棽棽是上進青年,積極報名參加,她們來到了長沙清水塘毛澤東故居參觀。


    那是毛澤東和楊開慧的第一個家,也是革命者活動的場所,毛澤東曾在此領導湘區農民運動。


    故居裏麵還整齊擺放了多份楊開慧寫給偉人的情書。


    1982年這些情書才在毛澤東和楊開慧的另一故居板倉故居的牆縫裏被房屋修繕人員發現的。


    棽棽特別崇敬楊開慧,久久駐足在展台前,仔細的念著楊開慧的書稿,從字裏行間,看到革命年代偉人的愛情故事和他們的革命理想。


    為了成就偉人的事業,她忍辱負重,她是何等的偉大,深深觸動了棽棽的內心深處。


    迴學校,她就提筆疾書《楊開慧乃當代年輕人追求之楷模》一文。


    刊登在校刊上,文章中闡述現今,年輕人的愛情觀,價值觀發生了扭曲,追求享樂、極樂世界、沒有擔當現象。


    革命先驅們在條件極其艱苦,革命形勢嚴峻的環境下,他們的愛情充滿革命樂觀主義。


    該文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高度稱讚,在離開集團時,她是集團公司團委委員。


    棽棽堅信大敏的事業心,絕不會做有損於集團利益之事。


    她的事業心,盡管沒有偉人那麽偉大。


    為了保全自己老公,她奮不顧身,過度地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她說這叫丟卒保車,值得。


    近段時間,她總感到渾身乏力,懷疑自己受孕了,但還不能確定。


    她多麽希望大敏,此時此刻就在身邊,她無時無刻惦記著大敏,她想把這個好消息親口告訴大敏,看看他吃驚的那個熊樣。


    但又不能這樣做,連電話都不能打。


    一旦被人知道,她與金大敏有聯係,就會被人誤解金大敏在“5.28”事件中有牽連的事實。


    她當時背著自己的老公,信誓旦旦地向集團保證過,白紙黑字都在集團公司手裏呢。


    她這樣做,周圍的人都不理解,有人說她是假的,有人說她是自作自受,也有人憐憫之心她,這些,她都不為所動。


    集團市場營銷部幾個小姐妹跟她保持著聯係。


    其中,皋芝莉是最勤快的一個。


    公司發生任何事情她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棽棽。


    她倆經常在遊泳池邊的“水岸秀咖啡館”喝茶聊天。


    如今,棽棽有身孕,不能喝咖啡,隻喝一點白開水。


    棽棽最關心的當然是有關大敏的事。


    當她得知,大敏帶領調查組去了華東分公司,她寬慰了許多。


    至少,金大敏還沒有離開集團公司,讓他帶領調查組,說明集團還信任他,還有迴旋的餘地。


    一切要等調查組迴來,才能揭開“5.28”事件的真相,還大敏和自己清白。


    想到這裏,她挪動了坐姿,一對綠寶石耳墜在她的發絲間不由地晃動著。


    她左手輕輕地在小腹處撫摸了一下,微微的流露出一絲愜意。


    她暫時不希望跟小皋討論懷孕的事。


    這些微妙舉動,坐在對麵的小皋一概不知。


    小皋在腦海中想盡可能的搜索有沒有遺忘的新鮮事,哪怕是一絲細節她都不放過。


    她要盡可能告訴棽棽,能得到老領導的讚許,她覺得有價值。


    從她凝重的表情來看,果然想起了一件事。


    便抬頭若有所思的望著老上級,“哎,領導,有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壓著聲音,放慢語調,看看棽棽的反應。


    “什麽事呀”?棽棽急切問道。


    “聽公司小車班的師傅說,調查組有幾個人要去澳門”。


    “他們還說:柳朝龍現在人在澳門賭場”。


    棽棽急忙湊上去,眨了眨眼睛問:“去澳門賭場幹什麽呀”?


    小皋說:“去澳門賭場抓柳朝龍,還能幹什麽”。


    棽棽百思不得其解,繼續問:“金副總是不是也去了?”


    “沒有”。


    小皋比劃著說:“金副總是調查組組長,他要坐鎮在華東”。


    棽棽用疑惑的眼神問道:“這消息,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是公司司機班小韋師傅說的,由於調查組人員出門匆忙,在分公司有招待所,誰都沒有想過要帶身份證,司機老武連夜趕去送身份證去了,法務部龐律師,質檢部蔣銘賢,人力資源部鄭芳芳三個人,訂飛機票需要本人身份證”。


    小皋一口氣把話說完,她一下子覺得負擔減輕了許多。


    便咧著牙傻笑。


    棽棽聽了真切。


    棽棽越來越疑惑了,司機老武是集團公司小車班的專職司機,小車班有五六位專職司機。


    老武是小車班專職司機的組長,人很本分,平時話不多。


    由於長年開車,老武的腰椎出了毛病,走路時整個身體伸不直,有點彎曲。


    論駕駛技術,他是杠杠的。


    二十多年的駕齡,年年被市車管行業評為安全行駛標兵。


    老武要到三個人的家裏去取身份證,再送到華東分公司,然後再把三個人送到南方機場?


    棽棽心裏琢磨著有幾種可能。


    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變得錯綜複雜。


    棽棽讓小皋明天去集團公司小車班多走走,打聽打聽,司機老武現在的情況。


    再三關照:“一旦有消息,馬上打電話哦”。


    小皋心領神會應諾著,她理解老領導的心情。


    老領導雖然離開金副總,心裏十分惦記著他。


    棽棽又問起小皋最近還去夜總會那邊兼職嗎?


    小皋說是的,每天晚上去的。


    “有沒有看見韓副總呀”?


    “有過一二次,帶的客戶我一個都不認識,男女都有”。


    “消費蠻大的,點xo洋酒,都是客戶買的單”。


    棽棽再三叮囑小皋,千萬不要被韓副總認出來哦。


    小皋戲皮地道:“老領導——請放心,我們都是化妝的,稱唿是假的,用的是藝名或工號,連小姐妹間都不知道對方姓名,這是行規。”


    “我們這樣的行業都是這樣的,大家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大家都是吃青春飯的,今後還要重新做人呢!”


    “咯咯咯”使壞地做著鬼臉,笑著。


    像小皋這樣兼職的女孩,為數不少。


    都是趁年輕,多賺點錢。


    再說,在這種娛樂場所,要求不高,年輕漂亮。


    有吃有喝的,唱歌跳舞的挺快樂,錢來得快。


    關鍵是還很充實。


    經過調查了解,真相浮出水麵。


    韓子葳讓助理小俞到市場營銷部的內勤文員陳曦芝那邊去一下,讓她在給華東分公司的合同中,改動了幾個字。


    特地關照,把原來的一式六份合同銷毀。


    陳曦芝聽是韓副總要求的,想都沒想,按照小俞說的改了。


    陳曦芝把改動好的合同一式六份,裝訂好,放在了穀經理的案桌上,同時將未修改過的合同抽了迴來,順手塞入碎紙機裏銷毀了。


    小俞看著陳曦芝的操作過程。


    這事,陳曦芝沒跟穀經理說。


    不是,她故意不說,而是她認為韓副總要改動的合同是再正常不過了。她根本不知道裏麵的玄機。


    最近,她與穀經理愛搭不理的,看到經理進來了,她的心裏就泛起酸勁。


    她懶得去理穀經理呢。


    部門裏小姐妹,誰也沒有在意在打字間裏的陳曦芝。


    該說的說,該鬧的鬧。


    陳曦芝剛來那會兒自信滿滿的,又是韓副總的關係。


    一個人在打字間,不是很忙,打打字,沒事時看看書,工作上沒有考核指標,不用像外麵的銷售人員那麽累。


    有韓副總這層關係就是不一樣。


    時間久了,感覺有種被別人忽視的存在。


    外麵這些人雖然有點忙,但,她們整體嘻嘻哈哈。


    她這裏整天不忙,就是悶悶不樂。


    她的工資是部門裏最低的,獎金是部門的平均獎。


    陳曦芝去找過韓副總,也想搞搞銷售,被韓副總擋了迴去,女孩子在外麵搞銷售風險太大,萬一有個三長二短的,他怎麽向師兄交代呢?更沒法向六根師父交代呀。


    在打字間不用風吹雨打,工作又省心。


    陳曦芝一臉不高興,韓副總隻能帶她去吃吃飯,唱唱歌,消遣解悶。


    韓子葳沒注意,小姑娘越長越標致了,眼睛大大的,雙眼皮,她父母優點都在她那兒呢。


    與韓子葳一同吃飯的朋友中,有位姓章老板對陳曦芝感興趣。


    這位章老板的兒子三十來歲,還沒有成家。找過幾位,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章老板把自家兒子的婚事一直掛在心上,老大不小了,兒子在一家家具廠搞設計。


    韓子葳像陳曦芝父親似的,不等征求陳曦芝本人意見,就擅自做主。


    接過話,對章老板說:“定個時間,兩人見一下。”


    第三天,章老板電話來了,約定下個星期日晚五點,在“潮州人家酒店”吃晚飯。


    韓子葳含帶微笑,趁機把陳曦芝這個包裹甩了。


    星期日當天晚上,陳曦芝牽著父親陳豪田的手,拽著韓子葳的胳膊一同走進了“潮州人家酒店”。


    陳曦芝媽媽挎著小包緊隨其後。


    章老板和章太太及寶貝兒子早早等候。


    寒暄了幾句,圍著桌子一圈坐定,自然要介紹兩位年輕人。


    韓子葳自然成了雙方的介紹人了。


    兩位年輕人非常滿意。


    雙方父母均表示中意。


    這事成了。


    陳曦芝繼續在打字間工作。


    再也沒有為這事找過韓副總。


    來年的冬天,陳曦芝挺著肚子。


    再過一個月,就要當媽媽了。


    師兄陳豪田非常感謝韓子葳。


    據說,陳豪田迴家後,把這事跟其父親陳六根說了。


    陳六根隻說了:“臭小子,沒有記仇。”


    那年,徒弟韓子葳不辭而別,讓六根師父傷透了心。


    他是把自己的手藝毫無保留地教給徒弟的,這個徒弟不珍惜,悄悄地開溜了,還帶上自己的兒子,一起去鄉鎮企業闖蕩去了。


    害的六根師父的手藝無人接手,絕種了。


    那是他父親傳給他的呀。他是老淚橫流呀。


    他跑到廠部去罵這兩個畜生,讓勞資科不讓他們轉移勞動關係。


    勞資科照辦了。


    兩人沒有勞動關係轉移單,在聯營企業成了黑戶。


    好在改革開放,有許多不合理的手續都在改進、簡化程序。


    聯營企業沒有那麽講究。


    六根師父以為可以難住兩人了。


    其實------


    半年後,原單位勞資科給韓子葳和陳豪田兩人的勞資關係給轉移了。


    人不在本單位上班,勞資關係掛著,一旦有什麽事,容易引發糾紛。


    勞資科當時隻是做做樣子給六根師父看的,根本不想得罪誰。


    六根師父真鬧起來,在廠裏,除了廠長,沒人攔得住他。


    廠長都很尊重他,他的技術活是一流的.


    他要是生個病什麽的,廠長都要提著水果、補品去他家裏探望。


    拿工人們的話:技術就是第一生產要素嘛。


    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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