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安又問道:“你們進山?”


    傅硯辭語氣平淡:“進山去消消食。”


    譚謹向來惜字如金:“嗯。”


    宋北北:有嗎?我覺得話挺密的呀~


    言歸正傳。


    許錦安:“那不打擾了,我們下山。”


    “下次見。”


    “再見。”


    羿順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實際上。


    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愧疚、心虛、羞愧、不安、忐忑、煩躁、厭煩、排斥、憤怒……全部交織在一起。


    有傅硯辭和譚謹在,殿下什麽時候能夠抱得美人歸?


    不對。


    是能成功嗎?


    重活一世之前,他可以自信的保證,隻有自家殿下看不上的女子,沒有一個女子能抵抗殿下的魅力。


    但是。


    不提傻乎乎的宋北北。


    宋北北:喂,說誰傻呢?你禮貌嗎?就問你禮貌嗎?!


    傅硯辭和譚謹,都是不比殿下遜色的人物。


    思及此,他一時衝動……


    其實。


    反應過來就後悔了。


    現在,看到傅硯辭和譚謹,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


    道歉?


    他不會。


    陸小將軍從來頂天立地,沒有向任何人道過歉。


    而且。


    有什麽理由道歉?


    他們兩個又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可怕的舉動……


    他想得很遠。


    一時入了神,直到許錦安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抱歉。”


    “轟”的一聲。


    羿順感覺腦子都炸開了。


    殿下這是……


    下一刻。


    他條件反射看向傅硯辭和譚謹,隻見,他們停頓了一下,然後恍若無事的邁開了步子。


    對此。


    許錦安和羿順臉色各異。


    許錦安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兩人沒有放在心上,這就代表事情過去了。


    羿順又驚又慌。


    殿下對他們道歉,他們為何一點兒也不驚訝?


    難道,他們都知道……這也太荒謬了吧?


    不。


    不可能!


    許錦安偏頭看他:“阿順,走吧。”


    羿順:“……嗯。”


    ……


    另一邊。


    宋北北徑直往黃芽米的方向走去,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浮現了羿順用弓箭指著傅硯辭和譚謹的畫麵。


    許錦安的故事裏有這迴事兒嗎?


    她絞盡腦汁的迴想,都沒有想起來。


    不知不覺,就到了陣法外麵,她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把腦子裏的想法全部甩開。


    算了。


    這都是細節,不重要。


    深吸一口氣,她邁步走進了陣法,停留在黃芽米前麵,自言自語道:“還是先施雨吧。”


    許錦安家裏。


    一關上門,他直接冷下臉,質問道:“阿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傅硯辭和譚謹那裏惹到你了嗎?還讓北北看到了,還好她沒懷疑,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


    羿順臉上帶著懊悔,“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我以後會注意的。”


    許錦安瞪大眼睛:“以後?你還想來第二次?”


    “不不不。”


    羿順瘋狂擺手:“沒有下次,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許錦安臉色和緩下來。


    “我和他們是公平競爭關係,以後,你不要再插手了。”


    羿順不甘心。


    殿下這麽老實,怎麽鬥得過譚謹和傅硯辭。


    而且,殿下還不主動!


    他張嘴想要辯駁,剛說一個字:“殿……”


    許錦安瞪他,語氣起嚴肅:“知道嗎?”


    羿順黑著臉,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知道了。”


    聞言,許錦安臉色和緩了下來。


    羿順到底問出了心裏一直惦記的事情:“殿下,你剛才為什麽給傅硯辭和譚謹道歉?他們的反應也很奇怪,就像是……”


    許錦安反問:“你以為,他們是一般人?”


    “你也看出來了吧,他們兩個對於你背後的小動作,都一清二楚。”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語氣堅定無比:“就算是你剛才把箭射出去了,也傷不了他們。”


    羿順覺得太荒謬了。


    “這怎麽可能?剛才我離他們這麽遠,他們的視野方向,也不可能看到我們。”


    許錦安又問道:“我們都借屍還魂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羿順沉默了。


    的確。


    借屍還魂,就是最大的荒謬。


    這件事,要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


    甚至,要是有人和他說自己借屍還魂了,他都會以為那人瘋了。


    許錦安一臉嚴肅的叮囑:“別去試探他們,記住,以後離他們遠一些。”


    他也沒有依據,隻是直覺告訴他,傅硯辭和譚謹都很危險。


    聽到這話,羿順先是心虛:他剛才還真的在想找個機會試探一番,看看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有殿下說得那麽厲害。


    最後,在許錦安的眼神攻勢下,還是屈服了:“好,我知道,我一定離他們遠遠的。”


    聽到這話,許錦安心裏安穩不少。


    他了解雲崢,隻要答應了的事情,一定會照辦。


    而傅硯辭和譚謹這邊。


    和許錦安、羿順分散,兩人立刻疏離起來。


    傅硯辭先開口:“你去哪邊逛?”


    譚謹果斷指了一個方向:“這裏。”


    傅硯辭點頭。


    他沒有解釋什麽,選了相反的方向;譚謹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要有些隱晦的高興,他也往自己選的方向走。


    背道而馳。


    隻不過 。


    傅硯辭嘴角十分愉悅,因為,這個方向就是通往他布置的陣法的方向。


    分開的原因。


    兩人都心知肚明。


    可惜。


    你注定和北北無緣分咯~


    迴到宋北北這邊。


    她施完雨,欣賞了一下獨苗苗黃芽米,這才收迴心神,在黃芽米旁邊盤腿坐下,拿出一枚靈桃,開始修煉。


    她不知道。


    陣法外,傅硯辭雙眼泛著淡淡光芒,正一眼不眨得看著陣法內,見她認真修煉的樣子,滿是欣賞。


    多個修煉者。


    他感覺自己不是那麽地孤獨。


    而且,這人還是宋北北,他難得感興趣的姑娘……


    他不想暴露。


    看了大半個小時,最後依依不舍的轉身離去。


    譚謹那裏。


    他找尋了一會兒,沒發現宋北北,也就不強求了。


    走走看看。


    有喜歡的花草,趕緊摘下,打算迴去送給北北。


    心情越發輕鬆。


    渾身的煞氣都消散了大半,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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