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家自然也不能例外。


    這不,到了十八的這一天,村裏能來的人都來了。


    梅家一家人也來了。


    因為是妹妹家的大好事,梅小虎帶著大兒子親自掌勺負責做席麵。梅家的婦人們提前一天就來了,幫著洗菜切菜炸肉炸各種丸子,以供第二天做菜。也幸好二房家現在房子多,也不怕沒地方住。


    三房兩口子也來幫忙,因為知道二房家搬家後,自家也能搬家了,所以喬氏特別積極。怕盧明山耍懶,頭一日就將他使了來,讓他幫著二房家在院子裏砌灶台,以及在村裏借桌子借碗筷,做些重活兒之類的。


    到了當日,二房的新屋子院門大開,村民們紛紛而至。


    當然不是空手來的,都會順上幾個雞蛋,或者一斤肉什麽的。鄉下大多如此,都不會上禮錢,都是以物充當。


    隨著一陣鞭炮聲響起,開席了。


    十多個來幫忙的人手端著木托盤,在每個桌子間來迴穿梭上菜。明明是大冬天,天寒地凍的,又是在院子裏吃露天席,這麽多人湊在一起,竟然不讓人覺得冷,大家歡聲笑語,一麵說著閑話,一麵吃菜喝酒。


    稍微重要一些的客人是在屋裏坐席的,例如像裏正這樣在村裏德高望重的人,還例如像盧大伯盧三叔這種近親,以及梅家一家人並周家。


    這周家指的就是周進和盧嬌月兩人。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按理說盧嬌月今天是不用幫忙幹活的,再沒有姑奶奶迴娘家吃飯,還要幫忙幹活的。不過也說了是按理,一般情況下當女兒的都不會這麽不識趣,都會幫忙幹一些活兒。


    盧嬌月也想幫著幹活,可是不光她娘,她兩個舅母以及幾個表嫂堂嫂都不讓她幫忙。哪有讓新媳婦幹活的,鄉下講究新婦頭一月不幹活,也免得勞累一輩子,講究個好意頭。


    盧嬌月硬是幫著上了幾盤子菜,就被人趕了迴來,隻能去堂屋裏一張空桌子前坐下。而堂屋正中間那桌上,周進作為新姑爺正在陪盧大伯盧三叔裏正以及梅老漢梅大虎梅莊毅幾個喝酒。


    盧大伯和盧三叔家人丁興旺,光盧大伯這一支便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下麵又分別有五個孫子,如今年長些的孫子都成親的,重孫也生了一兩個。至於盧三叔家,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


    今天兩家的人並沒有來齊,要是來齊的話,這一屋子也不夠坐。鄉下人都實誠,誰家出來吃席也不會舉家前來,都是每家派上一兩個代表,過來道道喜就行了。真是舉家前來,誰家也禁不住這麽吃。


    這次兩家也就是盧大伯盧三叔並各自的婆娘,以及盧明海幾個堂兄弟帶著各自的婆娘來了。至於孫子輩兒的,盧大伯家的盧廣文盧廣武兩兄弟,盧三叔家的廣軍、廣寶,都帶著各自的媳婦來了。當然也不是白吃飯,吃飯之前還得幫著幹活兒呢。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盧廣寶新娶的媳婦範氏。這小媳婦是夏天那會兒進門的,當初二房一家子還上門吃過酒席。生得瓜子臉大眼睛,長得倒是水靈,隻可惜似乎有些不識眼色。


    來親戚家吃席麵,她幾個嫂子乃至婆婆都去幫忙了,也就她坐在席上穩如泰山,一副根本不想挪窩的樣子。因為這張桌子靠裏麵,所以也沒人注意到她,也許是注意了,隻是當著人前不好說什麽,至於主人家的二房人自然更不好說什麽了,所以她就坐在凳子上嗑瓜子,就等著菜上桌後吃飯。


    盧嬌月被趕了迴來,此時也就隻有這麽一張桌子是空的,自然就坐了過來。


    這範氏也是個熱鬧人,一見盧嬌月來了,就拉她來自己身邊坐。


    盧嬌月是見過範氏的,也就兩次,一次是範氏進門,還有一次則是她出嫁。兩人並不怎麽熟,也就隻說過一兩句話。隻是人家拉著她說話,她也不好不理會,就坐到範氏身邊去。


    「這嫁人了真是不一樣了,瞧瞧這衣裳這首飾,月兒真是有福氣。」


    這話說得真讓人不好接腔,你說她是損人吧,關鍵人家後麵還加了句有福氣,可若說她不是損人,這腔調怎麽讓人聽都覺得有些怪怪的。盧嬌月還是當姑娘的時候,就不怎麽在村裏走動,嫁給周進後,更是極少出門,自然沒跟村裏這些個婦人們打過交道。不過她也懂若是不知道怎麽接話,保持沉默就對了,再加點羞澀的樣子,自然讓人沒錯可挑。


    於是她就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怯生生地半垂著眼瞼,也不說話。


    「瞧這羞的,嫁過去也有大半個月了,怎麽臉皮還是這麽薄?」


    盧嬌月有些不能理解,嫁人和不嫁人,與臉皮薄有什麽關係?她繼續保持沉默以及羞澀。


    換著正常人,就會適可而止了,可關鍵這範氏不是個正常人,從一大家子人都在忙著,就她一個人不識眼色地坐在這裏,就能看出些端倪來。盧嬌月心裏也有數,心裏暗暗地想她要不要找個什麽借口離開,最好是她娘她們那邊忙完了最好,這樣桌上人一多,她估計也不會說些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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