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老零頭皺眉,正色道:“既然說了,是給老爺做吃的,自然得老爺花錢了。老爺不花錢,怎麽能體現出他是老爺呢?”


    老零頭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


    周解笑了兩聲。


    “這才是老零頭。”


    老零頭三兩下將碗裏的雞湯喝完而後將碗在桌上一放道:“走吧,買菜去。”


    兩人從側門離開。


    另一邊顧寒衣和白羽已經去梁大人所在的院外等著了。


    剛站定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聽的裏麵傳來瓷器碎裂聲響,還有肖亮的一句:“找大夫!”


    梁大人,暈了。


    “大夫過來,再把脈行針便要至少半個時辰,不行,”白羽皺眉道:“太耽誤時間了。”


    白羽側頭看向顧寒衣。


    話還沒說說出口,便聽的顧寒衣道:“我知道了,你隻管往前走。”


    就守在他們麵前的兩個護衛聽得雲裏霧裏的。


    他們還在這裏站著呢,顧寒衣讓白羽往哪兒走?


    下一刻他們便明白了。


    白羽往前走了兩步,下一步就要跨入院中了。


    “站……”


    一個字剛出口。


    其中一個護衛已經被顧寒衣打暈了,另一個被出了一半劍鞘的劍壓住脖子。


    “我的佩劍上麵還有肖護衛的鮮血,你的血,也想跟肖護衛的血在一起嗎?”


    護衛:……


    顧寒衣那天晚上和肖亮打鬥的狠勁兒,他是見過的。


    “肖護衛是何等人?我的髒血哪裏配和他的血在一把劍上?”


    護衛顫著心肝兒道:“勞煩顧捕頭,也把我打暈吧。”


    這種時候,被打暈是一種福氣。


    顧寒衣現在也是頗願意樂於助人。


    他抬手便將他打暈。


    另一邊肖亮沒聽到人應聲,打開門走出來。


    一出門,他看到白羽和顧寒衣迎麵走來。


    視線再往後看,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兩個護衛。


    “滾出去!”


    他厲聲道:“沒有梁大人的允許,你們不許進這個院子!”


    話音未落,他便朝白羽襲去!


    白羽的步子未曾因為他的動作,停滯半分,眼睛也未曾眨一下。


    肖亮的拳頭自然落不在白羽的身上。


    顧寒衣一把抓住他的拳頭,兩人便再次交上手。


    肖亮的腳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自然不是顧寒衣的對手。


    不過幾招對戰,肖亮的兩條胳膊便被顧寒衣給卸下來,像是木偶人一般,晃晃悠悠的,絲毫動彈不得。


    再加上他瘸了腿,便是想用腳踢顧寒衣也做不到。


    “在這裏老實趴著吧。”


    顧寒衣淡淡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爹的病,就是出自白仵作之手。”


    “什麽?”


    肖亮震驚道:“你們竟然敢對朝廷大臣下毒!等大人迴了大理寺,必定……”


    “不是毒。”


    顧寒衣淡淡道:“隻是讓他像受風寒一樣罷了。”


    肖亮放下心來。


    顧寒衣又道:“製毒不容易,你爹還不配用她配的毒。”


    肖亮:“……”


    “還有,在你們來之前,你們應當打聽一下,溪山縣的衙門裏究竟都有些什麽人。”


    門大打開的屋內,白羽拿出銀針刺入了梁大人的穴位中。


    “她原本是大夫。”


    肖亮:“……”


    有江湖上的神醫聖手在,梁大人很快便蘇醒了。


    隻不過,入眼他沒有看到預想中的肖亮,而是看到一張笑容甜美的俏麗姑娘臉。


    “梁大人,肖護衛已經從紅鶴村迴來了,我們去看過了,一行人好像一無所獲呢。”


    提及此事,梁大人的心髒又開始劇烈起伏。


    白羽懶得跟他再施一次銀針,幹脆再下一針,這一針紮得有些疼。


    但可以讓他一直保持清醒,不暈倒。


    “上次梁大人您說,要查死者為何要栽贓我家大人,但是唯一有線索的紅鶴村卻什麽都沒查出來,是不是可以證明,我們老爺是被冤枉的?”


    “所以,”白羽柔聲道:“大人是不是該將我家老爺,放出來了?”


    “紅鶴村雖然沒有找到葉則的罪證,但此案絕不能如此草草結案,本官,還需要慎重調查一番才能做決斷。”


    “哦?”


    白羽微微一笑道:“原來大人是這麽想的。”


    “你在本官房中做什麽?出去!肖亮呢?把他給我叫進來!”


    “大人!我在這裏!啊!”


    肖亮發出一聲慘叫。


    梁大人瞬間繃直,大聲喊:“肖亮,你怎麽了?”


    肖亮再次發出急促的慘叫聲,但隻是一聲便戛然而止,像是被自己刻意咽下去了。


    沒有迴應更讓梁大人著急。


    他著急的又喚了好幾聲都沒聽到肖亮迴應。


    他終於繃不住了。


    “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麽?”


    他的身體現在也動不了了。


    就是這個仵作給他紮針封了穴位!


    “你給本官將銀針拔掉!本官命令你!”


    因為用力過猛,梁大人的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爆起。


    但因為說話聲音過於大,他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


    隨著咳嗽,身上銀針一顫一顫的,而那一根紮入穴道令他保持清醒銀針,則刺得他疼得冷汗直冒。


    “我自少時便開始學醫,但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用醫術來折磨人。就如同院子裏的肖護衛,我知道他正在經曆什麽,若是從前我見了,必定會立刻對他施救。”


    “但現在,不會了。”


    在梁大人痛苦的叫聲中,白羽淡淡道:“我現在知道了,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值得我去救。醫術,可以救人,但不能救人心。”


    “牢房裏的刑具,並非是惡。我手裏的銀針,從小學的藥理,也可以成為折磨人,殺人的刑譜。”


    “梁大人,你是我用醫術控製的第一個人。”


    “我很希望你是最後一個,但,我知道不可能。”


    白羽慢悠悠的拔出另一根銀針。


    少女的雙手柔嫩白皙,手中的銀針也在泛著微光。


    本該是醫者少女施針救人的畫麵,但少女卻是冷冷問,“現在我沒耐心了,老爺,你放是不放?”


    梁大人咬唇道:“不放!”


    “好。”


    白羽道:“那就請梁大人睡著迴長安吧。”


    銀針落下。


    劇痛加劇。


    白羽拔出第二根銀針。


    “你究竟在對我做什麽?”


    梁大人出汗如雨。


    “梁大人的骨頭歪了,為官清正也沒了,那餘生就不必站著了,就在床上躺著過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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