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廳堂中聳立著金字塔形的建築物,這是典型的建築物裏麵套著建築物,當韓風走入古樓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


    而更加可怕的是,隨著她的到來,聳立的金字塔慢慢融化了,豎著封印在裏麵的石棺顯露出來,居然自己打開了,石棺裏的封印者睜開了眼睛,先是抬起手,然後長吸一口氣,最後離開了石棺站在韓風的視線中。


    “聖女?”封印者滿是疲憊的眼睛凝望著韓風,“不,你不是聖女,你是誰?”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好像大夢初醒一般。


    “韓風!聖女的後代。”韓風直截了當的自報家門。


    “難怪長得如此相似。”封印者點點頭,“你是來殺我的?”


    “當然。”


    “我被封印了多久?”


    “一千年。”


    “那麽長的時間了啊。”封印者伸出一根手指,他的目光仿佛能夠看穿一切,手指指尖飛出一滴血液,筆直射入韓風的眉心,居然是洞悉了韓風能夠通過嗜血術讀取記憶的事實。


    這是韓風遇見的第四位十長老了,他的名字叫做昂撒,在十長老中位列第三席位,昂撒最擅長的法術是嗜血術,除此之外還精通催眠術,是十長老中法術最強大的一位,有著強悍的作戰能力。之所以位列第三席位,是因為本賽得斯比他更年長,而不是因為實力弱於本賽得斯。


    在波比亞和本賽得斯相繼遭到封印後,昂撒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比本賽得斯聰明多了,想要找到其餘的幾位長老商量這件事情,結果就在做這件事情的路上,昂撒遭到了異形神的阻撓,直接被異形神封印在了棺材裏麵。至此,十長老中三個最強大的人,波比亞、本賽得斯和昂撒全部遭到封印,退出了千年前的舞台,成為了純粹的血液提供者,同時也是陣法的維係者。


    昂撒走出石棺的時候,猙獰的血線連接著石棺和他的皮膚,直到他往前走了兩步之後,連在身上的血線才紛紛斷裂。昂撒抬起一根手指,讓自己一滴血液進入韓風的腦海,為韓風了解自己的記憶。昂撒的手段非常特別,他是強大的法師,有著卓越的種族天賦,但是昂撒的嗜血術卻不是用來讀取記憶的,而是用來殺人的,這一點和韓風完全不同。


    昂撒站在那裏,雖然看上去有氣無力的,可是散發出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勢,這種感覺波比亞和本賽得斯身上都沒有,連韓風都覺得汗毛直立。


    昂撒身上隻穿了一件簡單的衣服,大部分的皮膚都裸露著,與石棺中伸出的血線相連,直到昂撒有意斷開這種連接的時候,血線才被扯斷。


    “你擅長法術?”


    “是的。”


    “那我就用法術打敗你,讓你死個痛快。”


    “你是來報仇的?”


    “當然。”


    “為了聖女?”


    “還有城主。”


    “波比亞、本賽得斯你都見過了?”


    “他們都死在我的手上。”


    “同樣是用他們最得意的技能打敗他們的?”


    “聰明。”


    “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不過,在法術這個領域,你未必是老夫的對手,我勸你還是拿出真本事吧。”


    “用法術打敗你,用劍術打敗本賽得斯,用綜合實力戰勝波比亞,我要將你們十個老頭一個個殺死,將你們的血封印在血離劍中。”


    “被封印了千年,醒來的時候,人間還是如此美好。我喜歡藍色星球,喜歡血族,喜歡妖怪,讓我再次睡去隻有殺死我這一條路,若你能做到,將血液提供給你又能如何呢。”


    “你擅長的是火係法術、嗜血術和催眠術。我擅長的是木係法術、嗜血術和催眠術,理論上來說你剛好克製我,所以你是有機會戰勝我的。”


    “有機會?毛頭丫頭,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伴隨著昂撒抬起右手,整個空間在一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這火焰吃赤色的,沒有任何特殊的能力,隻是熾熱,熱到能夠融化一切的地步。


    韓風看他隻是抬手便能釋放火係法術,自己也不甘示弱,雙手揚起舉過頭頂,一股純淨的木係能量釋放而出,與此同時腳下出現旋轉的木係法陣陣圖,蜿蜒粗壯的樹蔓肆意生長,在火焰中衝卷,不畏火焰的灼燒,烏泱泱的衝向昂撒。


    “不畏懼火的木?五行法術相生相克,能夠將自己的弱勢鍛煉到強於敵人優勢的地步,你確實有些驕傲的資本,可惜在老夫麵前,還是班門弄斧了。”


    昂撒伸出的手掌驀然向上展開,五指化爪,仿佛是拖著一團火焰。與此同時,周遭的空間立刻騰起了高不可攀的火牆,火明明是沒有實體的,可是火牆居然擁有了實體,像世界樹的樹幹擋在牆的一側,用熾熱的火焰和高溫灼燒。與此同時,火牆的那一側,在昂撒的身邊出現了兩頭燃燒的火龍,火龍每一隻都有著十幾米高,對著被擋在火牆那一側的世界樹噴射烈焰。


    韓風站在原地,居然是法師鬥法,那麽遠距離戰鬥幾乎是必然,誰先挪動一地步,誰先落入下風。韓風就是要在敵人最擅長的領域打垮對方,以此證明自己的強大,以此為聖女複仇。


    韓風抬起收手,五指自然前身,最長的指尖點在虛空中,居然產生了細膩的漣漪,一個特別複雜的木係陣圖出現,這個木係陣圖代表著封禁之力。


    隨著陣圖旋轉,一股股封禁一切的力量擴散而出,居然將火牆和火龍同時壓製,給世界樹創造了機會,令那粗壯的樹蔓穿透火牆攻擊昂撒。


    後者看到大封禁術被韓風如此輕易的使出的時候,終於意識到眼前的丫頭沒有信口開河,是真的要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打敗自己的複仇者。


    他會心的笑了,血族的血脈本就如此,敵人越是強大,他就越覺得興奮,越要戰鬥到底,即便已經形如枯木,可是本能如此,從未改變。


    昂撒手勢一變,右手在虛空中旋轉半周,隨之而來的是一場更熱烈的交鋒,空間中的火焰驟然改變了形狀,化作一條條火焰觸手,和世界樹的樹蔓糾纏在一起。與此同時,他們所處的空間驀然坍塌,空間中出現一道道淩厲的火舌,放棄了對世界樹的進攻,直接攻擊韓風本體。


    要知道韓風現在是在施展大封禁術的,可是看起來,昂撒的新招數對大封禁術的抗性十足。


    不斷地撕扯大封禁術的力量,朝著韓風施壓、逼近。


    韓風同樣手勢一變,凝立在身前虛空處的封禁法陣驀然化出實體,一個巨大的封字出現,伴隨著詭異的力量,不僅封印了火舌的侵蝕,甚至還反向施壓,讓坍塌的空間不再繼續崩潰。


    然而就在此時,韓風感受到了一絲危險。


    她向下看去,居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身體已被一隻火焰化作的蟒蛇纏住,蟒蛇越勒越緊,血口怒張,對著韓風的脖子就噬咬過來。


    “有意思。”在此關口,韓風動作絲毫不慌,手勢再變,一道道荊棘花藤從體內射出,反向刺穿了火蟒,讓自己遠離了危險。


    不過這樣一來,韓風就受傷了,第一迴合鬥法算是落得了下風。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一招居然還有後手,韓風傷口上忽然傳來陣陣火辣的感覺,低頭看時,才發現火焰的灰燼不知怎麽燃燒到了自己身上,順著傷口不斷向外擴張,越燒越大,帶來鑽心的痛苦。


    “哼。”韓風咬牙堅持,手勢四變,木係治療術釋放,通過治療彌合火焰的灼燒,將燃燒在身體上的火焰餘灰全部清除。


    而昂撒此時也已控製住了不斷逼來的世界樹的樹蔓,就通過那些他憑空召喚出的火焰觸手,就和世界樹鬥了個難分難解,甚至隱隱有著壓製的態勢,因為火本克木,世界樹屬陽不畏火,可是火中的熱量仍舊爆裂,時間長了,世界樹也撐不住,樹蔓遭到火焰的灼燒,現出黑焦的顏色。


    昂撒仍舊站在原地,他和韓風幾乎是同樣的動作,都是伸出一隻手,對著前方的敵人,以手勢的改變來轉變法術的動作。


    熊熊烈火下,空氣都被燒焦了,氧氣變得稀薄,讓韓風覺得唿吸困難。而此時,昂撒的指尖輕輕下點,隨著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一隻身高十米的火魔慢慢在韓風身後站起,火魔手中握著一把火焰砍刀,對著韓風當頭就砍下來了,毫不留情。


    韓風終於了解到昂撒招數的厲害,他能夠突破術的距離限製,讓強大的術直接降臨在敵人的附近,給敵人造成致命傷。


    韓風也改變了手勢,剛剛站起的火魔腳下又出現一個木係法陣,法陣中長出堅硬的木刺,在火魔炎刀落下之前,將它穿了個千瘡百孔。


    火魔怒吼連連,表情逐漸化作猙獰,最後全身膨脹,進而爆炸。


    這一爆炸不要緊,爆炸產生的火浪頃刻之間就將韓風吞噬掉了。


    “韓風!”西亞在識海深處唿喊。


    火焰散去的時候,一個樹繭顯露出來,繭打開後,韓風毫發未損地站在原地。


    “小姑娘,你很有意思。”昂撒笑了,笑的很開心。


    “糟老頭子,你沒什麽意思。”韓風對昂撒的誇獎戳之以鼻。


    “你知道嗎,千年前的血族,沒人敢如此無禮。”


    “時間已過千年,早已物是人非,更何況,我本就是為了複仇而來。”


    “你要給聖女報仇?那我想問問,千年前的結果如何了?陽光計劃成功了?”


    “是陽光計劃還是永生計劃?你們十個老匹夫,用陽光計劃做餌,引誘城主和聖女慷慨就義,結果背地裏卻是為了自己的永生,你們犯下的罪行,即便千刀萬剮也不過分。”


    “是啊,老夫怎麽忘了,既已過了千年,計劃自然是成功了!隻是這感覺卻不太好,看來當年的計劃仍有瑕疵,否則聖女的後代又怎會出現報仇呢。”


    “其實,我如果不殺你,你大概很快就能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了,就像無麵人那樣。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我一定要手刃仇敵,為聖女報仇。”


    “你和聖女長得一模一樣?你是她的後代?”


    “我是聖女的複製體。”


    “克隆人?哈哈哈,原來你隻是一個克隆體啊,甚至都算不上是人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為克隆,我更要找你報仇,唯有血債血償,才能滅去我心中的怒火。”


    “那要看你能不能帶來更多的驚喜了。”


    “拿出你的真本領吧,我讀過你的記憶,知道你的絕招是什麽,上限在哪裏。”


    “你確定?即便你是不死之身,被我的法術覆蓋,也會生不如死。”


    “我今天站在這裏,就是要在你最得意的領域打敗你,來!真刀真槍的開始吧。”


    “如你所願。”


    昂撒手掌掌心向下,所有的火焰都熄滅了。與此同時韓風也收迴了木係法術的能量。


    兩人要開始真正的鬥法了,用他們最擅長的法術。


    空間中再無異相,反而讓人更加緊張,甚至口渴難耐,韓風和昂撒麵對麵站立,兩人之間相隔五十米,周圍的隔絕內外的結界,這結界受了兩人法術的連環碰撞,仍舊好端端地,隻是聳立在建築物中心的金字塔反而融化掉了。


    對於妖怪而言,其他的法術修的再厲害,都不會長於種族天賦,因為妖族本來就是有種族天賦的種族,這本身就是妖怪和人類之間最大的區別。


    所以接下來,韓風和昂撒肯定是要用嗜血術和催眠術來一較長短了,隻不知道他們究竟會先用嗜血術過招,還是先用催眠術過招。


    如果昂撒是一個頂尖的嗜血術高手的話,那麽韓風的處境並不理想,因為她的力量都在血液裏,如果昂撒嗜血術足夠強大,能夠奪取韓風的血液,就能奪取韓風的力量。


    兩個人站在原地,還是一動不動,然而一場無形的交鋒其實已經開始了。


    昂撒身邊幽幽地出現了五個綠色的靈魂,這五個靈魂全部頭戴兜帽,手握幽綠的法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魂能。這招很像是召喚術,但是韓風知道其實並不是,昂撒隻是由於靈魂太強大了,因此將自己的靈魂給拆分了,化出了五個靈魂分身出來,這五個靈魂分身肯定都有著特別的能力。


    果然,不用昂撒發動命令,五個靈魂分身就同時高舉手中的權杖,對著韓風釋放出了五道光。韓風起初並沒有防守,因為她想試試這五道光到底是什麽力量的,結果光芒離近才發現,這五道光可不得了,居然在抽取自己的靈魂。


    當韓風感受到危險的時候,更大的危險已經來了,昂撒眼中精光一閃,一股滔天巨力衝入韓風腦海,“催眠術——精神類攻擊!”一邊用精神類攻擊控製敵人,一邊用分身汲取靈魂,好狠辣的招數。


    處在死亡邊緣的韓風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容,她的動作逐漸從僵硬中改變,慢慢直起脖子,兩眼眯起釋放出了一道光。


    如果此戰有觀眾的話,會被出現在眼前的景象驚呆的。


    五個頭戴兜帽,全身籠罩在綠色長袍之中,雙腳離地的幽靈,手握權杖對著五十米開外的美麗女人釋放汲取靈魂的惡毒法術。權杖中的能量將女人拉離地麵,讓女人的四肢後仰,前胸外突,就好像馬上就會爆炸了一樣。


    然而絕境中的女人,卻在瀕死之時慢慢改變了自身的姿態,居然慢慢挺直了脖子,眼中釋放一道光。


    這一道光釋放出的時候,無形的壁障下出現了一雙幽暗的眼睛,周圍的一切景物變成了黑色,唯有眼睛在黑幕中浮現,滲人的眼白、鷹隼一般的眼睛給人帶來恐懼的壓力。


    當周圍的景物改變的時候,昂撒意識到了自己此刻已經陷於危險,韓風的催眠術已經反過來影響自己的感知了,甚至能夠影響周圍人的感知,這是超級強大的催眠,是針對五感的精神類攻擊。


    韓風在被本賽得斯的五個靈魂分身汲取靈魂的時候,還能保持堅定的意誌,擺脫催眠術對她的影響,反過來催眠本賽得斯,她在催眠術上的造詣已經是登峰造極了。


    昂撒覺得難以置信,他的世界變成了純黑的,隻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他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到,仿佛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人人蹂躪。


    昂撒甚至連五個靈魂分身都看不見也感受不到了,他處於無盡的黑暗中,除了眼睛,什麽都看不見。


    昂撒迴憶起了小時後的情景,他出身於本傑明家族,原名本傑明·奎因譚斯丁·昂撒,是本傑明家族族長的小兒子,他的母親因為血統不夠純粹,而導致自己在家族中地位極低。要知道,若你天生是奴隸,隻需要做好奴隸的事情就好,沒人會欺負你;可如果你天生是貴族,卻有著奴隸的地位,那麽欺負你的人將主動找上門。


    昂撒的經曆就是這樣的,他和母親明明身在本傑明家族族長的光環下,卻要承受本傑明的其他妻子和子嗣的欺辱,從小到大,各種暗殺、嘲諷、構陷,明的暗的鬥爭幾乎從未停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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