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撒作為一個血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的心被打磨的越來越硬,牙齒無比鋒利的同時,也越來越喜歡血液的味道。


    昂撒是孩子裏最小的一個,他知道靠肉搏是難以戰勝那些大個子的,所以昂撒偷偷的磨煉法術,從最基礎的嗜血術和催眠術開始,到後來的火係和其他法術。一個偶然的機會,昂撒發現自己可以通過嗜血術飲血來變得更強,於是他對那些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展開了報複。


    昂撒先是用催眠術控製他們,然後用嗜血術吸幹他們的血液,這些個子又高又壯的血族同伴在昂撒越來越強大的催眠術和嗜血術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直到那一天,昂撒身邊所有的敵對者全都死光了,昂撒終於被召見進入了父親的辦公室,在那裏,他對這個久違的父親單膝下跪,宣誓效忠。


    三年後,昂撒成為了本傑明家族的族長;又過了三年,昂撒將本傑明家族推至巔峰。六十歲的時候,昂撒以本傑明家族族長的身份成為血族的長老。七十歲的時候,他的長老位次晉升至第三席。


    擅長法術的昂撒在十長老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昂撒在外人眼裏幾乎就是一個傳奇,是一個勵誌逆襲的代表,然而鮮有人知的是,昂撒的內心深處埋藏著一個秘密,埋藏著一份恐懼。


    那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有著十二位繼母,有著二十六個哥哥,有著十九位姐姐,有著三位弟弟和兩位妹妹。如此龐大的家族控製著占地百畝的莊園,莊園裏麵看似奢華,但是對昂撒來說卻宛如人間地獄。


    一個出身低微的母親是無法在這樣恐怖的家族中生存的,昂撒每日都要接受哥哥、姐姐們,甚至是仆人們的羞辱和虐待,他每天隻能得到豬屎一般的食物,長期生活在恐懼之中。


    昂撒有一個哥哥特別厲害,總是喜歡帶著一群小夥伴來找昂撒麻煩。那一天,昂撒親眼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殺死了心愛的寵物豬,昂撒跪倒在黑暗中不斷哭泣顫抖,整整閉門不出一個月的時間。


    那一個月,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光,昂撒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意誌,哥哥們醜惡的樣子不斷出現在眼前,一次又一次地重複。


    昂撒感覺到生而無望,他想過自殺,他大聲的哭泣,他抱著頭躲在角落裏。


    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三十天,第三十一天的時候,一隻老鼠鑽入了昂撒的褲腿,快要被餓死的昂撒感受到老鼠在噬咬自己的身體,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那是昂撒最恐懼的一天,他眼睜睜地看著身體遭到一隻小老鼠的啃食,感受到皮膚在一點點的變少,血肉外翻。昂撒痛苦極了,他害怕極了,他恐懼極了,在這一刻,他留下了心中最深的陰影;也是在這一刻,他覺醒了複仇的火焰,從此以後嗜血術的催眠術雙重覺醒,實力恐怖提升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後來,昂撒雖然每一天都在變強,不斷成長直到成為家主、長老,甚至是第三席位的長老,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昂撒在夜裏經常會做噩夢,夢裏總會出現那隻啃食自己的老鼠。因為擔心自己的軟弱被人發現,所以昂撒每次寵幸女人後,總會讓女人離開,不允許過夜,擔心自己在夜晚的失態被人發現。


    黑暗中出現的那雙眼睛,仿佛有著奇妙的魔力,仿佛看穿了昂撒的所有念頭,仿佛洞悉了昂撒內心深處的軟弱。那雙眼睛逐漸變成了一隻老鼠的樣子,明明距離很遠很遠,卻已讓昂撒恐懼的抱住頭,尖叫著倒在地上。


    昂撒仿佛失去了應有的力量,仿佛迴到了童年時光,迴到那密閉的房間中,重新體驗被一隻老鼠啃食身體的過程。


    痛苦!


    無與倫比的痛苦。


    當痛苦達到極致的時候,昂撒身上的火焰被點燃了,一股火焰衝天而起,仿佛要將一切燃穿。


    黑暗被撕裂,韓風重新顯露出身形,昂撒身後出現一個血紅色的法陣,隨著法陣惡旋轉,韓風體內的鮮血無法控製的離開身體,向著旋轉的法陣湧來。


    昂撒變了樣子,他的牙齒變得鋒利,犬齒凸出嘴巴,臉上青筋暴跳,一副陷入狂化的樣子。


    昂撒的血液居然同樣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手持刀斧的武士,乘著風衝向韓風,對著韓風的真身劈砍過去。


    “十長老中的最強術士?”韓風站在原地冷笑,“不過如此。”


    念頭一動的功夫,韓風的身前出現了一個旋轉的漩渦,說到嗜血術,她認第二,根本沒人敢認第一,因為韓風的嗜血術是與血離劍息息相關的,血離劍如此強大,就導致韓風的嗜血術威力無窮。


    一個血河幾乎能夠傾吞一切邪穢,韓風直接召喚血河,要將送上門的血分身吞噬進去。結果那分身殺到近前,對著漩渦揮刀,將漩渦斬斷卻沒能傷到韓風,轉瞬之間就被血河吞噬掉了。


    韓風冷笑,通過漩渦形成反向吸力將流出身體的血液重新吸迴來,同時召喚真實的血河君臨大地,要將昂撒的身軀一道吞噬。


    血河快速淹沒了周圍的地麵,包圍了昂撒和他站立的地方,發動一波波的攻勢侵蝕昂撒,快要成功過的時候,韓風驀然感到心境一慌。她感受到了什麽,馬上內視體內。


    果然看到,被血河吞噬的昂撒的血分身居然反客為主,在血河內拚命同化血河的力量,居然因此變得越來越大,就像是要將血河占為己有一樣。


    “小姑娘,早說了不要太托大,你就是不信。”昂撒站在血河深處巋然不動,仔細看才會發現,原來血河看似是用自己龐大的體量圍困住了昂撒,實則昂撒一直在用身後的法陣吸收血河的力量,身體的能量因此逐步攀升。


    下一刻,血河之中冒出兩頭血蟒,逆著水流反向衝向韓風,張開血口要將韓風吞噬掉。


    “要同化血河?你做不到的。”韓風嘲諷昂撒自不量力,照貓畫虎,身前出現一個血河色的法陣,法陣光芒閃耀,旋轉不休,整條血河因此升騰,血河中封印的冤魂惡屍全部衝出來,頃刻之間就將兩條血蟒殺死了,撲在昂撒身上,對著他一陣啃咬。


    昂撒身後的法陣扔在發揮作用,將這些汙穢之物吸收融合,可惜數量實在太多,他吸收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汙穢之物攻殺的速度。很快,昂撒的身體就被啃爛了,化作一灘血散落在地上,直接將本體融入血河之中,要和韓風爭奪血河的控製權。


    其實,這一陣昂撒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就證明已經鬥敗了。


    算上催眠術鬥法那一輪,韓風已經贏了他兩次了,而昂撒隻是在最開始勝過韓風一籌。


    很快,血河中出現了昂撒的臉孔,那臉孔是無窮大的,充斥著死亡的凝重和血液的腥臭,昂撒卷起滔天巨浪,操控著血河反衝向韓風,被韓風身前旋轉的血法陣擋住了,血法陣中出現一條條血絲,將昂撒的靈魂一一剝離。


    “不!這不可能!不。”


    “拚嗜血術你是不可能贏的,因為我有血離劍。反過來說,我還要感謝你,是你讓我知道了嗜血術的真正用法。”


    “可惡,可惡,可惡!”昂撒死到臨頭還要反撲,居然在血河中現出恐怖的臉孔,無限變大看起來要將韓風身前的法陣一起吞噬掉。


    可惜的是,隨著一把劍的出現,昂撒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他遭到了血離劍的鎮壓,成為血河之中的受困者。


    “可惡!可惡!我不甘!不甘心啊!”現實世界中,昂撒抱著頭在地上打滾,血離劍懸停在他的頭頂上,不斷吸取他的精血。


    原來剛才的所有戰鬥場景都是韓風植入給昂撒的幻覺,進入催眠術的鬥法環節後,昂撒就已經徹底敗下陣來,完全不是韓風的對手,陷入韓風編織的現實中,與虛假的韓風進行對攻。實際上,他的精神早就被韓風控製住了,血液在血離劍的鎖定下,源源不斷的向外流出。


    韓風吸收了又一位十長老的血液,實力大增的同時,對於法術的理解也更加深刻,嗜血術、催眠術和五行法術全部更上一層樓。


    昂撒的五個靈魂分身非常了得,韓風通過血河封禁了它們,靈魂分身就成為了血河中一頂一的存在,居然隨著韓風心念一動,化作五個穿著血袍的法師出現在韓風身邊,它們反向對著昂撒釋放汲取靈魂的法術,昂撒的靈魂和鮮血全部被韓風吸幹了。


    韓風和昂撒的決戰,


    韓風勝!


    昂撒是韓風殺死的十長老中的第四位,是位頂級的法術高手。


    “用綜合戰鬥能力打敗波比亞,用劍術打敗本賽得斯,用法術打敗昂撒。”西亞在韓風神識之中將戰鬥的情景看了個滿眼,幽幽說道:“下一個,你要用什麽能力戰鬥了?”


    “十長老我會一個接著一個地解決,而且全部要在他們最擅長的領域打敗他們,以此讓他們死個痛快。”


    “如果是當年的聖女,是萬萬不會這麽做的。”


    “所以啊,我不是聖女。”


    “韓風真的是聖女的後代嗎!”在昂撒死亡的時候,無麵人已經徹底發狂了,對著上位者咆哮,“如果聖女和城主有後代,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難道他們當時已經在懷疑我了?不,這不可能,我是他們最好的朋友,怎麽可能遭到懷疑呢,不可能,不可能!”


    “你為什麽覺得不可能呢?”


    “我們一直在拿聖女的身體做實驗!到後來,甚至用城主的身體做實驗,還讓城主獲得了神軀,整個實驗的過程我是親身經曆過的,聖女如果和城主有孩子,我不可能不知道。”


    “我可以告訴你孩子出現的時間點。當時,城主擁有神軀以後遭到我們的囚禁,被禁錮在無盡深淵之中,用他的神軀反過來的喂養聖女,希望以此塑造一個完美的宿體,成為零號法陣的核心。


    當時,我們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城主和聖女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是連接在一起的,我們忽略了他們愛的純粹和深刻。


    在用城主的神軀喂養聖女的過程中,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城主本能的用身體保護聖女免遭外邪的侵蝕,這樣的後果是最粗暴邪惡的力量沒有進入聖女體內,反而透過聖女和城主的交融,融合成了一個神與妖怪的合體,由聖女的血肉中誕生下來,我們所召喚的那純粹的邪惡力量都由這個胎兒承受了,而沒有進入聖女體內,這就是為什麽覺醒後,聖女仍然能夠保持清醒的原因,也是她最後時刻反戈一擊的必要條件。當聖女以花的形式綻放的時候,那肉胎就留在了城主的神軀裏麵,隻有我發現了,偷偷將她挖出,保存了下來,放在黑暗城市中慢慢培養,直到一千年後才終於有了蘇醒的跡象,這才將她帶離黑暗城市。”


    “不對啊!你如果知道一個肉胎培養在城主的神軀中,應該能夠聯想到聖女和城主在背著我們搞事情,怎麽會容許後來那些事情的出現呢!你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你不會早就知道一千年後才是事情的終點吧,你到底有著怎樣的目的,快說,不說清楚我饒不了你。”


    “不要多想了,在那樣穩操勝券的情況下,誰都不會在一個肉胎上麵聯想太多的。更何況,我們用血族,用人類,甚至用神做了那麽多的實驗,實驗的產物五花八門,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我隻不過將韓風當成了一個實驗的副產品而已,根本沒有想太多。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件事,我說不定早就將肉胎吞噬掉了,畢竟這可是大補之物。”


    “不,不對!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當年十長老隻是提出了陽光計劃的雛形,是你拿著零號法陣陣圖去找十長老的,告訴他們隻要補全了陣圖,那麽不止陽光計劃能夠成功,甚至能夠因此獲得永恆的生命。


    說白了,一開始陽光計劃隻是個空殼子,是十長老醞釀出來忽悠城主和聖女的,多半會流產。結果你給這個空殼子裏麵加上肉了,讓城主和聖女失去了拒絕的理由,讓陽光計劃順利實施。


    可是後來呢,後來再計劃實施的過程中,最初的構想一變再變,這和我們最初期待的根本不一致,我現在想想,你當初不會一直都在撒謊吧,你是否還有著其他的目的,你到底想幹什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麵對無麵人歇斯底裏的咆哮,上位者表現出了出奇的耐心,他對於無麵人的忍耐令人不能理解,感覺就像是有什麽把柄抓在無麵人手裏一樣。


    “相信我,是你想太多了,零號法陣能否補全,在當時根本是未知之數,不要忘了,即便是做了那麽多的實驗,我們距離最終的圓滿也始終差了一步,而正是這相差的一步,才導致後來一係列的事情的,沒人能夠提前知曉未來的,就連我都不可以。”


    “很難相信啊。我已經不能信任你了,我現在都在懷疑,這千年承受的痛苦,說不定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你這個魔鬼,我不能再聽從你勸告了,我現在就要阻止韓風繼續殺死十長老,否則韓風越來越強,根本就是在重蹈一千年前的覆轍,到時候結果說不定比聖女來的那一遭更慘。”


    “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後來發生的那件事情,就讓你那麽恐懼嗎,甚至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


    “恐懼?如果是你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腐敗又新生的過程,如果是你日夜難免,我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悠然自得地說風涼話。”


    “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不會阻止韓風將十長老全部殺死。”


    “我反悔了!聽從你的建議隻會讓局勢越來越被動,我現在就去阻止韓風。”


    “不要去了!去也是送死,離開了深淵和零號法陣,現在的你根本不是韓風的對手,去了就是送人頭。”


    “混蛋!韓風現在這樣強還不是你造成的!聖女那隻寵物貓是月亮女神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居然將秘密隱藏了一千年,從你嘴裏一個字都聽不到真相,我現在嚴重懷疑當年的事情根本就是你故意為之。”


    “月神的能力太特別了,我們拿它沒辦法,告訴你黑貓是月神不是徒增你的煩惱嗎。”


    “你果然知曉它是月神這件事情,你這個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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