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陰家針對你,那就接受吧,做的也不過就是為了發泄情緒的事情,沒要命那就是仁慈了,你總得讓人家幾十年的傷口有個宣洩的地方。


    霍母哪裏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她當初撿,她承認自己確實是因為看見那兩個鐲子了,但更多的就是因為霍一路長得太好,太像是個兒子,在永和即便不是親生的,隻要是兒子養大了自己也是能挺直腰板的,這個孩子可以帶給她的就是人生的圓滿,是個女孩子手上有一百個手鐲她不見得會動心,她太需要一個兒子了,那又是扔的,她不是存心的,可現在沒人信她。


    大家都覺得她是故意拐帶,她不是,她就是見那個孩子被扔在原地沒人找,路上也都是車,她又需要兒子就給領迴家了,這些年她也知道自己對霍一路不好,可她對霍招娣又怎麽樣了?這就是女兒的命,你是女兒身你就要接受,現在不是好了嘛,穿金戴銀,你過的是什麽生活?全永和誰不羨慕你?


    醒了以後看見兒子就坐在身邊抱著兒子放聲大哭,她沒那麽壞,這追究起來怎麽辦啊?離開永和?可她除了這裏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出去就活不了,為什麽要逼死她啊?


    還有招娣啊……


    招娣就是自私了一點,可誰人不自私啊?


    *


    霍一路去做了鑑定,換迴來陰平的消氣,陰平是個報復手段非常強悍的女人,如果說真的有人心是黑的,她的心就是淬毒外加黑的,冷靜克製的叫人覺得害怕,仿佛這不是人而是一台機器,永遠都是冷冰冰的,真的說不一樣,她也就對霍一路有點不一樣,不是她侄女她依舊喜歡。


    「叫那邊暫時就算了。」


    對方在電話裏說人已經找好了,按照陰平原本的計劃,她是要叫對方也去體會一下失去孩子的痛苦,什麽?這種做法不好?她不管好不好,不過現在霍一路既然開了口,麵子還是要給的。


    「陰小姐,人已經都到位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可以帶走,哪怕是報警他們也不怕。


    「我說算了。」


    錢照舊的打過去,有些事情即便是黑的,她不需要出頭,借別人的手也可以出這口氣,陰家其他的人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陰平恰恰就不是那個其他人。


    孫誌成僵在原地,聽著對話大概也猜到了,一激靈,這個娘們她……不,這個女人她下手太狠,太兇悍。


    「站在門口發呆?」陰平擰著眉頭,有事就說,沒事就閃開,站在這裏直勾勾的做什麽?


    孫誌成找迴自己的語調:「老婆,我們一起吃個午飯吧。」


    陰平挑高眉頭,現在剛剛七點鍾而已你和我提中午?


    從他的身邊閃過,孫誌成摸摸鼻子,真的他要暴走了,不想這樣過日子了,是不是得一哭二鬧三上吊?正眼都不給他一個,這樣是夫妻嗎?好傷心啊,我的愛你故意忽略,等到以後你會後悔的,等我愛上其他的女人,你會哭的!


    一路打著哈氣,盤著腿坐在沙發裏,剛剛電話遙控指揮永和那邊,她的店是越開越多,需要的工作人員就越來越多,需要足夠專業的,但是永和這方麵很缺失,男性呢地位較高,女性的地位普遍偏低,但是男性能用得上的不多,服務行業自然是以女性為主,霍一路是從霍一菲的身上得到的啟發,永和的女孩子生活都很不易,活下來就更加不易,哪怕有一些活的很滋潤的那也是少數,整體永和的風氣就不是很好,孩子想要念書,哪怕就是十二年的義務教育依舊有很多的女孩子念不完,比如說她這種的。


    首開先例,初中以上包括初中的女同學所有店鋪都可以接受打工,按照資歷按照水準安排工作,能力好的自然就是賺大錢的,做的活也是輕鬆的,能力不好的也能讓你自給自足,沒有長項那麽打掃衛生總是可以的吧,讓每個女孩子都去讀書,讀書並不是為了拿到學歷,而是為了豐富她們的人生,把這段人生走好,靠自己,自立自強,而不是學她們的上一代一樣,依附著男人生活。


    開始做肯定各方麵銜接會有很大的問題,慢慢上了軌道也就好了,有些孩子不敢來,霍一路,現在名聲叫的是好聽,過去是做旁門左道的,夜總會也不是沒有開過,亂七八糟的生意,膽子大的被逼急的沒有辦法的,必須給自己找條退路的,不想過那樣的生活你就要自己來想辦法,用勞動換錢花,似乎也沒什麽不好,一個兩個的,有了打頭的慢慢就好了起來。


    社會也好,風氣也罷都是靠帶動靠年輕人一點一點去覆蓋掉過去的陋習,不然怎麽會講一代更比一代強呢,逐漸味道就有些變,有些家長覺得這是賺錢的方法,孩子出去打個工也能見識到一些,也就肯放手,至於還有某些叫孩子出去打工為了讓女兒貼補家裏的也依舊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


    霍一路這邊的商街剪裁,說過的她在永和有一整條街,全部的土地店鋪都歸她個人所有,迴來剪裁。


    迴來自然不會住在過去的家,一定要住在酒店的,因為挨著陽城,也會有很多的外國人進進出出,你說永和和陽城相鄰,可陽城的英文是打小就說的,永和這邊卻不是,霍一路的酒店所有女員工都是要經過培訓的,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學,都要講,看見客人一定要打招唿,強迫的學,還真的有點效果。


    進門的時候小姑娘微笑著和她打招唿。


    哎呦喂,可比她出息多了,水一樣的年紀,美眸皓齒有自信,講著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喜歡。


    最上麵最大的那間套房一定就是留給她的,江北推門進來,剪彩馬上就要進行了,剪完就得走,她時間沒那麽多,大致交代一些接下來的流程,他在的話,一般霍一路的秘書助理都是後退工作。


    「進門的時候有沒有享受到我酒店專業的服務?」


    一樓大廳就真的有一排全部都是講著外文的服務員,有男也有女,全部都是西裝,這一點算是她單獨提出來的,做事情就得有個做事情的樣子,嚴謹嚴肅,也不僅僅是為了酒店單方麵的服務,她的商街和酒店是有無縫隙的合作,想去哪裏也有專業的人為你進行路線規劃,永和現在和過去也不一樣了。


    江北在這點上不得不說,他有些時候覺得霍一路的腦子怎麽講呢,塞不進去東西可有些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愛的這個女人很強,用偉大可能誇張一些,但是改變一個城市,緊靠她一個人,她竟然做到了,真的很強,或許不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但是這已經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剩下的就要看她們自己,未來的路怎麽走隻能你自己親手把握,機會送到眼前,你不肯握住,那就不要怪命,怪自己吧。


    「不錯。」


    一路翹唇,就僅僅是不錯?是好的很。


    一開始做的時候,那些學生差點沒把她請來專業的人弄瘋,給再多的錢其實人家也是不願意做的,身邊的都是不合格的人,肯來是因為工資給的高,每天不間斷的環境薰陶,永和的學生比她想像當中要強的多,一開始張口也就是不敢說,現在你去看他們的一樓櫃檯上,每個人拿起來電話帶著微笑,全程中英文服務。


    依舊梳著她這個油光光的大背頭,不過路姐鳥槍換炮了,現在永和的一些人也不得不給麵子,剪彩也有請本地的領導,大家站在一起,笑嗬嗬的,拿著剪刀剪下,剪刀交給旁邊的禮儀小姐。


    「那走吧。」


    「我去打聲招唿。」江北對著她點點頭,她不願意去做的,他總得去做,生意人就必須有生意人的樣子。


    江北就是個老油條,應付那些人綽綽有餘,霍一路上了車,解開西裝的扣子,自己叉著腿看著窗外,沒過多久江北也跟著上車了,車子啟動,他們兩個人坐在車裏,剩下的人都在後麵的車上。


    伸出手握握她的,一路挑眉,獻殷勤?


    抓著一路上都沒有放手,到了地方江北先下車然後霍一路才下,無論從哪裏看,江北都是那個吃白飯的,陰家也是本事,第二位軟飯王即將誕生了,就是不曉得孫誌成有沒有危機感,兩個人私下要不要比拚一下技能,老話講,有什麽樣的姑姑也有什麽樣的侄女,這話不假!


    晚上她不知道去了哪裏,江北迴到家沒看見人,傭人說今天陰太太送過來了很多東西,她們沒敢動,也不知道怎麽擺,隻能等江北迴來處理。


    巧雲是打算把自己這幾十年的母愛通通釋放出來,全部都釋放到霍一路的身上來,她給一路買了很多的首飾,她記得上一次自己在珠寶店不是和霍一路撞上了嘛,大概也就了解她是什麽品位了。


    江北看著眼前的這些東西眼睛直抽抽,這果真是母女啊,買東西都是一個樣子的。


    這是把店裏都給掃黃了吧?


    買的這些東西他覺得霍一路就沒一樣能用得上的,你見她穿過什麽裙子?佩戴過什麽珠寶?霍一路有錢,可穿來穿去就是那麽幾身的西裝,她對吃穿其實都不是很講究,真的計較起來,江北的衣服才叫多,都是她給買的,當然也有他自己買的,他對吃穿都很挑剔。


    「人呢?」


    「早就迴去了。」


    江北脫了衣服,還沒換好呢,傭人說陰家打過來電話了。


    他踩著拖鞋慢悠悠從樓上下來,脫了外衣隻著襯衫,腰部的線條就出來了,如果霍一路在的話,也許會伸手摸兩把,這就是叫人犯罪的身材,江北拿起來了電話放在耳邊。


    「陰太太。」他出口叫人,省得對方稱唿錯。


    巧雲也沒過接電話的會是一路,早就有準備了,她現在是盡一切的可能和江北打好關係,臉上不自覺的堆出來笑容:「小北啊。」


    江北覺得牙磣!


    莫名的嘴裏就好像多了一點沙子,從來沒人這樣叫過他,實在不習慣,而且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陰太太,你可以叫我江北。」


    「小北我給一路買的東西你看見了嗎?我也不知道她都喜歡什麽,你和她感情這麽好你一定清楚,如果有什麽不合適的你就和我講,不要客氣,她呀成天穿西裝,一個女孩子……」巧雲嘮嘮叨叨,也不是不好看,但是這完全就是另一個陰平啊,看著有點不爽,我辛辛苦苦生的孩子,怎麽就和姑姑是一搭的呢?女孩子偶爾也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頭髮養長了,會很好看的。


    江北木著一張臉,那些東西霍一路通通都不會喜歡,一件也不會。


    巧雲叨叨叨說了半天,對方也沒個迴話,這孩子他是緊張嗎?


    「小北啊,你別緊張,這就是我們私下聊聊天,一路現在對我還有看法,過去那些事情……」她怎麽知道這是她的孩子?知道的話,她肯定就不會那樣的,可惜時間難買早知道。


    江北實在不是一個能和別人聊天並且能聊的愉快的人,應付應付這個工作他能做,但掏心掏費的聊,聊家常那就實在抱歉了,無話可講,沒的可說。


    巧雲這裏碰了壁也覺得沒什麽都能包容,通通包容。


    「你這是和誰打的電話?」心情這麽的好?


    陰實都多少年沒見過她這樣的笑臉了,那種笑容是打內心裏笑出來的,很快樂也很輕鬆。


    「給江北打電話,我給一路買了點東西送了過去,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陰實皺眉,買什麽東西,那孩子你買東西沒經過她的同意肯定就不會喜歡的,問他怎麽知道的?你看霍一路這個性這穿衣打扮,她和一般的孩子她就不一樣。


    「別皺眉。」巧雲伸著手給丈夫舒展:「她啊,小時候受了太多的苦,就算是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得到,我也不問我也不想,現在她迴來了,我就想她好好的,認就認,不認就算了。」她想得開,每天都在安慰自己,她現在按時複診,醫生都說她最近好了很多,她覺得渾身都有力氣了,她的孩子還活著呢,她要是早死了,有後媽就有後爹,原本一路的個性就不討喜,她得好好的活著在中間幫著緩和緩和,有她在,一切都會更好的。


    陰實何嚐不知道,妻子也不會猜不到他去做了調查,調查的結果實在是不敢給她看,生怕她看了以後又受刺激,這樣想也好。


    「你和他說什麽話,有什麽好說的。」陰實不喜歡江北。


    巧雲笑:「我們的想法就錯了,她喜歡誰想要和誰一起那是她的自由,就是做父母也不能去幹預,如果是條錯的路呢,我們攔不住那就讓她去走,將來受了傷,背後還有我們,江北就算是蹦躂能蹦躂到哪裏去?她有爸爸有姑姑幫著她,換言之這個孩子他聰明上道,他和姐夫一樣也沒什麽不好。」


    孫誌成這輩子是徹底翻不出陰平的手掌心,那就讓江北去複製,委屈留給他,難過留給他,開心快樂留給她的女兒。


    別說她現實,所有最好的當然要通通留給最愛的人,如果江北上道,她也會對江北特別好的,過去的事情她都能放下,她努力做個好媽媽,兩個人的好媽媽。


    「她比你想像中要強的多,不需要依附誰。」


    他的女兒怎麽會一般呢,別人都覺得虧本的生意,虧的都要跳樓了,她還在買,當時他知道對方是個女人以後,陰實確確實實覺得這個人值得自己刮目相看,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而已,他對霍一路的這份欣賞一直都有,她很善良。


    也許在父親的眼裏,孩子好不好的也都是好,永和現在的狀況他也有聽說,甚至他的秘書去過,完全的霍一路理念,你說她沒念過多少的書,可肚子裏還是有墨水的,這就是陰家的遺傳好。


    巧雲聽得出來丈夫語氣中的驕傲,自己的孩子怎麽能不愛呢,就是一路太強了,軟硬不吃,有些時候難免就會讓人感覺到她的強硬,心裏也可能就會有點看法。


    陰老太太出來吃飯,看著那夫妻倆有商有量的,這是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在說什麽,說出來我也聽聽。」


    巧雲對著婆婆笑:「陰實在說一路的頭腦很靈光,很善良。」


    老太太挑高眉,事情呢她有聽說,叫外人來看呢,其實也就是屁大點的小事,可家裏人看就會被無限的放大,自己的孩子嘛,虱子都是雙眼皮,而且思想境界上,確實很高。


    「讓我頭疼的就是這孩子,她這個個性……」


    個性實在不好,怎麽說怎麽勸就都是沒用,這你阿裏像是一家人?至今一次門都沒登過,這裏是你的家啊,你應該迴到你自己的家,這裏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歸你所有,將來我老了,你父親老了,家就是你的了。


    巧雲不說話。


    「媽,吃飯。」


    話題就被陰實岔了過去。


    *


    霍一路晚上出去玩了,說是玩其實也是應酬,她就發現她這位姑姑很會玩,很會放鬆,進了俱樂部裏才看見有幾個男明星,這是……


    陰平呢不會亂來,不過也就是調劑調劑而已,和這樣的人認真也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座上客瞧著還是蠻賞心悅目的,出來應酬嘛,倒是有些人心很大,以為仗著年輕就能讓陰平軟一軟,可惜,至今孫成誌的位置不是坐得還牢牢的,他是廢物點心他也是傻白甜,全世界都說陰平夫妻關係不好,可陰平依舊隻有這麽一個丈夫,孫誌成孫先生依舊是陰平合法的丈夫。


    「太會玩了。」霍一路挑眉,叫身邊坐著的這位啥啥啥先生稍稍離遠一點,她不喜歡別人對著她揩油,手自動自覺就放腿上了,我和你有那麽熟嗎?眼睛看過去,對方自然而然不需要講就收了手,願意來這裏的人也是在尋個機會,霍一路名聲不好,但是有錢,和陰平私交特別的好。


    「偶爾也要出來放鬆放鬆,喝你的酒,都是擺設而已。」


    一路笑著端起來酒杯,她是喝不少,但是這裏沒人敢動她,後半夜兩三點才迴家,一身都是酒氣,不過喝是喝順帶著還談了點生意,陰平有意餵她,她沒有理由不要,對啊,她就是這麽不要臉的人,我不認,但你們給我好處,我全盤接收,不要的是傻蛋。


    司機叫了一聲後麵的人。


    「霍小姐,已經到家了。」


    屋子裏的燈已經亮了,司機給家裏的傭人打過電話,傭人敢披上衣服出來,司機打著車門,和傭人一邊一個把霍一路就給扶下車了,看樣子好像是喝多了,很少見她這樣。


    「江先生……」


    傭人看著江北叫了一聲,江北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傭人帶上車門就跟著往迴小跑。


    一路抱到樓上,傭人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也不能跟上去,自己猶猶豫豫的想是不是要給倒點水?或者弄點醒酒湯?


    江北抱著人用腳踢了門,那門板就開了,走到床前,她還抱著他的脖子呢,滿臉是通紅,但是不睜眼睛,換做其他的人呢,他一定會以為是醉死了,不過她?嗬嗬。


    直接扔了下去。


    霍一路被扔到床上砸了一聲,自己和泥鰍似的立馬就跳了起來。


    「我說,你這樣做不地道嗎?」


    「裝睡就地道?」


    「我喝多了。」霍一路嘿嘿對著他笑,自己盤著腿,她這是技能來著,腿可以盤的很好,想來也是,如果骨頭不夠柔軟,就這樣翻來覆去的煎魚完,她早就散架子了。


    「我哪裏是裝睡,我是真睡。」


    拍拍床邊,讓江北坐。


    江北抱著胸,聞到了,剛剛抱著她就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除了酒味呢還有一些其他的味道,他倒是不擔心她會做出來什麽,自己一個人她都應付不了了,再多一個,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陰太太叫人送家裏一些東西,你有時間的時候去看看。」


    「退迴去。」


    這還用看?


    當她買不起啊,她現在窮的就剩錢了。


    「隨你便。」


    江北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路後知後覺,這是沒睡呢?江北睡覺之前必洗澡,現在沒洗就說明壓根沒睡呀,等她啊?


    賊兮兮的從床上跳下來直接撲到他的後背上。


    「等我呢?」


    沒有我,睡不著睡不香啊。


    「下去。」


    「不要,嗯嗯……」她扯長了尾調,江北一愣,還真不是感動的,而是受了刺激。


    「你去把我的棉服找出來,我有點冷。」


    「江北你找死。」


    霍一路掐著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和八爪魚似的不肯放手,兩個人在門口吻了一臉,今天可能月色很好,吻的格外激烈,沒一會唇四周都紅了,推來推去直接推到了洗手台上,江北用手一掃,上麵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也沒時間管。


    「衣服衣服……」


    脫個衣服你能累死嗎?


    「一會再脫。」


    這個王八蛋,就顧著自己爽,她剛要稍稍退開點,結果人被他推到鏡子上,臉就貼在鏡子上,她的上衣還在,可身後的人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路揪著他的頭髮,可惜這人報復心也很強,她的臉撞向鏡子。


    「破相了……」


    「不在乎。」江北喘著氣,反正從來就沒在乎過你的臉。


    結束以後她看看自己的腿,想了想目前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似乎是一種不太理智的行為,晃悠著自己的腿,她的腿和手臂以及臉是兩個顏色,她不穿裙子,常年都是褲裝,腿特別的白,江北就站在她的對麵沖澡,連個遮掩都沒有,背對著他,那兩個圓看的清清楚楚的,霍一路笑了笑,自己跳了下來,罵了一聲娘。


    其實每次都是她強撩,後果呢肯定就不好,奈何她看見了就忍不住撩。


    從後麵罩上,膩了一手,好皮膚好肌膚,手滑在他的後腰下方一點點,江北還在澆著水,轉過身抱起來她,兩個人澆了一身,她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浴室的地上都是水,他光著腳,地上隻有一雙腳,她的腳在他身上,順著江北勻稱的小腿向上慢慢多了兩條腿,那是她的。


    一路的身上蓋著被子,側躺著後麵被人抱住,屋內的光線不是很黑,卻也不明亮,隻有那麽淡淡的一點光暈,照在被子上,被子下在動,一動一動的,她的手被他的手掌鉗製住,你問霍一路暈什麽,她一定會迴答她暈船,她是真的暈啊。


    到了最後被子也被扯開了她抓著床頭,後麵的人抓著她,整個人緩緩的躺了下來,一身都是汗,江北親親她,一路想踹開他,真的很煩,別膩了。


    腿沒抬起來,被人又重新拉到了懷裏,摟著她就這麽睡了。


    一大早的又沒起來床,她怎麽起來?


    她昨天當了一夜的苦工,江北這個混蛋,不是號稱有潔癖的嗎?既然是有潔癖為什麽不給她清洗一下,覺得有什麽東西向外滑,絲絲涼涼的,結果一看,她靠著床頭坐了幾秒才去浴室沖洗,她以為有些事情她不講,江北就明白的。


    她覺得自己和姓陰的有緣分就是這點,她是不可能生孩子的,想想自己糟糕的身體,那這是什麽情況呢?


    別告訴她江北不懂,也不要告訴她,江北是打算靠著她來給他傳宗接代。


    水衝掉了腿上的冰涼涼,那些東西隨著水流就消失不見了,換了衣服,頂著一頭濕發,她是不講究這些的,身體又壯才不會因為頭髮沒擦幹就會頭疼。


    下了樓,傭人給她端早餐,額算是午餐一起吧,這都十一點了。


    傭人私下也是講,江先生很厲害的,你不要看身板瘦弱,霍小姐已經多少次都一覺睡到大中午,那睡懶覺不可以嗎?可據他們的觀察,霍小姐不太喜歡睡懶覺的。


    聽得到聲音,戰況激烈啊,哎,這些年輕人也不體諒體諒他們年紀大的人心理感受。


    霍一路的腿踩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持,其實她覺得高級廚子做出來的也就是這樣,偶爾她還是喜歡跑出去吃很一般的餐廳,味道是不一樣的,那才是她的味兒。


    「霍小姐,陰太太來了。」


    傭人真的是很怕進來說這個事情,因為貨小姐脾氣不好,陰太太她們都知道現在是怎麽迴事了,更加不能攔,不讓進就她們遭殃。


    霍一路沒理,沒說讓進還是不讓進,傭人就當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她也不去請,反正陰太太自己會進來的,果然陰太太就等不得。


    巧雲拿著包,進門就愛看著她腳踩在椅子上吃東西,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一看就是才起床。


    「頭髮要擦幹,不然容易頭疼。」


    一路挑眉,果然。


    一個套路的。


    巧雲很想上手幫著她去擦,可不敢,隻能坐在對麵,什麽也不說就看著她吃飯,那自己吃和被人看著吃,那感覺能一樣嗎?食不下咽啊,吃了兩口把碗放迴到桌子上。


    「有什麽話你就說。」


    「我沒什麽要說的,不吃了嗎?我看你吃的也不多,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我把家裏的廚子給你。」陰家的廚子用了很多年,巧雲一直都覺得很好,不是霍一路她哪裏會割愛,再說家裏還有丈夫和婆婆呢,可現在女兒擺在麵前,什麽丈夫婆婆通通靠後。


    「陰太太。」霍一路嘆氣:「你這樣搞的我也很不舒服。」


    「那好,我走。」


    巧雲抓起來袋子,來的快去的也快,霍一路覺得這人特別的神經,來家裏就是為了看她吃飯?弄的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然後她跑了?這是什麽套路?


    還有人有這樣的喜好呢?


    *


    江太太確實很牛掰,她可以讓江沛得把所有的罪名都攬下來,現在江沛得就一個人承擔了,江家人也是異口同聲,這樣江太太就被摘了出來,阿一那邊確實每次接觸的人都是江沛得,他有口供,但是這些不是警察想要的。


    陳厚拿這個女人也沒辦法,陽城是個法治社會,好也不好,不好就是現在警察拿江太太沒有辦法,她扮演了無辜的路人角色,她不知道丈夫做的都是什麽生意,這些生意也沒有她插手的痕跡,江沛得似乎就是一夜之間的就開始死咬不放,然後江太太也開了口,這裏麵是有誰在通風報信?


    派去的人都是他們信得過的,現在就很麻煩。


    江太太已經馬上就要被保釋出去,她的醫生能證明她的神經也不是那樣的好,常年吃藥,江北受到的一切就足以說明她情緒不穩定,至於說江北的父親怎麽死的,現在沒有證據,她咬死了說是qj誰能有辦法去證實不是?即便明知道不是,可沒有證據。


    「司法方麵的事情,我們確實插不上手。」律師勸著陰平,不僅不能插手,而且一定要遠離,那個女人很邪門,她很善於拿這些做文章,一旦陰平出手,馬上火就會燒到陰家的身上,她是鐵陰家是瓷器,不能硬碰硬。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告訴我,讓她就這樣被放出來?」


    江沛得的口供,陰聲聲當年走失是他做的,因為缺周轉的錢,他現在也是豁出去了,全部都交代了,以及有可能會撕票的打算都講了,既然他吐口陰平這邊就不會不知道,這夫妻倆比自己所想的更為惡毒。


    律師點頭,現在隻能依靠著警方,相信警方也不會讓她逍遙法外的。


    江淩知道她媽今天會出來,和外公去接的,等了很久都沒見到人,江淩就怕,是不是又出什麽事情了?


    她爸就是壞人,那畢竟是親爸爸,可她媽真是無辜的,她媽什麽都不知道,被放出來這是應該,在江淩的心裏,她媽一直就是個居家太太,應酬一些什麽的都是母親做,母親那些年身體又不好,她怎麽可能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她也不信。


    本就是無辜的,應該放人,警察拿不出來證據那就是誣陷,江北的口供能做證嗎?他能證明什麽?


    「出來了。」


    老頭子推推江淩。


    江太太瘦了很多,不過風采依舊啊,你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屬於悲傷的情緒,就仿佛她現在終於可以洗雪冤屈了。


    「媽……」


    江淩抱著她媽開始哭,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渾渾噩噩的,家裏的親人都離她遠遠的,房子也被查封了,公司也被封了,她什麽都沒了,在外公這裏生活,根本就滿足不了她日常的開銷,江淩覺得自己從千金小姐瞬間就變成了落難的草雞,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她不想住在永和,這裏的人身上都是臭味,她受不了。


    更加不喜歡全永和的人恨不得將霍一路舉到天上去,霍一路算是什麽?


    「別哭了。」江太太拍拍女兒的肩膀,老頭子在地上點了火,讓江太太跨了過來然後迴家。


    江淩被老頭子打發出去,那孩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現在突然過這樣的日子很不習慣,拿了錢叫她自己出去吃頓好的。


    「你和我講實話,這件事情你到底是插手還是沒插手?」


    江北的父親是警察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警察沒有必要撒這樣的謊,那到底是女兒女婿撒謊還是誰在撒謊?


    江太太掉眼淚,警察也有好有壞,江沛得殺江北的父親完全就是因為氣憤,那樣的對她,不然她為什麽不去打掉江北?因為她不能,對方要挾她,她隻能把江北生出來。


    老頭子還是願意信女兒所講的,江北的父親是警察也好,不是也罷,江北現在做的報復也是夠了,沛得欠他爸爸一條命現在已經還上了,他還要他媽的命嗎?


    「沛得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這是大罪,救不出來的。


    是被人按在現場的,江太太自然知道丈夫救不出來,江沛得改口就是為了保全她,她活著江淩才能有好日子過,管著是改嫁還是什麽,江太太會活的很好,這點江沛得也深信無疑。


    夫妻一場不至於說就愛的不能分,而是那些年他們夫妻一條心,現在需要他用自己來換江淩的未來了,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想江太太也會懂他的想法,她一向都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怎麽活,懂得怎麽為自己找好出路。


    「請律師。」


    「你明知道請了也沒用……」


    「夫妻一場,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


    如果就連表麵功夫都不做,豈不是顯得人過於刻薄,江沛得活不了的,她和江淩會活的好好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後續。


    陳厚看著眼前的人。


    「陰女士,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她現在放了出來,很快就會走,帶著江淩遠走高飛,這想必不是你們警方想看見的吧?」當時為什麽急於出手,不把人按住了才抓人。


    可惜陰平不會清楚,江太太在這件事情裏所扮演的角色她從未露過麵,無論你是什麽時候去抓,都不會抓到她的馬腳,這才是最讓警察無奈的地方,阿一是肯交代,可惜交代的內容全部都是針對江沛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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